第5章 第5章
荒川澈一说完，加快脚步拐了个弯进入了一条小巷。
“喂！没让你走！”
中原中也在看到对方的后衣摆即将没入小巷的瞬间，用重力加持着追了过去，然而当他赶到小巷四下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荒川澈一就这么消失了。
小巷一眼就能望到头，空荡荡的，只剩下空中洋洋洒洒的被风吹起后尚未落下的枯叶。
“嘁，跑得真快。”
擂钵街不远处的一片无监控地带。
空地上莫名其妙地刮起一阵白色半透明的风，待风四散而去，荒川澈一从半空跳到地面上，松了口气。
「羊」之王，重力操使的中原中也，为了他平静的生活着想，还是不要扯上关系比较好。
……
……
第二天。
荒川澈一迈着慵懒的步伐打着哈欠刚进教室，一个身影便飞快地窜到他面前。
“荒川同学！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一整晚都在担心！”中谷顺治因为过于激动不自觉地拽住对方的手腕，感觉到对方僵硬了一瞬间，才低头尴尬地笑了笑松开手。
“那个……太激动了所以没忍住。”
“昨晚我跑掉后有去找警察，但是他们说那片区域不在管辖范围内。”
“没加过你的联系方式，也联系不到你，只能干着急。”
荒川澈一看着面前低着头喋喋不休地诉说着担忧的中谷，没有说话。
脑海中响起了故人的声音。
[澈一，就算你有一天真的从灰色地带走到阳光下，你认为你可以和普通人成为朋友吗？你确定不会将他们置于险地？放弃这愚蠢的想法吧。]
“……荒川同学？”
中谷顺治说着说着见对方没有反应，有些疑惑地抬头。
这时刚好上课铃打响，荒川澈一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到了座位上，中谷眨了眨眼睛随后也跟着回到了座位。
荒川同学，意外地有点不太坦率呢。中谷顺治在后桌微笑地看着对方的后背。
教室后方，彦山优二和仁井等人恨恨地盯着荒川澈一，他们昨晚逃掉后断定对方那时是在借着夜色虚张声势，并且运气好了点，恰巧在那时赶上来寻仇gss的人罢了。
不过没关系，他们求助了学校里高年级的大哥，此人不仅在学校和附近一带是出了名的混混、甚至据说对方还是这座城市的黑｜恶势力portmafia的底层打手。
中午放课后，中谷邀请荒川澈一一起吃午饭。
“下次吧。”
说罢荒川澈一出了教室在走廊里七拐八拐，某一刻他停住了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几位，有事吗。”
只见三个身材高大、走路晃晃悠悠的高年级生围了上来，其中为首的是个一脸凶相的红毛，他一只胳膊搭上了荒川澈一的肩膀，靠近对方耳语道：“跟我们去天台玩玩吧。”
荒川澈一微低着头，上半张脸藏在刘海的阴影里，不语。
彦山优二在后方满意地看着荒川澈一被带去楼顶天台，决定先去填饱肚子再来看好戏。
吃饱喝足后，他不紧不慢地来到天台的门前，想着即将看到对方被修理的光景，他微笑着拉开门，抬眼看去——
三个高年级混混正抱成一团缩在天台的角落里，眼里满满的惊恐。在他们面前，荒川澈一双手插兜笔直地站在那，听到门口的动静回头看到了彦山，朝着对方温和一笑。
“呀，你来啦。”
彦山优二的嘴脸僵住了，配合此时的场景反差显得无比滑稽。是不是他打开门的方式不对！？
“来得正好。”荒川澈一在天台上转了个圈，身体顺势靠在围栏上，抱着膀道：“我仔细想了想，我也缺几个跑腿的，你们意下如何啊。”
没人敢吱声。
荒川澈一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扫了过去，三个高年级混混又猛地抖三抖：“都、都听你的！”
“多亏了你，彦山，让我想到了这么棒的主意，真的要好好感谢你才行。”荒川澈一眼神落到彦山身上，很真诚地说。
彦山优二的冷汗自下巴滑落，此时他已经全然没有了一开始的从容和风度，短短几天，二人在学校的身份彻底对调。
他想到了昨晚自己曾对对方说过的话。
[我看你们资质不错，正好我缺两个跑腿的，今后你们就当我的跑腿小弟，任我使唤怎么样。]
“我饿了，去买我的中午饭吧，加瓶冰汽水。”荒川澈一抬手看了看腕表，“十分钟。”
……
彦山优二事后有悄悄问过他们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闭嘴！彦山，你把我们害惨了。”几人一提到那天就面色惨白，死活不肯透露分毫，仿佛一旦说了什么就会万劫不复似的。
——
横滨某废弃仓库。
“好巧啊，我们在执行任务，刚·好·又·碰到你被绑架了。”
太宰治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坐在地上的少年，少年正仰头看着他，黑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白色的发丝看起来十分柔软，而黑框眼镜让少年看起来有点呆呆的，一整个大无害。
“我们的人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刚·好·又·把绑架你的人一起干掉了。”太宰治唇瓣一张一合，把刚好二字咬的极重，很难说不是故意。
“真的好巧，太宰先生。”
“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才好。”说罢荒川澈一晃了晃他那双被绳子绑的紧紧的双手。
直视着太宰那双晦暗不明的鸢眸，荒川澈一微笑。
事情先回到之前。
届时荒川澈一在portmafia附近的咖啡厅得到的情报：两天后，portmafia要派一支武装力量去拔除敌对势力，对方的据点就位于横滨南部一处废弃仓库内。
于是当天晚上荒川澈一就让安吾把两天后自己会出现在此地的消息“不经意间”泄露给前不久刚抓住的偷渡者，又故意给他们机会逃走，好让他们把情报透露给大部队。
这样一来，这波老鼠就会为了抓住他而出动所有人手，在预想的时间来到此地，随后被赶到的portmafia误认为是任务的敌对势力，将其消灭。
计划当天，荒川澈一放课后走在远离市区的路上。
这里是横滨南部，城市边缘的荒凉地带，周边的建筑被植被侵蚀，往深处走可以看见远处不太茂密的树林里隐隐有几个高大破旧的仓库，看造型像是上个世纪工业时代的遗产。
仓库附近的灌木丛后，偷渡者们已经在此埋伏多时了。
虽然不知道目标为何要来这个偏僻的地方，但毕竟是他们的人从军警手中跑掉后带回来的情报，准没错。而且这个地方荒凉偏僻，非常适合绑票。但是为了以防万一目标身边跟着很多保镖之类的，他们所有的人手都来齐了。
终于，一个单薄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慢慢朝着破旧的仓库走去。
他们比着手势表示再等一会，但是过了许久，目标的身后都没有出现哪怕一个人。
目标居然是一个人来的！他们面面相觑，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荒川澈一在仓库大门面前站定，不出所料一群老鼠持刀枪从四面八方现身，将他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
“如果不想被打断手脚，就乖乖跟我们走吧！”头目嚣张地大笑。
“好。”
没有预想中的害怕反应，反而太配合了，这样的心理反差让这帮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他们还是拿出麻绳把对方的双手死死绑住。
反正目标就一个人，还能耍什么花样不成？
就在这时，面前的废弃仓库内突然传来了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从无到有逐渐加强，最后仓库大门被从里面暴力打开，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外面的人。
“什么人？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偷渡者们显然没想到仓库里还有人，他们震惊之余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是不小心到了别人的地盘，但是现在目标已经到手，他们不想节外生枝。
“各位大哥，无意冒犯，我们是来找人的，”头目指了指荒川澈一，“人找到了，我们这就离开。”
“不管是什么人，既然知道了我们据点的位置，就把命留下吧。”
“你、你们不要太嚣张！”
“可以请你们先不要说话吗？吵到我耳朵了。”就在两伙人剑拔弩张之时，荒川澈一突然很不应景地冒出了一句，他似乎是感受不到此时紧张的气氛一般：“拜托了，只要安静一分钟就好。”
来了吗，portmafia。荒川澈一用风感知着周围环境，果不其然，portmafia的武装部队正快速朝这边移动着。
嗯？他眉头微皱，怎么又是那个人带头执行任务。
“……”
两伙人均被荒川澈一不合时宜的发言搞得真的静默了数十秒。少年明明双手被绑住，待宰羔羊一般，此时却面色平静笔直地站在一旁，周身散发着游刃有余的违和气息。
“谢谢各位。”少年说罢迅速闪到仓库大门折叠处的三角区域里，两伙人这才回过神来。
然而下一刻，变故突生。
一阵密集的枪林弹雨闪烁着阴森的光自后方扫射而来，两伙人还没来得及反抗，接连中弹倒地，地面被染红，尸｜体横七竖八地叠了一地。
火力持续了一分多钟，太宰治原本沉着一张脸冷静地指挥着手下开枪射击，却在瞥到仓库门口的一处时眼神一缩，他一只手半抬，让手下停火：“等等，留几个活的，我有话要问。”
手下停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仓库那边所有人都倒在地上，一些还在抽搐的也已是强弩之末。
太宰心中浅骂了一句，大步向前，朝着仓库大门处走来。
荒川澈一在仓库大门后的折叠区域内完好无损，他听着外面的动静差不多了，轻微地向外移了移，脚边碰到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偷渡者头目，荒川澈一发现了他，歪了歪头。
此时头目已经只出气不进气了，他倒在血泊里，目眦欲裂，死死地盯着荒川澈一，不知道他临死前到底想明白了多少。
荒川澈一愉悦地和头目对视，微微俯身，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音量一字一句地轻吐道：“垃圾就该死在垃圾堆里。”
濒死的头目身体狠狠一颤。
忽略恶劣的内容，少年的声线轻柔悦耳，表情也称得上温柔，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父在向前来忏悔之人念着祷告词。
说罢，荒川澈一感知到了太宰的接近，他收敛气势，换上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仿佛刚刚的是头目临死前的幻觉。
太宰先没有管荒川澈一，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瞥了对方一眼，径直来到这个只剩一口气的头目面前蹲下身，迅速从外套里掏出一支肾上腺素，注射进了头目体内。
“之前发生了什么？好好交代的话，就送你去治疗。”
然而就算有了肾上腺素能多支撑一会，头目也已经不行了。
他因为肾上腺素带来的最后力气让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食指指向荒川澈一，头勉强抬起一点，嘴一张一合，努力了很多次也因为血堵在喉咙处，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随后他眼睛一白，手跟头砸在地上，死了。
“啊啊，这么简单的就死掉了，真是幸福。”
太宰目睹着头目死亡的过程，神色逐渐攀上一丝病态，随后面无表情地起身，皮鞋一脚就把头目的尸｜体像垃圾一样踹到一边。
“真不走运，关键的证人死掉了。”太宰将视线移到一旁的少年身上，冷冷道：“现在，我们来谈谈正事吧，荒川澈一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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