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那个混蛋。
荒川澈一闭上眼睛冷静了几秒，不能生气，不然就正中对方下怀了。
“混蛋！我才十五岁，这之后还会长高的啊！”
“portmafia，把你们正在调查的「荒霸吐」的情报全部说出来！”
荒川澈一抬眼，看着中原中也流星一般朝着自己飞来，几乎就是一瞬间，对方的攻击就来到了眼前。
荒川澈一向一旁闪避，偏头和擦肩而过的中原中也对视：“我不是portmafia，你被那个家伙骗了。”
“那你就好好地把身份报上来啊。”中原中也一击落空，他轻飘飘地落在荒川澈一身后，一只手搭上对方的肩膀。
“普通群众。”
“……你骗鬼呢！”这么一对比，那个绷带混蛋说的话似乎更可信吧！
中原中也倏地加重手下的力道，施加重力因子，打算先将对方制服再说。
荒川澈一呼吸一滞。
下一秒，他脚下的大地瞬间凹陷崩裂，一股近乎恐怖的下沉力自肩膀处迅速席卷全身，仿佛有无数双手拽着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向下拉扯，险些将他压趴，甚至连动动手指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荒川澈一身体微弓，微微颤抖着，竟硬生生地扛住了。
中原中也甚至可以听到对方的骨架因为硬抗重力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
“喂喂……你小子挺有骨气的。”中原中也吃惊道，湛蓝的眼睛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对方，这可是能把一个成年人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力道。
突然，他的手抓了个空。
伴随着一阵白色半透明的风，荒川澈一消失在了原地。
“消失了？”中原中也怔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确实是在自己眼前凭空消失的没错。
“你的敌人不是我，停止无谓的争斗，重力使。”
轻飘飘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中原中也抬头看去，在——离地面十多米的空中！
荒川澈一正浮在半空，他的身体如海市蜃楼般虚幻，似乎伸手就可以穿透。半透明的风浪似乎有生命一般在他周身亲昵地流动着，时不时抚过头发和衣角。
“这是什么能力？”
“到此为止吧。”趁着中原中也愣神的时候，太宰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对方的背后，将手放在对方的脖子上，“这样一来，重力就离你而去了。”
“异能……竟然无法发动了？”
“干得漂亮，澈一。”太宰抬头看向半空中的人，夸赞道。
“想死的话成全你。”荒川澈一冷冷的俯视着这个给他挖坑，并且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家伙。
“好啊。”
然而这时，荒川澈一在半空敏锐地感知到擂钵街一带的风走向开始紊乱，细密的危机感逐渐涌上大脑。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荒川澈一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出口提醒，太宰和中也刚要开口询问。
下一个瞬间。
黑色的火焰，将全员都水平吹飞了。
黑色的火焰所携带的冲击波将人体、建筑物、电线杆、树木——将这一带的万物全部横向扫飞。
那是黑色的爆炸。在擂钵街中心地带附近卷起的巨大的爆炸，不是简单的爆炸，而是将这一带都吞噬殆尽的巨大黑色热火球。
被吹飞的众人，在旋转着的视野尽头看见了——爆炸的中心，一对赤红的闪着光芒的眼睛、脸上篆刻般的皱纹、苍白的头发飘荡着，将黑色的火焰当作外套一般穿着，如同地狱领主般站在那里的、那个身姿是——
“先代首领！”太宰叫道，声音随即被风暴和火焰吞噬。
……
……
周日。
荒川澈一果断拒绝了邀请他前往portmafia商讨此次事件的请求，选择在通讯设备中向森鸥外提供事件情报。
“先代首领当时的确出现了，是不是假扮的不好说，没察觉到什么破绽。”
将电话开着免提，荒川澈一吧哒吧哒地摁着手中的游戏手柄，眼底倒映着色彩鲜艳的液晶屏幕，分出一点精力继续说道：“大概率是一种障眼法，或是某个未知的异能力。”
“何以见得？”
电话那边，首领办公室，太宰也将电话开着免提，森鸥外听着电话里对方的声音混杂着游戏背景音，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当时，先代首领出现的地点附近有一个身材高大、体型偏瘦的男人，爆炸发生的时候只有他没有被影响到，那个人应该就是事件罪魁祸首。”
“爆炸的冲击波影响了我的异能，我没能看到他的样子。”
“这样啊……很有价值的情报，感谢你的协助，荒川君。”
“没什么。”天下熙熙皆为利往。
听着电话里对方悠闲打游戏的声音，太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幽幽地出声：“森先生，要不我不加入portmafia了，我们也变成合作关系好了。”
中原中也似乎也在，他听着游戏音效有些好奇道：“那是什么游戏？听起来好像不错。”
“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你的，小不点君。”
“没问你啊！绷带混蛋！”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和可不行哦，接下来揪出犯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眼看二人又要开始不分场合地斗嘴，森鸥外制止道。
“哈！？”中也和太宰同时喊了出来。
“这是什么蠢话啊揍飞你信不信！”
“不要我不要这种家伙一起！”
“别胡扯了混蛋！”
“开玩笑的吧我拒绝！”
“不要一起喊……”
荒川澈一果断挂断电话，将他的双耳从魔音中拯救了出来，继续把精力放在游戏上。
打了几个小时的游戏终于通关了，荒川澈一随便找了个电视剧，脱力地陷进沙发里闭眼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后，叮咚——门铃响了。
是安吾。
安吾带着帽子，穿着立领的风衣遮住了半张脸，拎着一袋东西进来，一进门就被那句“快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啦！”给吓了一跳，然后才反应过来是电视里传出来的声音。
他看着液晶屏幕上的两个男角色尬舞中夹杂着肢体的碰撞，皱着眉问：“澈一，你在看什么。”
屏幕里的女主在痛哭：“你们这样打是打不死人的！”
“随便找的电视剧。”荒川澈一给安吾开门后重新缩进了沙发，看了一眼对方手里拎的东西，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只见安吾打开袋子，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放在茶几上。
荒川澈一只扫了一眼过去，随后痛苦地闭上眼睛。
“安吾……又在做这种事……”
《青少年心理健康读本》、《青少年身体使用手册》、《恋爱心理必修课》……花花绿绿的青少年读本摞的像小山一样高。
安吾看着对方一脸不愿接受，无奈道：“真是的，这些可是我精挑细选的，给我好好收下啊。”
荒川澈一窝在沙发里装死。
“澈一，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卧底到portmafia前要做大量的前期工作。”
“下午想吃什么，一起去吃吧。”
“不出去吃了，叫火锅外卖吧。”为了对方考虑，荒川澈一不赞成一起出去吃，“冰箱里有啤酒、红酒、清酒，你喝哪个？”
安吾是他监护人这件事，是不能暴露在阳光下的，二人的身份都非常敏感，在加入portmafia前夕来找他已经属于很冒险的行为了。
“啤的吧……等等！澈一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你猜。”
夕阳的余晖洒在屋子里，照亮了一方空间。
安吾眼镜都没摘就躺在沙发里睡着了，荒川澈一在桌前也有些昏昏欲睡，二人周围散落着一地的空啤酒瓶子。
荒川澈一喝得有些头晕，神情恍惚中听到他的手机在震动。
“滋滋……滋……”
电话接通，信号似乎不好，电流中混杂着打斗和爆炸的杂音，荒川澈一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离手机近了一点。
“荒川澈一君，对吧？”混乱的背景音中，是一个陌生中年男人的声音。
“？”荒川澈一看了看来电号码，是太宰之前联系他的电话号码没错，也就是说，这个人在拿着太宰的手机给他打电话。
“听说你用异能力在擂钵街感知到我操纵了先代首领……现在请你来一趟吧，我有事情找你。”随后男人报出了地址，是在一处废弃造船厂。
“不然太宰君和中也君就会死。”
荒川澈一果断挂断电话，将手机关机，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关他什么事。
此时，废弃造船厂。
兰堂漂浮在半空中，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脸遗憾地感叹道：“我还以为你们的关系至少没那么糟糕。”
“他不会来的。”太宰因为疼痛微微扭曲着脸，捂着胸口微微喘息道。
太宰胸前的伤口很深，前胸被从中心斜向贯穿，切口一直延伸至肩膀，白衬衫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在他对面，先代首领正举着锋利的镰刀。
“为什么？”
“因为如果是我的话。”太宰抬头看向兰堂，面上是与平常无异的灰色表情，“我就不会来。”
“……现在的孩子们真是冷酷无情。”
“算了，等解决完你们，再去找他也不迟。”
“给我专心一点啊！”中原中也正不间断地躲避着空间冲击波，找准空隙袭向兰堂。
兰堂一挥手，横向的空间冲击波再次猛烈地攻向中原中也，将他撞到了墙壁上。
“告诉我，中也君，「荒霸吐」现在在哪？”
“你这么想知道就告诉你吧。”中原中也在废墟中缓缓站起身，湛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兰堂，“「荒霸吐」啊，就是我。”
“什么？”太宰不可控制地后退一步。
“……啊，原来如此。”兰堂的瞳孔颤抖着。“八年前……夺走了你的我因为失误被敌人围堵，于是打算就原地将你杀死收为我的异能，却发生了意外，将你的本体荒霸吐的完全姿态唤醒了。”
他向前一步，“如今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我要完全杀死你——”
突然，兰堂的声音滞住了，他侧身堪堪躲开朝他脖颈飞来的不明物体。
“很抱歉打断你们的宴会。”
——这个声音是！
三人一齐朝大门处看去，幽幽的夜色中，荒川澈一正蹲在门边，从地上捡起一颗玻璃弹珠，在手里把玩着。
下一刻，他抬头看向兰堂，眼中是浓浓的不快，手中的玻璃弹珠再次以极快的速度直直地冲着兰堂弹射了出去。
“这位先生，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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