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合作
第二天一早，辛禾精神抖擞，万励却难得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感，怎么形容那种疲惫感呢，辛禾想了想，就像被压着听了一晚上和尚念经一样，这段时间被精心饲养的辛禾良心发现，觉得有必要向饲主展露一下自己虚伪的关心:“咳，小叔昨晚没睡好吗？”
万励轻飘飘看她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辛禾心中一凛:“我昨天晚上喝酒喝的有点微醺，是我闹你了吗？”
微醺？想起昨天辛禾那一句比一句高的宣言，万励觉得，小姑娘对自己的认知很有问题。
万励没说话，低头喝粥，半晌突然来一句
“冰蓝蓝公主？”
辛禾没反应，过了一会茫然抬头
“在叫我吗？什么男公主？”
万励见她脸上不似作伪的疑惑，心里舒了口气，很好，就让冰蓝蓝公主彻底消失。
昨天晚上辛禾脱口而出那句冰蓝蓝公主之后，好像打开了某种神秘的开关，她开始笑，开始叫，最后她终于说出了他的名字，但是万励并不开心，因为辛禾在睡觉之前一直大喊
“万——励——冰——蓝——蓝——公——主。”
喜提公主名号的万励心如死灰，一夜憔悴。
“下午约的几点？在哪里见面？”
“6点，唐鑫庄园，”辛禾撑着下巴问:“你要送我吗？”
万励冷哼一声:“谈生意敢一个人去，我看你是没吃过教训。”
辛禾骄傲的双手叉腰。
“谁说我没准备的？我本来打算让余望带上几个兄弟给我撑场子的。”
“带余望？你不如带酱油。”
酱油听到男主人提自己的名字，从狗盆里抬起头配合的“汪汪”两声。
“……”竟然无法反驳。
·
在辛禾的坚持下，杨雨莹没有定包厢，而是在大厅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周围用屏风隔开，这回杨雨莹按时到了，反倒是辛禾姗姗来迟。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杨雨莹身边的男人脸色越来越难看，自从他升上经理后，还没有这么被人下过面子。
杨雨莹讨好的挽着男人的手，轻声细语的安抚着什么。
辛禾故意在车里磨蹭了一会儿，万励给她读最近查到的信息
“杨雨莹，22岁，两年前入职设计部，一年前转进项目部，业绩平平，和项目部经理朱全伟存在不正当关系。”
“朱全伟，38岁，合力七年老员工，现任销售经理，已婚，与杨雨莹保持了一年左右的婚外情。”
陆子期给他的资料不止这一点，但这些没必要和辛禾说。
合力八年前成立，经过两年艰难的奋斗才慢慢发展起来，所以他对那些早年加入的老员工比较宽容，在不触犯原则的条件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没想到啊，他不是闭上了眼，而是瞎了眼。
是他这几年行事太仁慈了，所以底下的人才敢做出背着公司与别人签假单子的事情。
资料里语焉不详，但是从那些不对劲的细节里多少可以推测出他们做了什么，不外是朱全伟擅自将公司限量的高定授权给别的公司打版，将一些过季不再生产、不予售卖或者生产后又被否决的衣服“卖”给杂七杂八的公司。
而且这人还挺精，不敢在眼皮底下卖，专找三四线的小城市公司。
欺上瞒下，损害公司形象，拉低公司格调。
可真是厉害。
“我该进去了，你呆会儿再悄悄的去隔壁呀。”辛禾踏下车的瞬间气场就变了，从小孔雀变成鹰。
她端着一副傲慢的笑容走近:“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朱全伟抬头看见一个女人袅袅走来，丰胸纤腰翘臀，脸却长得很清纯，极品。
他脸上的不耐烦一扫而光，站起来笑呵呵伸手
“是辛女士吧？可叫我好等。”
杨雨莹一看朱全伟这副色眯眯上赶着巴结的做派，哪里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不由的翻了个白眼。
辛禾略他那只油腻腻的手，直接坐下。
朱全伟眼底的阴沉一闪而过，转而笑嘻嘻的:“坐坐坐，想吃点什么？我叫服务业再上。”
辛禾笑了笑。
“饭就不吃了，谈正事吧。”说完语气一转，换上一副撒娇抱怨的样子:“不快点把这事谈好，回头老板可要撤人家职了。”
朱全伟耳朵都被美人的娇音挠得酥麻麻的，心下不太在意，看来杨雨莹说的没错，不过是个不懂圆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不过这样的在床上才带劲。
“好好好，谈，谈。”
杨雨莹:我那是这个意思吗？
·
万励在屏风的另一边，两边位置安排得挺远，那边的声音时断时续，偶尔听见朱全伟油腻腻的笑声，听得人手痒。
陆子期很快到了，一边抱怨无良资本家压榨他，连他连泡妞的时间都要榨干净，一边毫无形象的整个人趴在屏风上，边偷看边实时播报。
“诶诶，朱全伟咸猪手想摸嫂子！”
万励拳头硬了。
“嫂子躲过去了，拿热水‘不小心’泼了他哈哈哈哈哈干得漂亮！”
“那女的叫杨什么的，一直偷偷朝嫂子翻白眼。”
“诶，他们走了他们走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朱全伟走路背挺这么直？这肚子大得跟揣了双胞胎似的。”
“啧啧，看来合力给的饭太多了，养得这帮人猪脑肥肠。”
万励瞥一眼他，提醒:“呆会儿见到我姑娘，好好说话，不该说的别乱说。”
陆子期狡黠一笑:“兄弟，你这不行啊，还没拿下。”
“我是真的没想到你这些年守身如玉是为了一个女人，之前下面有人风言风语说你不恋爱不养女人却整天和我待在公司，肯定有猫腻，把我吓得在公司午睡都不敢脱裤子。”
万励皱眉:“午睡为什么要脱裤子？”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恭喜你铁树开花。”
万励不说话，他知道什么？他的花已经开了八年。
陆子期好奇的问:“你干嘛不把等了她很多年的事情告诉她？你要是说了换成任何一个女人分分钟被感动哭，女人最心软了，一感动什么事哄不了？”
未等到万励回答，屏风那边探出一个小脑袋。
“小叔！诶，你是？”
陆子期摆出个狗腿的笑容。
“啊！合力老板！陆总！”
“啊啊啊啊啊！我超喜欢你的！合力去年春季出的那一套春之语系列设计感绝了！”
辛禾乍见偶像心情激动手忙脚乱:“能不能，我们能不能合个影？”
陆子期被小嫂嫂的热情淹没，僵硬比耶。
万励重重的咳了一声，辛禾这才把目光转移到他身上，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她主动蹭到他身边坐下。
万励的脸色这才好转。
“陆子期，坐下，说正事。”
辛禾在偷偷向万励比口型:“你好厉害！”居然真的认识陆子期，明明万家的产业和服装业并不相干。
万励不动声色的翘起嘴角。
“保密协议？”
“对，朱全伟要我签一份在媒体上不公开与合力合作的保密协议，乍一听会以为是合力太傲慢，既想赚钱又不给合作伙伴尊重，实际上应该是他害怕事情被合力高层其他人发现。”辛禾也感叹，现在还有人用这样粗暴的方式谋利，但想想又觉得合情合理，很多行业都是利用信息不对称赚钱。
“先拖着，”万励冷不丁开口:“先把离职办好。”
辛禾点点头。
“半个月前我已经把书面辞职申请邮寄回去了，等到满三十天自动解除劳务合同，不过我手上还有15的股份没有脱手。”
“明天我陪你回去把事情处理好，”万励眼底阴鸷一闪而过:“趁它还值钱的时候。”
说完把剥好的虾仁放在辛禾碗里并十分自然的指挥陆子期把热水转过来。
陆·工具人·子期:用一副天凉王破的表情伺候女人吃饭你很骄傲吗？
被秀了一脸的陆子期吃完这顿糟心的饭，三天人往外走的时候，被甜腻腻的女人声音喊住
“励哥！”
一个穿着干练的女人和旁边的女伴说了句什么，转头朝这边走来，准确的说，是目标明确的朝万励走来。
陆子期心里暗道不好，居然碰见了钟乔妍。
辛禾愣愣的看着那个美丽的女人熟稔的和万励打招呼，脑子里嗡嗡响。
那个噩梦一样的夏天好像时光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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