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尝试穿越洞穴

瑞德觉得有必要在石墙上留下一个雕刻的信息，给将来经过这个地方的人看。它将成为某种遗产，表明他已经走了多远，尽管这最终并不重要。虽然此时的瑞德既不会读也不会写，但他能够复制维兰在他仍然拥有的黄纸上写下的任何涂鸦。

        拿出那页又老又脏的书页，瑞德考虑着这些奇怪的符号中哪一个最好留下。不过，由于他无法说出其中任何一个是什么意思，他决定选择在他看来最有趣的一个。

        一堆以不同角度绘制的线条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圆滑的人物，瑞德认为这很好看。他只能希望这不是任何侮辱人的意思。

        拿起他的劈刀，他开始将线条蚀刻到隧道入口附近的洞穴墙壁上。这把武器不是用来完成这种任务的，但瑞德通过一些努力完成了这幅画。退后一步，他凝视着自己的工作。

        它看起来很糟糕，但它确实是一个非常忠实的信息记录者。

        "我想知道是否有人会看到它"

        瑞德怀疑是否会有人类再次经过这个地方，但这不是重点。维兰想在他死后留下某种遗产，所以瑞德认为他这样做是很自然的。

        他达到了他的极限，但也许在未来几百年后，当有人偶然发现这个洞穴时，它们会知道一个奴隶冒着各种危险到达了这里。那时人们可能会钦佩他的坚韧。

        但是事实上，他并不确定一百年后这幅壁画是否还会存在，甚至他不知道一百年后这个地方是否还存在，但是瑞德知道自己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虽然似乎没有一只蜘蛛注意到他的存在，但他不想把自己的命运全部都交给运气。瑞德开始向蛛网走去，同时一只手拿着他的劈刀。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时间或空间从他的背上拔出武器，所以最好时刻拿着这个趁手的武器，这是对他有好处的东西。

        瑞德评估了封锁的外缘，他决定从靠近隔离墙的一条小路开始他的旅行。他的主要目标是到达大型岩柱，那里有很多石头尖刺从地面上生长。

        他知道蜘蛛无法四处移动或网住石笋之间的狭窄空间，所以瑞德希望通过靠近它们来避免很多线。

        这是一个困难的计划，因为瑞德无法通过所有这些线条看到他面前的路，但这是他在自己的状况下唯一能想到的想法。

        在离蜘蛛网只有几米的地方，瑞德停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他试图让自己的神经平静下来，让自己的身体保持适当的状态。他已经再也没有犯错的余地了。如果瑞德想要成功，他需要完美。

        终于，几分钟过去了，他开始了自己的冒险之路。

        最初的障碍物相当分散，因为线程的浓度向洞穴边缘减弱。如果他愿意，瑞德甚至可以站在线下正常行走，但他仍然保持身体尽可能低小。

        即使有足够的空间自由行动，但是情况也很可能会迅速改变，他十分肯定没有理由冒险。

        当瑞德越过第一个路口的时候，他突然开始感觉到大气中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他身上。有那么一瞬间，他惊慌失措，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但幸运的是几秒钟后，头顶上没有蜘蛛出现。

        经过仔细检查，他注意到这种奇怪的压力来自他周围的网。某种力量在它们身上流淌，瑞德无法从远处感觉到。

        瑞德猜到那是精神能量。

        瑞德确信那就是精神能量，这种力量在他之前的洞穴中检查过的蛛网中并不存在，所以它可能是大蜘蛛的手笔。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一发现可能意味着什么。

        也许新的蜘蛛网在检测入侵者方面做得更好，以至于猎物甚至不需要触摸它来提醒蜘蛛？这当然是一个可怕的发展，但瑞德到现在还没有被怪物蜂拥而至的追杀，所以他认为这不太可能。

        无论哪种方式，这都没有给他的计划带来任何改变。

        以蜗牛的速度继续向前走去，瑞德周围的空间开始慢慢收紧。他再也无法站起来而不碰到任何线了。瑞德停在原地，开始环顾四周，寻找下一步该走的路。直到这一刻，他所处的情况的严重性才显现出来。

        当然，瑞德本可以在从外部观察的同时合理化和计划他想要的一切，但是当采取行动的时候，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线在他周围到处都是，挡住了他四面八方的视线，如果瑞德试图伸展手臂，他很容易就会不小心触摸其中一根。他和死亡的距离不到一米，这里也并没有可以撤退的路径或隐藏的洞。

        蜘蛛网离得很近，以至于瑞德甚至害怕呼吸太急，然后流动的空气扰动这些恐怖的蜘蛛网。

        "我为什么要停下来思考？"

        可以理解的是，他没有考虑这项任务中的人为因素。此时瑞德并不是一台机器，即使他的面无表情使得他看起来像一台机器一样。

        所以他仍然害怕死亡，这种恐惧抑制了他的行为。他考虑下一步行动的时间越长，他的情况就会变得越糟，所以瑞德决定只是让他的直觉来做艰苦的工作。

        可能的路线和路径开始出现在他的视野中，瑞德没有让犹豫阻碍他的脚步。他爬到一根几乎靠在他的背上的线下面。然后，当小路太窄而无法在下面蠕动时，他踮起脚尖越过了这里。

        有一次，一些障碍物被束缚得太近了，瑞德别无选择，只能通过他刚刚走过来的方式后退。

        几乎在恍惚中，瑞德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不断重复这样的过程，不断寻找新路。他没有停下来思考，他每时每刻都离碰碰到蜘蛛线只有一点点的距离。当他成功地走过一根线时，瑞德立即开始思考如何继续下一条线。他的身体和心灵协同工作，让他继续前进。

        这是他发现不让恐慌占据上风的唯一方法，而且它正在起作用。

        他的进展非常缓慢，虽然他不能把他的确切位置放在洞穴里，但他知道他甚至还没有穿过洞穴的一半。然而，瑞德仍然没有被蜘蛛注意到，这才是最重要的。

        一个小时后，他走近了放置石柱的洞穴中心。然而，蛛网开始突然变得更加杂乱。瑞德试图通过不同的角度来回溯和接近该地区，但无论他绕了多少圈，都没有明确的前进道路。

        显然蜘蛛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来阻挡有猎物从这个地方穿过蜘蛛网逃脱。虽然网中有间隙，但它们似乎太小了。即使瑞德可以穿过它们，也几乎不可能不碰到任何蜘蛛线。

        瑞德本已缓慢的势头被拖到了停顿。到了此时此刻，他一直能够忽视的压力开始像一股不可阻挡的潮汐一样砸在他身上，随之而来的是他对自己病情的认识。

        痛苦和恐惧又回来了。

        他的整个身体都沾满了一身冷汗，瑞德觉得自己好像和昆虫搏斗了好几次那么累。他的肌肉因瑞德在障碍赛道上坚定而精确地踩踏时所承受的紧张而受伤。

        一阵悸动的头痛蔓延到他的头骨周围。在过去的几天里，瑞德让他的身体经历了所有的疲惫和痛苦，突然决定在这一刻追上他，所有的疼痛都在这时饶有兴趣地赶到了。

        瑞德觉得好像每次眨眼，他的意识都会试图溜进黑暗中。他累了——太累了，不能继续前进。就连他打开的灵脉现在也没有了任何的波动，他的身体在告诉他这是他的极限。

        "现在不行"

        瑞德反抗，而他的身体威胁要休息。他的努力勉强足以阻止他崩溃，他不知道如果他试图前进会发生什么。然而，突然间，他听到了从上面传来的嘶嘶声。

        肾上腺素的刺激涌上了他的脊椎，瑞德慢慢抬起头来，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响。

        怪物们在移动。不是直接朝他走，但离他也不远。在他所有的努力中，他都是尝试不碰它们的网，他完全忘记了如果蜘蛛爬下来收集猎物，它们仍然可以注意到他。

        蜘蛛的身影开始在网之间变得更加明显。他看不出有多少蜘蛛在动，但它们很快就接近了他附近。

        瑞德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

        看着前面，同一堵网墙挡住了他前进的道路。他的眼睛飘向了他能找到的最大缺口。它甚至不到半米宽，而且太高了，他无法攀登。如果他想到达它，他需要跳起来。

        "不，没有跑的空间。"

        如果他打算跳过它，他需要足够的空间来聚集动力，但瑞德仍然被线包围着。他根本无法从这个位置到达那里。

        他试图想出另一种方式。几秒钟过去了，蜘蛛越来越近了。

        "我需要躲起来。"

        但是没有掩护。瑞德只能爬到几根线下，希望它们能挡住蜘蛛的视线。

        这些生物到达地面，不受蛛网的阻碍。其中一些蜘蛛降落在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瑞德能感觉到他的喉咙收紧了。他的心都紧张的几乎从胸腔里迸发出来。

        他听到了熟悉的尖牙挖进虫肉的声音。伴随着一声短促而响亮的尖叫声。

        然后是沉默。

        造成致命一击的蜘蛛开始爬起来。其他蜘蛛则检查了该地区的其他地区，寻找其他猎物。其中一只开始向瑞德走得更近。

        他紧紧地搂住劈刀。

        怪物的触脚在空中挥舞，同时它在周围徘徊。突然，这个生物停了下来。它的一只脚开始在某一条线上移动。感觉有些异样存在，这只蜘蛛慢慢地转过身来，漆黑的眼睛最终停在了瑞德的小身影上。

        瑞德的心沉了下去。

        蜘蛛慢慢地走过去，一条腿向前伸去先要抓住人类。

        他的劈刀突然摆动起来，切断了怪物的那条腿。

        蜘蛛痛苦地嘶嘶作响，瑞德感觉到数百只眼睛转向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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