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渡过危机
双灵洞暴打崔无患一事如插翅般传遍整个山门。
人人都道柳千叶,堂堂的柳二师兄!居然跑到内牢暴打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弟子!听说师尊正在研心阁盘问此事,众人结伙搭伴,不约而同地往那儿赶去。
一时间研心阁人头攒动,盛况空前。若搁平日肯定是不敢如此大胆,更遑论蹿到眼皮子底下看戏!
极天峰条例严苛,严禁大声喧哗和无故围聚,可挡不住柳千叶作恶多端,素日又经常欺侮师弟师妹,“仇家”太多,就算冒着师尊发怒责罚他们,也要去一观这“盛况”!
“诶,阴阳传音符!谁带了阴阳传音符?”人群中忽有人大叫道:“研心阁共有九道巨门,就算喊破喉咙也流不出一点杂音,需得把阴面传音符送进去,咱们才能听见声音!”
“你才想到?我都已经让送茶水的弟子带进去了。”只见一弟子掏出一张符箓在手中扬动。定睛细瞧,正是阳面传音符。
这二符一个吸音存音,一个收音放音,正是“偷听”利器。
“嗐,”围观中有人忽叹道:“这崔无患先前还是由柳师兄教领的,说来还算半个师徒,谁曾想会闹得今日这般难看!”
一长脸弟子闻言嗤道:“一个嚣张跋扈,一个偷练邪术,当真是“亲”师徒无疑。”
“哈哈哈哈,今日这出算不算是狗咬狗啊!”
有人拍手应和:“像极,像极!”
徐奉先得到消息一早就赶到阁外守候,听到众人语气里尽是调侃轻侮,还将柳千叶比作狗,当下怒气陡生。双拳紧握,心中不平:柳师兄才不是这样的人。这群人怎么可以信口胡说,出言败坏别人名声!
围观中有女弟子听他们愈发口无遮拦,忍不住出言斥道:“你们真是越发没边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村夫野语的市井话也敢挂在嘴上?”徐奉先闻言一怔,抬眼望见一少女正怒斥那伙人,当下心底一阵感动:也不知道这姑娘姓甚名又是什么?真想好好谢过她。
“哎,你这……”长脸弟子被驳正敢不忿,身侧同门赶忙扯了扯他的袍角,示了个眼神,毕竟在研心阁不要多生事端!长脸弟子只回了句:“好男不跟女斗!”讪讪收场。
阁内,身着鼠灰色道袍的裘多摩正坐北首主位,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沟壑,相反愈添英武之气,一根拂尘搭在左臂,看得出他正在潜心打坐,屋内良久静默无声。
柳千叶穿书第二天,第一次看到这位师尊。小说中裘多摩不爱管理山门事务,和大师兄牧千殊一样,沉迷闭关,一心修炼,可以说是半隐退的状态。
平日都是由几个亲传弟子分开打理琐事。所谓亲传弟子即他们的一招一式都是由裘多摩亲自指点倾授,譬如牧千殊、柳千叶,千字一辈共五人皆是。而其他的弟子,包括徐奉先和崔无患都是由柳千叶等人代为教领,属于二、三代弟子,因而地位也不一样。
柳千叶强自镇定,小心偷觑周围,发现其他三位师弟竟也难得凑在了一起,心里鼓鼓乱颤,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该不会他也要被关进内牢吧!柳千也不安地想。
寂静半晌,裘多摩睁开双眼,下垂眼缓缓扫过一众,面对已经昏死的崔无患也不过是淡淡扫过,他道:“千殊,此次闭关你修炼的如何。”
牧千殊看了眼地上的人,神□□言又止。
“嗯?”裘多摩声音不怒自威。
牧千殊只得上前回答:“回禀师尊,弟子已练至三层。”
“好好好,”听得大徒弟已经略有小成,裘多摩略展笑颜,他叮嘱道:“你需得一直精进,不可松懈。此术练成对你大有裨益!”
“是!”牧千殊领命道。
眼前一幕看得柳千叶啧啧称奇,心道:“这老头万事不理,偏偏对这牧千殊却是十分上心。”
牧千殊退至一旁,裘多摩又恢复了最初那副神情,指了指地上的崔无患:“千笙,且去瞧瞧他。”
“弟子遵命。”从右侧队列走出来一个身着青色衣袍的少年,身后紧随弟子还提着个巨大的匣盒。
柳千叶细细打量着这个人,他虽眉眼风流,嘴角总是噙着笑,却丝毫没有牧千笙那般平易亲人的感觉。
花千笙席地而坐,伸手为崔无患搭脉,沉吟片刻,他忽抬头笑道:“柳师兄的舒柔掌,当真是愈发凝练了。”
突然被点名,柳千叶眉头一跳,他强自镇定道:“你什么意思?”
花千笙拿来极天峰灵药让弟子给崔无患喂下续命,自己则起身道:“能只将人的奇经八脉震乱,其他内脏分毫不伤。这份把度,一众弟子中无人能与你相较。”
原著中柳千叶名声狼籍,在比试中为了胜利曾经暗箭伤人于这位三师弟。二人向来不睦,这回可算是逮着机会了!
柳千叶知道他意有所指,故意避锋芒而不答,甩袖说了句:“简直不知所云!”开始装傻充愣。
上首裘多摩突道:“修魔之人与我正道背道相驰。魔道急功近利,术法也速求大成,不惜自残其身来精进内力,与我们徐徐图之大有不同。他们经脉奇怪,正是因为急血攻心遭到反噬。”
门外围观弟子不能进阁,只敢窃听,得知此方法纷纷大叹:“原来如此!”
裘多摩的话令柳千叶瞬间紧张万分,他刻意用舒柔掌攻击崔无患,为得就是让他经脉错乱无法判断。
花千笙冷笑一声,见柳千叶满头大汗更是认定做贼心虚。
实则非也,流汗发抖皆是因为柳千叶竭力控制内力不伤崔无患内脏,遭到反噬深受内伤所致。如果是原身自然能收放自如,不至于落伤,偏他是个冒牌货,只得用这种自伤的法子已达目的。
柳千叶生怕裘多摩起疑他是有意为之,砰得一声急忙跪下,慌张道:“弟子知错!弟子只是想教训下这厮,报他暗伤之仇,不承想……不承想竟弄巧成拙,让他经脉错乱!原本确凿的证据全没了……”
大殿静悄悄一片可闻针落,豆大的汗水从脸颊滑落,洇湿衣领。突然间,有人上前一步,朗声道:“柳师弟固然鲁莽有错,但弟子相信他的为人磊落,必不会包庇魔道!况且,此事全因崔无患误伤柳师弟而起,才牵扯出着许多,如若他二人早有勾结,又怎么会自露马脚?”牧千殊说话不疾不徐,有条有理,让人不得不信服。打眼望去身姿挺拔俊逸,一举一动皆可当为典范!
“对对对,大师兄所言不错!还请师尊明鉴!”柳千叶如见救命稻草,小鸡啄米般地疯狂点头,忍不住向牧千殊投以感激的眼神,复又颇为怅然地想:多好的大师兄啊,原身还总和人家过不去。瞧瞧!这才是名门风范,一点儿都不记仇!
殊不知上一秒柳千叶还对牧千殊赞誉有加,下一秒对方就给了他当头一棒,直接把他推入万丈深渊。
牧千殊提议道:“为求服众,还是请花师弟为千叶当众把次脉,是真是假一探便知,也免得日后落人话柄。”
柳千叶震然。
把脉,这一把脉他可不就露馅了吗!
柳千叶绞尽脑汁想借口拒绝,花千笙却一跃向前,抚掌击节道:“这办法最好,我这就来为二师兄证明清白。”
“等下,我——”不等柳千叶反应,一只冰凉的大手已经捉住他的手腕,丝丝凉意侵肌透骨,使他动弹不得。
大事不妙!他可还没来得及隐藏身上的魔息。
见已经无法阻止,柳千叶害怕地别过头不敢看花千笙的脸,他甚至已经可以预见对方将会是如何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连空气也变得焦灼起来,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回响,在一阵令人发颤的死寂过后。
“不可能。”
柳千叶一怔,什么不可能?
他错愕地扭过头去,只见花千笙满脸不可置信。他目光死死盯着柳千叶莹白的手腕,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不可能,你身上怎么会没有魔息?!”
就在花千笙打算再探一次定要识破柳千叶到底用了什么诡计时。
坐在上首沉默半晌的裘多摩终于低声喝了句:
“够了。”
也是这声警告让花千笙如梦初醒,惊觉自己实在有失仪态,尴尬地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心有不甘的退开。
裘多摩道:“虽然清白已证,但你二人同门相斗却是不争事实。死罪可恕,活罪难逃。不惩戒无以清肃门风。”
“我便罚你同崔无患一起打扫莲净池,以儆效尤。务要将那青苔落叶打扫得一点不剩。否则,”顿了顿,目光一凛道:“绝不轻饶。”
方才实在太惊心动魄,柳千叶死里逃生犹在恍惚,直待听到崔无患的名字这才堪堪回神,膝盖一软顺势拜伏在地:“弟子领罚。”
裘多摩叹了一口气,眼睛闭而复睁,似乎有些疲惫。他慢慢起身离开大殿,众弟子一同唱喏:“恭送师尊。”
正当大伙儿准备离开时,忽听得远方传来隔空送音:“阁外弟子各抄门规三百,以作清心。”那正是裘多摩的声音。
在场众人除牧千殊、柳千叶面色如常,其他无不一愕,心中皆惭愧道:“我竟没察觉。”
阁外众弟子听得此消息纷纷号啕鬼叫,声如浪潮,纷迭而起。
柳千叶才走出研心阁,徐奉先立即穿过人海扑了上去一把抱住,焦急询问道:“柳师兄你怎么样啊?师尊是不是生气了!虽然你打了那小子我也觉得很解气很痛快,但万一师尊从此误会你怎么办?牧师兄真好,我方才都听见了,他还为你说话,咱们回头可得好好谢过人家………”
柳千叶被徐奉先一股蛮力晃得喘不过气,语调破碎道:“你你你……先先先……放放放……放开我!”连挣数下仍不得解脱,方才在大殿内命悬一线精神紧绷,体力早已耗尽,强撑着喊了一句放开!竟眼前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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