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五：金钱与人性的天平
轻轻一挥手。
超高强度的风劲瞬间将马车炸成了碎片。
行礼物品食物连同木屑撒的遍地都是。
奥利维亚和珍妮惊叫着摔在地上。
莱因哈特更是还没落地，就被郑乾五指一收，隔空吸来，脖子落在其掌心。
“咳……”
莱因哈特本身也只有lv22的战斗力，哪里受得了这种轰击？
即便只是擦过，就让他重伤吐血。
看着他可怜巴巴的被自己握在手里，郑乾没有一丝同情和怜悯，更多的，反而是憎恶。
钱，是小事。
即便这155公斤精金不要，郑乾也不会有太大的感想。
郑乾愤怒的是，人生中第一次遭遇这种事。
“我曾以为我可以相信你。”郑乾的声音很冷漠，冷漠的令人发指。
一直以来，郑乾觉得自己做人还是可以的，也从未想过会有人背叛自己。
就算再没良心，念在郑乾的人情上，你大不了也可以对我避而远之。
你这算什么？出尔反尔？利用我？
郑乾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有点像网文主角，只要自己做的到位，身边的马仔就会对自己死心塌地。
但现在，现实给了郑乾狠狠一耳光。
人生哪里会像小说那般一帆风顺？
身边的人都是活生生的，都有自己的想法。
有些人你哪怕对他再好，该出卖你的时候，他一样会出卖你。
现在捏在手里的莱因哈特，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知道我能像捏碎一颗葡萄一样捏死你吗？”郑乾冷声道。
莱因哈特喉咙里不断冒血。
他痛苦的从咽喉中挤出声道：“放……放过我的…家人…她们…是无辜的……”
“你还有脸求我吗？！！”
郑乾咆哮一声。
周围草皮顷刻间被掀翻。
粗暴的声浪，更进一步加剧了莱因哈特的内伤，震的他吐血连连。
“一…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知道我做错了，这也是我的决定，我贪财，我不好，你要杀，就杀我…”
郑乾目光微微收敛。
莱因哈特的目光郑重其事。
现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良久，郑乾开口了。
“为什么耍我？”
莱因哈特无奈的说道：“我没耍你。”
“这不是耍我是什么？”
“我是个商人，我的天性就是追逐利益，我并不是在耍你，我只是……”
说着说着，莱因哈特愈发自嘲了起来。
他无奈的笑道：“155公斤的精金，郑乾，你也不能怪我，换做是你，你也会去搏这一把，这就是人的天性啊，谁会心甘情愿的把利益让出来？”
莱因哈特的话，让郑乾一时间无言以对。
如果有300%的利润，商人敢于冒上绞刑架的风险……吗？
“够了，我没兴趣再跟你废话了。”
郑乾抬起手。
掌心凝聚出难以想象的魔素。
足以削开城墙的一击被凝聚。
直到现在，郑乾依然在后悔。
并不是后悔当初救他，而是后悔自己没有留个心眼。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出地下城后，遇到的人都太纯粹。
第一次来鹰谷，郑乾没有想到，鹰谷人的人性能够如此直接。
听完莱因哈特的话，郑乾已经不恨他了，反而有点恨自己。
想到这里，郑乾手刀向着他的头颅挥下。
“蜀黍不要杀爸爸！”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童声，喝止了郑乾的动作。
手刀停在了莱因哈特额头前不到一公分处。
郑乾只觉大腿一紧。
珍妮奔过来一把抱住了郑乾的大腿。
孩子什么都不懂，但也知道郑乾要杀自己的爸爸。
她抱着郑乾的大腿，不停地啜泣：“蜀黍跟爸爸不是好朋友吗？爸爸做错了什么事的话，爸爸道歉就好了，蜀黍不要杀爸爸好不好？”
“唔……”
停在莱因哈特额前的手刀猛颤抖了一下。
再看莱因哈特。
他的脸上，此刻终于流露出了深深的懊悔之色。
即便面对死亡，这个男人也未曾因自己的贪婪而后悔过。
而如今，面对女儿为自己哀求，他居然有了后悔之色。
【对不起，放过我的家人。】
莱因哈特的眼神仿佛在说着这句话。
“郑先生，我丈夫错了，是他财迷心窍，请你不要杀他。”
而与此同时，奥利维亚也奔了过来。
她手握着一个储物口袋，战战兢兢的递给郑乾：“我们钱不要了，全给你，只请你能放过我的丈夫。”
看着奥利维亚颤颤巍巍的卑微姿态，再看莱因哈特痛苦的样子。
郑乾刀锋般的唇线不由更加抿紧。
钱。
全都是钱。
纵然再愤怒，郑乾也不至于迁怒到无关的人头上。
更何况……
望着泪眼婆娑的珍妮，能够面对魔神而不畏惧的郑乾，手竟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操！！！”
一声暴喝。
郑乾手刀一击剁下。
轰隆！
远方的小山峰当场被炸碎。
风刃擦过耳边，留下了一条小小的血线。
莱因哈特呆呆的望着郑乾修罗般狰狞的表情，一时间竟不敢相信现实。
这一击，打偏了。
是郑乾故意打偏的。
噗通一声。
郑乾像甩破麻袋般一把将莱因哈特扔在地上。
“趁我没改变主意，滚！”
郑乾侧过身去，恶狠狠的喝道。
奥利维亚和珍妮双双抱住了莱因哈特。
这场景，就像当日在河边一样。
只不过这次，恩人变成了仇人。
怀抱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再次死里逃生的莱因哈特已然泣不成声。
他望着郑乾，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
【你没资格跟我说话】
郑乾侧着身，没有看他，但那态度明显在阐述着这个意思。
莱因哈特这一秒是真的后悔了。
奥利维亚将空间口袋递给了他。
看着自己的妻子，一个眼神交换，莱因哈特明白了她的意思。
“对不起，我错了，这些请你收好，谢谢你放过我和我的家人。”
莱因哈特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的从空间口袋中倒出了半数，近400公斤的精金，放在地上。
郑乾没有回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但态度，已经十分明显。
滚！
这个字，已经用不着郑乾开口。
一家三口相互搀扶着，向着夕阳走去，渐行渐远。
隔了近半小时，直到他们已经在地平线那头变成了三个小点，郑乾才第一次有了动作。
望着那一家人，郑乾叹了口气。
【使用者，心慈手软。】
从来不会聊天的真理，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是因为自己的等级提升了，这个像系统一样的技能也具备灵性了吗？
郑乾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比起杀了他，这样不是能赚更多利益吗？我也是会算账的。”
捡起精金，郑乾面色中尽是苦涩。
【借口，推测：使用者只是不想在孩子面前杀掉父亲罢了，无论多少金钱，都无法与人命相提并论。】
“真理，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真的很讨人厌。”
【但是这样，才有人性。】
“怎么？你也懂人性？”
【凡人皆以为，成神需抛却七情六欲，实则恰恰相反，神由人生，无人则无神，连人都不会做，又怎么成神？冥古时期，本技能的初代持有者，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
“什么话？”
【如果连人都不会做，就没资格成神，连去幻想自己能成神都不配。】
“呵呵，是嘛。”
把精金放进储物空间，郑乾没有再搭理真理。
然而真理却挑起话题：【使用者，有朝一日，若你遇见生父生母，你会做何选择？】
本打算直接回去的郑乾脚步一顿。
良久，郑乾才开口道：“怎么？未来会有我遇上生父生母的世界线吗？”
【根据时间量子推测，使用者在未来遇见生父母的可能性为100%，时间约在三个月内。】
“是嘛，到时候再说吧，我还没想好。”
郑乾的回答很是平静，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也没有做太多的回答。
说到这里，郑乾打开空间转移，消失在了平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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