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秦央想,这是真拿他当通缉犯了。
秦央:“字都签了,见面就免了吧……”
老警察乐了:“哼,美得你!我闺女外地上大学呢,你倒是想见……”
秦央:“……???”
老警察攥着他没松手,“我问你,你是不是越州人?”
秦央迟疑了一下,点了下头。
“你今年多大?”
“22岁。”秦央无语,“不是,您这是查户口呢?我对您女儿真没兴趣!”
他有点儿生气了,可老警察的表情愈发严肃,似乎也没跟他开玩笑。
果然,老警察确实不是在审查他的女婿资格,“你是不是南田县幸福村的?”
南田县幸福村……
幼年苦痛的回忆重新涌进脑海,秦央呼吸一滞,语气有些冲:
“警察大叔,这是隐私!”
老警察紧紧盯着他的面部变化,似乎更加笃定,抓着他袖子的手更紧了紧,“你就是秦家过继的那个孩子,对吗?我早就觉得没这么巧,秦姓在我们这小地方可不常见,怎么可能既是越州人,姓名年龄也对得上!”
秦央已经不耐烦,开口就是威胁:“你再不放开,我就报警了!”
老警察一听,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二人拉扯着,十分引人注目,便松开他的衣服,和秦央走到角落,避开了人群。
“警察大叔,你还去不去礼堂?”秦央整理着被拉歪的衣袖,一脸不耐。
老警察正了正帽檐,道:“去啊,走!你跟我一起进去。”
秦央只觉得离谱:“你进去拜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老警察低叹一声,面露惋惜:“你应该还记得你的邻居李佩兰吧?”
“你是来看李阿姨的?”秦央有些意外。
老警察一怔,“你也是?”
秦央神色凝重,微微点了点头。
肖唯的办事效率很高,火葬场提前安排了李佩兰的火化事宜,下午就能过来领骨灰。
窦乐刚出去礼堂大门,便见迎面走来一高一矮两个人。
她自动忽略了某个高个儿,目光落在了矮胖的中年警察身上,平静了太久的眸光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冯警官,好久不见。”
刑警老冯叹了口气,道:“咱们有五年没见了吧,小丫头都成大姑娘了!”
窦乐没接话,看了眼一旁的秦央,对老冯道:“冯警官,可以单独聊聊吗?”
骨灰存放处门口人不算多,偶尔进出几个前来祭拜亡者的家属。
门口的玻璃门半开着,楼里的空调开得很大,偶尔能从里面飘出一缕凉飕飕的风,在初夏的中午,吹得人心头莫名一颤。
窦乐和老冯站在玻璃门门口,吹着凉风,聊着心中压了多年的话。
窦乐:“冯警官,谢谢你能参加我母亲的葬礼。”
老冯的脸上现出些许惭愧,沉吟道:“这案子一晃就过了十五年,现在都没能立案。孩子,是我对不住你。”
窦乐抿了抿唇,摇头道:“当年刑侦技术不发达,路边也没监控摄像头,我母亲又……所有的不利条件都指向她,我们没有证据证明现场还有第二个人。”
老冯知道,窦乐的话全是安慰他的:“我私下查了这么多年,一无所获。不过最近,我找到了新的线索,再过半年,我就要退休了,我不想把这个案子带进棺材里。”
窦乐眸光一亮,“新线索?什么新线索?”
“我上个月去看我师父,他快七十了,如今躺在床上就剩下半口气吊着……哎!左右没熬过第二天。”老冯声音哽咽了一下,继续道:“就是和他见的最后一面,他告诉我,当年是有人故意压着这个案子,不许我和师父再查。因此,我更加肯定,你母亲溺水的时候,一定有第二个人在场。”
“所以压着这个案子的人就是这第二个人,或者说,是这人背后的势力?”
老冯点头:“对。这个事情,我师父既然选择临死前才说,那说明这股势力在十五年前已经超乎我们的想象。”
窦乐明白老冯的言外之意,她双眉紧蹙,百思不得解:“可我母亲只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她连工作都没有,怎么会招惹那种势力?”
“李佩兰的社会关系应该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至于她那天去见了谁,我也帮不了你。但有个线索,我可以告诉你,虽说……这算是违规。”
老冯呵呵一笑,用手摸了摸后脑勺:“当时走访调查时,有个环卫工说你母亲晚上和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私会,但是因为天太黑,他也没看清。
那个环卫工是个光棍酒鬼,听说之前还因为对你母亲毛手毛脚进过局子,当时做笔录的小警察觉得这环卫工是信口胡诌的污蔑,就没当回事儿。我也是后来翻找笔录偶然瞧见的。”
窦乐眼前一亮:“环卫工?他现在住在哪?可以见一面吗?”
老冯神色突然沉重暗淡,“那环卫工在你母亲出事的第二个月就是因为醉酒坠河溺亡了。”
坠河……溺亡……
窦乐不甘心,又问:“那个做笔录的小警察呢?”
“那小警察更奇怪,自从参与了这个案子,没立过什么功,却直接被提拔到了省局的刑警支队。”
窦乐沉思,忽然道:“他……难道被收买了?”
老冯一幅心照不宣的表情,嘴上却说:“我可没这么说。”
窦乐大致理清了线索,看着老冯,她心怀感激道:“冯警官,真的谢谢你。谢谢你能把这么重要的线索告诉我。”
老冯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忽而又想起什么,道:“对了!关于你母亲那张银行卡,我私下动用关系偷偷查了流水,从零一年开始到零五年,这个账户每半年都会有一笔五万块的一次性收入,最后一笔五万是在零五年六月打入账户的,而那新打进去的十万块钱,是在零五年八月,你母亲坠河的前一天打入的。除了这十万还没来得及取出,其他的钱都是通过你母亲那张旧存折取出的。”
窦乐抿唇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在她和弟弟被窦展鹏收养之后,母亲留下的所有财产也都一并由窦展鹏保管了。
虽然明面上,这笔数额不菲的资产是属于姐弟俩的,但架不住奶奶的苦苦哀求。最终,将近20万的存款,都被窦展鹏拿走还了高利贷。
窦乐收敛思绪,强行打起精神问道:“可是存折关联着银行卡,存折已经旧了,卡却是崭新的?而且您不是之前也查过那张银行卡,上面没有指纹。”
“我怀疑,那张卡是临时启用的,有人把钱存进卡里,约你母亲见面,把钱给了她。但后面发生了什么导致你母亲坠河,我无法进行推断。”
“存钱的人!存钱的人能找到吗?”窦乐突然道。
老冯遗憾地摇头:“那时候的网络和监控都不发达,何况是咱们越州这种小城。越州全境的atm机都少得可怜,银行的监控也早就过期消掉了。想查是谁在汇款,不现实。何况,那张银行卡上连指纹都没有,这说明,汇款人的戒心很重,汇款时可能会进行伪装,或者委托什么人去办理,就算查,也不一定有结果。不过……”
老冯停顿了一下,布满了皱纹的眉心现出更深的沟壑:“我总觉得这个汇款人在躲着什么,不是在躲你母亲,而是,另外的什么人。”
另外的人?
听着老冯的话,窦乐满心怅然。
希望之火被生生浇灭,一切都只能凭空猜测,根本没有证据,而那个残缺的电话号码的机主,她到现在为止都毫无进展。
“那就……没转机了吗?”
老冯神秘一笑,“那倒也不是。这个转机,就在那位大明星身上。”
“您是指……秦央?”窦乐眼睛陡然睁大,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老冯。
老冯点头,有些浑浊的眸子里闪着狡黠的光,“我和那位大明星聊天时,随便问了他几句当年的事情,这才知道,他离开越州的时间和你母亲落水的时间竟是同一天。他说自己当时眼睛受伤严重,不知道是谁带走了他。我又旁敲侧击地问他那人有什么特征,声音或者衣着,他都说不记得,只说是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西装?”
窦乐垂眸,当年的越州还是个小城,穿西装的男人屈指可数,这样的装扮来到越州,应当是十分引人注目的。
那个环卫工的话不见得就是假话。
西装男人?
到底是谁呢?
领走秦央的西装男人和与母亲密会的男人,会是同一人吗?
“我干了三十多年刑警,第六感还是准的。我觉得,他应该是你目前唯一能突破的线索。”老冯放松了些,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对了,那个电话号码,你还在查吗?”
窦乐挫败点头:“嗯,但没什么结果。”
老冯吸了口烟,道:“以我的直觉,那个人一定没有换过手机号。”
“但愿吧。”
窦乐抬眸,只见斑驳的树影间透出些许阳光,刺目又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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