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金色光标与之前两次的并无差异,孟晚情猜测它代指的还是那套书。
毕竟全套有十三本,光标会多次出现并不奇怪。
没想到将军府内也可能会有《易天经》,这让孟晚情不得不怀疑,主线任务其实是围绕着这套书展开的。
第一个主线任务与将军府有关,只是她当时没能来到将军府,于是第五个主线任务就又将她引来了这里。而其余的主线任务也引导她认识了赵灵毓以及燕长思,他们二人的家世也与《易天经》有关……
孟晚情这下没了想要立刻离开的想法,她开始琢磨从将军府手里得到书的可能性。
王启之将人引到了将军府的小主人,萧辰旭的面前。只因将军夫人在王启之看诊后方才服下药歇下,而萧老爷又去了城外迎接即将抵达京城的柳元瑛,是以此时府内能做主的也就二少爷萧辰旭了。
在听王启之说明完情况后,萧辰旭有些讶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你就是那个送了药材过来的采药童?”
孟晚情对“采药童”这个称呼不置可否,只颔首默认。
“你是来领赏金的?”萧辰旭问。前几个月将军府没找到人,还以为这个采药童是个不昧金钱之人,结果看起来并不是嘛。
孟晚情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们只是听闻柳神医要为贵府夫人治疗,才上门叨扰的。我二人寻柳神医有事,并非来向将军府讨赏,若非王掌柜认出了我,我也不会表明身份……”
萧辰旭闻言诧异:“你不要赏金?”那可是五百金!即便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他,也清楚这金额之大。
“不要。”孟晚情仍是摇头拒绝。
见对方眼神坚定,萧辰旭不由得相信,世上果然是有不昧钱财之人。
只不过这事终归不能他说了算,父亲母亲说他人恩情不能不报,此事当交由父母定夺。
“我父亲刚出门去迎柳大夫了,想必晚间应能到府。既是找柳大夫有事,那不妨在府中小憩,待他们归来,再谈如何?”
孟晚情满意这个提议,能尽快见到柳大夫也是好的。
她应承了下来,于是萧辰旭便命下人将她们带去了客房等待。
王启之将人引给将军府后只觉一身轻松,虽说有些讶异孟青最终还是拒绝了赏金,但对方要不要钱他又管不着,告辞后便欣欣然离去。
客房内,燕长思好奇问道:“你之前还当过采药童?”
孟晚情:“……”就采了那么一回草药,说得好像是她以此为生似的。
为了秉持人设,她不得不道:“先前游历的时候做过许多行当,采药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赚些钱生活而已。”
燕长思了然,随即又问道:“为何不要赏金?五百金的话,够一辈子吃穿不愁了吧。”
孟晚情略无奈看他一眼,叹气道:“原先也不知道将军府在重金求药,只是正好遇到了那味药材,采了打算卖钱罢了。而且我也不需要这么多钱,手头的又不是不够用,钱多了总会引人觊觎,给自己徒添麻烦。”
将军府重金求药一事京城谁人不知?若是被人知道赏金被领,保不得会有有心之人打算截胡。
话是这么说,孟晚情本意就是不想惹麻烦罢了,而听在燕长思耳里,却觉之前孟青在蒋府说的话并非全是妄言,她曾说她师父是淡泊名利之人,不爱财物,而她也不慕赏金,结合她在他家密室里也只拿了一支簪子的事,看来她不愧是师从品行高洁之人,自身也不追名逐利、见钱眼开。
二人在客房内等了半日,用过府内提供的晚饭后,就等来了柳元瑛。
柳元瑛已年过六旬,有一头几近花白的头发,面上有着历经沧桑的沟壑,眼睛却明亮有神,身姿挺拔,四肢有力,并非一个垂垂老矣的医者形象。
起初听闻有两个孩子找他,他下意识地反应以为是碧霞山庄赵家的孩子——碧霞山庄这一名望颇大的名门正派被一夜之间灭了全门的事,已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虽然迟了些,但柳元瑛还是在路途中听闻了此事。
当时已有将军府的人跟着他,作为萧将军给他留下的帮手,与他一同往京城走,在发现他对此事很在意后,便自主去查了事情,将消息带给了他——赵岚一家皆在变故中死去。
将军府的办事能力他并不怀疑,可他还是在听到有两个孩子来找他时升起一股希望——或许传闻有异,赵家的女儿并未死去?然而在追问时得知其中一个孩子姓孟,并且两个都是男孩时,柳元瑛的希冀又泯灭了。
只是为什么会有个姓孟的孩子找他?他不记得自己的熟人里有姓孟的啊。
抱着疑惑,柳元瑛跟着引路的家仆来到了两个小孩暂待的客室内。
“柳大夫,那两名孩子就在里头。”家仆引路到门前停下。
柳元瑛迈过门槛走进房内。
听到门口声响的孟晚情和燕长思皆从桌旁站起了身,面向那个从门口跨步进来的老者。
两两对视,柳元瑛发现自己并不认得这两个孩子,而孟晚情与燕长思也在打量面前的人。
“您就是……柳元瑛,柳大夫?”短暂的静默后,燕长思有礼地确认道。他听到了家仆对老者的称呼。
柳元瑛略微颔首,问道:“你是……?”
燕长思连忙道:“晚辈燕长思。家父燕疏年,家母宋司玥。听母亲好友安以然安伯母说,您与她们二人……”
“你是司玥的儿子?!”柳元瑛忽然惊讶出声,打断了燕长思的话。
“……正是。”燕长思恭敬回道。
“…对,我记得她是给孩子取了这名……只是多年不见长这么大了啊……”柳元瑛颇有些自言自语,在惊讶过后他也回过神来,看回燕长思,朝他道:“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你母亲呢?”
谈到此事,柳元瑛发现那孩子脸上闪过一抹悲痛,只听得他道:“家父家母被人杀害,连同碧霞山庄赵伯父与赵伯母一家也一同惨死在飞燕宫手下……晚辈此次前来,是想问柳大夫,可知我家与飞燕宫是有什么恩怨?若非如此,那飞燕宫为何要用如此手段残害……”燕长思眼中一抹痛色,他又想起了从他人口中得知的赵家的死法,他觉得自家父母也不可能幸免,是以心中恨意又深。
“你说什么……?”柳元瑛的语气仿佛不可置信,少年的话语中有太多信息,他一时间不知该从何问起。
“燕疏年和司玥也被杀了?!”他只听闻了碧霞山庄的事,却没想到燕家也遭到了袭击!
少年自然不会拿自家父母开玩笑,在明白过来燕长思说的都是真的后,柳元瑛又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你说你家和碧霞山庄的事都是飞燕宫干的,可为什么会出现「飞燕宫」的名号?这xie教门派不是早在十几年前就被你父母联合碧霞山庄剿灭了吗?”
柳元瑛一席话,让燕长思得出了关键:“这么说……飞燕宫确与我父母有恩怨了……”
他先前也有过猜测,此时不过是得到了证实。
柳元瑛也听出了不对:“你父母从没和你说过吗?”
燕长思摇头。
似是想到什么,柳元瑛有意确认道:“那你是否知道你父亲为何从不下山?”
燕长思一愣,对这个问题感到疑惑,“父亲他……不是因为不喜欢下山吗?”
柳元瑛看着面前的少年,心中暗暗叹气:这孩子,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没事。”柳元瑛摆摆手,打算跳过这个话题,“飞燕宫与燕家以及碧霞山庄的恩怨,我倒是知道一些,你想听?”
虽然刚才的问题让燕长思感到异样,可听到柳大夫这么说,他还是更在意飞燕宫的事,他神情恳切道:“请前辈告知。”
“在说之前,我想问你,听过之后,你打算如何?”
柳元瑛意在问什么,燕长思很快意会。
他一字一句道:“弑亲之仇,必报之。”
柳元瑛长长地叹了口气,只觉这江湖的恩恩怨怨,怕是没有尽头。
而后,他注意到了一直在旁听着的另一名少年。
“这位是……”他看向孟晚情。
孟晚情换上微笑:“晚辈孟青,见过柳神医。”
“神医名号不过是世人所称,你还是唤我柳大夫吧。”
“柳大夫。”孟晚情乖巧应声。
“嗯。你又是哪家孩子?”虽然觉得自己应该不认识姓孟的人家,但以防自己年纪大了忘事,柳元瑛还是问了一句。
孟晚情回道:“晚辈在此世间独身一人,并无父母。与燕兄一起不过是恰好见证碧霞山庄一事,又因有些功夫,受碧霞山庄安夫人所托,与燕兄结伴寻您……对了,我们在找寻您的途中,得知您曾到过白龙山,不知您是否有意找寻传闻中的「雪山冰莲」,我们二人也上山寻了,似乎是因为运气好,倒被我们找到了与传闻相符之物……”
孟晚情说着,拿出了包裹里被保护得很好的一株并蒂干花。
柳元瑛听她说道,越发觉得奇异——他说什么?找到了「雪山冰莲」?!
直到那株干花被摆到了柳元瑛面前,他细细对比过干花的细节后,才惊讶出声:“百年难得一见的「雪山冰莲」!与书上描述的一模一样!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想他半年前因一本记载过「雪山冰莲」的医书而去白龙山寻了一月,都没能寻到,现下却被两个孩子找着了!这让他一时间怎么相信!
可无论怎么观察,这干花的各处特征都与书上描述的细节一致,若不是那书现在不在手头,他都想翻开书来一一对比了。凭着记忆来辨别一个从未见过的药材,柳元瑛还是有些不太自信。
孟晚情挠头装迷糊:“要不然说运气好呢……我俩不小心从斜坡滚下,就发现了一处洞口,往里寻了一下,竟真找着了。柳大夫您看是不是这花?”
柳元瑛当然不会说不是,他在多番对比后,喃喃道:“雪山冰莲,性温,花瓣入药,有舒活经络,通气畅体之效……花蒂入药,有泻火解毒之效……根茎入药,固本培元,起死回生…………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药,你们采得的这花,千金难求啊。”
孟晚情见柳元瑛奇不释手的模样,适时道:“这花毕竟是拿来治病的,我们不懂医,想来交给您是最妥当的,这花便请柳大夫收下吧。”
柳元瑛的视线从桌上的干花处抬起,看向说话的孟晚情。
“就这么给我了?要知道,这花拿去市面上拍卖,懂行的人说不定会拍出天价。”
孟晚情笑笑:“药材的价值可以衡量,但人命的价值却不可衡量,这花说到底是药材,自然是拿来救命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而它在您手中,不是更容易发挥它的价值么?”
柳元瑛略一愣怔,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小子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见解,属实难得。”
孟晚情拱手谦虚:“不过是世间常理,算不得多高的见解。”
柳元瑛喟叹:“可这世间能这么想的人少之又少。”
孟晚情不语,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说辞不过都是为了让柳元瑛收下花,好让她完成任务罢了。
“既如此,这「雪山冰莲」我就收下了。正好可以在沈夫人身上试试…”柳元瑛已经开始考虑如何治疗了。
“柳大夫,其实还有一事…”在系统显示任务完成,500点积分到账后,孟晚情说起了安夫人的嘱托,“碧霞山庄事变的那天,安夫人原是托我带着燕兄以及灵毓姐姐一起寻您的庇护,只是后来灵毓姐姐没能和我们一起走……是以我只能带着他一人来见您,您愿意照料他吗?”
“孟青!”柳大夫还未回话,燕长思便急急叫道。
他原就不是为寻求庇护才来找柳大夫的,他在失去家的那一天,便已下定决心,以后何事都得靠自己……
只是这个决心,在此时想起来,显得那么没有份量——一路上,他似乎在不知不觉间,依赖了孟青许多次。
他急于解释:“柳大夫不必为难,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柳元瑛忽地板起脸,严肃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你才多大?而且你下过几次山?知道这江湖局势如何?知道该如何立身?还有你把你爹的武功学全了吗?那飞燕宫如今连你爹都打得过了,你觉得你自己练有几成胜算?再说了,十几年前的恩怨是一天能讲完的吗?你不跟着我,怎么听得全貌?”
燕长思被柳元瑛一番话堵得无话可说,这些事情他的确一知半解,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感到迷茫,可他也知复仇之路不会有人作陪,他也不愿牵连他人……
柳元瑛见燕长思不说话,转头又对孟晚情道:“孟小兄弟,你放心,既是以然的嘱托,我不会不管,再说了,从得知了他家的事时,我就没想过置之不理,辛苦你一路的陪送,我会接下这事的。”
孟晚情舒了一口气:“谢谢您,柳大夫。这下我也算完成了安夫人的临终嘱托了。”
“嗯,接下来我想和他单独谈谈,孟小兄弟不若去早些歇息吧,一路而来也辛苦。”
总算把燕长思少年送到了该去的地方,孟晚情心情像是落下一颗大石般轻松,这就打算告辞离去。
“你等等!”眼见对方就要离开,燕长思忙不迭叫住她,“……你不会这就要离开了吧?”他怕对方就这么不辞而别。
孟晚情当然不会就这么走了,她还惦记着府里的金色坐标呢。
“我会在京城待一段时日,就住今天的客栈,你整理好心情了可以来找我,我离开之前也会跟你说一声的。”
得了口头约定,燕长思才稍稍定下不安的心,看着孟青走出房门。
柳元瑛随着燕长思的视线目送走了孟青,待听得她的脚步声走出了院子,才回过头来问道:“他看起来似乎比你要小一些,怎么以然还要托他照顾你?”
虽然孟晚情解释的时候故意模糊了一些,但也不难猜出。
燕长思有些赧然,“她的功夫的确比一般人都要好……”
“哦?倒是没看出来?”柳元瑛闻言仔细回忆了一下,觉得对方看起来并不像会功夫的样子啊……
另一方,孟晚情在出了小院后,就被候在一旁的奴仆唤住:“孟公子,老爷有请。”
孟晚情了然,叫她去定又是那件药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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