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为虎作伥

猎户看顺着白袍男子的眼神注视的方向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命休矣！这歹人竟还有同伙。
  立即调转箭锋对准了树上未说话的劲装斗笠的男子，壮着胆子颤抖着喝道：“你们，你们是人是鬼？”
  头戴斗笠的青衣男子没有立即搭话，瞥了一眼被发现后略显尴尬的白袍同伴，摇了摇头，不见他双腿如何动作便从几丈高的树枝上缓缓落下。
  白袍男子见状也跟着一起跃下，吓得猎户连连后退，手中弓箭一个把持不稳，差点掉在地上。
  “这位大哥，不要害怕，我们兄弟二人自幼跟随师傅在山中修行。
  奉师命第一次下山，还没有见过其他的人呢？一时间见猎心喜，想看一下外界的人跟我们有何差别。勿怪，勿怪。”
  青衣男子声音低沉，说着拱了拱手算是赔了不是。
  “原来是人啊，吓死我了。”猎户长舒一口气，长弓重新背起，双手拍了拍胸脯道。
  “修行？你们是那山中的仙师？”
  “仙师？称不上仙师，略懂一点术法仅此而已。”
  “扑通！”
  猎户双膝跪地，肝脑涂地，即刻哭成个泪人，哀嚎道：
  “两位仙长，求求你们救救我们洛溪村！救救我们啊！”
  第五棠溪见状上前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猎户搀扶起来。
  “这位大哥，你们村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不必如此大礼，我辈修行者替天行道问心无愧，烦请娓娓道来。”
  青衣斗笠的亓官黄泉闻言，单手扶了扶斗笠檐道：
  “村中出了事不去报官，寻求官府庇护，往深山老林中跑作甚？”
  “仙长有所不知，若是寻常人命案子，我们报官就是了，这次不同寻常啊，村长他老人家说村中有妖邪作祟，命我逃出村子去山中寻找仙师拯救村子！”
  “哦？贵村出了何事？”
  “这件事情要从五年前说起，我叫李二牛，家住山下十里外的洛溪村。
  五年前俺们村里出了个猎人王，带领村民组织狩猎，每次都能捕获到大型猛兽，那时候村里的肉多的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有一次猎人王独自去南山林中追寻一头猛虎，这一去就是数月。
  打那之后猎人王再也没有出现过，后来诡异的事情接连发生，每隔几天狩猎队伍出去狩猎回村的时候总是会少上几人。
  时间一长村里根本没人敢去打猎了，据同去狩猎的人说，那些失踪的猎户都是失踪前都是呼喊猎人王的名字，像是见到了猎人王本人一样。
  再到后来，失去家人的村民总说晚上睡觉的时候看见那些失踪的人回来了，想要拉上他们一起去林中狩猎。
  一时间村里人心惶惶，好多人都不敢出门了，就这样，原本热闹的百户村子，现在就剩下十几口人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村子可就死光了。”
  “你怎么知道的那些人都死了？可有见到尸骨？”亓官黄泉眼见李二牛呜咽的说不下去开口问道。
  “尸骨是一个都没有见到，这么多年了失踪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过，不是死了还能是什么？
  村里人从小打猎本事与生俱来，在山林中穿梭寻找方向自然不在话下。
  要是还活着早就回来了。”
  “泉哥，我看这事的确有蹊跷，说不准还真有妖邪作祟哩？”第五棠溪看向亓官黄泉询问道。
  “嗯，八九不离十，我们刚好顺路，去看看也好。
  二牛大哥，头前带路，我们兄弟二人替你们村降妖除魔，除了那邪祟！”亓官黄泉思考片刻，脑袋一亮，挑了挑眉头冲着李二牛道。
  “多谢仙长！多谢仙长！这下我们村有救啦！苍天保佑！”说着李二牛就要俯首拜谢。
  第五棠溪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道：
  “二牛哥不必如此，先领我们二人去村中探查一番，待除了邪祟再谢不迟！”
  茂密的山林中荒草丛生，道路湿滑崎岖，猎户李二牛头前带路。
  小半天功夫，洛溪村就到了眼前。
  村子依山而建，大都是用碎石块夹杂着泥浆垒起来的，房屋顶端铺满了杂草。
  古朴落后的气息扑面而来，村中青天白日见不到一个人影。
  李二牛引着两位仙师，前往村长家中。
  村长的家在村子正中央，碎石块堆砌的乡村胡同狭窄而悠长。
  三人踏着石块，来到曲径通幽的乡村小巷，李二牛整了整衣襟，扣门扬声喊道：
  “村长，村长，快开门，我是二牛啊，我们村子有救了，山上的仙师我给请来了！”
  院子里响起一阵吱呦，吱呦的推门声，不一会儿，村长李大壮披着件羊皮大衣步履蹒跚的开门出来迎接。
  “是二牛啊，我就知道你小子行，仙师请来了，我们有救了，有救了！”
  年过半百的村长李大壮，头发花白，脸上褶子印的很深，颧骨很高，上边挂着两撮白眉，弓着腰忙拉开门栓。
  “村长，这两就是我请回的仙师。”
  “仙师？”村长诧异道，看着两位仙师如此年轻，村长心中暗道：

  “二牛这小子不靠谱啊，一点都不晓得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如此年轻的仙师能有几分道行？我得试探试探。”
  “村长，我们兄弟二人自幼在沧澜山中修行，此次奉师命下山游历，刚好碰到二牛哥，听说贵村遭了劫难，特前来降妖除魔。”青衣斗笠的亓官黄泉，拱了拱手抬头挺胸彬彬有礼道。
  “两位仙师想来定是道术修炼有成啊，不知两位仙师修炼的何种道法，降妖除魔可有把握？年轻后生莫要狂妄自大，枉丢了性命。”村长李大壮站在门里，一边思索一边打量着两位仙师，然后试探道。
  闻言，亓官黄泉侧着脸递给身旁第五棠溪一个眼神，白袍仙师第五棠溪心领神会。
  只见身着白袍的长相俊美的仙师，左掌探出，嘴巴微动念动口诀，两道细小的紫色天雷凭空而出，在白皙的指尖来回穿梭。
  随着白皙的手指轻轻一挥，两道骇人的紫色天雷迅猛的击中巷子中的一块石头。
  “嘭！”
  石块被天雷之力瞬间轰的粉碎，一丁点渣滓都没有剩下。
  看着威力恐怖的仙术，村长李大壮与李二牛吓得赶忙跪地，不住的磕头，这肯定就是仙师无疑了，天雷都能随意驱使，看来二位仙师法力高强啊，村子有救了。
  亓官黄泉没有搭理他们，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径直越过跪着的老村长朝门里走去。
  第五棠溪挥了挥手，跪着的二人感到一阵无形的托力，将他们托了起来。
  “二位快快请起！泉哥，等等我！”甩下一句话的第五棠溪越过门槛，追随亓官黄泉夺门而入。
  老村长脸上的愁容瞬间得以舒展，眉开眼笑的转身搀扶着李二牛，追上两位仙师。
  堂屋内，村长将尊贵的座位让与了二位仙师，自己与李二牛恭敬的站在一旁。
  “老人家，听二牛哥路上说，贵村子出事之始源于五年前猎人王狩猎猛虎？可是如此？”端坐着的亓官黄泉戴着斗笠声音低沉的问道。
  听着仙师问话，吓得二人赶忙就要跪地答话，似乎看出二人意图，那头戴斗笠的神秘仙师又加了句：
  “不必拘谨，站着回答即可！”
  这句话令二人如沐春风，老村长整了整衣襟回答道：
  “回仙师，就是如此的，五年前猎人王追杀一头吊睛猛虎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想来是凶多吉少已然是命丧虎口。
  后来，我们村里的狩猎队伍，每次出去狩猎总是折损些人，头两年我们没有觉得什么。
  三年前，我们村的狩猎队伍最后一次出去狩猎，十五人的队伍中只活着回来了一个。
  活着回来的猎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二牛的大哥——李大牛。
  李大牛那日满身是血的回到村中，两眼无神，疯疯癫癫，说话也颠三倒四。
  他的疯言疯语中反复提起，猎人王回来了，猎人王跟猛虎一起狩猎村民。
  驴唇不对马嘴，我们谁都不以为然，虽然狩猎队伍损伤殆尽，但仍有不少村民自发的出去狩猎，每次去都是险象环生，有的说是遇到了死去的狩猎队员，有的说遇到了猎人王，还有的说是遇到了吊睛猛虎。
  五年短短五年，我们洛溪村原本百户人家，死的死疯的疯，就生了十几户的老弱病残，年轻人中也仅剩了二牛一人。我们哪里还不明白这是那吊睛猛虎成了精了，来复仇了，官府是管不了的只能靠仙家法术才能除了那头虎妖。
  小时候我常爷爷提起，说西边的大山之中，有得道的仙人，所以我命二牛西去希望可以请动仙师，替我们降妖除魔。”
  老村长说的很简单，第五棠溪听得雨里雾里明明就里，不过亓官黄泉已经了然于胸。
  多读书还是有用的，亓官黄泉在修仙阁中读到过一本《妖异录》中载道：“妖虎喜食人，吞其尸骨；拘役其魂，是为伥。伥为鬼，为虎作伥，善诱；引人入虎穴，供妖虎食之。”
  显然那猎人王追杀猛虎，被猛虎吃掉之后魂魄化为伥鬼，后又将村中狩猎队伍引入虎穴，五年，百户的村子命丧虎口的已不下百人，就生了十几个老弱病残，恐怕不就整个洛溪村都沦为那头妖虎的口中餐。
  “老人家，事情始末我已知晓，烦请告知，你们狩猎的路线，我们兄弟二人前去降妖除魔。”亓官黄泉坐着，手指闲不住的敲打着桌面，看向村长李大壮道。
  “回仙师，猎人王当年追杀猛虎，是在村子正南五里，那片林子我们唤作虎啸坡，林中地形复杂，我们村子自古就在那里狩猎，听村里老辈提起过，那里经常有老虎等猛兽出没，经常传出虎啸，久而久之我们就叫虎啸坡。”
  “好！虎啸破？哈哈，棠溪，虎骨汤可是大补，走跟着泉哥去擒了那头猛虎。”亓官黄泉即刻站起身来哈哈大笑，拍了拍第五棠溪的肩膀道，说着就要朝外走去。
  “是吗？泉哥你可不要欺负我读书少，上次你做的叫花鹤，味道就不怎么样。”嘴上这么说，第五棠溪却还是追着了上去。

  “两位仙长且慢，待小老二奉上些吃食补充体力再去降妖除魔不迟啊。”
  老村长赶忙呼喊道。
  “老倌儿，吃食你先去准备，待我二人稍后擒了猛虎加个硬菜便是。”
  亓官黄泉不以为意道，说着走路的速度没有丝毫的放慢。
  老村长还是追了出去，等他追出院子，发现早已不见了二人踪影，暗道：果然是高人啊！
  随后招呼着李二牛，去了村中其他人家里，准备给仙师奉上好酒好菜，迎接他们胜利擒虎归来。
  却说出了村子的两人，以极快的速度冲入山林，偌大的虎啸坡，空气中弥漫着草木腐朽的味道。
  林中怪木杂草横生，茂盛的杂草不知道吸收了什么作为肥料，长得比人都高。
  灌木丛生，简直不要太适合猛虎藏身了吧。
  这片林子简直是为猛虎量身打造的天然家园啊。
  天色将晚，落日余晖洒在林间，映的红光四射，充满了魔幻，令人心驰神往。
  “泉哥？听那村长的言语，这会不会是那猎人王为了某些原因，杀掉村民啊？你却忽悠他们说有虎妖？真的有虎妖吗？”如林中漫步的第五棠溪十分不解的问道。
  亓官黄泉嘴角上扬，左手微微一动赏了第五棠溪两个板栗，呵斥道：
  “棠溪啊，看来我得重新定义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了，以后我不叫你棠溪了，不好听，一点都不好听，就叫你小五好了。傻了吧唧的，练功练傻了，让你多读点书。为虎作伥都没听过吗？”
  “啊  ，小五就小五呗，你打我作甚，为虎作伥当然听过了，可这跟这村里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小五第五棠溪吃痛，揉了揉脑袋还是不解的问道。
  “小五啊，修仙阁中的书籍典藏全都被我搜刮来了，以后我们赶路途中除了练功你就给我抱着书，我可不想遇到点事就一个劲的解释，心累。”说着亓官黄泉手中凭空多出一本书来，长叹一口气的递给小五。
  小五倒是很乖巧的接过书本，只看见书本上用古篆写着《妖异录》三个笔画如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
  “这本书翻开地36页，一百八十行，开始读。”亓官黄泉摇晃着脑袋，甩了甩斗笠上的纱帐，脱口道。
  “奥！还是泉哥厉害嘿嘿。”说着自顾自的翻开书本找寻泉哥说的内容。
  亓官黄泉不解气的冲着小五的后臀就是一脚丫子，好悬给小五踹了个狗啃泥。
  小五捧着书本傻乎乎的直乐，根据泉哥说的内容果然，记载了为虎作伥的典故。
  突然，灌木丛中沙沙作响，二人神识即刻笼罩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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