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长大
“叶月你啊……对我很没信心呢。”
叶月的右眼传来一阵痒意，他睁开左眼，就见五条悟用指尖拨弄着他的睫毛，口中说出叹息般的话语。
“是因为我们初次见面时，我还太过弱小的原因吗？”
见叶月睁眼了，五条悟就收回手，开始掰着指头数数。
“被家族禁锢，没有玩伴、没有爱好、没有童年……真是好可怜啊。”
“因为超可怜的第一印象，就算我之后再怎么强，你也总是将我放在需要被保护的位置。”
“哈哈，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你会这么想了吧~最强的悟大人，需要被保护和依靠他人？”
“但是感觉也不坏啦，每次我一示弱，你就拿我没办法呢。”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对我更有信心一点。”
蕴含磅礴力量的咒力球在五条悟指尖旋转，带起的旋风将周遭一切卷入其中，在一片狼藉里，他牵起嘴角，对叶月露出极为骄傲自信的笑。
“我只对你示弱哦~叶月。实际上，我超强的！”
他牵起叶月的手，引导叶月也放出咒力球，两股相同的力量在这一小片空间中肆虐，不分伯仲。
“你也超强的！你是唯一能和悟大人比肩的人！”
“所以啊，对你，对我，都更有信心一点吧？”
他收起狂暴的力量，转而轻轻握住叶月的手。
“和你是不是人类没有关系，和你能不能帮到我也没有关系，我并不需要你做什么……”
“我需要的只是你而已，叶月。”
“我将对同伴的全部信任都交付给你。”
小悟挠着他的手心，亮晶晶的眼睛满是期待，“你也更信任我一点吧？”
发自内心的话语化作暖流，切实流入了叶月的心底，令他也忍不住露出笑容，紧紧握住手心的这份温暖。
“我知道了……”
“我会和你并肩同行。”
他们牵住彼此，一同笑了出来。
时光悄悄流转而过，他们共同经历了一个又一个夏日，花火大会的烟火绚烂依旧，每年都会“独自”来看烟火的幼童，已然长成了少年。
五条悟，十五岁了。
夏日的庭院中，蝉鸣声如浪般接连不断，五条悟和叶月躺在屋顶上，冰冷的瓦片带来一丝凉爽的慰藉。
“啊，叶月你看，有流星诶！”
五条悟突然指向天空，还不忘用另一只手狠拍旁边快睡着的叶月。
拍了半天也没见旁边人哼唧一声，五条悟不满地坐起，上半身朝叶月靠去，如同落满了银霜的白色长发也随之摇曳。
及腰的长发随着五条悟的动作垂落到叶月脸上，毛茸茸的令叶月生起痒意，他不情不愿地睁开眼，便如闯入一片无限延伸的天空，头发的主人对他弯起眼眸，依旧如七年前那般纯粹烂漫。
这双苍天之瞳，实在过于漂亮了。
“叶月，你亏大了。”五条悟双手比出夸张的距离，“你错过了流星！”
“是吗？我倒是觉得我赚大了。”
叶月笑着揽住他脖颈，将五条悟带到自己怀里，像是抚摸猫咪一样顺着他的长发。
如绸缎般顺滑的发丝从指间穿梭而过，叶月满足地将脑袋埋在这片雪白里，被淡淡的香味包裹着，很快又昏昏欲睡起来。
“你最近好像有点嗜睡？你该不会是……”
五条悟迟疑地抱住他，“背着我熬夜肝前两天买的游戏了吧？”
叶月懒洋洋地回他，声音犹带睡意，“我是这么没有义气的人吗？当然是放着等你一起玩了，不信你检查我的存档。”
“那你为什么这么困？你又和禅院家的那个人渣去赌博了？”
“没有。”
“偷看了青春杂志？”
“没有。”
“那是为什么……告诉我啦！”
叶月神神秘秘地竖起食指，“是一个惊喜，它现在被我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听到惊喜，五条悟登时精神起来了，他直接抱着叶月跳下屋顶，从窗户翻进房间，一眼锁定了桌子上摆满的甜品。
“这、这是……”悟猫猫兴奋地声音都在颤抖，“好多我一直想吃却买不到的甜品，叶月，你怎么做到的？”
“这都是我亲手做的哦，花了好长时间呢。”
叶月一被他放下就在榻榻米上躺平了，声音逐渐低沉，“虽然按照配方尽力复刻了，但没吃过原版也不知道差距怎样啦，你凑合……吃……呼呼……zzz”
睡着了。
五条悟随手解下身上的羽织盖到叶月身上，就快乐地在桌前坐定。
“嗯？这个大福……没有见过诶？”
他好奇地拿起其中一个大福，白白胖胖的大福正中央缀着一抹红。
“不知道是什么口味~”
五条悟一口咬掉了一半，随即整个人都僵住了。
“好、好……”
“好辣——！”
“砰”的一声，他直接向后倒去，被辣得大脑空白。
五条悟咳出一口辣椒水，再用食指沾着辣椒水，颤颤巍巍地在榻榻米上比划出几个字。
【凶手是……叶……】
还没写完，他就失去了意识。
一时间，房间内只余下静谧宁和的呼吸声。
等五条悟恢复意识，他已经好好躺在床铺里了，身边没有任何人。
——叶月一定是畏罪潜逃了！
五条悟气鼓鼓地想着。
他一心想要将凶手捉拿归案，便随手取了件单衣穿上，接着用白色的绸缎覆盖住眼睛，边走边将脑后垂落的雪色长发扎成马尾，一系列动作熟练又利落。
而他想找的人，正光明正大地站在庭院里打电话。
“嗯？照顾惠一天？你又有生意了吗？”
叶月慵懒地靠着廊柱，调侃道：“我最近睡眠严重不足，想买我的时间可是很贵的。”
甚尔自从两年前有了惠就变得安分了不少，赌博的频率大大降低，也开始学着怎么当奶爸。
偶尔要出去赚奶粉钱的时候，就会让叶月帮着看一下孩子，虽然他的说辞都是“想不想来玩下小孩”而不是“陪小孩玩”。
不怎么称职的奶爸甚尔，偶尔过去玩孩子的叶月，还有偶尔去凑热闹的五条悟，三人组成了惠短短两年的童年。
虽然这短短两年，需要惠用一生去治愈。
某个看不见的幽灵在和惠初次见面时，自称是花仙子，用画画的方式给惠讲述了他所在的世界，童话梦幻的让小惠无比向往，一度以为花仙子是来接自己远离无良老爸的。
而甚尔和五条悟更过分，他们仗着自己能看见叶月，大声嘲笑惠没有当花仙子的天赋，他们都能看见就惠看不见，十分打击惠的自信心。
一直到这个谎言持续一年后，叶月才终于良心发现——也有可能是玩孩子玩够了——才告诉惠真相。
彼时的小惠看着公园里其他被父母温柔抱抱举高高的小孩，再看看自己身边围着的三个无良大人，年纪小小就感觉到了世界的参差。
他才两岁，他好累。
甚尔不怎么在乎惠的心理健康，在他看来怎么样都好过待在禅院垃圾场里，随便养养得了。能把五条家的两个小鬼叫过来给他顶班，就是难得体现甚尔父爱的地方了。
等五条悟找到叶月的时候，还没等他兴师问罪，叶月便朝他挥挥手，笑地温柔。
“悟，快点做准备，小海胆在等我们了。”
某小海胆：并没有。
“小惠还真是缠人。”五条悟摸着下巴说道：“我们三天前才去过吧？惠居然这么快就想我们了，干脆把他接到五条家？”
叶月无奈摊手，“我有跟甚尔提过啦，但甚尔好像不太愿意自己儿子姓五条。”
“什么嘛，五条惠明明挺好听的！那家伙自己都说过愿意改姓五条……”
五条悟大声吐槽甚尔的不识货，又补充道：“其实惠不改姓也没事啊，他想叫禅院惠还是五条惠我都无所谓。”
“嘛，甚尔好像是有相中的人家，好像姓伏黑来着？他也许想入赘伏黑家吧。”
“伏黑惠？好像也不错……”
两人踏上前往甚尔家的路程，路上叶月用余光瞥了眼五条悟，悄悄松了口气。
太好了，悟好像已经忘记了特制爆辣大福的事了。
没想到悟真的这么倒霉，第一口就吃到他的特制大福……
惠接到叶月的电话，不情不愿地打开门迎接两人的到来，面无表情的小脸写满高兴。
“小惠真乖~”
五条悟蹲到他面前，笑得像邻家哥哥一样爽朗，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不明物，“这是给乖孩子小惠的奖励哦。”
叶月随意地抬头看了眼，只见那个被五条悟捧在手里的玩意儿，赫然是他的特制爆辣大福！
啊对，他是做了两个来着……但为什么会被五条悟特意揣兜里带给惠啊！
这家伙，根本没忘啊！
及时制止了一场惨案发生，叶月长舒口气，接着就被五条悟揽住了脖子。
“叶月，等晚上小惠睡着后，我们去逛商场吧？”他两眼放光，不像是要去逛商场，像是要去洗劫商场的人。
叶月眼带疑惑，“可以倒是可以，但你这么兴奋做什么？”
“我听说啊，东京咒术高专今年有两个厉害的新生。一个有珍贵的反转术式，另一个竟然有咒灵操术诶~”
五条悟眼里的小星星连绸缎都遮不住了，“能无限的将咒灵收为己用，这不是超强的宝可梦大师吗！等明天我们就去看看吧？”
叶月：“那逛商场是……？”
“当然是要穿得超贵超帅气，从气势上压倒咒高的人啊。”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道：“低于二十万以下的衣服我不准你买！”
叶月：“……”不是，我买什么，又没人看得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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