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突变,你想造反?
沈墨冲美人扬了扬下巴:“把你胳膊露出来给他们看看。”
意料之中,美人胳膊上布满纵横交错的鞭痕和刀划痕迹,周围没有人惊讶,显然对范中的行为作风见怪不怪。
“煜王殿下难道连别人教训家奴也管吗?”刘恭面上说着,手却在背后勾了勾,身后一名奴仆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沈墨冷笑:“刘疆域使莫不是老糊涂了,家奴也得是人家自愿卖身给你,本王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强抢民女也算自愿卖身。”
“既然殿下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只能——”刘恭猛然后退数步,门外卫兵云集,他大喝一声:“来人!给我拿下!”
沈墨岿然不动。
刘恭暗中抹了把汗。看着刀剑架在脖子上仍面不改色的煜王,他不禁想起前几日文丞相和齐王派人送来的信。
信中说煜王不仅骁勇善战,而且不是有勇无谋的匹夫,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刘疆域使这是做什么?谋杀皇子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沈墨瞟了一眼横在脖子两旁的刀剑,“我若是死在这里,你们如何向碎叶城外的军队交代?”
有文丞相和齐王撑腰,刘恭此刻也不怕他,道:“殿下是被鞑靼人所杀,死无对证,谁能说是刘某杀的?”说着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城主,没有一个不畏畏缩缩地低下头。
“哼,不自量力。”
沈墨出手奇快,架在脖子两旁的刀剑瞬间被无形的内力弹开,发出嗡嗡的铮鸣声。
门外变故陡生,刘府大门被人狠狠踹开,韩寒和李昌义率骠骑营冲进来,瞬间局势发生变化,刘恭立刻指着沈墨冲周围人说:“杀了他!杀了他重重有赏!”自己却抱头鼠窜,躲到重重兵士的包围之后。
其他人一看也慌了,逃的逃散的散,沈墨抽出长剑,蜂拥而至的卫兵将他死死围住。他内心十分不屑,这个刘恭还不笨,打算来个擒贼先擒王。
可惜,遇上的是他。
枪戟从四面八方过来,他足尖一点跃至半空,将无数兵器踩在脚下,以足尖为圆心手中长剑挽了一圈,霎时间血雾弥漫,鲜血四溅。沈墨眼角和侧脸溅上斑斑血迹,整个人如同地狱里走出的嗜血修罗。
不过一刻钟,沈墨踏着满地的尸体鲜血走到刘恭藏身的主案桌几前,慢慢蹲下身,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这条狗命我暂且给你留着。你是自己走出来,还是我把你用剑挑出来?”
刘恭已经吓尿了裤子,涕泪横流的老脸皱成一团活像盘老树根,他从案几下滚出来道:“别杀我求你……别杀我,煜王殿下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动手……都是齐王、都是齐王指使我这么做的……要不然我哪有胆子谋害皇子……”
“我希望在陛下面前你也能这么说。带走。”
不费一兵一卒,北疆五城回归。沈墨一来一回去了大半个月,结果不到两天就收复失地,京城的百姓对他的传说更加神乎其神。
坊间酒馆茶楼无不津津乐道——
“听说了吗?煜王殿下要回京了,据说还逮了个大贪官,正在押解路上。”一粗衣麻衫的茶客道。
“嘿哟,前几天有个从北疆来的行商说煜王不费一兵一卒就让鞑靼可汗退了兵,真乃神人也。”一旁的小二搭腔道。
几个外地行商迈步进门,听见以后,其中一人大声道:“这事儿我熟,我来说……”
“王兄我来我来,煜王殿下不仅抓了个贪官还杀了个残暴不仁的好色流氓!”
那个被叫王兄的人打断他:“去去去,你有我知道的细?我有个亲戚在骠骑营当差,据说当时殿下一人单挑一屋的北疆壮汉,仅仅一刻钟,全成了碎尸烂肉。刘恭那个老东西躲在桌子下面都吓尿了哈哈哈!”
周围人都笑起来,小二立刻将他们引到茶楼最中间的桌子上,眼睛亮晶晶的,说:“这儿位置好,几位爷继续。”
其他人一脸八卦求知若渴地看着他们,一伙人顿时豪情万丈生出一股优越感与责任感,又一个人说:“我邻居的姑姑的女儿在刘府做活。据她说这次和上次北疆打仗,都是因为鞑靼蛮子新换了一个叫什么塔尼尔的可汗。他中意刘恭府上一庶女,刘恭待她不好,两次战争都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茶楼老板也不算账了,跟茶客们一样找个小板凳坐下听这队外地行商讲故事。
那个行商喝了口茶,说:“刘小姐也是可怜,母亲被生身父亲送给别人糟践死,又把她嫁过去遭罪。幸亏被鞑靼可汗救出,否则也就凶多吉少了。”
王兄接话道:“谁说不是,听说这次她上京就是要滚刀床,状告自己的生身父亲刘恭四条罪状,其中一条是草菅人命,将许多良家妇女搜罗送给那个毫无人性的小城城主糟蹋折磨死。要我是煜王殿下,就不给他这么痛快,非一刀一刀活剐了他不可!”
最开始打断王兄说话的那个行商突然流下眼泪,哇一声哭出来。这桌其他人默不作声,周围有茶客问:“你怎么了?”
他一个八尺大汉,竟然呜咽着,抽了好几下,才说:“俺妹子、俺妹子就是跟俺到北疆做生意的时候叫那个人渣给糟践死了!”
“俺妹子才十五,俺找到她的时候,浑身是血,一张白布盖着,掀开以后全身都是烫铁留下的烙印和血疤,额头上还有个大血窟窿,眼睛睁着,真正的死不瞑目啊!”
他呜呜地哭起来,旁边那个叫王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块手帕,眼中也充满了义愤填膺的怒气:“希望煜王殿下能帮刘小姐和那些被欺辱的女子讨回公道。”
“煜王殿下一定能。”茶楼老板握紧拳头说。
“就是煜王殿下英明神武,大公无私,一定会帮刘小姐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茶楼二层包厢里一个男子喊道。
“讨回公道!”二层另一边包厢里也有人叫道。
湘玉福茶楼,京城最大的茶楼。这里汇集了三教九流,五湖四海的茶客,大到商贾名流,小到行商小贩,只要你想喝茶、品茶,这里有适合各个阶层人喝的茶。
而茶楼背后真正的老板,正是他们议论的中心人物——沈墨。茶楼表面上的老板是苏子清,他与苏衡之是同乡人。
苏子清冲小二招了招手,说:“待会跟中间那几个行脚商说,我出高价请他们在这里讲煜王在北疆发生的事。把原来那个说书的也叫过来听,我要全京城人都知道。”
“是,东家。”
……
在苏子清的舆论攻势下,等沈墨回到京城的时候,人们已经自发地站在大街上夹道欢迎。
很多百姓手里拐着篮子装了烂菜叶子、烂西红柿、臭鸡蛋,押着刘恭的囚车走过,无数带着恶臭的厨房垃圾砸过来,熏得他几欲作呕。
苏子清混在人群中,沈墨看到他,苏子清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一切就绪。
沈墨放下心来,慢悠悠地打马回府。
其实皇宫是他不常住的地方,只不过上次事出有因才回去。父皇将他外派,却给了齐王出入皇宫的特权,无论前朝后宫,都与他平起平坐。明明齐王什么都没付出,却能得到任何想要的。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刚进门,宫中来使已经在等着了。老太监一甩拂尘,笑眯眯地迎上来:“煜王殿下,皇上今晚特地为您准备了庆功宴,务必按时到场。”说着将烫金的帖子双手送上。
“嗯,有劳公公。”
沈墨使了个眼色,一旁的韩寒立刻悄悄递上两块金锭,老太监心道:还是煜王殿下会来事,来煜王府好处次次不落。
次数一多,他也不太好意思,略一思忱,冲身后的两队小太监道:“陛下有密谕要我告诉殿下,你们且在外面候着。”
“是。”
沈墨道:“公公,对于刘小姐与鞑靼可汗一事父皇可有打算?”
如果真的让刘小姐滚刀床,恐怕她都没命下刑台。届时鞑靼可汗肯定不上,联姻不成反交恶,事情就不好办了。
“殿下,看陛下的意思,律法肯定是不能修改的。若是一改,必定要遭到文人墨客的阻挠和反对。”老太监叹了口气,道:“状告父母是大不孝,伦理道德底线轻易不可触碰,否则很容易造成文字狱。这里面水深着呢!”
沈墨沉默了一会儿,说:“能否让大理寺通融通融,鉴于此案的特殊情况,对刘小姐的刀床刑罚减轻些?”
老太监摸了摸光洁一片的下巴,说:“殿下想怎么个减轻法?”
沈墨:“减少钉子数量、大小及锐利程度。”
老太监摇了摇头,说:“不太可行。大理寺卿一介酸儒出身,为人刻板迂腐、铁面无私,对所有犯人不论男女一视同仁。就算皇上下旨,他恐怕宁可死谏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沈墨抿紧唇,眉头深深皱起,如果这样,那只能推迟立案,再想办法了。
老太监见他忧心的模样,仿佛看见一位少年帝王在沉思如何拯救他的黎民百姓。
这位殿下虽然生在皇家,却没享受过一天安宁日子,坐上太子之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还是没逃过被废的命运。
十四岁就上了战场,寻常百姓家孩子的父母都没有这么狠心。
“殿下,今晚无论陛下让你提什么要求,千万千万不要提——恢复太子之位的事。”
沈墨愣了下,点头:“谢公公提点,不过本王心里已经有奖励的选择了,不是恢复太子之位。”
他笑了,笑得很真诚。老太监忍不住眼眶有一点点湿润,他一辈子没有孩子,看着这样一个好孩子走到今天,拥有这样真诚炙热的笑容,真不容易。
“时间不早了,咱家言尽于此,也该告辞了。”
沈墨作揖:“公公慢走。”
老太监点点头,带着人回宫复命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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