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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会错意,习惯你了


“嗯……那个,朔月啊。”

        朔月马上立正站直:“贵君我错了,我不该妄议贵君和殿下……”

        白行简知道她误会了,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你能勇敢表达自己的想法,这很好。”

        这下换他纠结了,怎么旁敲侧击地问一问她的想法呢?

        这样红娘的事他做不来啊,可他又是沈墨的父君……

        哎……

        不管了,狼崽子的终身大事要紧。

        “你是不是,对墨儿有意思啊?”白行简一边观察她的脸色,一边小心斟酌着问。

        朔月:???

        不是说贵君和殿下的事吗?

        怎么扯到她身上了?

        胆小的她当即傻眼了,整个人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白行简看着肉眼可见的红色开始从她的脖子、耳后蔓延至脸颊,面目呆滞,满脸震惊。

        他以为自己问得太直接,吓着这个封建保守的姑娘了,安抚道:“那个,不用紧张朔月,如果你真的喜欢墨儿,回来我跟他提一提这件事……”

        “没有!贵君,我不喜欢殿下!真的不喜欢!”朔月回过神来极力地大声反驳。

        由于声音太大,加上语气过于激进坚决,白行简着实被她惊了下。

        看见白行简被惊着,朔月才意识到这么说是对煜王殿下的大不敬,当即“扑通”一声跪下来。

        “奴婢该死,竟然说不喜欢煜王殿下,奴婢罪该万死!”

        白行简迅速从软榻上跳下来,将她扶起:“哎你别一紧张就跪,傻姑娘。这么大声,疼不疼?”

        朔月没有着急起来,而是急得快哭了,解释道:“贵君……奴婢对煜王殿下只是单纯的敬仰和尊崇,并无男女之情,殿下对奴婢来说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人物,贵君万不可开这样的玩笑呀……”

        白行简立刻道歉:“是本宫不好,本宫会错你意了,对不住朔月……”

        “没有男女之情就没有男女之情,我知道你的意思,就算真的不喜欢也没关系。地上凉,快起来。”

        他好说歹说一通,朔月才慢慢站起来。

        白行简一脸无奈,他大约明白朔月对沈墨的态度,就像粉丝对偶像的崇拜一样。

        “贵君是不是……和殿下吵架了?”朔月绞着手指,说:“否则殿下那么黏贵君,怎么会舍得搬出去……”

        白行简叹了口气:“也不全是。”

        朔月看得出贵君并不想说吵架的原因,便躬身道:“没关系,贵君不想提的话奴婢告退了。殿下的东西……奴婢待会儿领人进来收拾。”

        她转身出去,临了又被白行简叫住,只听他道:“算了。”

        “你们别收拾了,我自己来。”

        他揉了揉眉心:“没事了,不要多想,本宫没有怪罪,你先出去吧。”

        “是。”

        朔月走后,他慢慢挪到床前,把沈墨穿过的衣服叠好。突然一个东西被他掀到地上,咚的一声,是沈墨的皇子令牌,那天父亲还回来的。

        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煜”字,白行简想起沈墨曾经对他讲过,原本他被废,皇帝退求其次准备敕封他为煜王。他的父后亲手给他刻下这个字在令牌上,可惜还没看到他受封就撒手人寰了。

        他抚摸着上面繁复光滑的纹路,已经掉漆了,看得出沈墨时常佩在身上,磨得油光瓦亮,上面的小字有些都磨没了。

        白行简给他放在衣服上,最显眼的地方。

        还有兵书,沈墨只带过来几本;一些洗漱的用具和毛巾;还有几双靴子,平时白行简都给他掖在床底下,怕老皇帝造访不妥。

        基本就这些东西。沈墨坚持了在军营中的一贯作风,生活很简朴。

        他想了想,将沈墨的皇子令牌收在自己的化妆奁里,这个东西还是不要放到偏殿了,以免被有心之人拿去。

        打包好东西,他让朔月送去了偏殿。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少了沈墨的痕迹,白行简竟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习惯真可怕啊。”他喃喃说。

        ……

        呼衍冒顿吃了这么大的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第二天就对樊城发动猛烈攻势,就算没有骑兵,匈奴人的凶悍勇猛的战斗力也不是中原人能比拟的。

        沈墨眉头紧皱,眼睛紧紧盯着正厅中央的沙盘,双手撑在桌上,一旁的林燕之道:“殿下,昨天晚上匈奴人果然对大军的主要水源下手了,还想玩投毒这一招,被李将军埋伏在暗处打了个落花流水!”

        “这个呼衍冒顿也不过如此,除了会使些下三滥的招数没什么本事,看来我们很快就能回京了。”

        沈墨摇了摇头:“没这么简单,不要小瞧呼衍冒顿,他的军事指挥才能相当出色。”

        果然如他所说,接下来的四天里,在呼衍冒顿的指挥下,匈奴前前后后对樊城发动了两次大规模袭击。

        沈墨总共带来八万大军,呼衍冒顿的部队近五万,由于双方主帅旗鼓相当,第一次交战,匈奴阵亡一万余人,大宣损失人数在一万三千左右。

        这个损失,如果不以人命来衡量的话,沈墨已经尽力将伤亡减至最低。损失战马只是在呼衍冒顿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旦他认真起来,沈墨也占不了多少便宜。

        第二次交战,樊城城下硝烟战火弥漫,尸横遍野,到处都是碎尸烂肉,鲜血染红了土地。敌军兵临城下之际,任沈墨再精于算计、呼衍冒顿再高的指挥才能,也无法减缓战场上死神收割人命的速度。死亡无法避免,毕竟血肉之躯的较量才是战场的主旋律。

        近日最惨烈的莫过于这次交战,整整打了两天两夜,匈奴兵阵亡两万,伤者五千,退守半月河谷。大宣兵士阵亡三万五千,伤者数以万计,继续扼守樊城。

        大宣的有生战力只剩不到四万,其中损失最大、最多的是伤患兵士,达到了一万余人,要么是被马刀砍掉了胳膊腿,要么就是身中羽箭无法行动。

        匈奴人常年生活在草原上,与野兽搏斗,身材高大勇猛,十分擅长射箭和突袭,大宣将士往往要两三个人才能对付得了一个匈奴兵。

        比起先皇时期的万朝来贺,大宣果然还是休养生息太久了,久到区区一次战役就折损数万人。

        沈墨正在厅中与林燕之统计第二次交战的伤亡人数和战备剩余。

        “近几日匈奴应该不会再发动攻击了,双方都需要休养生息。”沈墨点了点沙盘上的半月河谷位置说。

        他扭头问周闻钦:“听说今早你截了只鹰隼?朝廷终于意识到鹰隼送信比跑马快多了?”

        周闻钦道:“嗯。是老神威侯早年打仗带回去几个异邦人帮忙训练鹰隼,怕出意外就一直没有投入实战,自己在家养着玩儿。”

        “这次肯用鹰隼传信,据侯爷说是德贵君提议的,粮草出事,德贵君殿下也很担心您。”

        听到德贵君三个字,沈墨心里又苦涩又甜蜜。他在担心自己,好想现在见他,好想抱他,好想叫他父君。他后悔了。为什么不能得到他?为什么要保持距离?因为害怕爱?他在心中这样问着自己。

        “……信中怎么说?”

        “神威侯让殿下宽心,川渝付氏已经筹集了粮草送来。算算日子的话,已经出发六天左右,明天大约就到北疆边境了。”

        “德贵君呢?”沈墨满心期待,父君一定也很想见他。

        “德贵君说如果撑不到粮草来,可找碎叶城城主叶九,他那里有大军三日粮草。”

        他就知道!父君这么爱他,就算不是情爱,他依旧很感动。回去以后他一定要好好跟父君倾诉相思之情,告诉他自己的心意,将他拢到自己身边,爱进骨子里。

        “李校尉。”沈墨说。尽管心中爱意波涛汹涌,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打完仗,才能回去见他。

        李彭壮即刻立正站好:“有什么吩咐殿下?”

        “现在带领一万兵士,经过纳尔河告诉李昌义将军,让他抽调三分之一骠骑营兵力给你,去接应粮草。这是军令。”沈墨丢给他一块军令牌。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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