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生产

　　水墨杯决赛现场，季心穿着宽大的衣服，表情恬静坐在画板前，江礼在台下温柔地看着她，绘画对她来说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只要握起画笔开始画画，她整个人就像在发光一样。

　　季心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小声与孩子说话。“孩子，妈妈今天比赛，你晚一点再饿好不好？妈妈还没想好画什么呢！你帮妈妈想想……”

　　一场比赛就在她和孩子的聊天中结束了，画纸上是一幅风景画，入眼一片春意盎然，波光粼粼的湖面，岸边开满了不知名的花朵,  一朵淡粉色的花朵在众多花朵中尤其显眼，旁边一棵茂密的树木立在岸边,  树上落了两只喜鹊。构图并不复杂，是很常见的景色，却给人春意、希望还有欢喜的感觉。

　　她画的是婆婆在她怀孕时做的梦，小姨坚持说这是胎梦，说她一定会怀个双胞胎，不知小姨为什么这么肯定，只要孩子平安就好，但双胞胎她更高兴。

　　季心下了场就找到江礼，从他带来的包里拿出一块蛋糕，一边吃一边抱怨。“这孩子是个能吃的，这才多一会儿呀！我又饿了。”

　　江礼笑着拿出水杯给她。“慢点吃。”看她参加这次比赛真的很放松，没打听这届评委的喜好风格，选题全凭自己心意，她不但成长了，对输赢更加淡定、释然了，颇有些她师傅的风范了。

　　参加完比赛她就在家里安心待产，心思全放在肚子里的孩子上,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比其他这个月份的孕妇大得多，孕期的反应让她每天都很难受，腰疼，四肢浮肿……可这些都影响不了她的幸福感，心里盼着和这个小家伙早一点儿见面。

　　几个月后，江礼在手术室门口不安地转来转去，刚刚签的那些手术告知书把他紧张的情绪推向顶点，她被车撞了后身子一直不太好，生孩子要比其他人承担更多的风险。

　　纵使主刀医生是爸爸多年的朋友，有着丰富的临床经验，可他还是担心，他想进去陪产她不让，说女人生产最是难看，不让他看到她那么丑的样子，他知道她是不想他那么担心。

　　产房内的季心疼得冷汗涔涔，刚刚麻醉师在她脊椎骨的骨头缝里打了麻药，她还拿着一个尖锐的东西在她身上各部位戳来戳去,  一会儿问她这儿有感觉吗？一会儿问她那有感觉吗？

　　主刀医生进来她的心也提了起来,  看来手术要开始了，医生安慰她，让她放松不要紧张，一会儿就完事了，她将信将疑地让自己尽量放松，为了不影响孩子不能多打麻药，她一直是清醒的。

　　感觉肚子上有什么划过她才知道手术已经开始了，都说剖腹产切一刀就行了，那都是骗人的，是要切开表皮，再切开皮下脂肪，一层一层直到切开子宫，她数了一下，一共是八刀，肚子里有液体涌了出来，而且越来越多，她不敢再猜进行到哪一步了。

　　她的肚子很大，旁边有好几位护士助产，她们在用力地按着她的肚子把孩子往外推，怕她们伤到孩子，心里很不安，又实在疼得厉害，医生一直在安慰她，说要相信他们，他们是专业的，又说已经看到孩子了。

　　她所有的担心与恐惧，在听到孩子的哭声时都消失了，声音那么洪亮，被拽出来他一定很不高兴，孩子只哭了几声就停止了哭泣，她刚要放松就听医生说。“别松劲儿，还有一个呢！”

　　此时她累的大脑都转得慢了，才想起来她怀的是双胞胎，小姨那时没得说错，她又鼓起劲儿，不一会儿又听到孩子的哭声，这个哭声比刚才的轻了很多。

　　生完孩子耗尽了她全部的力量，她强挺着，知道一会儿护士会把孩子送来让她看看，不一会儿两个被包好的孩子被送来了，她认得包孩子的被子，那是妈妈找人缝制的，说是有很好的寓意。

　　护士说着恭喜的话。“恭喜，龙凤胎，大的是哥哥，小的是妹妹……”那是她的孩子，心里酸涩又想流眼泪，想起妈妈嘱咐的话，硬是把眼泪逼了回去，为了孩子她也要好好养身体，他们需要她。

　　两个孩子一个明显比另一个大，大的那个长得很壮，已经睡着了，小的那个也睡了，刚出生看不出什么，只感觉又黑又红的，奇怪她和江礼都挺白的，怎么孩子这么黑？但是心里一片柔软，那是她和江礼的孩子，他们终于有孩子了。

　　孩子被护士抱走，她被推出了手术室，一眼就见到在门外焦急等待的江礼，他眼睛红红的，一定很担心，安慰他。“我很好。”

　　江礼握着她的手，眼泪落了下来，季心很少看到他流泪，她手腕断了时，她被歹徒砍伤时，被车撞了时，还有就是这次生产时。

　　回握着他的手。“谁去接孩子了？”

　　“两个妈妈都去了。”

　　“那就好，我放心了。”她又累又困，知道孩子还要采血、量体重，一时不能回来，她要养好体力，回到病房就睡着了。

　　睡梦中的她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她渐渐醒来，耳边的声音更清晰了，幸福立刻充盈着她的整颗心，她睁开眼目光柔和地看着身边的两个宝贝，身体的疼痛一下子都消失了，心里像汪了水一样。

　　“心心你醒了？还疼不疼？”

　　季心看着妈妈心里百感交集，那句“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说得太对了，她生了孩子才更加体会到父母的养育之恩。“妈，我没事。不疼。”

　　季妈妈知道女儿在哄她，刚做完手术，现在麻药的药劲儿也该过了，哪里能不疼。“江家来了不少人，江礼没让他们进来，怕影响你休息，你公婆和江礼在接待那些人。”

　　她轻轻应了一声，注意力全被那两个小家伙夺去了，大的眉眼更像江礼，小的眉眼像她，奇怪不是应该男孩儿像妈妈，女孩儿像爸爸嘛！

　　听妈妈说哥哥的体重足有八斤，说他刚出生的样子像别人家满月的孩子了，他也更活泼一些，躺在那里手脚不停乱动，但因为被包着动弹不得，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妹妹就安静多了，偶尔动一下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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