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炮灰千金复仇记
江元在刚干穿行员的第一年也做过abo世界的任务，体会过这种被信息素支配的恐惧。
每一次失控，她都感觉自己不是系统也不是人类，而是像只仍受原始欲望支配的野兽。
浑身失控的感觉太差，也太让她不安了。
后来她开始有意识避开类似的世界的任务，怎么也想不到当自己已经随着时间的消逝、慢慢忘记这种心慌又恐惧的感觉的时候，她竟然又主动投身到了这个世界中。
但这个世界线比先前做过的那一个，科技上要先进许多，她还以为随着时间的进化，人性已经可以压制那发作起来会让人疯狂的信息素了呢。
没想到猛地一来，还是要靠药物来缓解。
江元的下唇被她咬得见了血色，她颤抖的右手强行稳住，掰开一次性针头的保护壳，对着手臂推了进去。
抑制剂沿着血液在浑身游走。
额头沁出层层细密的汗珠，江元瘫软在床头，靠着床头柜的抽屉一动不动。
无力的感觉持续了约两分钟，她却感觉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只闭着眼睛等四肢发软的感觉彻底消散。
alpha和omega发作起来是不一样的，用的抑制剂也不一样。
两扇门隔开的距离，短短数米，又封闭成两个世界。
专门负责虐渣的辛乐经常出入各种世界，这种程度的信息素失控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儿。
但考虑到对面的新同事，她还是选择缩在房间里，尽量减少对那位看起来不太成熟，也不太专业的穿行员产生不必要的刺激。
她的任务里没有感情线，戚冰冰和尤璇的事情也不在她的业务范围内。
辛乐觉得自己有必要把窗户纸这类的东西留给原主来捅。
借信息素，趁人之危什么的，那可不是她的作风。即便是可以加分的小任务事件也不成。
江元缓过来以后，就势躺平在床前的地毯上。
通过回忆，她对两位原主的信息素味道之好闻，表示十分惊讶，甚至越想越惊讶。
这和她记忆中发腥发甜的味道完全不同，也是她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异样的最重要的原因。
大概，信息素的美化也是进化的一种？
好吧，根本不重要。
她尽量稳住自己的呼吸，起身进浴室冲洗。
针眼不能湿水，江元在化妆桌前随手贴了个小小的痘痘贴，褪去浸了汗水的衣物，打开花洒冲干净身上的潮汗。
之后的几个小时里，相对的两扇房门都没有再打开过。
六点整，江元换好衣服，犹豫着拧开了门把手，没想到对面的那扇门也同步打开了一半。
江元第一次认识到和喜欢的人心灵相通默也并不是什么好事，至少现在默契得很不合时宜。
四目相对的两人静了片刻，准备悄悄溜走的江元无比尴尬。
她眉心跳了跳，无奈地问对面的辛乐：“你真的要去？”
辛乐身为今晚名义上的主角，无比坦然：“为什么不？他也是我的任务。”
“我可以帮你做。”话说完了，江元恍然发现自己的嘴居然比脑子更快。
辛乐挑眉看着她：“不让我去也行，我重新约他呗。”
江元：“……”
辛乐的这句话，无异于是在威胁江元了。
先前她们才挑明江元是通过戚冰冰的名头把程峰钓出来的，现在辛乐就要重新约，那潜台词再明显不过。
——你不让我去，我就让你的计划落空，把人抢走。
这不是红果果的威胁，又是什么？
江元看着辛乐认真的表情，硬着头皮点了点下巴：“好吧，一起。”
原本就应该一起，所有的安排才能合理。
约见的商业会所是陈家二公子的私人产业。
陈二公子是个omega，但相当喜欢把alpha按在床垫上摩擦，这是朋友圈里公开的秘密。
他气质温柔，长相也非常符合omega的特性，唯一野过头的也只有那颗不服alpha的心。
江元在知道程峰对戚冰冰下药的瞬间，就想起这位浪名在外的陈家公子。
如果戚冰冰的悲惨人生，只因她的那张脸引起了程峰的注意话……
那么，她认为最好报复方式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至少比起程峰的下流，陈公子还是个敞亮人，他就从不用那种下作的手段。
程峰不喜欢男o，甚至还有些恶心，在江元眼里这简直是再好不过的解法。
六点半，江元领着辛乐进了会所的大门，又在服务员的贴心服务下走进了包厢的大门。
包厢房门厚重，一看就很隔音。
江元走在前面，矮小的戚冰冰被腿长身高的尤璇挡了个严严实实。
程峰早就到了，看到尤璇时期待地看着她的身侧，确认没有戚冰冰的身影后，眼神明显变得失落。
江元看着好笑，曾经的尤璇就是被他这样充满细节的表演骗得一退再退，退无可退，最后陷入无尽的噩梦和悔恨的漩涡，无法自拔。
戚冰冰往旁侧迈了一步，看到沙发上的程峰后，移开了视线，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另一个男人。
陈二公子全名陈昇，常年戴着一副银框眼睛，看起来斯斯文文，眉清目秀，颇有点现在电视上大火的那些小鲜肉的感觉，实则衣冠禽兽，疯起来兽……总之，一言难尽。
组局之前，江元就已经给程峰打过预防针了，为了防止冰冰见到他就走，还会邀请一个两个朋友来。
程峰在知道陈昇的属性后，也没设防，跟他闲聊了一会儿。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他的这张人模狗样的面皮和伪装后的言谈已经引起了某人极大的兴趣。
戚冰冰冷着脸绕过程峰，对着陈昇微笑点头，这是她对别人惯用的打招呼方式。
可看在被忽略的程峰眼里，却怎么瞧怎么不是滋味。
江元也没有和他多说，笑着和陈昇寒暄，只等那位为他们牵线搭桥的中间人过来，等人齐就可以上桌开瓶互吹了。
戚冰冰的冷漠和程峰眼神中的热切，与脸上的失落之意太过明显。
陈昇也不是什么十八九岁的纯情男o，只一眼就看出了他们之间有着不能言说的牵扯，略有不满地瞥了一眼这次为他牵线的尤璇。
他的喜好在圈里不是秘密，可他不喜欢的是事情，也同样不是什么秘密。
尤璇要是敢给他介绍一个有女朋的男a，那他可是会毫不犹豫地翻脸的。
江元怎么会看不出陈昇的冷脸，刚想在身旁章颖的暗示下，举杯解释两句，坐在她手边的戚冰冰就先她一步开了口。
“谢谢陈总的招待，来的路上听尤璇说您最喜欢当月老，您看我适合什么样的alpha，有合适的也帮我搭个桥。”
陈昇举杯的动作微顿，快速扫了和章颖邻座的尤璇一眼，来了兴趣。
隐隐约约的，他感觉自己好得看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忙笑着点头：“好说好说，一定帮你留意。”
戚冰冰的这杯酒，一口下肚。背后的意思陈昇又怎么看不出来，她这是在撇清自己和程峰关系呢。
大家都是泡在宴会和人精中长大的人，谁又听不出谁的言下之意呢？
最重要是尤璇介绍的这位程峰无论是哪个方面，都很符合他的胃口，当即心情大好，给章颖使了个眼色。
章颖是尤璇幼稚园和小学时期的同学，交情说深不深，说浅不浅。
但和陈昇论起来那可就亲密多了，他们是真真正正一起长大的发小，章颖表面上天天嘻嘻哈哈叫陈昇神经病，实际上该助攻的时候从来不划水。
那一记眼神就已经足够了说明问题了。
章颖之仗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三两轮下来，程峰就被她灌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程峰这个渣a表面上看起来很爱喝酒，其实酒量一般，一桌看下来，除了戚冰冰他谁也喝不过。
哪里又受得了千杯不倒的章颖和恨他入骨的尤璇，以及只想把他按在床垫上摩擦的陈昇，你一杯我一杯的干碰？
还没撑到第二场，他就站不直溜了。
江元和章颖立即交换了一个眼神，知道目的已经达成，开始准备功成身退。
歪靠在陈昇身上的程峰眼皮似有千斤重，他挣扎着看向戚冰冰的方向，醉语不断：“别走，我喜欢你，我错了，不分手好不好，我就是太喜欢你，喜欢得等不及了……一时昏了头，你原谅我……
“原谅我好不好……”
陈昇搀扶着烂泥一样挂在身上的他，进了通往会所顶层的电梯，笑着给他顺毛：“好，原谅你，不分手，我也很喜欢你。”
已经睁不开眼的程峰嗯了一声，傻笑着说：“好。”
会所楼下，辛乐和江元坐在保时捷的后排，安静地等待代驾小哥的到来。
今晚着长达两个小时的酒局，辛乐被江元保护得很好，满打满算只喝了那杯她主动举杯的酒，后面就被服务员换成了和酒差不多颜色的梨汁。
江元是实打实喝了个半醉，从会所里出来的时候迎着夜风一吹，两侧的脸颊在路灯下隐隐泛红。
戚冰冰因为画起画来太过专注，双眼有些近视，但那点可以忽略不计的度数并不影响她视物和日常生活。
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再看着尤璇的那张脸竟然有些模糊不清的感觉，越跳越快的心脏还忍不住冒出想要看得清楚些，再清楚些的念头，而她也真的在不知不觉越靠越近。
直到车窗玻璃被敲响，江元疲惫地睁开眼睛，已经马上就要亲到人家的辛乐才慌忙后撤，后知后觉自己差点做出多么荒唐的事情来。
代驾的小哥不知道是因为撞破了什么，还是真的性格使然，腼腆又话少，从确认了订单等信息后，就沉默地掌握着方向盘，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自觉尴尬的辛乐也在沉默中盯向窗外，心虚得不敢动弹。
被酒精麻痹的江元反应又慢又迟钝，此时只觉得身子飘忽忽的，眼前也飘忽忽的，对略显尴尬的沉默完全没有察觉出任何古怪的地方。
半个多小时后，保时捷在尤家别墅门口停下。
辛乐看了眼半梦半醒的江元，主动和代驾小哥再见，轻叹一声，心软地把那干什么都透着笨拙的人的胳膊、搭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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