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坠落
鹿呦的实习只限于假期，开学以后没时间参与社会活动的。今天是最后一天在公司上班。
下班的时候，给在公司经常照顾自己的一位姐姐买了小礼物，之后回了学校。
一切又该回到正常的校园生活。
本来打算回躺外公外婆家的，也没回成，只好隔几天就给两位老人家打个电话。
她慢悠悠的扒着晚饭，点开微博随便刷着，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发过的一条微博，评论又多了很多。
她心里其实早就有一个答案，所以会有意的过滤掉那些她不想看的，看到劝一定不要糊涂不要心软的她就会认真读几遍，觉得说的很有道理。
忽然，微信进了一张照片。
是时慕宁。
她点开看，是一张他被四五个女孩儿围着的照片。
身体接触没太有，那样子好像是被强迫的。
下面发了一句话:“姐姐救我!”
特别贱。
鹿呦皱眉，搞不懂他在干嘛？
她敲了几个字打算问他怎么回事，想想还是不要理他又删了。
时慕宁那边看见手机上的对方正在输入提醒，又甩了一条微信过去:“你来，跟你说件事。”
鹿呦问什么事他没说，只是又发了一条:“我酒吧”
鹿呦想了想，换了身衣服出门。
没化妆，但已经够白了，因为去酒吧，所以她特意穿了很厚的长衣长裤。
一进酒吧，最高的卡座上就是时慕宁。周围是他几个朋友，当然还有挺多女的。
鹿呦站门口给他发了微信说到了。
时慕宁眼神往她那瞟过来，然后朝她招手，她皱眉。
那边有人会意，都朝她那看，都懂，某人在泡这姑娘。
时慕宁也识趣，笑了一记，随后掐了手里的烟，还是起身去门口接她，然后带到卡座，旁边几个女的眼神打量着鹿呦，衣服没一件是名牌，来这种地方弄这么朴素，装给谁看啊？心理活动大概就这样。
时慕宁也不端着，“我朋友，我找她有事，你们玩着，我们去下边。”
然后把鹿呦带到吧台，鹿呦不傻，刚刚那几个女的眼神快把她给烧了，时慕宁这会儿把她带下去，明显就是在气人呢。
俩人找了位置坐下，鹿呦背对刚刚那群人，这是时慕宁特意安排的，他看出来这姑娘有点不高兴了。
“你找我什么事？”鹿呦单刀直入。
时慕宁啧了一声，一想就是这么个场面，就慢吞吞地倒了杯酒，然后往她身后一指，“那个女的。”
鹿呦顺着他手看过去，不知道他指哪个。
但她先注意到一个挺冷的女生，头发全别在脑后，齐脖短发，肤白，应该也挺高的，看着简直是全场最高级的一个。
她单独坐在一只沙发上，没往他们这边看，笑着和旁边那群人喝酒。
“怎么了？”鹿呦问。
“黄头发那姑娘，缠我缠太紧了。”时慕宁喝着酒。
鹿呦大概明白她的作用了，就觉得他很幼稚。
“她很漂亮。”她说。
“……确实。”这俩字，时慕宁故意激鹿呦的，他觉得在顶级美女面前要是夸另外一女孩儿也他妈顶级漂亮，估计这俩得成死对头。
鹿呦无动于衷，谁不爱看美女的心态了她就。
时慕宁吃了个哑巴亏，“但我很挑的，也不是漂亮的就收懂吧？”
“噢。”鹿呦开口，“你条件确实挺好的，挑一挑也好。”
时慕宁笑了一声，是被气笑的。
“就说这个啊？”
“哎。”时慕宁把头凑近，他身上就经常香香的，还混着酒味儿，挺蛊人的，鹿呦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反应过来又回到原位置。
“我这是给你机会。”
“什么机会？”鹿呦狐疑。
“追我的机会。”时慕宁半笑着逗他。
……
“不要。”
……
“爱要不要。”
接着，他又甩一句，“那我追你可以吗？”
鹿呦傻了，“开玩笑也要有个度。”
他笑一记，“鹿呦，别装傻。”
他不信她没感觉。
接着他说，“我觉得我对你不赖啊，怎么就软硬不吃呢。”
听着还挺苦恼。
鹿呦看着他，抬起手指指了指酒吧的四周，“我觉得我说的很清楚了，你没必要这样的，你所处的环境和我是两个极端，我说过，可以做朋友，但是发展进一步关系不可以。”、
时慕宁也看着她，手里的酒蓓轻轻晃着，“我承认我以前是……”
“不要跟我讲这个。”鹿呦抢了话柄，“你以前什么样跟我没有关系，我只能说我了解过，也深思熟虑过才会和你说的这么清楚，很多次，说了很多次了，如果你觉得和你接触过的异性都得和你有点不一样的关系，那么很抱歉，我们可以选择互相把对方踢出自己的思想圈，我觉得这样很无聊。”
鹿呦的一番话明显带着气，她不知道时慕宁到底看上她什么了，而且今天晚上这样的局面，让她觉得自己被耍了，很生气。
她站起身，“希望我对你印象还能保留的好一点。”
之后便出了酒吧。
时慕宁看着手里的酒杯，沉默半响，起身往外走。
酒吧门口人多车乱，鹿呦没能成功打到车，就往前走一段，忽然右手被人从后一把抓住，鹿呦第一反应是时慕宁。回头刚要发火才发现这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剃着平头，眉骨上是一块长达三厘米的疤，个子很高，是常年健身的体格，眼神充满恶趣味的挑衅。
鹿呦心跳要爆炸，男人开口，“美女，又遇到了，挺巧啊。”
声音是那种低沉的顿感，但莫名刺耳，很熟悉，忽然她打了一个冷噤，这是那晚再酒吧闹事的花臂男。
“你放手。”鹿呦挣扎不开。
男人一用力把她推到墙上，“我这疤就是你砸的，老子今天非操的你住院不可。”
“你有病，快滚。”鹿呦开始全力挣扎，头发在动作之间被弄乱，神色慌乱，眼前一片黑。
男人身后被人扯了一把就踉跄往后倒，接着脸部狠狠受力一拳，腹部被膝盖往死里顶一记，倒在地上，接着头上又是一脚，血马上滋出来，鹿呦被吓得不轻，在时慕宁第二脚还没下去的时候，她拉住他，“好了，别打了，时慕宁，不要。”
鹿呦的声音让他平静下来，随即收手，整个人像冰窖一般冷漠，看着躺在地上捂着头的男人，眼神狠厉。
几秒钟回头检查鹿呦，“没事吧？”
鹿呦摇头，“我没事。”
“手机给我。”
鹿呦把手机递给他，他花了半分钟时间报了警。
随后看着地上的男人，问鹿呦，“认识吗？”
时慕宁和这人本来也不认识，那晚的事发突然，他也根本没看清。
鹿呦把事情讲了一遍，时慕宁火更怒了，把鹿呦直接翻了一个面不让她看他。接着两步走过去没多说一句废话往那个男人头上又是一脚，接着拎起来往脸上砸了一拳。
时慕宁身手不赖，从小练拳击，加上一米九的大个，没多少人能打过他。
男人闷哼一声，鹿呦赶忙回头，吓死了，“你干嘛？会出人命的。”
时慕宁松手，男人顺势倒下去，他半蹲在男人面前，“我他妈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你挺有能耐啊。”
男人糊了一脸的血，“时大少，我错了，求你了。”
“跟她道歉。“时慕宁声音平稳，以一种命令的口吻。
男人双膝跪地趴到鹿呦脚边，喘着大气，难听的声音一阵阵传出，“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死，对不起。”
鹿呦微皱眉头，时慕宁走过来拦着她肩膀退后一步，接着就是一阵警车声传来。
时慕宁的身世背景和他自己的地位很少有人会跟他硬刚，这个男人也是没想到鹿呦背后会是他，这次算倒了大霉，调了监控，人再次被带走。
鹿呦坐在时慕宁车上，“那个人打算怎么处理？其实你到的时候他还没……碰我。”
时慕宁从后座拿了个毯子盖在鹿呦身上，呼吸极近，鹿呦不自觉地微微低下头。
时慕宁回到慵懒的调调，夹着温柔，“那如果我没到呢？”
鹿呦抿了抿唇。
“这种人就得这么弄他，不然就是个祸害，换句话说，他没碰你，别人也会在他手里受伤。”他看着她，“鹿呦，你太乖了。”
鹿呦看着他右手，上面粘着凝固了的血，她拉起他的手掌，低着头静静的看着。
灯光下，一大一小的手掌形成对比，同样的冷白漂亮，因为太用力，他指骨有些地方磨破了皮，手背上的血凝固成暗沉的黑色，鹿呦眉头拧紧，眼泪哐当一声滴落在下来，融进血块，很快晕染成一片红色。
眼泪温热的触感让时慕宁心尖跟着烫一下，他低头对上鹿呦湿漉漉的眼睛，“怎么了，怎么哭了？”
“对不起。”鹿呦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可怜兮兮的。
时慕宁抬手把她眼泪擦掉，“为什么道歉？是我不好，我叫你出来的，是我该说对不起，不哭了。”
“可因为我才出这种事的。”
“你没错，错的是他，错的是这一类人，你才是受害人，不应该自责。人都习惯出了事情先找出对与错，之后再论事态性质。但很多事情从根里就是黑白分明的，这事儿就是。”
他想了一下，“你刚说你了解过我，那就是你也知道我以前那些事呗，嗯？”
他声音很低，带着颗粒感，在鹿呦听来又觉得绵软的不行。
“对不起，如果这些让你感到忧虑了，那我就尝试着慢慢改好不好？你觉得哪天能接受了就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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