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章 炼金，很奇妙吧？

科恩少爷，洪魔渊世界五大世家，维罗卡家族的第三代最小子嗣。

他的回归像是把寒冷驱逐的春雷，连日的压抑氛围化作一场忽然降临忽然停下的春雨，让忠仆沙欣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变化。

沉闷的古堡，多了许多莺莺燕燕的靓丽仆从。

沙欣知道这些都是其他家族送来的‘候选’，她们虽然不是长女甚至不是直系血脉。

只是一大堆其他贵族沾花惹草的副产品，但只要这些通过层层筛选具有高贵血统的女人，获得了科恩少爷的青睐。

那么无论她们有着怎么样的不堪过去，她或她们都能插上枝头变凤凰，成为高贵的第三代女主人。

可惜……科恩少爷好像对这些女人不感兴趣。

也是这些出生的女人再漂亮，低劣的基础也无法承载少爷的厚爱。

归来的第一周，“科恩少爷忘记了许多事，但他还是这么喜欢独处。”

独处可得不到女孩子喜欢的呀，要多多的去参加宴会舞会，多出去交际啊少爷！

回来的一个月后，“科恩少爷变孤僻了，但他还是那么喜欢吃东西，怎么都不会吃胖的少爷，真是太让人喜欢了。”

嘻嘻，因为他的大厨就是我，忠仆沙欣！

十年后，“能一直陪伴少爷成长，就是我这生最大的荣幸。”

岁月是无情的，它夺走了一位花蔻少女的青春，让沙欣褪去稚嫩变得成熟又稳重。

但因为血脉一直变化，年仅三十有二的沙欣已和大多数当地女人一样，生出了细微的皱纹。

每天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维持遮瑕状态。

多年前，沙欣讨厌那些满是脂粉气味的老家仆，认为这些老黄丑占据位置太久了，阻拦了她们这些靓丽少女的晋升。

时光荏苒，她不知不觉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人，开始想尽办法让自己在维罗卡家族内待地久一点，再久一点……

因为时间越久，她就越能看到他喜欢多年的少爷，气质越发醇厚但时光根本没有留下痕迹的科恩少爷。

“科恩少爷，今天还是那么的可爱迷人，他专注的样子好让我心跳加快一如几年前一样。”

望着泡在书堆中，沉迷在繁杂知识海洋的徐生，作为徐生的贴身女仆沙欣不自然地扭了扭紧闭的大腿。

“不知不觉已经十二年了……不同种族的时间观念，因为自身寿命的长短，发生的直观感受真是神奇呢。”

这个世界的魔鬼，也就是魔族。

血脉越高贵，实力越强，寿命也就越强。

低劣的半魔血统，就能延寿五十年，普遍活到一百五十岁左右寿终正寝。

血统纯正的魔族，寿命就更加了。

每个纯正的魔族都是长寿种，从出生到死亡的基础自然寿命，长达五百多年。

所以和普遍六七十岁便活到头的本世界人族相比，魔族不当贵族什么才算是贵族？

而因为自身的特殊性，每位魔族的成长周期也特别漫长。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从出生到成长为少年模样，正统魔族的童年长达九十多年。

而从少年蜕变为成熟状态，这个过程更是漫长的两百三十年。

五百多年其实是指，一个血统纯正的魔族什么都不做，单纯混吃等死的寿命。

但凡有点追求的魔族，经过自身锻炼和努力如果血统取得进一步脱变，寿命还会呈几何倍数提升。

就徐生现在所知，这方世界最古老的魔王，已经存活了三千七百多年。

现在身体仍然健康，日日笙歌健壮依旧，丝毫看不到衰老的疲态。

只是魔族，魔鬼的成长道路不适合徐生。

本质上，徐生也不清楚自身的种族，到底算不算魔族。

连自身力量极限都没有摸透的他，更别提掌握自身的寿命极限了。

但这些年里，徐生也不是单纯的享乐，他也进行过诸多尝试，发现自己确实和魔族的力量体系不搭。

他的力量来源，不是一次次升华蜕变的血脉，而是自身的血。

组成自己身体的‘血’越强大，徐生的力量也就愈发强大。

可十多年里，无论怎么尝试，徐生都找不到让自己的‘血’，更进一步的办法。

无奈为了摸清楚自己潜力，摸清楚自己力量的上限，以及为了继续提升自身实力，徐生最终把目标放在了这个世界的炼金学上。

和自己原来世界的中世纪炼金学不同，这个天然高能世界的炼金学经过漫长的更迭发展，已成一套完整且自洽的神秘学体系。

而且比起借鉴，或者说底层人族平民发展剽窃的理化科学，上层的贵族也就是魔族更提倡和发展，这套名为‘炼金’的神秘学体系。

简单来讲，炼金的本质是基于‘等价交换’法则，延展开的一系列物质变化方式。

因为存在魔力，自然风火水土等超凡能量，以及各种奇奇怪怪的高等能量。

这套最基础的法则戏法，经过漫长的演化迭代后，已成长为一棵繁复宏伟的参天大树。

理论上，从一块岩石开始，炼金的体系中这块岩石，存在着无限可能。

但徐生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当个异世界科研学者，而是为了更好的弄清楚自身的存在形态和力量。

所以徐生在炼金的摸索道路上，渡过了打基础的三年基础阶段后，选择了‘生物’以及‘炼成’两条大分类进行研究。

生物方面，他的根本目的，离不开这块。

而炼成这项，主要是为了掩人耳目，充当门面掩盖自身真是研究的遮羞布。

从基础的点石成金实验开始，如今的徐生在炼成方面，已经能实现基础物质的任意等价转换。

按照家族的授课教授评价，他在炼成方面的学识已足够成为一名合格的炼金师。

然而比起肤浅的炼成，徐生在生物领域的炼金研究，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十月一号，入冬了少爷让我给他提供一批实验用的大鼠，奇怪怎么让我来办？随便找个人不是更好？”

“又是新的一年，少爷需要的大鼠越来越多，我已经到我的极限，再多就会增加被发现的风险。

家族炼金院那边已经开始有所察觉了。”

“现在是少爷学习炼金的第三年，他要求的实验题已经从大鼠变成了小中型动物，比如常见的魔域红狗，魔域黑猫……”

“少爷的需求又增加了，一年比一年多。我好害怕被发现啊，但少爷是我的……他还给了我能祛除皱纹的迷药，只给我一人。”

……

转眼来到维罗卡家族的第十八年，徐生的隐秘实验用到的实验体，已经升级为罪犯。

而面对他每周都需要三四名活人的要求，沙欣感觉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

她觉得少爷走在了一条不归路上，而自己就是一直陪伴他的帮凶。

但沙欣已经回不了头了，她多年来隐藏的偏执的爱，让她享受着这一切。

享受着，自己和少爷保守的唯一秘密，享受着这种唯一的感觉，哪怕十分卑微。

一晃二十五年过去，沙欣已经四十多岁了。

即便有徐生提供的迷药保养，她的脸上也开始出现无法弥补的皱纹。

衰老无法避免，丑陋的到来让沙欣，陷入了惶惶不可终日的状态。

她开始害怕年老朱黄的自己，被靓丽的后来者替代，害怕失去工作失去科恩少爷的自己，一个人郁郁的终老。

因为这份与日俱增的恐惧，她开始变本加厉地打压一切，切图接近徐生的年轻家仆。

尤其是几个特别漂亮的，统统被沙欣送去了忙碌的洗衣间，终日和洗不完的衣物作斗争。

但即使这样还是无法，阻挡她对自身不停衰老的抗拒和恐惧。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患得患失，沙欣开始更忠心的为徐生服务，眼里只有她最爱的科恩少爷，再没有其他杂色。

徐生能感受到，这位女仆多年来，对自己越来越热烈的爱慕与疯狂。

他知道这是扭曲的，这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体制，这个世界的黑暗下诞生的悲剧。

但徐生不是什么光正伟的圣母，他只是个李代桃僵化作他人，吸着维罗卡家族血液，一直积蓄力量的寄生虫。

又是几年过去，在这个世界的第四十年。

在沙欣因为老迈状态再也掩盖不住，即将被解雇离开维罗卡家族的这天。

沙欣又一次收到了徐生的召唤。

多年来，沙欣日渐苍老韶华不再，可她对科恩少爷的爱却是一点都没有变过。

此时收到徐生的召唤，既感动又有几分忐忑失落。

叩叩。

“进。”

推门走进这间位于古堡地下书房的密室，沙欣记得知道这间密室存在的仅有她和少爷两人。

门外昏暗的走道没有光芒，手提的油灯因为主人的不安微微跳动。

说是密室其实和一间满是书的小书房差不多，唯一有区别的是室内的中间地面升起一张手术台。

一位比台上实验题，矮小许多的身影，正穿着违和的防护服，低头忙碌着什么。

从中间开始朝周围衰弱的灯光，将里之人的背影拉得很长伸长。

思想走神时，徐生转过头朝沙欣，露出一脸充满阳光的少年微笑。

难以想象这种笑容，对此时的沙欣有多么大的杀伤力。

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白发苍老，而服饰的少爷还是当初的模样。

笑起来仍是那般好看闪耀。

“过来吧，听说明天你就要离开了，辛苦你这么多年，我没有什么好东西当礼物送给你。”

徐生摘掉满是血迹的手套，伸手从兜里拿出一样，装着红宝石般液体的针管。

“想了想，既然礼物代表心意，那么在你走后，我希望我的礼物能让你生活得更好。”

洁白的纱绒垫在，香木盒子底部。

犹如钻戒上的闪耀钻石，针管内的红色液体闪耀着别样的光华。

沙欣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少爷将这种他自研出来的红色液体叫做‘希望’，作为少爷身边最亲近的人，沙欣见证过希望的诞生和迭代。

但从最初的淡粉液体、玫瑰粉、落日红……一代代经过她手散发出去的希望药剂，从没有一种像眼前看到的这般，给她带来如此强烈的致命吸引力。

看到这个针管里的液体一刻，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呐喊，在即刻的呐喊咆哮，企图获得这种液体的滋润。

然而身体的感官，已经影响不到这位忠贞坚定的女士，她直接摈弃诱惑，劝解道：

“收回去吧，这太珍贵了，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承受不起。”

黯然伤神地撇过头去，沙欣忽然感觉自己的双手，被一对偏小但有力的手掌握住。

娇羞地回头，是徐生正在拉开脱下她的手套，牵着沙欣布满老皱纹的干枯手，真挚道：

“放心吧，这是专门给你调配的特殊希望。它不但是我给你的送别礼物，也是一分约定信物。

你使用后，就知道我在里面注入的约定了。”

徐生没有亲手给沙欣注射使用，但已经感动得说不出话的沙欣，再没有拒绝这份礼物。

泪眼婆娑地拿起针管，深深看着眼前自己爱慕一生，又侍奉大半生的少爷，将针管刺入了自己的手腕静脉。

随着针管里面的液体流入，沙欣感觉自己枯槁的身体，像是注入了一股股源源不断的清凉激流。

这种清凉的畅快感是如此让人着迷沉醉，令她不得不发出抑制不住地舒服低吟。

“抱歉~”

感觉在少爷面前丢失仪容，沙欣赶忙捂嘴可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失去弹性、皮肤松弛有褶皱的双手，竟然重复了往昔的光滑洁白。

修长的手掌洁白光滑，像是一根根无暇的葱白，粉粉的指甲盖散发着健康的光泽，如滴蜡般细腻光润。

“这……”

沙欣惊呆了，更惊讶的是，当徐生笑着拉出一面落地镜摆到面前时，镜子里裹着厚重衣服的妇人，已经是位穿着略显保守的靓丽女士。

黑色的长发如上号的丝绸，顺着肩膀如瀑流下。

五官婀娜，嘴唇丰润中带着异界特有的异域风情，尤其是一双灵动丹凤眼。

睫毛眨动着像释放着电流，万种风情尽在其中。

“喜欢吗？”

徐生带着少年人的腼腆，嬉笑着对沙欣说道：“炼金，很奇妙，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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