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招揽贤才
沈红月随手指了指周围这些艳丽的鲜花,“天下人心就像这花一样,外表光鲜的背后,说不定就是一朵要人性命的毒花,是不是毒花,只有摘下来试一试才知道!我与妹妹刚才经历了这般共同患难,拥有了这种患难与共情感。如果不是我与妹妹晚上背靠而睡,谁知道会这些男人会把我们怎么样?”
众人听得这一番指桑骂槐的话之后,有的轻笑,有的低头,有的觉着沈红月无事生非,但是,没有人敢说话。
沈红月迈开优雅的步伐,大步朝向赵如音走去,道:“这样一来,难道我与妹妹义结金兰之时,还需要区分正道和邪道吗?更何况,我沈红月何曾用这毒术和“百鬼夜行”做过坏事?倒是那些一天到晚自诩君子作派的男人,背地里干得是什么勾当?而且我姐姐可不是迂腐之人,能够为她做事的道,那就是正道!”
宁鸿远不知沈红月为何在这节骨眼上大谈道义,心中委实难明:“为何在这时候还谈道义二字?这些人本就是一群浪子,若心怀道义,怎可能与毒七剑这等宵小为伍?”
“莫非?莫非是这沈姑娘也打算为广寒宫招揽贤才,现将这些话统统说出,然后察言观色一番,辨别这其中人心?有意思!”
众人沉默不言,唯有那胸前可有金色“雷”字的雷魂大叔,微微一笑,他对沈红月行为乖张,说话时而妩媚,时而冷厉,早已习以为常。
宁鸿远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人的面部变化,鉴颜察心,却见赵如音的两名侍卫听了这话之后,面容微微显得有些怒意,这让宁鸿远感到有些惊奇。
听了这话,赵如音刹那之间明白了一切,面朝沈红月再次拜道:“难怪性格一向孤傲的广寒宫主,会选择与姐姐义结金兰,那九毒老人再是厉害,也不可能前往广寒宫来要人,凭借他“鬼师四段”的武境实力,根本不可能解开广寒宫的幻阵!”
“你如果想去,我也可以带你去见我义姐。”
站在一旁的毒七剑在听闻“广寒宫”名号之后,心中对沈红月更是忌惮难安,再加上他刚刚才亲眼目睹了沈红月的武境实力,更是不敢插话。
听得自己有幸拜访大名鼎鼎的广寒仙子,赵如音大喜过望,清雅的美眸中充满着憧憬与仰慕,语气激动地说道:“真的?我从小就很佩服她,可是每次我去广寒宫玩,她总是不见我,我父亲说她性格极其孤傲,就连我父亲一年也难得见上她一面。”
说到这里,赵如音忽然想起了什么,还未等沈红月回话话锋一转,“姐姐果然厉害!若是姐姐愿意,我清音谷定当给姐姐一番大展宏图的机会,时下,我清音谷正缺一长老之职,不知姐姐可想加入?从前的确是妹妹做得有些不对,还望姐姐千万不要记在心上!”
听得这清音谷的少主这般诚恳拉拢,众人都是朝向沈红月投以羡慕的目光,此时此刻的他们,已经体会到了一名散修武者的坎坷与心酸。
他们才知道在外流浪是多么的心酸,无家可归的感觉是多么的痛苦,可是他们又不敢到各地去犯罪,因为一方面怕得罪当地的恶霸,另一方面,也怕得罪当地的宗派,也只能到这些四不管的地方碰碰运气。
就好比昨天一样,他们虽然被人蒙骗,却只能将怨气闷在肚子里,无法找人帮自己解气,这种经历太过于心酸。
现在,听得别人能有机会加入清音谷,他们当然十分羡慕这种机会。
“少主。。少主。我们。。。我们也可以加入吗?”其中一人终于鼓起勇气,这般战战兢兢地问道。
既然有一人带头,许多人开始追随。
“对呀,少主,我们也可以加入吗?”
赵如音虽说对他们这种叛徒心生厌恶,但她毕竟心智过人,也没有一口气回绝,“守规矩就能!”
“守规矩,我守规矩!”
“我一定守规矩!”
“我一定守规矩!”
众人为了活命,皆是点头称是,他们当中绝大多数认为加入清音谷就有更多活命的机会,加入清音谷就可以修得秘法,就能够成为人上之人,哪里是为了恪守规矩。
赵如音环顾四周,观色辨心,除了那一位被自己尊敬的雷魂大叔目光坚韧之外,其余人的眼神无不空洞。
赵如音这几年来最不缺的本事就是观瞳而辨心,她心中断定这些人不过一些亡命之徒,心中并无多少道义可言,否则也不会追随毒七剑这等人。
理智告诉赵如音,对对这种人绝不能有过于客气。
如此这般想着,赵如音立即转过背去,厉声道:“我知道你们,你们近乎有十有八九,都是从原来的宗门逃出来的,我不否认,现在这些天域某一些宗门的刑法的确严苛了些,动不动就是遭受“收魂”之法等等,才导致你们出逃,但是你们也别忘了,我清音谷也不是天堂,想要加进来,就得遵守门规!想要得到什么,必须先要付出什么!”
这一席话说得极震慑人心,方才那些争先恐后的声音瞬时少了一半。
还未等众人回答,她两名侍卫却是面露难色,面朝赵如音稽首,恭恭敬敬地说道:“这种贪生怕死之人,要他们做什么?少主,我知道你仁心,可是你别忘了,我们清音谷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收的,要经过严格的考核的!”
另外一位侍卫脸色更为暗沉,立即补充说道:“是啊!少主三思啊!这不是我想违背少主的心意,着实是为了我清音谷百年声誉啊!”
前前后后两句话,让大部分人低下头去,脸生羞愧,倍感寒心,只有一人不置可否,神态自若,任他随说,宁鸿远定眼一看,正又是那一名胸前刻有“雷”字的雷魂武者,只听其忽然豪情大笑起来。
宁鸿远回过头来,见他们部分人羞愧脸色,心道:“看来他们这一部分人大多是因为宗门在内乱的时候,或者被敌人入侵之时,逃出宗门的,无处可去,稀里糊涂地就加入了这样一个狩猎团队!这种人,我同样还是不收为好!”
宁鸿远很清楚,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胆小鬼,如果连这种叛徒都收留,不但会让从前那些加入神剑宗的勇士心寒,最后还有可能降低整个团队战斗力,甚至被这些叛徒出卖。
“千万不要轻易当叛徒,没有人愿意接纳叛徒!”
“可是,如果给他们机会,说不定他们还是能够可守规矩!”
“哎,宁鸿远,你难道忘了过去农夫与蛇的故事?这些人一方面想要修炼那些武宗的心法,一方面又不愿意接受宗门的条规,这种不守规矩的人,留来有什么用?你难道想要让父亲呕心沥血创立的神剑宗成为垃圾的收留所吗?”
“可是这乱世之中不正是人与人之间充满着猜忌和怀疑,我天域才会变得如此黑暗的?如果你自己也陷入这种猜忌和怀疑,又有何颜面励志匡扶天下呢?当年水浒传当中这么多英雄好汉,难道他们之前没有过失?你怎么能够抱有如此偏见呢?”
“人只要尝到了叛徒的甜头,他就会再一次当叛徒,这是父亲传授给我的经验,我神剑宗可不喜欢这种有前科的人。”
“再看看吧!”
两个“宁鸿远”宁鸿远脑海中不断对质着。
宁鸿远如此这般思索之后,最后决定静观其变,目光再次移向那胸前刻有金色“雷”字的雷魂大叔,却见其依旧神色自若,宁鸿远暗暗称奇,这一位贤才,他是绝对要说服的。
正待宁鸿远左右冥想之际,赵如音莲步轻轻向前走动,随后朝着两位侍卫挥了挥手,“没有关系,我清音谷分为外宗弟子和内宗弟子,刚刚加入宗门的人只能够成为外宗弟子,我不会破坏规矩,他们能不能够经受考验,就看他们自己的勇气和造化了!你们不要因为别人之前这些错误,而断送他们的一生,引导人才可比选择人才,更有价值,也更值得我赵如音去做,他们现在都在人生的转折头,如果我清音谷都将他们拒之门外,难道让无家可归的他们加入魔教吗?”
听得自家少主如此厉言相斥,两位侍卫这才满脸汗颜,“少主英明,我等惭愧!”
赵如音这一席话,让宁鸿远也自愧不如。
“唉,宁鸿远,难怪父亲说你多向人家赵姑娘学习,你看看你,就是没有人家赵姑娘心境高远!当年拿破仑手下的将军全是三教九流之人,你怎么心中如此多的偏见?看看人家赵姑娘!你呢!”宁鸿远内心这般自责道。
“宁鸿远,你还有何面目自诩侠义?”
宁鸿远最了不起的地方,就是他常常自责,常常自己骂自己。
骂完自己之后,他心里终于舒服了不少。
这些人听了赵如音这一席话,对赵如音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竟是当即就有近乎三分之一的人,不顾毒七剑的颜面,当众面朝赵如音叩拜,“我们愿意加入清音谷!”
赵如音欣然点头,随后走上前去,毫不在乎自己少主身份,伸出纤纤玉手,一一弹去他们肩膀上的灰尘,厉声道:“想要成为我们清音谷的正宗弟子,要经过一轮又一轮的考核,只有天分极佳之人,才有资格进入我清音谷内宗修得正法!我清音谷门规森严,恐怕你们半年就呆不下去了,而根据规矩,外人加入我清音谷若是没能入选,必须在我清音谷势力范围内做工,生产丹药,炼制宝剑,炼制咒符等等,这不是无偿做工,多劳多得,这样的话,对你们而言可就没有了一定的自由,你们也愿意吗?”
赵如音绝非一般的千金小姐,从小立下鸿鹄之志,也要学那“云瑜仙子”为女人争一口气,为此,她从小恪守自我,白天修炼琴法,晚上熬夜苦读,难得自由,更加上其走南闯北,见识不凡,不会如同那豪爽女子般,心无防备,也不会如同那心胸狭隘女子般,心怀偏见。
赵如音做事历来以道为先,以利为辅,绝不会任着自己性子洒脱行事,此间表现,便是证明。
宁鸿远见她做事风度游刃有余,心中猛然回想起之前那一位性格乖张的女刺客,心道:“同样是名门之后,为何差别这么大呢?可叹那女子还以赵如音为榜样,居然一点儿人家的风度都没有,居然还给我起了个“死猪皮”的外号!”
流浪剑客的生存方式就是猎杀魔兽,夺得魔核,然后换金子吃饭,享受女人,而加入清音谷,非但没了自由,还要遵守那么多规矩,他们心里怎会愿意?
听完赵如音这般言词,当中一半人竟是退了回去,一半人选择继续站在原地。
这一幕全在赵如音的预料之中,脸色毫无波澜。
剩下的十几人等,互看左右,旋即异口同声道:“是!我们愿意”
这时,后面一人却是不乐意,心中犯嘀咕,不知是哪根筋犯了,他竟是将心中嘀咕说了出来,“考核,又是考核,不知道有没有暗中操作。”
宁鸿远大惊,旋即叹了口气,“唉,兄弟,说话怎么如此不过脑子啊!唉!”
这一句话直接影响到了清音谷的名誉,而众所周知,名誉对于诸如清音谷这样的割据势力而言,远比眼前这些人的命重要百倍。
不等赵如音出面,她身后两位忠实的侍卫,早已一道瞬影行至那人旁边,“你说我们清音谷选拔人才暗箱操作,请问你可有证据?”
虽说对方侮辱他们清音谷名誉,但是他们还是显得很礼貌。
那人吓得面如土色,哆嗦得不敢吭声,因为方才这二人急速的身法,让他知道自己得罪了怎样的人。
赵如音挥了挥手,莲步上前,轻轻一笑,“别和他计较,这种人我见多了,我想他曾经必定被宗门选拔淘汰,不甘心接受失败,所以才说宗门选拔人才有暗箱操作,他没有说我赵如音这种人一生下来就拥有一切,就已经很难得了,这不过是世上绝大多数人的想法而已,何必去过于计较呢?说起来,他还挺勇敢的,只可惜这种勇敢没用对地方,如果用对了地方,想必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般地步!”
“这!”两名侍卫依旧很是不甘。
“无妨,现在天域乱世,穷苦人太多,压迫也太多了,仇视我的身份实属正常,无须责怪,希望他们能够正视自己!”
两名忠实侍卫听闻,面面相觑之后,这才作罢。
“你以为我们少主没有经过考核?我告诉你们,我们少主从小一天二十四小时,十八个小时都在熟记各种“琴谱”,宗主对她的要求远比宗内任何人都要高!你们能够如此严格要求自己吗?你们有几人做得到的?又有几人,能够一个月不去找女人逍遥的?来来来,说说!说说!”其中一名侍卫为赵如音打抱不平,即便赵如音百般劝阻,可他最终还是将真相说了出来。
这一句话说出来之后,众人无话可说,他们大部分本来就是因为忍受不了修武之艰,再习得了几番阿猫阿狗的三脚猫功夫之后,就乘机会离开宗门,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一些只顾人生逍遥的浪子罢了,他们误读了逍遥艰险的逍遥思想,读得几本书之后,便自觉能够浪迹天涯了。
逍遥剑仙的思想不是“虚无主义”,而是“人格精神”,天域历来对此产生误解的年轻人多如牛毛。
逍遥剑仙的伟大人格精神,眼下这些年轻人又如何能够理解呢?他们只知道逍遥就是顺心而为,而他们的心就是欲望之心,女人之心,交配之心。
另外一名侍卫急忙相劝,拉住了他的手,道:“你和他们说这些做什么?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气不过,这些人一天到晚就知道对少主仇视和偏见,可要他们自己努力的时候,却又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我看他贼眉鼠眼的,必定是过去在宗门选拔之中被淘汰,又不甘心,于是就背叛宗门,我看倒不如将他杀了了事!”
赵如音挥了挥之后,二人这才散开,重新回到她身边,而那人听得对方这话已有杀机,更加吓得面如土色,直打啰嗦。
宁鸿远见其窝囊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种人就是魔尊所说的泛泛之辈吧。
眼见他们模样,宁鸿远又想起自己前一世的某一些工友,天天背后咒骂工头却又偷活懒工,被工头开除之后,便去偷鸡摸狗,被关进去之后只能期待重新做人。
“也不知道他们出来之后能否重新做人?唉,希望他们能吧!”
“每个世界都是金字塔的世界,的确起跑线不一样,但是将世界不公平视为懒惰和背叛的理由,岂非白来世界一趟了吗?这一位兄弟希望能够汲取教训吧!”
赵如音最想要拉拢的人哪里是这样的泛泛之辈,却还是那沈红月,小小插曲过后,她再次小步朝着沈红月走去,而后稽首相拜,态度极为恭敬,客气地说道:“沈姐姐,刚才我的提议,不知可行否?”
面对赵如音拉拢,沈红月却是妩媚笑道:“妹妹真是礼贤下士呢!可是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我可是广寒宫的人,总不能首鼠两端吧!难道你要让我背叛广寒宫而投靠你们清音谷吗?如果我是这样首鼠两端的人,想必你父亲也不怎么待见我吧!”
赵如音听她婉言谢绝,也只好作罢,“姐姐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如果姐姐有困难,随时来我清音谷寻我便是,妹妹一定亲自下厨,为姐姐做东!”
赵如音深深知晓人生最大的财富是人脉,这也是她为什么来这里的原因。
人脉这两个字意义非凡,在赵如音的思想体系之中,这两个字就是与那些能力非凡,心境非凡之人患难与共,建立坚实的情感,最后在这样的情感基础上,彼此互利共赢,而不是与他人称兄道弟,天天饮酒为乐。
社会上层人物总是期待与世间豪杰接触,相互之间能够患难与共,而后彼此互利共赢,既让别人得到好处,自己也可以得利;反过来,社会底层人总是想着如何算计别人,先行将自己的利益算盘打好,至于别人的利益,那就是用来算计的。
宁鸿远深谙此间道理,心中再次对这清音谷的赵姑娘佩服不已。
“恩,有妹妹这一句话,姐姐也就放心了!”赵如音再次面朝沈红月弯腰稽首相拜,笑着这般回答道。
一旁久久没有说话的毒七剑,终于忍耐不住,忽然面朝沈红月厉声质问道:“月毒仙子既然已经练成这等神功,必定已是“鬼客”八段的实力,而凭借这样的实力,仙子本可以独立猎杀这七彩玄虹蛇,为何偏偏要加入我这团队,莫非是有什么图谋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毒七剑这一席话又将众人的心绪提到了嗓子眼。
“众位兄弟朋友,大家既然聚在一起,那就是一个福气,心中所想的事情应该是全力以赴对抗那七彩玄虹蛇,怎么能够如同现在这般胡乱猜忌?月毒仙子既然已经拥有鬼客八段的实力,那么我们狩猎魔兽成功的几率岂不是大了一分?这样一来,我们活命的机会也会大一分啊!”
众人索声而去,原来正是之前刚刚加入团队的宁鸿远。
沈红月心中知晓这是宁鸿远再给他解围,心中感激万分,朝着宁鸿远抛了一个媚眼,而后又抖动了一下圆月巨峰,以示感激。
这样感激的方法,恐怕天底下也只有沈红月一人了,宁鸿远哽咽了一下口水,眼眸被其挺拔的月乳吸引半晌,心中微微苦笑之后,这才将目光移向别处。
听了宁鸿远这一席话,众人心中巨石这才落下。
宁鸿远见他们这些人的脸色时而暗沉,时而开心,对于他们这种见风使舵,没有主见的人生观心生遗憾和叹息,喟然心道:“他们怎么如此没有主见!怎么风往那边吹,他们就望那边倒?”
说完之后,宁鸿远不经意间又将目光转移向那雷魂大叔,眼见这雷魂大叔神色巍然不动,心中更加佩服。
毒七剑再一次被宁鸿远抢了面子,恼羞成怒,脸上横肉四起,手臂青筋暴露,可是想起宁鸿远手中另外一块价值连城玉璧,他竟是面朝宁鸿远微微一笑,道:“这一位小兄弟说得不错,刚才是我的过错,还请大家不要再猜忌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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