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回 结局
宁鸿远站在背后,凝望着这赵谷主的背影,心生万千敬重佩服之情,随后却花心作祟,在赵如音耳边微微笑道:“你父亲真了不起!难怪我父亲总是对我说,这世间无有你赵前辈,歪魔邪道更加肆无忌惮!”
“那是当然!”被宁鸿远背在后背的赵如音,自豪地这般回答道。
原来,赵如音得到地下世界的情报,这九毒老人派遣其手下前往死亡森林寻得那七彩玄虹蛇,为此她决心顺藤摸瓜,从这九毒老人的弟子下手,然后从中获取更多关于万毒门与九毒老人的情报,最后将情报报告给父亲,借此机会彻底消灭那毒害人世间十余年之久的邪教。
这是赵如音原本的整个计划。
然而,令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所有计划竟是被九毒老人所将计就计,自己差一点就成为了那九毒老人用以要挟自己父亲的棋子。
而反过来,她也没有想到九毒老人的计划被父亲所将计就计,自己父亲索性亲自来与这九毒老人决一死战。
将计就计中的将计就计,环环相扣中的环环相扣,这就是赵如音的全盘计划的来龙去脉,也是她父亲的全盘计划的来龙去脉。
原本,赵定龙是打算来此与这九毒老人决一死战的,并且,他为此已经做好了倒退武境的准备,通过施展他刚刚练成的“九阳大悲赋”,来让九毒老人魂归西天。
然而,计划终归赶不上变化,整个计划完全出乎了这一位正道领袖之前的预料,先是沈红月半途加入,让他不得不改变计划,而后宁鸿远从中斡旋,紧接宁鸿远凭借其自身的智慧,让那毒七剑先行殒命,最后宁鸿远当机立断,让那九毒老人防不胜防,率先中了清音谷绝学“天地阴阳大悲赋”。
如此一来,九毒老人整个人被宁鸿远狠狠地玩弄了一番,这才让赵定龙有机会,仅仅一个照面,便一击定了乾坤。
由于宁鸿远的协助,赵定龙一方面得以除掉眼前这个老奸巨猾的邪贼,重塑正道之威望,重塑赵家之名声,另外一方面,他不必再付出倒退武境的代价,这当然让他不得不感激宁鸿远,所以,即便他深知宁鸿远这小子花花心肠,他也并不介意宁鸿远背着自己的掌上明珠。
宁鸿远一直将赵如音背在后背,双手此时此刻感受到了少女那温润的嫩滑,花心作祟,忽然轻轻抖了抖赵如音,来感受一下更为温润的嫩滑,赵如音本就是慷慨女子,深知男人心中那一点儿小九九,也不计较,反而捂嘴妩媚一笑,而后在宁鸿远耳边轻轻说道:“你若是能够帮助我完成我的理想,嘿嘿,我也不计较与秦姑娘一决高下!不过,我还是谢谢你,你这个人吧,色是色了点儿,嘴巴嘛,皮是皮了点儿,脸皮也厚是厚了点儿,但是也有本事,心也善良,就好比我年轻时候的父亲一样,男人大丈夫嘛,我也不介意!”
宁鸿远听得这话,满目惊愕,心中再一次想起之前魔尊所说的天域文化的独特之处,心中慨然:“这天域文化还真是独特,说不定,啊。。。哈哈哈,男人之志,男人之志呢,美哉,美哉呢,。。。邪恶了,邪恶了!太邪恶了!宁鸿远你简直猪狗不如啊,你这种心思换做地球那现代社会,非得被批得猪狗不如。。。唉,何必如此过于计较,反正这也是天域的文化,我只不过是顺从了这样的文化而已,就连魔尊他老人家也同意了不是?可是,这五个,也太。。恩。。恩听天由命吧,恩听天由命”
宁鸿远心中一方面暗暗窃喜,试想这三五妻子,哪个男人不想?可他真要将这一点儿邪恶心思付诸行动的时候,却又觉着委实罪恶,先不说对不住秦玉雪的一片痴情,也对不住诸如赵如音这样天之娇女,想她们何等了不起的女子,自己能够配得上,就已经是天生福气,却还要另寻她欢,心中自然倍感罪恶。
宁鸿远一时间心心念念,今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顺心而为。
赵如音眼见宁鸿远不做回答,竟是狠狠捏住宁鸿远的耳朵,眉目一纵,开了静音结界,与宁鸿远独自交谈,“你这色小子,我问你话呢?想什么呢?不答应我的条件,你脑子里想得那些龌龊之事,根本没门,哼,你以为我赵如音是那傻不拉唧的少女啊,我才没有那么傻,你想要实现你脑子里那点儿龌龊之事,你想要让我尝禁果,就答应我的理想!缓和你父亲和我父亲之间的关系,充当一个调解员,让我们这天域的老百姓能够免受即将到来的灾难,我赵如音讨厌战争,如果你今后敢出现在战场上,屠杀我天域的同胞,哼,我非但不会爱上你,我还会恨你,我还要扒了你皮,抽了你的筋,将你大卸八块,丢尽油锅里炸!”
原来,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赵如音长年与沈红月荣辱与共,自然学会了许多沈红月对待男人的方式,一旦有机会,她也觉着如同沈姐姐这样做女人挺好,干嘛要学自己姐姐天天矜持,一点儿也不自由,更何况男女感情本就是本性而为,这宁鸿远的确颇有本事,而且为人也挺有趣,不像他大哥那般呆板,干嘛要弄得自己不自在?
当然,这赵姑娘毕竟也是名门之后,需要顾忌清音谷与赵家的颜面,自然不会如同沈红月那般,时时刻刻风情万种,过于在男人面前放纵自我。
可以说,赵如音的男女之思,介于秦玉雪与沈红月之间,既不愿如同秦玉雪那般小鸟依人,也不愿如沈红月这般独行天涯。
听得赵如音这一番话,宁鸿远脑海里忽然回忆起了这赵如音曾经写的一本书《论战争与贸易》,轻声问道:“莫非?你真的打算通过贸易的方式,来让我们天域老百姓逃过这一次统一战争的劫难?”
而这时,赵定龙,紫阳真人,沈红月,东方洪等一行人,正在宁鸿远前方,全神贯注地盯着对面那即将陨落的九毒老人,他们需要静静等待这老贼作茧自缚。
说起来,赵定龙还真感到有些窝囊,居然这么多人对付一个邪魔外道,不过他立即就将这种莽夫心理压了下去,天下正道昭昭,何须逞个人之能?难道两军交战的事后,作为主帅,一个人冲上去斩杀敌将吗?
赵定龙一时间心心念念,心中百感交集:“我乃正道之领袖,却要几个人合力对付这老奸巨猾的老贼,说出去,必定也被人笑话!可是,天地正邪之道,本就需要正道之人众志成城,我赵定龙又何须逞个人之能?正如宁兄所说,只要结局是为了天下老百姓谋得福利,让邪教思想不再毒害我天域的老百姓,又何须管这些旁末之事!看来,还是宁兄高明,可是宁兄的理想过于乌托邦,恐怕最终难以实现!”
原来,赵定龙年轻时候也是盖世大侠。
当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帝国官官相护,法律形同虚设,老百姓苦不堪言,这时候宁义武与赵定龙彼此应运时代而生,高举义旗,坚决与帝国作对到底,宁义武主东,赵定龙主西,替天行道,诛杀贪官,极大地改善了正个天域的社会风气,让天域的文化精髓得以保存。
二人年轻时候青梅煮酒,励志携手匡扶天下社稷之九鼎,时至今日,二人志向依旧未曾改变,只不过二人理想发生了冲突,宁义武追求新文化与新秩序,尤其是追求一个崭新的经济新秩序,而赵定龙却反对宁义武的理想,期盼能够回到当年天明大帝的年代,并以此为正道,追求崭新的经济秩序,但决不追求新文化。
二人理想虽然都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但却也存在着诸多不同,例如宁义武历来主张民众之中但凡有才有德者,便可修得武境力量,进而福泽苍生;可赵定龙坚决反对这一点,他只要求民众通过读书来开启民智,最多习得防身的武境力量,绝不能让武境力量在民间蔓延,只能运用于军队之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也就是说,赵定龙的理想乃是将武境力量完全控制在军队之中,这就是他们两人的分歧。
而且,赵定龙之所以反对宁义武,非但存在着人性依据,而且存在着历史依据,例如当年先皇一统天下之后,便主张人人修武,结果造成天下大乱,宁义武虽然在此基础上,进行了改善,将“人人修武”变为“但凡有才有德的普通民众,可以修武晋爵!”,但是,赵定龙还是觉着此举不妥。
这就是两位正道领袖的争执,但是二人心境非凡,英雄盖世,绝不因为政治意见的不同便彻底成为死敌,而是在对抗中联合,联合中对抗,力求彼此能够求同存异,例如对于九毒老人这样的邪教魔头,他们的旗帜是一致的,是坚决的,是零容忍的,他们绝不能让这等老贼的思想在天域蔓延,为此,二人经常派遣各自的“暗影”战士潜入万毒山,找准时机灭杀九毒老人。
这就是英雄惜英雄,真正的盖世英雄。
而赵如音的理想却在两位英雄之间,她期盼通过贸易的方式来改变这一切,而非战争。
自己的这种理想究竟是否符合武境世界,其实赵如音心中也没有底。但自始至终赵如音反对战争统一国家,因为,历来天域的统一战争,死伤无数,且不说天下沧海横流,死伤无数,而且战争之后给老百姓所带来的心灵创伤,不是几年,十几年就能够抚平的。
所以,赵如音力求能够为天域文化的传承,寻找到一条新的出路。
这就是赵如音,比宁鸿远要优秀得多,当赵如音埋头撰写那一本著作《论战争与贸易》,宁鸿远还在怀疑父亲的理想是否过于乌托邦,这就是做人的差别,这也让宁鸿远觉着自己有些配不上这些天之娇女,且不说一位秦玉雪已经让他常常自惭形秽,倘若再来一位赵如音,恐怕他时时刻刻都恨不得找一处缝隙钻进去吧,=。
此时,对面那屹立当空的九毒老人气色渐渐消退,黝黑的手指甲竟是慢慢变灰,心脉逐渐萎缩,一时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静静等待冥神的召唤。
赵如音眼见对面那九毒老贼即将陨落,心中自然狂喜不已,而后回想起宁鸿远刚才那话,这才将捏住宁鸿远耳朵的左手收回,幽幽道:“怎么?不行啊!我就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都认为我赵如音不过一位弱女子,我现在的成就都是依靠我父亲,我就没有一点儿主见!是,没有我父亲,我赵如音什么都不是,但是。。。”
她说着说着,竟是忽地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的,她想起自己的理想被世人所轻,心中自然悲伤。
她明明是为了天下苍生谋福利,却遭致各种谩骂与批评,这种滋味不是一位年轻的小姑娘能够轻易承受的,所以,她迫切地需要一位志同道合的同志,来帮她完成这超越时代的理想。
原来,赵如音是一位理想主义者,别看她年纪轻轻,一介女流,但是她的思想完全超越了这个时代,而她的思想是否能够实现,宁鸿远则是关键。
宁鸿远见她如此,脑海之中忽然回忆起了之前魔尊在洞穴之中所说的一番话,立即柔声劝慰道:“你的理想一定会有人信服的,就好比当年天明大帝的女儿云瑜仙子,她当时还不是遭致各种批评和谩骂,你既然想要改变这一切,为何如此哭哭啼啼,坚强一点儿,其实你的理想,我挺喜欢的。”
听得宁鸿远这般劝解,赵如音擦拭着眼泪,轻声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说这些话来哄我开心的,你哥哥曾经对人说,在我弟弟面前,能够听十句话而不动心的,那是女同性恋,能够二十句话不动心的,那是耳聋,现在看来,还真是!”
“你对我动了心?”
“怎么,你不愿意?”赵如音竟是如此这般大胆地回答道。
宁鸿远从未见过如此勇敢的女孩,心中再度想起之前魔尊所言,心中慨然。
宁鸿远微微一笑,“我怎么不愿意,那是我宁鸿远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这么优秀,我还以为天底下的男人都配不上你呢,幸亏老天爷将我派到你的身边,天降大任于我,让我来配上你!”
宁鸿远那就有这个本事,说这些话从不支支吾吾,也从不脸红,张口便来。
难怪东方雪给他取了个“死猪皮”的雅号。
听得这么甜蜜的话,赵如音虽然明明知晓这不过是逗女人开心的肤浅之言,可心中还是倍感喜悦,“你这嘴巴,看我今后给你封起来!嘻嘻,我赵如音这一辈子可从未碰过我父亲以外的男人,你还是第一个!”
“必定也是最后一个!”
“哼,想得美,如果你今后没有本事,我才不会搭理你呢!哼,万一我遇到比你优秀的,那我就离开你!”赵如音放心大胆地如此说道。
一般来说,男人听了这种话,必定怒火三丈,赵如音就是想要试探一下,这宁鸿远的心境究竟如何,口才究竟如何,是不是如同他哥哥所说那般,“在我这弟弟面前,能够听得十句话而不动心的,那是女同性恋,能够听得而是句话而不动心的,那一定天命不幸!”
宁鸿远微微一笑,“你等我算算看,恩,这天域比我宁鸿远优秀的年轻男子,就只有我大哥了,可是我大哥深深爱上了我嫂嫂,不可能爱上别人,你没任何机会,所以,你就只能爱上我,别人统统不行!”
宁鸿远一番巧言善辩弄得赵如音咯咯直笑,哪个女人不喜欢有趣的男人?古往今来,正义的男人大多无趣,懂得逗女人开心的男人却又少了那一份浩然正气,宁鸿远却能够兼得两方,却也是他的才华之一。
“宁鸿远,难怪你哥哥会这么说,你啊你啊,就是上天派来偷我们女人的心的!”赵如音嫣然一笑之后,趴在宁鸿远的背上,竟是轻轻抚摸着他乌黑的后发。
“我哥哥也是,我本就不注重名声,我哥哥偏偏逢人便说我,唉。。我虽然知晓他为我好,可是物极必反!”
赵如音眉目一横,厉声痛斥:“你有这么好的哥哥,还背后埋怨他,你真没良心!”
“好好好,我错了!说起来我们这天域的乱世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赵如音毕竟在刚才就动了真心,此刻趴在宁鸿远坚实的背上,忽然心生醋意,“对了,宁鸿远,你觉着我和秦姑娘,谁更优秀一点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要问问。。”
“非要我说吗?这得罪人呐。。”宁鸿远如此这般回答道。
“你必须说!我又不会和别人讲!”赵如音趴在宁鸿远的后背上,索性两手并用,统统捏着宁鸿远的两只耳朵,身后众人眼见这一幕,无不低头暗笑,他们本就佩服宁鸿远的才华,也感激宁鸿远能够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眼见二人如此亲密无间,心中忽然生起男才女貌的想法,也期盼这二人能够喜结良缘。
此时此刻,没有人再心生妒忌之情,因为,那些眼见他人美好,便心生妒忌之人,由于执迷不悟,在方才站队的时候,竟是站在了毒七剑那一边,他们做出如此愚蠢的选择,自然统统被宁鸿远炸死了。
人本就是如此,但凡嫉妒他人美好的人,往往也是一条路走到黑的人,但凡见着别人好而腹诽不止的人,往往也是自以为是之人,这种人一定会在乱世中被社会淘汰,即便是在大治之世,那也是永远处在社会底层,一辈子被分配资源。
性格决定命运。
所幸天道昭昭,人性求美,世上的绝大多数人,还是追求人性之中的真善美的,否则人类何以延续?
“背后这样评价别人,不是贵族的作风吧,更何况你们各有优点,我怎么能够轻易评价?”
宁鸿远有一个极大的优点,那就是绝不再背后轻易评价他人。
奈何赵如音来了性子,眉目一横,狠狠捏着宁鸿远的耳朵,就如同捏着猪耳朵一样,厉声道:“你说不说!说不说,不说,你就放我下去,今后你我永远别在相见,你去找你的秦姑娘,和她白头到老!”
宁鸿远何曾料想这历来温文尔雅的赵姑娘竟然还有如此泼妇任性的一面,“好好好,我说我说,其实呢,可以这样说,现在的赵姑娘,除掉九毒老人这等邪贼的女英雄,的确要比她优秀一点儿,至于今后嘛,我也不能说谁更优秀,反正都比我优秀就行了。”
虽然宁鸿远这一席话颇有托词的嫌疑,但是听起来还是让人舒心,赵如音脸色立即多云转晴,“算你这色鬼还算有些良心,你知不知道,当年天明大帝三位妻子能够彼此和睦,就是因为天明大帝能够缓和我们女人的醋心,你虽然比天明大帝差得太远了,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发扬他老人家这个优点!”
宁鸿远简直不敢想象这天域的女孩竟然这么胆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说心中的情感,这可让他始料未及。
不过宁鸿远却恨喜欢这种女人的风格。
“是是是!好了,我们别说话了,你父亲刚才与你沈姐姐发生了争执,我想他应该有事情要宣布!”
二人不再继续甜蜜,因为对面的那九毒老人的皮肤开始脱落,这就证明他已经元魂散尽,即将濒天。
眼见前方大势已定,赵定龙忽然想起另外一事,侧过脸来,面朝沈红月朗声说道:“这《九岚毒经》姑娘带在身上,如果传闻出去,必定会招来不少邪人夺取,而且你也会因此得罪“四大公子”,这万毒门门人都是丧心病狂之徒,为了得到这九岚毒经,他们已经在自相残杀,如果得知真经在姑娘你这里,姑娘你定会招致杀身之祸,我知姑娘为人心善,如果姑娘能够将《九岚毒经》上交给我清音谷密封,我便将《天地阴阳大悲赋》传授于你,你看如何?”赵定龙如此这般平和地说道,相对于方才那紫阳真君的咄咄逼人,这一位正道领袖却是显得如此大气磅礴。
未等沈红月开口,一旁赵如音与紫阳真君脸色早已是被这一席话惊得脸色煞白。
“谷主!”
“父亲!”
二人的劝阻之声此起彼伏,可是赵谷主却无动于衷。
所有人都清楚,《天地阴阳大悲赋》乃是清音谷三大镇宗至宝之一,外人根本不可能触及,如今听闻赵谷主竟然如此慷慨,别说赵如音感到惊讶,就连宁鸿远作为外人,都感到无比吃惊。
这一刹那,众人的目光无不集中在沈红月身上,想要看看这历来为人孤傲的“月毒仙子”,究竟如何回答。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我拒绝!”沈红月神色依旧纹丝不动,这般干脆地拒绝道。
面对这姑娘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这赵谷主却只是微微一笑,竟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豪情大笑道:“姑娘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如此大人物风范,让宁鸿远仿佛从中回忆起了父亲的背影。
“唉,当今群雄逐鹿,纵然。。清音谷与我神剑宗皆是正道,可是总归需要一位号令天下的领袖人物!。。。。今后。。。罢了罢了,今后的事情今后再说,我又何必如此杞人忧天!”
沈红月见这正道的领袖如此大气慷慨,与那些自诩正道之人完全不同,双手面朝赵谷主一拜,竟是主动恭恭敬敬地说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沈红月本世间游散之人,如果谷主将这么重要的镇宗之宝与我交换,我若答应而不为清音谷效力,便是不义,我沈红月一方面渴望自由,一方面又不想做不义之事,希望赵谷主不要勉强!至于因此而招致贼人夺取,这一点谷主尽可以放心,这些年我已经帮你们正道解决了不少邪魔,而这些恶徒皆是为了《九岚毒经》而来,我说几个名字,谷主不妨听听!”
赵谷主脸色依旧平静,道:“那姑娘就说一说吧!”
身后众人望着这一位正道领袖的背影,无不被他身上散发的浩然之气所折服,目光一一锁定在他的背影之上,眉目之间尽显崇拜之色。
“东方客,夏侯杰,血毒三邪,这些都是一些被正道通缉的亡命之徒!”
赵谷主这才稍微动容,“这些人都是仙子所杀?”
沈红月话锋一转,向前走了几步,轻声道:“我本是外域之人,你们天域之人害我一族之人,我却以德报怨,最后却被你们要挟!我好不容易得到的这《九岚毒经》却要拱手让人,谷主身为正道领袖,是不是也不讲理了一点儿!你一向自诩以德服人,莫非这一刻却要强人所难吗?”
赵谷主见她如此执着,这才微微失色而动容,微微一笑之后,却是心道:“这女子背负一族仇恨,却能够区分善恶,必定是有高人在身后相助,此人能够将一名复仇者教育得如此卓然超群,必定非同一般!如果能够结识这等高人,此生幸甚!”
赵谷主神色巍然不动,也向前走了几步,道:“不知姑娘家师究竟是何人?”
沈红月见赵谷主颇为通情达理,与曾经遇到的那些正道之人判若天地,双手拜服,道:“家师不喜打扰,望谷主理解!”
赵谷主轻轻一笑,“无妨,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姑娘了。”
“多谢!”话到此处,沈红月似是有意瞥了一旁的紫阳真君一眼,眼神之中自是充满了不屑。
紫阳真君也是大气之人,冷哼一声之后,背过头去,却也不再过问了。
赵谷主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却毫不生气,“那九毒老人的尸体怎么办?他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
“我与九毒老人有灭族之人,此人我尸体还有用。”
一旁紫阳真君听闻此言,忽然回过头来,急不可耐道:“我们也有用!”
局势一瞬间又紧张了起来。
沈红月眉头紧锁,却毫不退缩,道:“谷主是打算与广寒宫结下仇怨了?”
赵谷主微微一笑,道:“广寒仙子乃我琴音,我怎么会与她结仇?既然仙子姑娘执意,这尸体就交给你了,希望姑娘不要做让我失望的事情。”
“谷主!”一旁紫阳真君见自家宗主身为正道领袖,面对这姿色妖娆女子却如此妥协,心中当然不爽,自然极是劝慰。
赵谷主轻轻挥手示意,“紫阳兄,不必着急,此事无妨,之前你我二人在洞内所见,还不清楚沈姑娘的为人吗?你我难道还不放心吗?”
紫阳真君终归也是讲理之人,见宗主如此,只得作罢。
方才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这才压抑了下来。
不多时,对面九毒老人已经慢慢化作一片黑光。
由于鬼师的身体极其特别,乃是以灵魂作为代价与死神做交易,所以,他们临死之际,即便被人一剑穿心,也不会即刻陨落,而他们在陨落的时候,他们的灵魂将会被死神剥离,饱尝生不如死之苦。
毕竟,正如魔尊所言,这武境世界永远不存在绝对的力量,越想要获得强大的力量,就必须为之付出相应的代价,而如同鬼道这般极其强大的力量,需要付出的的代价,自然更加惨重。
宁鸿远当空对望,见对面九毒老人脸色狰狞,仿佛时空扭曲一般,整个身体慢慢变黑,犹如无尽虚空一般,心中骇然。
“这就是鬼道之术的代价吗?”宁鸿远望见此幕,心中所想不禁脱口而出,他现在很是清楚此时此刻九毒老人遭受着怎样非人的折磨。
清音谷主见大势已定,这才回头面朝宁鸿远道:“宁鸿远,这一次你立下首功,你父亲一定会为你骄傲!”
宁鸿远本想本能地稽首相拜,这才想起背后背着赵如音,“谷主过奖!”
对面九毒老人原本是打算诱敌深入,而如今见对面一行人识破了他的计策,心中气急,大喝三声,最终倒地而亡。
无论之前发生了什么,现在这一切终归尘埃落定。
“一切都结束了!”望着那如此不可一世,甚至连父亲都颇为忌惮的一世枭雄,如今却身死此处,宁鸿远心中不禁一时间感慨万千起来。
他不知晓心中为何有这种感觉,按理来说,这等邪恶贼人陨落,他本应该拍手称快,可是刚才与此人交战的时候,目睹了这等枭雄的风采,他现在倒是颇感惋惜。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宁鸿远也是不太清楚了。
这就是宁鸿远与一般年轻人最为不同的地方,比起庆祝与自豪,他内心更多的是遗憾,遗憾其拥有这等强大的力量,这等缜密的心思,这等非凡的毅力,却偏偏要做出那等丧尽天良的事情,以至于遭受如此天谴。
“如果这世上如同这九毒老人这一类人能够如同我父亲那般,五十年如一日地坚守正义之理想,这世界想必早就太平了吧!”
这时候,沈红月见九毒老人终于陨落,突然一个幻影行至对方身旁。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那九毒老人根本没有陨落,又忽然从空中站起来。
“你以为真的就那么简单!”
熟悉的声音再次想起,阴暗的面孔突然出现在沈红月眼前。
形势忽然之间急剧逆转。
原来,方才这九毒老人只是诈死,目的是为了让人在接手他的尸体之时,陷入他那“八宿阴阳阵”之中!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来得这个人居然是沈红月,他原以为来的人将会是那二人!
这一刹那,沈红月被困在阵中,竟是左右不能动弹,局势陡然逆转,谁也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宁鸿远大惊失色,正要前去营救,却发现沈红月突然双手合十,身上真元之气七彩环绕,极为绚丽多姿,竟是短短的一瞬之间,便挣脱了九毒老人的“八宿阴阳阵!”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挣脱这“八宿阴阳阵”!”九毒老人面色惶恐,这完全出乎在他的意料之外。
沈红月的双目突然变色,瞳孔犹如血红之玉一般。
九毒老人望着她的双目,这才反应过来,“血玉之瞳,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你。。。你果然了不起!”
沈红月站在他眼前,冷冷道:“不错,血玉之瞳,能够洞彻修武之人的奇经八脉,然而我这血玉之瞳不但能够看穿人体的奇经六脉,更能能够识别人体的修武属性,为了杀你,我早就对你了如指掌!八宿阴阳阵,我族石碑记在的一种远古阵法,融聚金,木,水,火,土,风,雷,冰八种武境真元结成的阴阳之阵,只可惜,你不是我龙玉一族的人,根本无法领悟其中真谛!”
她口中所说的这“八宿阴阳阵”的真谛究竟是什么,谁也不清楚。
九毒老人心中自知对方所言不假,只得朝那沈红月怒目而视,然而临死之际,他脑海里却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方才极不情愿失败的他,竟是一瞬间准备自行了断。
沈红月单手轻轻一挥,将他左手打断,阻止了他,旋即指尖轻动,向九毒老人身体打入了数十发“紫玉金针”,一时间,九毒老人竟是完全动弹不得。
就在这一刻,那紫阳真君又想要插手,却又被一旁的赵谷主所阻拦,无奈之下,他只得任凭事情发展。
“你还不能死!犯下滔天罪行,竟然打算一死了之,天底下哪有那么轻松的道理!”沈红月这般冷冷地说道。
她故意没有封印九毒老人的口舌,似乎是为了达到一种特别的目的。
无法动弹九毒老人,脸色显得极为苍白,在众人面前怒不可泄地回答道:“你想将我交给广寒宫!”
“你应该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沈红月冷冷地这般回答道。
“你这妖女,你这妖女!你他妈的,赶快放开我!”曾经威赫一时的九毒老人,听闻广寒宫之名,竟是忍不住这般破口大骂起来。
沈红月立即封印了他的六感,让他完全动弹不得,最后,这不可一世的枭雄,居然只能面朝沈红月怒目而视,连慷慨赴死的机会都没有。
一时间各种侮言不绝于耳,沈红月却面目冰冷,不予理睬。
宁鸿远言见对面这不可一世的九毒老人,竟然在临死之际破口大骂,心道:“这广寒宫必定有着让邪道之人感到极其恐惧的东西,这九毒老人如此不可一世,在最后听闻广寒宫之名。。。。哼哼,有些意思!”
“一切都结束了!看来她还是不愿意放过九毒老人!”这时,站在对面清音谷谷主双手后背,如此这般感慨道。
“父亲,沈姐姐所说的广寒宫,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怎么连九毒老人这样的人都感到无比害怕?”一旁赵如音满是不解地这般询问道。
赵谷主侧过脸来,摸了摸她的发梢,语气深长道:“一个审判邪恶的地方,一个伸张正义的地方,同时也是一个比万毒门还恐怖的地方!”
“一个比万毒门还恐怖的地方?又是正义的地方?这世界上怎么还有这样的地方?”赵如音不知何意,清纯的眸子中尽是疑问,这种地方岂不是前后矛盾?
宁鸿远听完之后,大致明白了广寒宫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了,面朝赵如音,解释道:“一个让好人能够伸张正义的地方,让坏人充满畏惧的地方!”
“那是一个什么地方?”赵如音继续问道。
宁鸿远笑而不答。
乘着那九毒老人陨落之际,清音谷谷主这才侧过脸来,望着这非凡的年轻人,目光中尽是欣赏与慰藉,随后面朝宁鸿远,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小年纪就能够有如此丰富的战斗经验,如此卓越非凡的见识,如此临危不惧的心境,你不简单啊,宁鸿远!”
“过奖了!”
“之前,你不是突破剑者四段都失败了吗?你父亲当场气得脸色通红,还书信与我,希望能够让你来我这里,得到我的指导,你怎么还有心情来这荒郊野外?不一心一意呆在练剑室努力突破武境,却有闲心在外游荡?”
宁鸿远与赵谷主曾经见过数面,并非陌生,听得赵谷主如此一说,只得摸了摸头道:“有志者志在四方,外面的世界如此广阔,我如此年轻怎么能够蜗居一室?您的千金不也是这样吗?”
赵如音听了这话,不由地瞥了宁鸿远一眼,这分明就是一种抬杠,而且还说出了她最不想提及的事情,私逃清音谷。
赵谷主听宁鸿远一说,这才想起自己这宝贝千金私自外逃,“音儿,你说这一次,为父应该怎么罚你呢?你这是第三次出逃了!”
听得父亲此话,赵如音体内真元恢复了一半,立即从宁鸿远背上而下,随后拉着父亲的手,腼腆地说道:“不是有父亲在保护我吗?细细,女儿。。。女儿。。女儿也想为正道做一点事,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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