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清醒
酒醒了之后，两个人和好如初，谁也没有再提衬衫上唇印的事情。
事情发生前的两个星期，唐晚慕还在和客户谈生意，突然收到了何莹莹发给他的短信。
“我是何莹莹，请问周末有空吗？我有话跟你说。”
唐晚慕虽然跟何莹莹不熟，但是也经常在柳若颜耳边听到这个名字，只是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自己的手机号。
出于礼貌他还是答应了这场约会，但是他没有告诉柳若颜。
两个人坐在咖啡店里，何莹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望向窗外，落地窗外是人来人往，因为快到新年，到处张灯结彩。
“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唐晚慕先行开口。
何莹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扭头看向他，“你不觉得柳若颜的手段很高明吗？”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江一帆来找过柳若颜你知道吗？”
唐晚慕沉默了一会，“不知道，但是这件事情我不需要从你的嘴里得知。”
“真佩服啊，她怎么做到把两个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间的？”
唐晚慕脸色阴沉，“我不希望从你的嘴里听到诋毁她的言论。”
“是吗？”她喝了口咖啡，“江一帆在学校的时候可是把她捧在掌心里，结果你一回来她想都没想就跟江一帆分手了。”
唐晚慕挑了挑眉，“所以呢？”
“你难道没看出来她是个不会懂得感恩的人吗？你就不怕下一个轮到你？”
唐晚慕冷哼了一声，“今天你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如果你还把若颜当朋友，就不要再联系我了。”
唐晚慕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的时候补了句，“我只是觉得若颜还是太善良了，没有看穿你的面目。”
何莹莹听到唐晚慕的话想笑，但是她忍住了，“你觉得她有多单纯？你不会以为和你一分手就找到男朋友的人单纯善良得要命吧？”
唐晚慕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抬腿就要走，“江一帆找她，她也没告诉你不是吗？”
唐晚慕出来到车上之后，虽然不想去在意何莹莹说的话，但是对于她说的江一帆来找柳若颜的事情，还是心存芥蒂。
回去之后想问柳若颜，但是每次看到她给自己标重难点的时候，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多疑，最后还是没问出口。
就这样相安无事了两个星期，何莹莹又给他发了条消息，“你不想知道江一帆回来之后对柳若颜做了什么吗？”
虽然他相信柳若颜，但是这件事的确像跟刺一样在他的心里，又痛又痒，他就再一次答应了何莹莹的邀约。
结果这一次，何莹莹把他约到了自己家里。
何莹莹坐在沙发上，热情地邀请唐晚慕喝水。
唐晚慕站着一动也不动，“说吧，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何莹莹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趁他不备亲了他一口，唐晚慕心生厌恶扇了她一巴掌。
何莹莹摸着自己的脸，笑着说，“江一帆没找她，我瞎编的，哈哈哈哈……”
“疯子。”唐晚慕说着就要走，结果何莹莹从后面抱住了他，唐晚慕把她的手掰开，然后往前走了两步。
“江一帆给我发消息问我柳若颜最近过得好不好，我问他干嘛不自己问，他说怕打扰柳若颜。”何莹莹冷笑了起来，眼泪也从眼角滑落，“你说他怎么不怕打扰我呢？”
“你真的疯了，你不想回答你就直说不就好了？”唐晚慕扶额，当前的状况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是呀，我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呗，好简单的一件事。”何莹莹哽咽地继续说，“可是我嫉妒柳若颜啊，凭什么她就可以拥有你们两个这么优秀的男人的爱，而我却只能被渣男伤害？”
“你只是遇人不淑罢了，不必将事情怪在若颜头上……”话语未落，门铃声响起。
唐晚慕本来就打算走，便顺便去开门了，直到看到门口的柳若颜，他知道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柳若颜看见他撒腿就跑，他赶紧追了上去，期间还撞了好几次墙壁，可是柳若颜仿佛拿出了二十多年来所有的力气，就为了摆脱他。
最后唐晚慕因为焦急不停地给她打电话，在人群中疯狂奔跑，想要找到那个身影，却因为在下班高峰期，在人山人海中弄丢了她。
唐晚慕驱车到柳若颜的家里，遇到柳成祥，柳成祥没想到唐晚慕会来家里面。
不过柳成祥也想见见唐晚慕，毕竟他在市场部业绩优秀，可以到别的部门历练了。
柳成祥正想夸唐晚慕，话未出口唐晚慕便着急地问道，“若颜回来了吗？”
“没有啊，你们吵架了？”
“我做了件对不起她的事情，需要找她解释。”
柳成祥听到唐晚慕这样说，额头冒出几条黑线，“你不会出轨了吧？”
唐晚慕虽然想解释，但是他现在只想赶紧找到柳若颜，“伯父，请您放心我绝对没有出轨，当务之急是找到若颜。”
柳成祥听到他的话，也只能将事情暂且按下不表。
“您知道若颜可能会去哪里吗？”
“……”柳成祥公司应酬多，基本上一个月在家也就三四天，柳若颜的事情他可以说是完全不了解。
唐晚慕见他没回答，也没愣着，赶紧跑出去开车去找柳若颜。
柳成祥也安排了公司的人帮忙去找，打电话告诉王馨之后，王馨也直接从公司请假回去，柳成祥也开车到附近寻找。
这边兵荒马乱，那边万籁俱寂。
柳若颜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
夜幕降临，冰冷的街灯逐渐亮起，周围是破败不堪的下水道，上面还躺了只死老鼠，旁边的店铺都已经关门，只剩一家粮铺，粮铺的老板指着老板娘的头不停地骂，“臭娘们，你竟然出去找男人？”
老板娘不甘示弱，“你的手机里不也存了几个小姑娘？还好意思说我？”
……
柳若颜走累了，就在一家关门的店铺门口的台阶上坐着，看着自己的鞋尖。
想到刚才的场景，她的眼泪又悄无声息的落下，心里悲恸得无法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柳成祥已经报警了，但是警方说未到二十四小时不予立案，只好回到家等着。
王馨到柳若颜工作的地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又去她上学的地方找了也没找到。
唐晚慕一直顺着刚刚回来的路上找，各种小路他都不放过，但是还是没能找到，心急如焚的他继续给她打电话。
柳若颜掏出手机，看着手机里五十多个未接电话，她没有接听的欲望。
她打开通讯录，找到“j”那一列，打给了江一帆。
江一帆声带好了之后就去公司上班了，期间还遇到寒假过来实习的叶蔚然。
叶蔚然一听说江一帆单身，便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江一帆每次都拒绝她，但是叶蔚然仿佛是打不倒的小强，拒绝一次就表白一次。
叶蔚然每次上班都要到江一帆所在部门看一眼，大家都笑称她为“望夫石”。
她还在家里磨练厨艺，给江一帆送爱心便当，虽然江一帆每次都觉得很难吃，还让她别做了，但是她仍然相信下一次更好。
每次叶蔚然先下班，都要等江一帆下班，仅仅是透过技术部门口的那扇玻璃窗窥见他认真工作的模样，她都感觉她的天空都亮了，五彩斑斓的花逐渐盛开，太阳穿过云层肆意散发光芒。
江一帆虽然不想跟她一起下班，但是每次他下班都比较晚了，出于礼貌和风度他还是会送她回家。
柳若颜打给江一帆的时候，他就在送叶蔚然回去的路上。
江一帆拿出手机看到柳若颜的名字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时隔半年她竟然给自己打电话了。
接着他在路边停了车，叶蔚然本来还在花痴地看着江一帆，结果他突然停车把她也弄懵了。
“若颜？”叶蔚然不敢相信这样温柔宠溺的语气竟然会从他嘴里听到，随后立刻明白了手机对面是他的前女友。
柳若颜坐在台阶上，冷得瑟瑟发抖，哽咽地说道，“你来接我回家好不好？”
江一帆没料到她会哭着让他去带她回家，还愣了一秒钟，“你在哪？”
柳若颜把位置发给江一帆之后，他马上启动车子去找她。
江一帆找到柳若颜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台阶上一个小时了，整个人弱小无助，在寒风里与黑夜融为一体。
“若颜？”
听到江一帆的声音她抬起头，满含泪水。
“我来接你回家了。”
柳若颜站了起来，但是因为坐太久了还有哭了太久，受了风吹有点站不稳，江一帆赶紧过去把她抱在怀里。
柳若颜本来已经哭到眼泪都没了，风吹得眼睛干疼，但是碰到江一帆温暖的怀抱的时候，她眼睛一热，又止不住地哭了起来。
江一帆拍着她的肩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陪伴。
“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温柔亲切的语气。
“我在何莹莹家看到了唐晚慕，但是我根本就没介绍他们认识。”
江一帆心里咯噔一下，随之平静，是呀，她还能为什么找自己呢？
叶蔚然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街道上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觉得可笑又可悲，自己为什么要看到这样的场景，还不如江一帆在路上就把她扔下车好了。
柳若颜冷静了点之后，江一帆把她带到副驾驶座，开门让叶蔚然坐在后面，把柳若颜塞进车子里，帮她系好安全带。
见到此情此景，叶蔚然已经在心里把江一帆骂了无数遍，同时也骂了自己无数遍，她为什么要看上这个男人？
三个人的车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尴尬，柳若颜刚刚看到叶蔚然还有点震惊，但是想了想江一帆这么优秀，找到新女朋友实属正常。
柳若颜虽然平时不是主动的性格，也开口说了句，“抱歉，打扰你们约会了。”
“她不是我女朋友，一个公司的同事罢了。”
叶蔚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解释什么呀，有什么好解释的。
“哦……”柳若颜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没问问他为什么出现在那里吗？”叶蔚然听得不知所云。
“这还有什么好问的，他跟何莹莹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连我都没去过她家。”说完又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江一帆想找纸巾发现没有，叶蔚然从后面拿了纸巾抽了几张递给了柳若颜。
柳若颜接过向她道谢，然后擦了眼泪和鼻子。
叶蔚然通过他们简单的对话，明白了情况，不就是前女友感情受挫回来找前男友呗。
“你要是不想问，我可以帮你问……”江一帆打着方向盘，担心地说道。
“不需要问了，他自己有嘴，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
叶蔚然虽然觉得此时此刻自己是个局外人，但是还是跳出来说了句，“有什么事情说开了就没事了……”说开了你就赶紧回到你对象身边，不要缠着江一帆。后面这句她没说出来。
“谢谢你的好意，我自有分寸。”柳若颜淡淡地说道。
接着三个人默默无言，一直到柳若颜提供的家里地址的时候，叶蔚然说了声“再见（再也不见）”。
江一帆绕过去帮她开门，柳若颜扶着他的手下了车。
柳成祥还在家里焦急地等待，看到柳若颜回来赶紧把她拉到沙发上，然后给还在外面的王馨打了电话让她赶紧回家。
数落了柳若颜几句之后，柳成祥才发现身边的年轻人，柳成祥打量了一下江一帆，这个人气宇轩昂，比唐晚慕更加有风范。
见柳成祥在看自己，江一帆开口自我介绍道，“伯父你好，我是若颜前男友，现在在xx科技公司任技术专员。”
柳成祥自然知道这家公司，他们公司之前还与他们公司合作开发了一个服装设计系统，为了设计部更好的运转。
柳成祥点了点头，示意他坐在旁边。
王馨回来之后看见失魂落魄的柳若颜，赶紧过去握着她的手，“你这孩子，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要让家人担心呀，你爸都报警了……”
“对不起……”柳若颜自知此事做得不对，捂着脸感到愧疚。
“我就不知道那个男的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了他流落街头哭天喊地。”柳成祥气得音量都提高了不少。
要知道在过去柳若颜可是安分守己，从来不会让家里人担心的，平时就算晚上出去，太晚回家都会跟家人说一声。
柳成祥自然看不惯柳若颜和唐晚慕在一起，把自己弄得如此境地。
“别说了，我现在不想听到跟他有关的一切！”柳若颜冲回房间。
王馨之前注意力一直在柳若颜身上，现在才回过神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江一帆，问了句，“这是？”
“女儿的前男友。”柳成祥揉了揉太阳穴坐了下去。
王馨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去给他倒了杯水。
“伯父，这件事也不能怪若颜，毕竟自己男朋友出现在舍友家里，这事换谁也不能接受。”江一帆试着安慰心烦意乱的柳成祥。
柳成祥本来就生气，听到这样的原因勃然大怒，“什么意思，他到柳若颜舍友家里了？”
江一帆也没料到他们还不知道原因，灿灿地说道，“这，您不知道吗？”
王馨过来把水给江一帆，用双手按住了柳成祥，转头跟江一帆说，“你现在在哪高就？”
“鄙人现在在xx科技公司任技术专员。”他又重复了一遍。
王馨也吓了一跳，没想到柳若颜还认识这么有才能的朋友。
“你以前是什么专业的？”听到对话，柳成祥也不禁问了句。
“我和若颜在同一间学校，读的是通信工程专业。”
王馨心中一喜，“这么巧，若颜他爸之前也是通信工程专业的。”
柳成祥在h大读通信工程专业，原本毕业之后打算到深圳发展，发挥自己的长项，没想到遇到了王馨，在她父母的帮忙下才阴差阳错开起了服装企业。
柳成祥仿佛打开了话匣子，跟江一帆大谈技术变革问题，王馨插不上嘴，到旁边偷偷给唐晚慕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柳若颜回家了，让他别担心。
这边聊得热火朝天，那边唐晚慕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在大街上游荡了三个小时，他知晓柳若颜回家之后赶紧掉头回去。
叶蔚然在车上等的快要睡着了，干脆给他发了条信息自己打车回了家。
南方的冬天虽没北方寒冷，但是风中带着湿气，无论穿多少件，都没办法抵御寒风的侵袭，就像柳若颜和唐晚慕的关系，无论他们如何把对方圈进自己的方寸之间，都无法抵御柳若颜父母对他们关系的不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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