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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71章


第71章李洛

        满月被包姨抢过电话的时候是懵的,没有一句解释,气愤得像李洛是他仇人。

        然而当她听到对面李洛喊了一声“妈”时,才反应过来她是谁,心也凉了一大截。站起来颤颤巍巍看着这位雷厉风行的女人。

        “你个死孩子,你死回来了不跟我说?”然而包姨已经不管她了,直接跺着脚吼李洛。

        “我,我,老妈,我。”

        包姨喘着粗气,直接冲着电话屏幕喊:“你什么你,你什么你,啊?”

        “我回来了。”李洛泄气,求饶,“对不起,小满在你那儿吧?”

        包姨僵硬着缓缓转过身子,不可置信地盯着满月打量,好一会儿后才颤着声音开口,“在。”

        “那我过来。”他说。

        云年跟着过去,阿粤留在家里。毕竟这是人家家事,他不好掺和,过去就等于看人笑话。云年不同,他和李洛是发小,小时候又承包姨照顾,算是小半个儿子,这事儿还没见外到连他都没资格知道的程度。况且,是他要带李洛过来这边住的,他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他们住进来才十来天。

        挂了电话,包姨捂着脸静了几秒,把刚才这一情况消化半分,心里腾给满月一席空间,把人扶了坐下,手机塞回她手里。随后,安静。没人抬头也没人开口。

        几分钟后,两个男人跑进来,都红着一张脸。李洛往满月后面一站,把欲要站起来的满月又扶了坐好,拍了拍双肩无声安慰后才敢去看自家母亲。

        包姨从他一进来就瞪着,等着,半张着嘴,表情既惊讶又生气,更多的是无法理解。

        “对不起。”先认错,“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再认悔。

        包姨的眼睛越瞪越大,要的答案没等到,两句话却堵得她无法开口。

        李洛嗓口也卡着千言万语,讲得极慢,“满月,是我未婚妻。”

        啪嗒!一个响亮的巴掌拍到柜台上,上面的瓜子震得四处飞荡。云年看着有好几颗飞到了自己面前,掉落。往下看,又是那避孕套。于是他悄悄挪到了李洛旁边,立刻变成了一对多、老对少的局面。

        “你要,你……你瞒了我多少事,啊?你这个臭小子!”包姨大喘气说着,拾起放在角落的一颗鸡毛掸子,毫不犹豫就朝李洛肩上挥了下去。李洛没躲,但是疼得云年替人龇牙,他看过好几次李洛被打的情景,不是躺个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就是躲个几宵晚夜不敢回家。但那是犯大错,云年觉得这次李洛没错。

        于是,他伸手拦住第二棒,“阿姨,先别打,听他说完。”

        “说什么说?骗了我的钱,去搞女人,啊?把人肚子搞大了不敢带回家,这是一个男人能做出来的事吗?我这个当妈的不先打一顿出气,对得起我这几年没日没夜的挂念和这二十几年的教诲?你多大啊?二十三不到,你怕上了天了?”

        说了许多话,却没看满月一眼。满月咬着嘴唇不出声,这回却不颤不慌了。因为李洛护着她!

        李洛鼻子出气,憋出大招儿,“我说了她是我的未婚妻,是我名正言顺花了三百六十五天追来的我爱的女人,是我要明媒正娶娶来一辈子照顾的女人。”

        空气一瞬间凝固。满月流了眼泪,双手被这给她大声表白的男人牵紧,值当了,她感激涕零,站起来,与他并排,也大声说:“阿姨,我和李洛真心要一起过日子的。”

        包姨被这坚硬态度给搞懵了,愣着脸举着手,眼睛里的气愤逐渐淡了去,变成了泪花。在云年的记忆里,她从没这般无力和茫然过,手腕颤抖,鸡毛掸子落地,云年蹲下捡起来,紧攥在手里,生怕下一秒她又没想通拾起来一阵毒打。

        “我说的是真的。”李洛放软态度,语气轻和,意有求放过的姿态,弯腰对上母亲的脸,一个鞠躬下去。包姨彻底没了辙,跌坐到她那皮转椅上,又用手捂着脸。

        “我没告诉你是因为我们有隐衷。”

        “你要谈恋爱我开心还来不及,带回家我们也欢喜,再有什么隐衷也不能骗我瞒我,你说工作出了问题,我他妈夜夜替你着急。”包姨还是不愿伸开手。

        “还有你爹,你那个不争气的木脑袋爹,好多钱都是他掏出来的。”

        “我辞了工作照顾满月,没有收入才……才撒谎。”

        “你还解释?还解释?”包姨气得胸口波荡起伏,长吁了一口气缓和呼吸,继续道,“扶她坐下。”

        一旦语气放软,结果就必定不糟,云年想溜回家去找阿粤。但是刚走一步,包姨就又吼起来,“还有你!你联合他骗我,上次我问你你还说没怎么联系,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住一块儿?”

        想到之前宋慧然和她说的云年最近常不归家,原来不是恋爱,而是和自己的鬼儿子混在一起!

        “我……”通常这个时候云年选择闭口不说。

        “两个不肖子!”又是一个巴掌,云年的心跟着那柜台震得晃荡。

        “妈,不关阿年的事了,让他先回去吧,我们家的事儿自己关门说。”

        “你还知道丢人?阿年和你是共犯,这当儿就拿外人开脱了?他比你老实,有他在我能问出个真相来!”

        天地万物一物降一物,包姨这个女人一物降好几物。云年根本挪不动腿。

        关了玻璃门,翻转营业牌子变成休息,炉子的被衾盖孕妇身上多加照顾,从头到尾没说她一句。

        一切准备就绪,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李洛咬紧牙关,半天吞吐出两字:“难说。”

        “你还想找打是吗?”说着,人又站起来,灯光拖长人物影子,像巨大怪物扑下来。

        “阿姨!”开口的是满月。

        人坐了下去,语气放软:“我不要你为他解释,他这个畜生,不配你为他解释。”满月听出来这是还没认可她的意思。

        “我不说,没什么说的,怀孕没错,这是我们的努力,我要娶她,这是我们的目标。”

        “你你你!”乱了乱了,这不肖子。

        云年也不知道李洛为什么不说。“那就你来说。”包姨横眼看他。

        我知道个什么呀?“他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总归是深思熟虑过后对大家都好的道理。”但他仍然是站李洛这边的。

        关门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包姨第三次起身,拖着自家儿子往外走,满月连忙站起来跟上,云年在后面伸着双手,生怕她动了胎气站不稳。

        “不说就滚出去!”拖人带滚,一气呵成,力气和气势大得不像话。李洛叹了口气,又对她鞠了一躬,“我不想伤害她,如果您愿意我们结婚,我们就回家,不愿意我就一直在外面,总归饿不死。”

        “你要挟我是吗?”

        “没有。”

        “好,你很有种,滚!”

        李洛真的滚了,过去拉满月。云年夹在两方中间,左右都顾不上,看到李洛已经走进小区大门,他对包姨说:“明天,明天我劝他过来好好跟你们谈谈。”

        “不用。”包姨说完甩手走进超市。

        脾气真的一模一样。云年无奈,跟上他们,走回雅苑一院。

        回去后,满月进了卧室,李洛对云年说了句你们别管就跟着进去了。他们从来没说过自己有什么难言之隐,又不愿意回家,搞得云年头很大,他实在不能理解。但是阿粤却不同,他把云年带回卧室,小声说:“李洛估计是怕他妈嫌弃小满姐的出身。”

        “不会,李洛不是这样的人,一定还有更难为的理由。再说了,小满姐什么出身?你知道吗?”

        阿粤别过脸,摇头。

        “人们结婚的时候,总是要看过去,要想未来。只占一边都难成。”云年自叹自说。

        “只是一部分吧,我爸妈就不是这样。”

        “世界上肯定有美满的婚姻存在,但是很少。听包姨说我妈选择嫁给云景成的一个原因是他二哥三哥都是当官的,以后可能会照拂他们。”

        “结果呢?”

        “看看现在云景成这副样子,怎么可能是被照拂的对象?他二哥三哥没做什么就只是穿一身官服站在那儿就在压迫他了。可能是我们这一代人思想要前卫一些也容易想得开一些吧,什么压迫不压迫的,不存在,全在自己能不能坚持,要是在压迫中坚持下来了,那也得是个成功的人了。”

        “幸好你没有好多兄弟,不然也要被拿来比较。”

        云年望着窗外雾蓝的天,想起竖碑那个夜晚,想起那顿酒和那杯洗洁精。但是他没说出口,而是拍了拍阿粤的手道:“可是有兄弟姐妹就不孤单,你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说什么过去呢,朝前看吧,现在有了你,未来才重要。”

        小锅头吃了罐头就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休憩,见两人开门出来就跳下沙发跑过去蹭了蹭他们的腿,腿没之前那么瘸了,像是感谢他们又像是安慰他们。

        不过该安慰的是李洛和满月,两人同时看着那间新卧室叹气。

        一起上楼洗漱,云年走在前面,阿粤忽然发现云年走路也一瘸一拐的,抓他手问怎么了。

        “上次去长春啊,没带厚袜子,脚上长了冻疮。”

        “你怎么不说?没买药吧?”

        “小事儿,这段时间不出门了,很快就好。”

        “晚上睡觉发痒不舒服,等会儿泡个热水澡,不,热水脚,这词怎么说?”

        “就热水脚。”

        “哈哈哈哈好,给你泡个热水脚。”

        一块淋浴搓澡,刮胡洗脸,刷牙洗脸,半小时后。云年要下楼,阿粤拉住他,“去我爸妈房间吧。”

        云年犹豫,“合适吗?”

        “合适。”

        这房间阿粤一直打扫着,隔三差五就上来坐坐。一张大席梦思摆在中间,床尾对面是实木大衣柜,占了整面墙。落地飘窗视野开阔,看得到小区路貌,伸手还能够到另一个邻居家的黄桷树。但是却没婚纱照,云年寻了整个屋子,没看到阿粤父母的一张照片,很奇怪。他还不知道阿粤父母长什么样。

        阿粤让云年坐床上等他,自己回浴室端水。一个蓝色的小盆,盛了满开水。

        “看起来很烫啊!”

        云年脚上的冻疮不止一个,洗澡的时候阿粤检查过,脚后跟和脚底都有,两个小脚趾也有,而且已经肿得很大了。怪不得走路一瘸一拐。云年第一次长冻疮,不知道泡热水的作用大不大。

        伸了半只脚进去试探,烫得他立马缩回去,“真的很烫!”

        “就是这样才有效果,相信我。”

        “不,烫死了。”云年头一次对阿粤说不。

        “你不伸我要用强了哦。”

        “不,明天买药吧。”

        “我给你按摩,笨蛋,快伸进来。”

        “这怎么行?!”云年更加抗拒了。

        好吧,阿粤真用强了,速度也快,在云年刚蹿上床时站起来一把拉住了他的脚踝,云年在床上摔了个四仰八叉,然后就这样被阿粤顺着往下拖,双脚被强制拖进热水,烫得他抓着被单叫喊。

        “你叫起来是这样哦?”

        “你?”云年无奈,只好闭嘴。

        “别动!”阿粤两只手都伸进去,抬起他的左脚,摸到底部的肿胀地方,两指头轻轻摸了摸,然后往下按压,再往两边抹开,轻柔得很,像只小泥鳅在他脚底挠痒。

        可是云年没笑,高温刺激血液流动,加快散热,云年觉得自己的脸一阵冷一阵暖。指腹的按压揉搓令他身体愉悦,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快感从脚底升腾到头顶,他觉得自己毫无反抗和挣扎之力了。

        阿粤抬头嬉笑领夸奖,却没想到对方的脸早就红透,大概是水真的太烫了吧。

        嬉笑变成坏笑,问:“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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