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瓶酒
“不好意思啊，伏特加。”坐在驾驶座后排的青年略显抱歉地说道：“明明是休息日，还要麻烦你来加班。”
正在认真开车的伏特加没有转头，笑着回答，“您言重了，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不是送您，也要送琴酒大哥来的，这个班本来就逃不过！
见状，清水清也只得无奈道：“我会让琴酒给你发加班费的！”
对于清水清这种很久不工作的咸鱼，工作本身就已经变成了一种负担，更何况是加班了，那简直就是噩梦！噩梦！！
没有人会嫌自己赚的钱多，充作并长期被充作司机先生的伏特加道谢后就不再开口，作为琴酒的下属，他也多少会比其他人多知道一些关于这位先生的事情，比如，喜欢无人打扰。
黑色的轿车驶入郊外的山野深处，那里秘密运行着一处组织的新人训练营。
“多谢了，伏特加，接下来就去好好度过剩余的假期吧。”清水清说着打开车门，又流畅地关好。
银发青年伸了一个懒腰，训练营为了不引人注目建立在郊外无可厚非，虽然远是远了点，但是空气质量比城市里好很多，让人心情舒畅。
……不，想到来这里是因为工作，突然就不是那么舒畅了。
清水清：笑容突然消失。
“您太客气了……但是您要怎么回去……？”
别人不清楚，但他可是知道的，这位先生压根就不会开车，而且这荒郊野外的破地方也不像会有出租车的样子。
“辛苦了！”青年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轿车摆了摆手，背影逐渐消失在训练营的大门内。
伏特加有点焦急，却又无法出言劝说，一时间进退两难，最后无奈只好求助给上司琴酒。
“大哥，已经把这位先生送到训练营了，不过他让我直接离开……现在怎么办？”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思考，冷冷地回了一声：“随他。”
直到听到身后传来车辆离开的声音，青年才喃喃自语道：“不愧是琴酒的下属么，加班居然还这么积极……”
训练营内已经有人在等待，清水清示意对方不必多言，他只想平静又快速地完成这场视察，绝对不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说到底，如果不是为了堵住朗姆那张嘴，他连这里都不会来。
引导者安静地将他带往了训练场地的观察室。
一众黑衣教官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他们很早之前就得知了boss即将派人前来视察训练营的消息，虽然来人并不如既往一般是琴酒大人让人有点出乎意料，但是他们依旧恭敬地奉上了这一批新人平时的训练成绩。
清水清没有接，透过观察室的玻璃，在远处看不太清，他饶有兴趣地指了指下方场地那些正在训练的新人们，“先带我去近距离看一下吧，一个人就够了。”
一个男人快速的站了出来，他是这处训练营的总教官，恭敬地说道：“请往这边来”。
电梯缓缓停留在负一层，清水清率先走出电梯，略带新奇地环视了一周。
在组织内部，他是少有的并不是训练营出身的代号成员，主动揽下这个视察训练营的任务，一是出于做个任务堵住朗姆找boss告他状的嘴，二就是他对这个训练营本身也有点兴趣，他记得琴酒也曾出身于此，多少带了点好奇。
“今天进行的是狙击训练，训练任务是在个人最大射程内……”总教官看出来他神色间的好奇，犹豫着开口介绍到。
“不……在我提问前，就这么陪我走一走就可以。”银发青年侧头温和地说道，话语间却很强势，“谢谢了。”
总教官先生受宠若惊，他实在是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像正常人的组织成员了。
他好像只是很随意地逛逛，教官出神地想，这真的是一位和琴酒完全不同的大人，回忆起曾经琴酒大人来视察时的状况，教官忍不住摇了摇头，把那些让人回忆起来就压力倍增的场景从脑袋里赶出去。
身前的人突然停住了脚步。
教官随即一同站定，他顺着青年的目光看去，只是一个正在进行狙击训练的新人，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这位射击的姿势真是漂亮呢。”青年笑着说道。
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地感叹，又像是在与他交谈，教官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附和。最终他选择快速地将这个新人的成绩单翻找出来奉上。
是的，一些来自训练营总教官的自我修养，刚刚并未接过的新人训练成绩册，他以防万一给带在了身上。
可喜可贺，对方这一次终于接过了这份训练成绩单。
“成绩看起来很不错呢。”青年翻看着评价道。
“是的，他在这一批新人里，确实称得上优秀。”教官看出了清水清对这个新人的兴趣，继续道：“他叫绿川光，今年23岁，一年前进入训练营……”
教官陈述着这个新人的基本资料，他侧目看过去，发现青年的目光正聚焦在成绩单贴有的照片上，那张照片他当然也看过，上面的人哪怕表情再淡然冷漠，也掩不住那份温和。
教官先生顿了顿，斟酌着补充道，“但是，如您所见，他的长相……确实是比较……”看起来比较不太像个坏人，跟咱们组织不太搭。
清水清笑了。
“这个新人，我要了。”
教官愣了一下，“您的意思是说……？”
“啊……我懂，是要征求本人的意见是吧？确实是该问问本人的想法……”青年说着，把手里的成绩单扔回给教官，快步走上前。
教官手忙脚乱地接过，又远远地审视了一眼那个正在做狙击训练的新人，依旧没看出什么特别，但是……
他心想，这小子怕不是要转运了。
然后便不作他想连忙跟上青年的脚步。
绿川光一如既往地进行着狙击训练，他知道，在这个组织里，如果实力不济，是熬不出头的，是以从不懈怠。
“你好啊，绿川先生。”
身侧传来清澈的男声，绿川光心里一惊，转头看去，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青年人，银发蓝眸，正笑着对自己伸出手。
这个人……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的，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绿川光心中想法在打转，手上干脆地放下狙击枪，起身握住了身前的那只手。
只是一只很普通的手，没什么茧子，也不像是用枪的人。
“您好……不知道您是？”绿川光问道。这个人连手指内侧都没有茧子，所以说连写字也很少写吗，还是说他是一个左撇子……
“这位是今天前来视察的……”匆匆跟上的教官顿了顿，想起自己也并不知道这位大人该如何称呼。
“清酒。”银发青年开口道，“这是我的代号。”
一个代号成员，绿川光垂着头，掩盖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凌厉。
“绿川先生可以再抬头看我一下吗？”
青年的声音很温和，与其犯罪组织的内部成员的身份完全不搭。
绿川光仍心存疑惑，但是他迅速调整好情绪和面部表情，顺从地抬起头看着对方，也借机再次审视这个在警方已有资料中未知的、所谓的前来视察训练营的代号成员。
银发、浅蓝色的眼睛，如果不存在易容的情况，这种搭配实在是很少见，如果报给上线的话感觉可以很快查到对方的真实身份……不，或许都不需要警视厅帮忙，这种少见的发色眸色，甚至他自己就可以完成调查。
绿川光思绪万千，直到面前的青年突然展开一个笑容。
“虽然有点突然，但是我实在是对你很满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我手下做事？不瞒你说，其实我对带新人还挺有经验的。”
绿川光愣住。
代号清酒的青年耸了耸肩，继续说道：“当然，我尊重你的选择。”
绿川光掩住眼中的审查与思索，迅速展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立即说道：“这是我的荣幸，清酒先生。”
清水清也笑了，他觉得面前的这个人，笑起来时，比起刚刚冷淡的样子更好看了，尤其是那双猫眼……
刚刚看到照片时他就有点心动了，直到真正见到本人，不同于照片中的神色冷漠，这种故作冷漠但是还是掩盖不住的温和，清水清简直不要太满意！
仿佛终于想起旁边还有一人存在，清水清缓缓道：“那么，教官先生，绿川光我就带走了，没问题吧？”
“当然，能成为您的下属，这是他的荣幸。”教官恭敬地低头回答，代号清酒的人……他记得，曾经琴酒的带领人，代号就是清酒，只是没想到……
他又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只是没想到，清酒会看起来这么年轻。
清水清虽然不爱工作，也不出任务很久了，但是不喜欢归不喜欢，该干的时候还是会很认真的。他认真逛完了整个训练营，甚至还去了一趟新人宿舍看看，顺便让他的新下属取一下自己的重要物品。
“训练营的状况很不错，我会向boss给你们申请加薪的！”清水清愉快道，本来对被委派工作有点郁闷的心情此刻完全转晴了。
四年了，他终于又拥有了一个赏心悦目的下属。而且这次是他自己选的，不是被通知然后就塞到他手里的！
教官先生：“啊……谢谢您，清酒大人！”加薪这种事情在这个犯罪组织里用作奖励多少有点不搭。
绿川光头脑风暴：是有什么言外之意吗？加薪这种事情在这个犯罪组织里用作奖励多少有点不搭。
清水清领着自己的新晋下属准备结束工作离开训练营，顺便得给他安排一个住的地方，虽然安全屋还有空房间但是……行不太通，不过对门似乎是没人住的还算合适……
踏出大门的那一刻，他脚步一顿，想起了什么——
“或许，绿川，你会开车吗？”
“会的！”绿川光快速回答道，一个卧底的自我修养，能学会的东西一个都不放过！
“很好……但是我们没有车。”
清水清想，我果然还是最讨厌工作了，光考虑着多留点假期给伏特加，忘记这种地方根本打不到车了，可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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