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改革
欧瑾接手体操女队的两个月里, 管理工作逐渐走上了正轨。
有些老教练尝试用资历给欧瑾施压,但是她不吃这一套。想走?ok,请随君便, 刚好给新教练让出位置来。怕没人教?不会有这方面的烦恼!欧瑾联合宁夏的团队将常用的技术动作全部3d影像化, 选手们学习新动作将更加的快速。
在数字化教学的帮助下, 教练更多的作用是辅助和监督,防止运动员训练受伤害。而数字化的手段可以让训练流程变得标准化,减少因为技术错误而带来的运动损伤。
教练的角色要从“老师”转变为“家长”和“心理咨询师”,专业体操运动员从事职业练习的年龄往往较小,缺少家庭的关爱和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的引导,这些角色都需要教练员在训练的过程中补位。
除此之外,欧瑾还在尝试和龙城的综合性大学谈合作项目。目前大多数运动员的教育模式都是在龙城体育大学的运动训练专业挂个学籍,基本不用上课,期末考试也非常简单。
欧瑾认为这样的教育方式使得大多数选手毕业以后并没有学到真正的知识,人生的路子也被限制在体操的一条路上了。
欧瑾想向隔壁跳水队学习经验,跳水队和国内知名大学签订了培养协议,设立专门的运动员班。利用周末和假期统一开课,不影响运动员比赛训练的同时, 延长培养年限, 只要在规定年限内完成培养目标即可毕业。
但是欧瑾知道这对于大多数运动员来说并非易事, 可能有些人追求的就是通过挂学籍快速取得学历,真正愿意静下心来的选手很少, 但是欧瑾还是想试一试。
欧瑾的第一合作目标就是自己的母校龙城大学,这是国内的最高学府, 如果不能找到比龙城体育大学更好的综合性院校来接收学生,那这个合作项目不如不谈。
龙城大学教务处处长看在欧瑾的面子上愿意一谈,但也明确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我们龙城大学从未有招收过运动员专班的先例, 我们可以开这个先例,但是我们不会因为是运动员就会降低考试难度和放宽毕业条件,你要知道即使我们延长培养年限,大多数运动员都不可能毕业。”
欧瑾还是犹豫了,她知道龙城大学对运动员的毕业要求是和普通学生一致的,自己全日制读书都能感到稍微吃力,对于其他选手来说就更难了。如果不能成功拿到毕业证,那对于选手来说就是前功尽弃。
考虑了半天,欧瑾还是把目光转向了隔壁的水木大学,水木大学一直都有招收体育生的传统,在体育生培养上相对体系化。但是有一点,水木大学以前是不招收体操项目的保送生的,只在传统的射击,击剑,游泳和篮球等项目上有所涉猎。
欧瑾和水木大学相关负责人的谈话非常顺利,水木大学同意按照其他项目的规格在经济管理学院设立专门的体操专业班,单独制定培养方案和考核标准。但是有一个交换条件,欧瑾必须就读水木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的mba,成为水木大学的校友。
欧瑾欣然应允,能够通过“读书”解决的事情那真的再好不过了。不过龙城大学和水木大学的竞争就是这么别扭,你的优秀校友?哼!我也要抢过来!
敲定了和水木大学的合作项目,欧瑾就和男队那边也通了气,毕竟单单女队的选手也凑不够一个专班。
男队的教练和负责人自然是喜不自胜,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已经入学的选手们是锤头顿足,恨自己生不逢时。
当然欧瑾也给了队里的选手们选择的权利,大多数人自然愿意去水木大学,毕竟那可是国内最高学府。可是也有少部分人也觉得,去龙体大读个本科,拿到世界冠军后再保送个研究生挺好的。
不过女队这边不少选手都已经保送去龙体大了,只有申唯一还能享受到这个政策。蒯思嘉也得益于这个政策从龙体大保送去水木大学读研了。
解决了教育问题,欧瑾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要解决,那就是运动员的康复问题。
全运会后,蒯思嘉终于下定决心做了肘关节的手术,但是欧瑾这才知道原来国家队的康复团队不是每个运动员都有资格使用的。
“思嘉,你手术后一定要做好康复治疗,这样可以帮你尽快地适应和回归赛场。”欧瑾的叮嘱听起来无比正确,但却听在蒯思嘉耳朵里有些讽刺。
“姐,我现在已经不是国家队一线队员了,没有资格申请国家队的康复团队,省里的预算也比较有限。”蒯思嘉的语气有些失落。
“怎么会呢?我记得今年的招标已经下来了,只要是国家队的成员都可以使用官方的康复合作机构啊。”欧瑾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话不过脑子。
“姐,那是因为您是国宝级运动员。对于很多运动员来说是不敢做手术的,我的肘伤其实也有四五年了,应该上个全运会结束就该做的。但是我不敢啊,我要做了手术,三个月的手术恢复期,半年的运动适应期,我赌不起啊。我如果不能如约参加全锦赛和世锦赛,谁又会给我大赛机会呢?”蒯思嘉说出了许多底层运动员的无奈。
欧瑾坐在那里久久不能释怀。
每年奥运结束后,国家体育总局会在官网招标下一个周期的康复团队,将负责这个周期的国家队的康复治疗。
但是康复治疗属于前沿科学,耗费巨大,康复与手术的费用基本可以达到惊人的10:1,日常康复还好,如果是术后康复,需要用到电疗脉冲这些仪器那康复费用都是几十万打底了。而每个队伍分到的康复预算是有限的,也就是说只有对国家队有价值的选手才有可能得到最好的康复。
欧瑾的两次手术都是在国内接受了系统的康复,那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世界冠军还因为她还有可能继续拿到世界冠军,具有康复治疗的价值。
而对于蒯思嘉这样的选手,虽然可能还有在国内争牌子的实力,但是再拿到世界大赛的奖牌可能性已经不大了。对于国家队来说,这就属于“没有价值的投资”。
所以对于很多在省队和国家队二线的选手来说,能不手术就不手术,一旦做完手术就很难回归赛场了。毕竟术后几个月的静养,不系统的恢复,再站上赛场可能肌肉记忆都已经消失了。
如果没有蒯思嘉的剖白,欧瑾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许多选手还没有崭露头角就已经折戟沉沙了。这在欧瑾看来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她可以接受成绩的下滑,但她不愿意以运动员的健康做代价。
欧瑾通过主教练的权限为蒯思嘉特批了康复治疗,但这只是缓兵之计。欧瑾查看了体育总局下拨的康复预算,可能一年也就只够一两个运动员做系统的术后康复,其他人都只能靠自己熬。
欧瑾可以通过自己的基金会或者通过自己的影响力拉来康复赞助,但这都不是长久之计。
通过查询相关资料欧瑾发现,目前国内的专业康复机构基本都是私人机构,收费较贵。而公立医院的康复机构还处于起步阶段,毕竟普通手术后的康复意识在普通人中还并不流行。
欧瑾联系到了龙城大学附属医学院,这里是全国骨外科和创伤骨科的专家汇集地。他们也非常想在公立医院建立健全平价亲民的术后康复中心,但是奈何国内民众不重视。
民众不重视就意味着这方面缺少实践样本,恶性循环下来华国的康复医学就发展慢于国际了。
“周院长,我想问一下,如果我们把队员教给你们进行实践,你们不会是把她们当成实验小白鼠吧?”龙大附属骨科医院提出想和体操队进行合作,但是欧瑾还是有点担心。
“欧小姐,您可以完全放心,我们有世界一流的骨外科手术专家团队,同时有健全的康复医院实验研究中心,我们中心的主任毕业于harvard医学院,在bsp;进修方向就是神经感应与运动创伤恢复。”周院长非常热情,详细地介绍了他们的专家团队。
他们的团队现在缺的不是知识和技术,而是缺乏样本将国际先进的康复医学知识应用到黄种人身上。只有经过了临床的实践,康复医学这样的前沿医学才有可能应用到普通人身上,最后实现医保可以承受的价格。
谈成以后,欧瑾算是松了一口气。和专业的医院和研究所合作起码专业性上不比私立的康复机构差,运动员们虽然被当成了研究的样本,但是同时换来的是每一个运动员的身体状况都可以得到实时的监测。
而欧瑾面临的挑战还远不止于此,距离17年世锦赛还有一个多月,检验欧瑾接手以来的成果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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