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唉，闲
杨姨摸了摸她的头“前日日头要落的时候，招儿想吃酥饼了，那时囊中羞涩有些犹豫要不要买，周姑娘看到我们问了问情况，买了一斤给招儿，我过意不去加之招儿馋了有段时间，便将招儿之前佩戴的平安扣送给了周小姐，她收了玉佩，但想让我明日午时还在这里，想让我帮个忙，我当时也不知道帮上什么忙思量了一下便答应了，晚些时候，我们又遇到周姑娘她给了我一些银钱，我当然是推辞，她又将玉佩还给我，我更过意不去坚决不要，周姑娘告诉我这玉佩她想送给她阿姐，但是怕她阿姐不信她所说，便想着让她明日午时来这一趟，这样便推辞不了，她阿姐心善必不会置之不理，送出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加上周小姐也确实帮了我们不少，我便答应了她，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
“接下来什么打算？”
“去达安城，补杯喜酒啦”
“什么时候走？”
“明日吧”
芸娘点了点头又道“那我今日就先你们一步出发”
方遇景诧异的望向她，自二人相识起，无事不是一同前往，自己也习惯身旁有她的日子，这样提出先走一步还是这么多年头一回。往时不论自己去干何事都习惯与芸娘说一声，芸娘也次次都陪在她身边，到后来即使不说，自己也知道不久芸娘就会到来，陪在她身边。
“你怎么……突然……你……你不与我们一道了？”
“你我正大光明的走出去？”
“然后三人一同前去？”
“你要怎么和周彤说？”
“同她说其实我一直都在你们身边？”
“让她亲眼看看另一个’帮凶’在自己身边？”
“你会允许她癫狂吗？”
“你舍不得”
“我……我……只是不想大家这么别扭，她那边我……我……解释的机会还没到，要不你……
方遇景细细观详着足上玄色的鞋，总觉有些灰尘让人忍不住擦拭
芸娘缓步走到窗前，似已料到如此。
二人皆沉默良久
“还是跟在你们身后？！”
“我不是上不得台面的小！”
“你又何必如此，我当不了那样……”“我没有！我从未觉得你……”
芸娘蓦然转身，微红的眼眶对上那眸子里的复杂，她低头移开眼睛，芸娘吸了口气走到她身边时叹了口气，轻声道
“我知晓的，有她在你从不用我陪着，罢了，此事就说定，你我还是再达安见吧”
推门离开，留下仍未抬头的她
……
半个时辰后，芸娘从伙计手里牵了自己的马，给了一角碎银，伙计眉开眼笑的祝她顺风平安，她未转头也知道方遇景肯定在留心，翻身上马甩鞭而去，一时间轰轰烈烈。
客栈房间里，方遇景靠在窗边听着了马蹄声，轻轻推开窗，探头望见那抹倩影，策马扬鞭的潇洒令不少人注目回首，马背上的人儿从未回首。
离客栈远了，芸娘忙勒马，牵着走，市集跑马被官差抓到了可麻烦了，那人看不见了赶紧下马……
客栈里的某人直到看不见了才缓缓关上窗，踉跄着走到塌边，两手枕着又躺下了。
仔细想来，与芸娘相识好长时间了，大多都是芸娘随了她，家里也罢，外面也罢，战场也罢。好像早就习惯了，自己招呼一声，芸娘便忙去了。早也就以为芸娘和自己想到的差不多，所以听谁的都一样，如今想来是自己欠考虑了，并未多在意她。
一双眼睛在这四方地胡乱的扫着，猛不丁注意到足上还穿着鞋，芸娘在肯定又训我，鞋袜不脱就上塌，然后我怎么说呢？现在好累啊，容我休憩一会再来脱，她肯定要说，不差这一会，脱完再上塌！再催两句，自己就会照办，唉，怎么看个鞋子都能想到她，真是习惯了
想到这，方遇景立刻脱了鞋袜，规矩躺好。不对啊，她又不在这，没人管我啊，我干嘛那么听话，啊这该死的习惯，怎么这么烦啊！
一场寂寞凭谁诉，相思知何日？
放屁！谁相思她啊，怎么搞的自己想怨女一样!才刚走谁想她啊！
“睡觉睡觉，这么好的光阴不睡觉太可惜了”方遇景将被子胡乱盖在头上，也不管闷就闭上眼
……
靠！怎么又梦到她了！将被子甩开，闷的喘了几大口粗气，脸也红彤彤的，这回是在军营里，刚打完仗，军医包扎好伤口，肩上多了几处箭伤，本想撑着晚点上药，结果连带着前几次未全好的几处刀伤一齐发作了，昏了几天，一醒过来就看见她端着药正往自己嘴里送。锋利干燥的沙洲，让姑娘的唇干涸无光起了皮，摘下盔甲的头发乱糟糟的也没梳，也不知道自己昏了几天，看着小姑娘眼里厚重的血丝，怕是一点没睡。那一刻万般愧疚涌上心头，不应该因为自己赌气把小姑娘也带过来受苦，许是沉重的眼神太过沉重亦或是塌前喂药的人时时留心着我，很快发现我醒了过来，太过喜悦来不及说些重话骂我便沉沉睡去了，该我守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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