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仙界往事（2）

夕阳西沉，落日余晖映照在两个苦中作乐的人身上。
  他们不时交谈两句，不时回头看看后面紧追不舍的蒙面人。
  红衣女子咬牙切齿的痛骂一声，“还真是可恶！追追追！想追到天涯海角是吧？本仙女又不是你家老娘，用得着这么锲而不舍的吗？
  要不是本仙女实力差点，早就赏你两大耳光，没眼力见的东西。”
  凌云长老闷笑，但看到她有些气息不稳，力竭倦怠的样子，心里满是愧疚和心疼，“是我拖累了你。感谢你让我又多活了这么段时间，谢谢！快放下，不然我们两个都要命丧黄泉。”
  红衣女子还想贫嘴，但带着一个人跑了这么久，她的身体也到了极限。
  才张口，就觉得泄气了一样，身子控制不住的下坠。
  而脚底下，是雾气腾绕深不见底的陌生地界。
  “不好！应该是悬崖。”
  如刀削般的崖壁中间是那些腾绕的云雾，顺着崖壁看下去，依稀能看到崖壁凹凸不平，青苔和杂草、藤蔓是崖壁的装饰品。
  凌云长老失望的收回视线，心里腹诽，怎么就没有一点落脚的地方？就算是一截横长出来的古树也好啊。
  苍天不公，是要灭我？
  他绝望的闭了闭眼睛，用尽力气，挣脱红衣女子的手掌，一头栽进浓雾里。
  同时，他反手一掌，把红衣女子推向树林。
  “谢啦！来生再见！”
  红衣女子大惊失色。
  没想到身受重伤的人还能挣脱她的桎梏，舍身去死。
  还真是……愚不可及！哼！我才不会记住你的好。
  她顺着力道，才落到树梢上，凌厉的攻击忽然而至。
  “砰！”的一声，她就如皮球一样被抛了出去。
  抛去了悬崖下。
  她扯出一抹苦笑，终究是辜负了那人给予她的生的希望。
  悬崖，是她、他们逃不过的归宿。
  虽然说了这么多，但事故就发生在眨眼间。
  凌云长老刚刚没入浓雾里，红衣女子就以更快的速度坠了进来。
  悬崖上的蒙面人冷冷一笑。
  不管他们知不知道李家和苏家的事，她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天际的黑幕，似乎更青睐深山和悬崖，扑腾得更快。
  不一会儿，悬崖下彻底黯淡了下来。
  凌云长老极力保持清醒，想靠近那个红衣女子，也想看清楚崖底。
  但是，夜晚的雾好像更浓了些，甚至连神识都只能看到十米开外。
  他忍住眩晕，使出千斤坠，企图加快下降的速度，好靠近些。
  手上的绳索也在随时待命。
  近了，看到了红点。
  再近些……
  就是现在，距离刚刚好。
  他猛的甩出绳索，套住了那道红色身子。
  “啊……”
  因为红衣女子的牵扯和重力，加上千斤坠。
  须臾间，他就赶超了过去。
  “砰！”
  终于落到了崖底。
  凌云长老清晰的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还有……撕心裂肺般的痛。
  “砰！”
  这一声闷响，轻了许多。
  凌云长老无力推开砸在身上的红衣女子，任凭一口口混着内脏的血液流出，慢慢的，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安静的崖底“嘤咛”一声。
  她眼皮动了一下，转眼间又陷入了沉睡。
  等她再次醒来，是被痛醒的。
  “嘶…”的一声后，立马睁开了眼，下意识坐起来。
  但是才一动，就觉得不对劲，身下的东西好有弹性！
  这？？？
  她的记忆慢慢回笼，想起了被追杀，也想起了现在身处何处。
  她看到红色衣裙下的一截白袍，心头一痛，艰难的移开。
  她不可思议看向被她压扁了的男子，愧疚不已，“醒醒，醒醒！”
  她一边呼唤，一边探向他的脖颈。
  呼！还有呼吸。
  时断时续的。
  要不是她修为高，可能会以为他就是一具死尸了。
  老天保佑！
  她赶紧掏出丹药，不管是治内伤的还是接骨的还是培元固本的，她一粒一粒的都喂了进去。
  然而，他只是个有微弱呼吸不会吞咽的人。
  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红衣女子惊慌之下，不顾自身伤重，吃下几颗丹药后，就用微薄的力量帮他炼化。
  日出又日落。
  她的伤好了。
  而男子一直没有苏醒。
  好在气息强了许多，脉搏也平稳了些，不用担心他随时会……额屁！
  绝命崖下怪石嶙峋，好在他们是坠落在一小块稍微平整的草地上。
  长草及腰，有些还没过了头顶，密密麻麻，如一张天然的……床。
  一脚踩上去，软乎乎的，像是在云团上。
  也就是这些厚实的杂草，救了他俩的命。
  她又一次给凌云长老治疗后，继续在周边捡石块，砌房子。
  然后用杂草织成屋顶和门帘，床垫。
  这一天，头顶上的浓雾也好像亮堂了许多，丝丝缕缕的光线穿了进来。

  也驱赶了她的疲累和阴郁、担忧。
  “好了！再也不用担心下雨，更深露重时，也不必费力撑起保护罩。本仙女果然是天下第一聪慧之人！”
  她双手叉腰，骄傲的站在新鲜出炉的房子前，对生活又有了期盼。
  崖底下因为人迹罕至，灵药生长茂盛。
  就连不懂炼丹的女子，都依照以前搜罗来的书籍，自学成才了。
  终于，又等了一年，凌云长老醒了。
  他茫然了会儿，很快就反应过来，愧疚的说：“感谢前辈救命之恩！我是玄剑宗凌云长老。
  今后必定为前辈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红衣女子摆摆手，“就知道你是玄剑宗的才救。
  感谢就收下了，什么鞍前马后，死而后已就不必了。
  为了救你，我可是特意学会了炼丹。
  只是希望今后欧阳家有难，玄剑宗能帮助一二。
  我是欧阳倩，道友就不必要那么客气了，到叫人觉得你不是玄剑宗的剑修一般。”
  凌云长老听了她的话，扯动嘴角，想坐起来行礼。
  谁知，才刚挪动，就感觉到肺腑刺痛，顿时，豆大的汗珠滚落出来。
  “哎哎哎！干嘛呢？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从鬼门关前抢回来，你可不能帮倒忙啊！”欧阳倩嗔怪出声，双手按住凌云长老，顺手就喂了粒丹药。
  “你的内伤严重，恐怕不是一年半载的事。
  反正我们落在崖底，也出不去，刚好安心养伤。
  其它的，一切有我！”
  欧阳倩一脸严肃的叮嘱完她的第一个病人，转身就出了门，扬声道：“好好养伤，我得去挖些灵草回来，研究下九阶丹药。”
  凌云长老朝着还在晃动的门帘轻轻的嗯了一声。
  随即，就内视起来。
  一番内视后，他苦笑一声。
  “还真是命硬啊！”
  得！
  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不光是肺腑，就连筋脉也受损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丹田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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