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赌约

　　
昏暗的牢房里，臭气熏天。
“吱吱吱——”
一只瘦小的老鼠飞速从霍恩面前爬过，嘴里叼着不知道哪来的骨头，瞬间就消失不见。
上次见杰斯，他还是风度翩翩，优雅华贵的。
转眼就成了阶下囚。
潮湿的草席上，杰斯憔悴地躺在上面，见霍恩来了，他突然站了起来，用他被套着镣铐的双手紧抓住铁栏杆。
“做什么？滚回去！”狱卒大声呵斥道。
“开门，我跟我们亲爱的杰斯‘公爵’有话要谈。”
霍恩故意加重了“公爵”两字。
杰斯看她的眼神突然变了。
狱卒打开牢门后，霍恩挥退了他们。
“您都……知道了？”
杰斯松开栏杆，盯着霍恩。
霍恩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找我有什么事？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我有点困。”
“您想不想知道……帝都还有哪些隐藏的叛徒？！”
杰斯想接近霍恩，但脚上沉重的镣铐让他移动艰难。
霍恩双手环胸道:“怎么？你要告诉我吗？”
“我可以告诉您！但是——！”
杰斯嘿嘿一笑，谈判道:“您得想个办法把我捞出去！”
“这话为什么不讲给莱姆听？”
杰斯吞了吞口水，露出谄媚的笑来:“谁不知道，现在望城已经是您的天下了……莱姆公爵，他没有兵，怎么会是您的对手？”
霍恩无视他的话，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四分钟。”
“！！！”
杰斯心一横，道:“您得帮助我离开帝都，我先给您一部分名单，在我确保自己安全后，我就将剩下的名单给您！”
“我怎么知道名单是真的假的？”
杰斯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您可以查，绝对会查出问题来！”
昏暗的环境压抑，但让人昏昏欲睡。
此刻已经是半夜，霍恩困得要死，她道:“你先把前一部分名单说出来吧，我听着。”
杰斯有些犹豫，“您确定会帮我吗？你不帮我的话，我把他们暴露出来，他们会杀了我的！”
“两分钟。”
为了活命，杰斯直接破罐子破摔，叽里呱啦说出了一串名字。
他瞅了瞅霍恩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殿下……我已经把前面一部分说完了，您是不是……”
“我看今晚就不错，您可以现在就安排吗？”
谁知霍恩却道:“说完了？我都没听清！”
杰斯瞪大眼睛，就要发作:“你——！”
“一分钟！”
“……”杰斯无奈，又重复了一遍。
两遍的说辞一致，霍恩确定他没有胡言乱语后，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
“哈……”
“我困死了，杰斯！你要不然也休息了吧？”
杰斯见她要走，急了，直接去抓她的手，道:“殿下！您可不能丢下我不管！您作为西卡亚皇室！怎么可以不守信用？！”
拉扯间杰斯碰到了霍恩的右耳，霍恩差点当场升天！
痛！
极度的疼痛下，激起了霍恩暴戾的情绪，她想都没想，直接抽出倒钩匕首，回手就划开了杰斯的脖子。
杰斯捂住脖子，怨恨地盯着她，鲜血从他指缝里不断地涌出，“霍恩……你不得好死！”
“你不守信用！你给西卡亚皇室蒙羞！”
“你……”
话音戛然而止，杰斯直直地倒了下去。
霍恩冷冷地收起匕首。
她原本不想动手的。
只要杰斯活着，就绝对会有人想要他的命。从而可以引出一连串的鱼。
但是刚刚……她实在是没忍住。
算了。
她也不在乎他口里所谓的“名单”。
一个背叛家国的人，嘴里能吐出几句真话来？
现代经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可以抗住测谎仪，在这古代，说两遍重复的话，其实不是难事。
她会慢慢清理干净的……
“一个阶下囚，也敢跟我提条件……”
霍恩提起裙子，大步离开了监狱。
回到宫殿里，已是半夜，霍恩累得倒头就睡。
【叮——！使用成功！银之华-1！物品栏发生变化，请及时查看！】
深夜里，霍恩躺下的那一刻，系统的提示声突然响起。
霍恩瞬间坐了起来。
外面无风无月，漆黑的宫殿里，一双绿眼幽幽泛光。
就在刚才。
她亲爱的二哥死了……
“哈哈哈哈！”
“做得好啊奥斯汀——！”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哈哈哈哈哈哈……！”
……
【叮——！首次教唆成功！获得奖励:命运的天启（初级）！】
三张幽兰色的卡片浮现，霍恩心情极其愉悦地选择了一张，剩下的两张瞬间化作两道幽光消失了。
【叮——！开启命运的天启之门，获得奖励:止血草药×5！物品栏发生变化，请及时查看！】
霍恩顺手把那堆草扔进了系统空间里。
7在她选卡片的时候无声地出现，静静地站在一边。
“您洗脑人的方式不错，那孩子居然真下得去手。”
上次是她握着奥斯汀的手逼着他杀死了罗伯特，而这次，可没有人逼他……
因此系统直接判定是奥斯汀自发的行为，从而颁发了奖励。
霍恩道:“7，你相信‘生来’这个说法吗？”
“您说说看。”
霍恩在黑暗里踱步，一扫刚才的困倦，她看起来惬意极了。
“有些人啊，生来就资质平平，难堪大用；而有些人呢，生来天赋异禀，万里挑一。”
“他是一名天生的刺客啊……哈哈哈……”
“从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果然没让我失望！奥斯汀——！真是条漂亮的毒蛇！”
7打住她:“您不怕他有一天也杀了您？”
霍恩回头，黑夜里，她的视力不太好，只看得见7万年不变的苍白面具。
“不怕。”
“为什么？”
霍恩毫无感情道:“相信我……在他动手之前，我就会先送他下地狱的。”
7啧啧道:“真是令人伤心呢。”
霍恩嗤笑:“7，你不懂。”
7淡淡道:“我活得比您久远多了，您居然说出‘我不懂’这种话来，您目中无人的样子我可真不喜欢。”
霍恩走到他面前，伸手就触上了7微笑着的面具。
7没有躲闪……
但是霍恩知道，她只要有任何出格的举动，7绝对不会给她一点机会。
因此她只是指尖轻轻地点在微笑着的唇角处，像在抚摸爱人的脸颊。
“你不喜欢？我要怎样做……你才喜欢呢？”
7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黑袍与面具遮掩了一切。
他淡淡道:“您这样违心的举动，以后还是少做为好。”
霍恩却道:“我可以抱一抱你吗？——就抱一抱。”
7突然僵住。
——“不可以。”
霍恩无视他的话，双手虚虚环住了7的腰——其实也就是抱住了黑袍。
黑袍很宽，还触及不到腰。
“嗯？不可以？那为什么不躲？”
7淡淡道:“您太快了。”
霍恩最近过着伤病员的生活，吃得好，身手比之前敏捷多了。
“可以抱紧一点吗？”
“……不可以。”
霍恩抱紧了一点，感受到腰了。
人挺瘦。
7警告道:“您最好放开。”
霍恩大逆不道地说:“黑袍脱下……不看脸，可以吧？”
7忍无可忍，挣脱了她。
“您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
哼……！
霍恩撇了撇嘴，她感受到了7非常鄙视的语气。
她再次开口道:“那就只抱刚才的，你回来。”
7离她五米远，保持着安全距离:“您睡吧。”
霍恩不要脸道:“我不……我睡了你一个人多孤单啊，系统空间黑漆漆的，白天你不喜欢，晚上我得多陪你一会。”
7揭穿她道:“是我陪您，不是您陪我。”
请搞清楚一点。
霍恩见他迟迟不过来，转身坐上了床，闹了一会，有些困了，她又打了个哈欠道:“7，你刚刚在挑拨我跟奥斯汀……”
7淡淡道:“不，我只是在陈述一个未来极其可能发生的现实罢了。”
霍恩勾起唇角:“那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7问道:“什么赌？”
霍恩侧躺下，眼皮有些沉重:“就赌……奥斯汀不会想杀我。不会有那一天。”
“您这么自信？”
霍恩想翻个身，但右耳的疼痛警告着她只能朝左边躺着。
于是她背对着7，道:“我不是对他自信，我只是相信我自己罢了。”
“赌注呢？”
霍恩见7居然搭她的茬，便认真想了想，半晌才说道:“我赢了的话，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许躲。”
霍恩突然有点脸热，怎么感觉自己说这话像个色狼呢……
7想了下，居然点头了。
他道:“那您输了呢？”
“公平一点……任你处置吧。”
7能把她怎么样？霍恩毫不担心地想道。
“赌约达成。”
7闪身一动，隔空在霍恩额头上方一点，以手指为中心，一圈圈涟漪向周围散发出波动。
霍恩只感觉眉心一热，冥冥中……似乎有什么生成了。
【叮——！任务:“探索”，当前进度:4％。请您尽情发挥，祝您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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