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吃人

　　
猪圈里臭气熏天，一只老鼠大摇大摆地从猪圈穿过，去吃食盆里的潲水，大白猪们见了，仅仅是“哼唧”了两声，又开始躺在地上长肉。
它们的拱嘴旁边，全部沾着诡异的鲜红，昏暗的光线下，显得阴森可怖。
……人血。
一只血淋淋的靴子还有一把刀，静静地躺在猪圈的角落里。
那名屠夫，被吃得连渣都不剩。
侍卫是跟侍女一起来的，在疯狂的猪群中仅仅是抢回了一只手。
肮脏不堪的地面上，还有一颗猪头。
这颗猪头被掏成真空状，里面没有血也没有脑花骨头之类的东西，像是被处理过，猪皮呈现出一种被氧化的色泽来。
不像是被同类啃食的……
霍恩指着猪头问道:“那是什么？”
一名侍卫回答道:“那是我们的杀猪屠夫亚伯拉经常戴在头上的猪头面具！亚伯拉杀猪时喜欢戴着猪头面具！”
……
“亲爱的卡尔城主，这你还要吃吗？！”
霍恩看得眉头直皱。
真的吃人了……
这些猪……
谁知卡尔气哼哼道:“为什么不吃？！陛下，我对上帝发誓，没有猪肉，我真的无法进食！”
他又招牌似的摊开手道:“又不是我吃的他们！待会把猪肉好好洗洗就行了！”
霍恩嘴角一抽，有些反胃，她佩服道:“好，好，好，真不错……”
“最美味的部位不用留给我了，你自己吃吧。”
早就听说这位卡尔城主头脑简单一根筋，没想到能神经大条到这种程度，真是世所罕见。
这摩尔八世都是养的些什么废物……？这种人都能凭他堂哥莱姆公爵的关系当上城主！——怪不得被系统评定为庸君！
……
士兵们全副武装地进了猪圈，这些猪看到这么多人全都瑟瑟发抖，挤在一堆，哪里有侍卫描述的那种嗜血疯狂的模样。
很快他们就抬了一头猪出来，四个身强力壮的士兵一拥而上，一人一条猪腿，把它摁在结实的桌子案板上，摁得死死的，不能动弹分毫。
“嘶——！！！”
在猪的惨叫嘶鸣中，杀牛的屠夫用屠刀割开了猪的喉咙开始放血，猪四脚抽搐着，瞬间眼睛出现了不正常的赤红，很快又灭了下去。
在白猪越来越微弱绝望地嘶鸣声中，血也放得差不多了，士兵们抬手就把它扔进了滚烫的开水杀猪盆里。
烫毛扒皮开始了……
这群士兵，轻而易举地就杀死了它。
“陛下！请您稍等！晚餐马上就可以开始了！”
卡尔看着那逐渐被处理好的猪，红胡子快乐地抖动着，兴奋地拍手道。
“嗯，你们先去餐厅准备，我马上来。”
……
空无一人的猪圈，霍恩一个人站在外面，夜间视力变差，她眯着眼睛怎么也看不清那群猪的情况。
算了，进去吧……
掏出匕首，霍恩活动了一下身躯，观察完毕周围的地形跟建筑，为自己迅速规定好撤退路线。
她看到了一棵树，树杈挺多，爬上去不会很难。
……吃人就算了，猪还能上树不成？
7静静地出现在她身边。
“我的第一任暴君宿主，没想到将要葬身猪腹。”
霍恩不想搭理他。
狗东西……
这个不识趣的吝啬鬼，东西不收也就算了，最后钱也不给她赔！
越想越气……恨不得给他扎上两刀。
霍恩提着匕首就走进了猪圈。
“唰”的一声！
原本躺在地上长肉等死的猪，在看到霍恩孤身一人前来的时候，瞬间全部站了起来！
红眼在夜里一双双挨个被点亮，白猪们抖抖身体，居然露出了人性化的“饥饿”表情来。
它们伸出舌头舔了舔拱嘴上的人血，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
看到霍恩越走越近，有一些开始兴奋地用沾满了人血的拱嘴拱土！
果然……
人数不多进入猪圈，在它们能合力弄死的情况下，这群不正常的猪瞬间就暴露出了真面目。
众目睽睽之下，一队身强体壮全副武装的士兵进去，它们就乖巧地等死。
一只老鼠经过，它们动都懒得动一下，没有丝毫感兴趣的样子。
这是饥饿吗……？
很显然不是。
“砰砰砰”！
一声又一声撞击，猪圈的墙壁被这震动搞得开始掉落泥土跟灰尘。
这些猪开始冲撞猪圈的门，一个一个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异常的疯狂！
平常这些任人类宰割的畜牲除了发情时会有些暴躁，基本不会有什么攻击性，因此猪圈的围栏很高，门却是木材做的。
在它们不知疲倦跟痛楚的轮番撞击下，那个小木门早已经摇摇欲坠。
霍恩谨慎地站在一个以她的视力能看清那群猪的极限距离处，时刻准备逃离。
它们个个口流涎水，双眼是不正常的赤红，肌肉也不正常地凸起，撞木门撞得起劲儿。
兴奋剂……？
这个年代有这种东西吗？
为什么要这样做……
霍恩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张大网，被缠绕其中，四处都是蛛丝马迹，但摸不到出口。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大手操控着一切，透过血红的猪眼窥视着她，在背地里桀桀怪笑。
窥视感更强了……
“轰隆——！”
木门破碎，兴奋的猪没有脑子地四五头一起朝门外冲，然后全被卡在了门框里。
不待霍恩思考下一步，她身体就已经本能地开始后退，飞速地爬上了树。
……
那群猪终于挤了出来，身上已经被磨出了血痕，它们在树下焦躁地徘徊着，猪的脖子是直的朝前的，它们抬不了头，看不到天——这也是yi斯兰教认为它们蠢笨愚昧的一点。
看不到树上的情况，它们就开始疯狂地拱土、撞树……
城堡里哪有什么大树，这棵树直径最多也不超过20厘米，很快，在三十多头猪的轮番进攻下，树颤抖得越来越厉害，震得霍恩手都要麻了。
霍恩:“！！！”
7在旁边像个鬼一样地悬浮在空中，苍白的微笑面具此刻看起来讽刺极了。
霍恩二话不说腿部一个借力松开树，就扒在了他身上。
“好哥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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