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下午茶

　　正式的全套餐点上菜顺序应该是：
一、前菜和汤
二、鱼
三、水果
四、肉类
五、乳酪
六、甜点和饮品
七、水果
还有餐前酒与餐酒。
……
瓦歇里斯是西卡亚帝国数一数二的富裕城市，人们的生活品质高得恐怖，甚至隐隐有着反超帝都望城的迹象。餐饮文化相当发达，因此，餐桌礼仪等也十分讲究。
这里是销金窟，是欢乐场，穷人们是不配入住瓦歇里斯的，他们被西河领主统统赶到了郊外去。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瓦歇里斯，无数的交易或者大事件，都是在餐桌上谈成的。
下午茶是这里的必备项目。
然而霍恩不是什么正式的人，她对食物的兴趣不大，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也没有什么特别厌恶的。
其实也不能说兴趣不大，而是不能有兴趣。否则就容易给敌人破绽，进而将喜欢的事物变成刺向自己的利刃。
引用中国古代皇朝的一项规定：“吃菜不过三匙”，也就是说，即便一道菜皇帝再喜欢，也无法一直吃。这一点是为了防止有人猜测皇帝的喜好，趁机对皇帝不利。
皇帝用膳，一个个太监端盘菜在皇上面前过，皇帝中意哪个菜，察言观色的太监就会用筷子夹一口放在皇帝的盘子里。
如果皇帝觉得好吃，最多再给一口，第三口，是绝对不会给的，而且这道菜半年之内不会再有。
瓦罗兰大陆上君主吃饭虽然有了试毒这项操作，不准吃三口这一项还是没有广为流传的。
他们往往极尽享乐，绝不愿意亏待了自己的肚子。
因此与中国古代大相径庭的是，瓦罗兰大陆上被毒死的皇帝简直多得数不过来。
维克托来瓦歇里斯之前，为了不暴露身份，他对自己即将成为一名“富商”可是做足了功课。
点菜就是一门学问，虽然正式的点菜顺序有那么多，然而是没有必要全部都点的，点太多却吃不完反而失礼。
瓦歇里斯稍有水准的餐厅都欢迎只点前菜的客人。
前菜、主菜（鱼或肉择其一）加甜点是最恰当的组合。
路易斯作为主人，霍恩与维克托作为客人，必须得等待主人先摊开餐巾以后，才可以把放在桌上的餐巾铺置在自己的膝上。收起的时候也是一样，都要以主人为先，否则便失礼。
接着便是铺餐巾，将餐巾叠作两层，放置在大腿上，不能完全摊开，更不能塞入腰衣服里。
繁琐的步骤终于完毕，接下来就可以用餐了。
路易斯作为“主人”先拿起餐具进食，客人才能跟着动餐具。
天气炎热，任劳任怨的“贴身侍女”维克托小姐充分考虑到女皇陛下可能口味不佳，头盘选择了质量很高、数量极少的鱼子酱。
接着就是餐桌上必不可少的汤了。
贴心的维克托小姐依然是为了适应天气，点了冷汤。
鱼类等菜肴的肉质鲜嫩，比较容易消化，所以放在肉类菜肴的前面，作为第三道菜，也就是副菜。
鲜嫩的鳎鱼柳由衣着轻纱的侍女呈上来，配以鞑靼汁。
“维克托，给路易斯讲一讲蔷薇夫人的光辉事迹，让他清楚一些事情。我才好进行我下一步的计划。”
“是，陛下……”
维克托开始压低声音将蔷薇夫人骇人听闻的恐怖美容方法讲述给了路易斯听，在路易斯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眼神中，主菜上来了。
“奥天哪，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主菜是一只滑嫩的焖制山鸡，再配上恰到好处的黄肉汁，让人恨不得将叉子也吃进肚子里去。
路易斯惊讶之余，为了不让三人冷场，便小声地带动着话题。
公共场合，他也不好讲太多，只能给女皇陛下讲一些关于瓦歇里斯的有趣事情。
吃完主菜，就可以把刀和叉平行地斜放在主菜盘上，这是向主人或侍者表示可以把主菜餐盘拿走了。
很会讨女皇陛下欢心的维克托大人觉得女皇陛下不喜欢吃蔬菜，于是就把蔬菜类菜肴环节取消了。
接下来是甜点环节。
普通人想要在炎炎夏日享受到冰凉的夏饮那是不可能的，这个落后的时代没有什么好的制冰制冷手段，人们只能将冬天的冰块藏进深深的地下室，夏天再取出来供达官贵人们享用。
在某些极度缺水、极度炎热的地区，一年都下不了几次雨，冰块保存简直就是神迹。据说在那些地方，一盆冰块的价格，甚至可以与黄金相媲美。
瓦歇里斯无疑是炎热的，虽然没有达到冰块等于黄金那种丧心病狂的程度，但冰块的卖价也是极其昂贵的，普通人根本承受不起。
令人心惊的是，只要是住在瓦歇里斯的人(在瓦歇里斯有产业或者房屋)，都能用得起冰块。可想而知这个地方有多富裕。
古代简陋版“冰淇淋”被盛放在三个造型奇特精美的玻璃杯中，在往空气中冒着白烟。
路易斯笑眯眯地问道：“米莉亚，味道如何？”
霍恩没什么食欲地点了点头：“好吃。”
穷人一辈子都吃不到的冰淇淋，在霍恩眼里，是十分粗糙的。
维克托作为大老粗，常年跟着西维因将军吃军粮，当然是没有吃过这东西的，他吃的津津有味，在美食面前，早已将那劳什子蔷薇夫人抛在了脑后。
接下来是茶，加了香桃片与糖的茶。
喝饮料时，需要先用餐巾擦一下嘴唇，然后再喝杯中的饮料，为的是避免菜屑弄到脸上或掉进杯子里。
霍恩非常敷衍地擦了擦嘴，然后就抿了一口，就再也没有喝过。
他们的餐桌虽然是处于这个餐厅的阴面，但在这没有空调也没有电风扇的落后时代里，也是极为炎热的。
霍恩怏怏的，简直都快要睡着了。
维克托见这位祖宗表情不好，自己也不敢吃了，忙发挥贴心小棉袄的特色，关切地询问道：
“亲爱的，你是否想念家乡了？”
霍恩懒得理他，摇了摇头。
路易斯笑道：“亲爱的米莉亚，我猜想你们即将要居住的阁楼应该已经收拾安置好了，那里是一处风口，请相信我，阁楼里会十分凉爽的。”
“行啊，我亲爱的路易斯，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没问题。”
入席的时候，客人应该由椅子的左方就位，离席的时候也应该从椅子的左方退出。
男女一起在餐厅用餐，通常由男方负责点菜和付帐。
而作为主人，这顿花费昂贵的下午茶自然是得由路易斯掏腰包了。
“再见，我亲爱的客人，欢迎再次光临，我们会想念您的。”
侍女们温柔地微笑着，目送着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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