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出卖
郑侣眉头紧皱,按理说他不该理会周庭,可周庭刚才对自己的指责又让他不能不理,如今周庭问起只能为难的对李轩说到:“晋王千岁,为臣的确是因为冯远道到我的别驾府鸣冤,才会插手此事的,而且具臣所闻,那冯远道确实是个本本分分的商人,不曾做过什么违法之事呀。”
周庭冷笑了一声,对李轩说到:“千岁,前两日冯远道的手下我到的茶楼闹事之时,您就在我的店中,这冯远道是不是本分商人,还请千岁明察。”
郑侣闻言大吃的了一惊,打死他也想不到冯远道的人到周庭店里闹事的时候,李轩会在现场。而且还是李轩的人帮周庭赶走了冯远道的手下。郑侣心中暗骂冯远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来自己今天想要全身而退怕是有些困难。
李轩看了看周庭,又看了看跪着的郑侣,却并没有给他们做裁判,而是谁也没有搭理,转头对徐桐说到:“徐刺史,肃州乃是咱们大梁的贸易重镇,出了冯远道这样的不法之徒,你就没什么想对本王解释的吗?”
徐桐闻言立马撩袍跪倒。
“回晋王千岁,为臣忝为肃州刺史,治下却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难辞其咎,臣甘愿受罚,还请千岁治罪。”
郑侣看着李轩和徐桐的表演,知道事到如今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舍车保帅,牺牲冯远道了,只是可惜了长乐赌场那日进斗金的生意,更重要的是从今以后在这肃州官场上怕是再难与徐桐抗衡,越王千岁面前也难以交代。
没有办法,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郑侣下定了决心,冲着李轩磕了个头,开口说到:“晋王千岁,此事不怪刺史大人,主要还是为臣我的责任,为臣糊涂,受到冯远道那小人的蒙蔽,为臣这就派人查抄了长乐赌坊,将冯远道捉拿归案。”
在场的不管是官员还是商人都对郑侣的行为有些不齿,虽然所有人都明白郑侣的选择是最对的,可是他如此痛快的就出卖了给自己卖命的手下,还是让人觉得此人过于冷血了。其中几个跟郑侣走的比较近的官员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难说今天冯远道的下场不会是未来自己的下场。
李轩也厌恶的看了郑侣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李轩这人虽生在帝王之家,可他骨子里的性格就像江湖上的游侠儿,对郑侣这种出卖别人以求自保做事风格很是讨厌,但很快李轩就又平静了下来,不冷不热的开口到:“徐刺史、郑别驾,你们起来吧,别跪着了。”
徐桐和郑侣站起身来,各怀心思。
徐桐知道即使是李轩,也不可能在越王李承震的眼皮底下把郑侣怎么样,逼着郑侣牺牲掉冯远道,已经算是他们的重大胜利了,从此以后郑侣就会有所收敛,而肃州的达官贵人们也都会和郑侣保持一定的距离,自己就有更多的机会为天子的削藩做更充足的准备。
郑侣也知道,从此以后在这肃州城里,自己是大势已去,没有了和徐桐分庭抗礼的机会,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从今天起怕是都会对自己敬而远之,现在他想的是这事赶紧结束,把这里的情况上报给越王。
“你们同为朝廷驻守肃州,这肃州又是咱们大梁与西秦、北武互市的要地,最重要的就是要保证来往客商的安全,如果客商们的安全都得不到保证,谁还敢来咱们大梁做生意?像今天这种事情,本王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至于冯远道自然该由刺史府派人去抓,我看就不劳郑别驾了。”
李轩说完,又看了看站在徐桐边上的周庭,开口问到:“周庭,本王相信郑别驾是受小人蒙蔽,这件事到冯远道这就可以了,你这个原告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草民多谢晋王给我主持公道,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千岁应允。”
李轩摆了摆手说到:“什么请求,说来听听。”
“我想随刺史府的差人们,一起去抓捕冯远道,毕竟他还欠我客栈的孙师傅一个道歉。”
谁也没想到周庭会提出如此无厘头的要求,可是周庭为自己手下讨回一个道歉的要求,又与郑侣为了自保出卖手下的行为形成了对比,在场的不少人纷纷给周庭暗暗竖起了大指。
李轩闻言哈哈大笑到:“哈哈哈,你倒是对的起自己的手下,就冲你如此的关爱自己的手下人,你这请求,本王准了。”
郑侣听的出来,李轩的话里有话,心里说不出的憋屈,可又无可奈何。
徐桐招手叫来了徐叶儿,叮嘱了几句。
徐叶儿领命回了自己的闺房,很快就换上了捕头的衣服,又来到大厅,向李轩和徐桐打了招呼,带着十几名捕快和周庭直奔长乐赌坊。
见他们走后,李轩高声说到:“各位,今天是腊八,本来本王只是来刺史府上凑个热闹,不想却碰上了这么个扫兴的事情,这是到此为止,咱们继续饮宴。”
可是在场的人当中恐怕是没几个人有心思继续饮宴了,尤其是肃州的官员们。平时跟郑侣走的近的官员各怀心事,都琢磨着以后怎么跟郑侣保持距离,向徐桐靠拢一下。
那些商人多为官员们的代理人、白手套,都难免对冯远道的遭遇感同身受,别看平时能跟官员们称兄道弟,可要真是碰到什么事,那些官员估计都会像郑侣一样,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想丢垃圾一样抛弃。
自从昨天郑侣答应自己帮忙救出大虎之后,冯远道就安心了,今天一整天都在琢磨着怎么收拾周庭,怎么把黄耀祖欠自己的钱从周庭身上找补回来,想到高兴处不禁得意起来。
晚饭时有新纳的一个小妾陪着,冯远道心情不错就多喝了两杯,趁着酒劲与小妾一番云雨之后倒头就睡,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已经被郑侣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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