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没有成功的喜悦

阿宝见屋子里真的出现个老太太，不免有了几分疑惑，但一想起师父的教导，就觉得反正都是邪祟，先打了再说，于是道了声：“少多管闲事。”
  就冲向那对母女。
  姜钟见此心中一喜，刻意慢了一步，等阿宝冲上去，小红眼中闪过恐慌之色的时候才跳过来，一把抓住阿宝，再次将他甩飞。
  转而见到小红看向自己时，眼中那浓浓的感激之情，姜钟就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于是转身冲向阿宝，口中故意喊道：“恶贼，那里走。”
  这边老太太是个瞎子，听到动静，只能问小红发生什么事了，小红只说是院子里进了贼人，有个热心肠的大哥帮忙捉贼，并让她赶紧进屋子……
  那边姜钟已经跟阿宝缠斗到了一起，他没想着害了阿宝性命，只想把他吓跑，所以很小心的收着力气，结果阿宝这家伙是个死心眼，硬是不跑。
  在打斗中，阿宝看到姜钟露出如同钩子一般的手指之后就觉得不对，于是拼着挨上一下，想要拉下他的兜帽。
  姜钟赶紧后退，没想到阿宝胳膊一拐弯，变换方向撩起了他的兜帽，仅仅一瞬间，兜帽就再次落下。
  但阿宝却看清了对方的凶恶面容，忍不住心尖发颤，转身就跑。
  姜钟看着阿宝逃走，反倒是松了口气，他现在力有千钧，万一不小心碰到对方，给打死了就不好了，所以打的十分吃力。
  这时，小红已经安抚了母亲，飞过来道：“大哥，你没事吧？”
  姜钟点点头，“没事。不过这胖子有个师父，叫九叔，此人愚昧腐朽，嫉恶如仇，是个茅山老顽固，他要是知道你在这里，肯定不能放过你的。”
  小红杏眼微睁，不疑有他，问道：“那该怎么办？”
  姜钟抬头看看天色，“此刻天刚黑没多久，大部分人应该还没睡着，你快带着你母亲去镇子里随便租一个房子住下。”
  小红闻言低下头，眸中含泪，“我们本来就是来投亲的，却找不到我表哥，只能住在没人要的破院子里，身上…身上连吃饭钱都没有了……”
  姜钟叹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大洋，“拿着吧。”
  小红见了立马摇头，“这么多钱，我不能收……”但是一想到自己可怜的母亲，就厚着脸皮上前取钱，却在碰到姜钟手的时候，宛如触电一般缩回去。
  “大哥，你身上怎么这么冷？”
  小红本就是鬼，没想到还有人身上比自己更冷。
  姜钟赶紧温柔道：“你千万别怕，我也不是人。”
  说着就慢慢摘下了兜帽。
  小红吃了一惊，忍不住后退两步，“大哥，你，你……”
  姜钟道：“别怕别怕，这些事以后再说，我们先把你母亲接走，否则那个胖子带他师父来了就不好了。”
  小红也知道事情有轻重缓急，于是连忙去找母亲收拾东西，她们本就是逃难而来，随便打了个包袱就出来了。
  因为怕身上寒气冻坏老太太，所以姜钟离得远远的。
  老太太边走边问，“小红啊，我们为什么要搬走啊？这是去哪儿啊？你身上还有钱吗？”
  见小红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姜钟开口道：“老太太，我是小红表哥的朋友，来接你们的。”
  小红闻言感激地看了姜钟一眼。
  姜钟暗暗点头，心道：这还拿不下你？
  老太太又问阿文（小红表哥）呢？
  姜钟只说他走丢了，又惹的老太太一阵唠叨什么苦命人……
  然后小红扶着母亲，敲开了镇上一个中人的门，说要租个房子，中人却不耐烦的说这时候租什么房子，没有没有。
  说着就要赶她们走。
  姜钟站在远处，看到小红满脸委屈，就向中人扔了一块大洋，说：“我们买个院子，不用太好，独门独院就行，价钱好商量，偏僻一点也无所谓，最要紧的是今天就要住进去。”
  中人接过钱，吹了一口，放耳边听了听，脸上就挤出笑模样，“哎呦，老板，您看我这瞎了眼的，手头刚好有一个上好的院子，您跟我来……”
  付出了五块大洋后，姜钟他们住进了被中人夸的天花乱坠的“上好院子”。
  安顿好母亲后，小红看着这个破破烂烂、地处偏僻的院子，“那中人也是黑了心，敢卖这么贵。”
  此时，她已经知道了姜钟的“经历”，什么被江湖术士炼成了僵尸，被各种道士追杀……总之有真有假，怎么惨怎么来。
  姜钟前世那么多电影小说不是白看的，绘声绘色的描述一下子让小红听的泪眼婆娑，心想：原来这大哥也是个苦命人。
  于是趁着夜色，就跟姜钟讲起了自己的事。
  小红说她本有个不错的家庭，但忙碌了一年，到了年关却还欠着地主家永远还不完的租子，父亲万般无奈，在地主的威逼利诱下，把她卖给地主当丫鬟，这才终于过了年关。
  过了年，地里遭了旱灾，只能把地卖给地主家抵债，她们一家人就给地主当佃农，继续耕着原本属于自己的地。
  地主从来都是呼来喝去，处处找茬，动辄打骂，结果没多久她就被地主欺负死了，老爹气不过，瞒着母亲去要个说法，也被打死……
  “好在我还留在阳间，就带着我娘跑来荔湾投亲，只是怎么也找不到表哥……我娘知道我爹死了，就哭瞎了眼，所以我不敢告诉她我死了……”
  姜钟听得心里酸楚的不行，他家小时候还在种地，等他大学毕业，不知道什么时候，地已经不属于他们家了，连宅基地也没了，一家人只能背着房贷过日子……这世道……
  他涩声道：“没事，你们就在这住下，以后有我呢。”
  小红说的泪如雨下，伤心不已，闻言心中一暖，诉道：“大哥……”
  姜钟看着梨花带雨的小红，知道她已经彻底接受了自己，可之前的功利心却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挥之不去的沉重。
  这片土地上，受苦的人太多了，小红一家只是一个缩影罢了。
  幸好，这腐朽的大地上还有一帮人在努力让人活的像人……
  姜钟看向东方，喃喃道：“别怕，太阳就快升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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