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冬至下--末日来临
吃完火锅，三个人又去了7-11和好利来，买了点自热锅、零食和面包。看商店的客流情况，大家对这次演习并没有太在意，至少没有立即跑出来抢货，见这种情况孟晓彤和陈珺也打消了明早抢货的计划。
回到家中，新闻里反复播放着全国统一演习的通知，专题节目里一名救援队员和一名警官同主持人一起介绍着此次全国演习的重要性和注意事项。
孟晓彤把刚买的东西交给肖哲收拾，自己带着陈珺进了书房帮她收拾屋子。
肖哲无奈只好搬出很久不用的笔记本，又去书房收拾了自己的键盘鼠标mac等一应“战斗装备”，在餐桌的角落开辟新的根据地。
解决完电脑问题，肖哲可以安心的解决自己的胃痛，全怪自己先是贪玩白天不吃饭，然后晚上贪嘴吃辛辣的火锅，最后贪凉喝了两瓶冰镇可乐，现在自己的胃开始抗议了也是活该。于是肖哲从包中翻出胃药达喜嚼碎后用冰糖雪梨热饮送服。
暖流刚入胃，肖哲就感觉疼痛感减轻了不少，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药效发作。就在肖哲专注精神感受自己的身体变化时，书房的门“咔哒”一声打开了，肖哲迅速地把药板塞到笔记本支架下方又把键盘上推掩盖住，随后又把雪梨热饮放在腿上，借着视线和桌子夹角盲区，成功的隐藏了偷买的热饮，最后身子后靠椅背，摆出一副专心看直播放松的样子，一套操作驾轻就熟行云流水。
孟晓彤从书房出来，扭头看见肖哲在看直播，就问道：“你没开打吧？”
“我也想打，不过电脑很久不用了，要更新，看看先直播。”肖哲解释道。
“这样啊，正好你拿着小本先去屋子里看呗，我和珺爷要洗澡啦。”孟晓彤站在门口继续说到。
“知道啦，我马上，你继续帮她吧。”说着肖哲冲孟晓彤摆了摆手，示意她回屋子这里不用她管。
见孟晓彤回屋子，肖哲一口气喝完剩下的热饮，把空瓶扔进垃圾桶，心想：两个女生洗澡估计没有一个小时完不了，索性关了笔记本拿着小mac回到卧室趴在床上继续看直播。
不知道什么原因，很快肖哲就感觉到困意袭来，不自觉地就合上mac睡着了。
第二天天亮，肖哲醒来后发现床上只有自己，再看了眼时间已经是9点了，充足的睡眠和自然醒让肖哲的精神状态恢复的很好，完全没有想要赖床的感觉。
肖哲很干脆地从床上起来，转头看了看床的样子，显然昨晚孟晓彤抛弃自己和陈珺两个人一起睡的。
来到客厅，肖哲看见两个人穿着珊瑚绒睡衣一起在阳台摆弄着架子上的植物盆栽，孟晓彤还是平常的猫抓印花睡衣，而陈珺则是一身灰白兔八哥样子的睡衣，身后的毛绒短尾巴和头上的长耳朵都仿照的做了出来，尤其是陈珺纤细笔直的大长腿也十分符合卡通兔子的身材，从背影看这套睡衣还真适合陈珺。
“桌上有早餐，你先洗澡吧，出来再吃，我两个一会儿去简单买点东西，你自己在家愿意干什么随便啦。”孟晓彤回头对刚走出屋子的肖哲说到。
“哦，”肖哲答应后又看了眼餐桌上的确实摆着几个碗盘，然后回身走进卫生间。肖哲有想过要和两个人一起去，但想想难得的周末自己的战友还在苦苦等待，更何况有珺爷在此自己更像个灯泡，最后游戏战胜了爱妻。
其实孟晓彤和陈珺两个人本不打算今天出门采购，但早上妈妈打来电话里叮嘱孟晓彤家中多备食物，即使是三天的演习也不能掉以轻心，要做长期打算。另外一边陈珺的父母打电话告诉女儿同样的话语，并嘱咐要她结账，毕竟自己是客人给主人家带来不便。
既然两家老人都发话，两人岂敢不从，没等肖哲从卫生间出来就换衣服出门了。
两个人的并不是直奔超市，而是去了商业街，选择先逛街再采购生活物资。两个人顶门逛一了圈商场，午餐抛弃了肖哲，选了一家精致的寿司店，餐后小憩过后两人换一家商场继续逛，下午逛累了在星巴克歇歇脚，才想起要去超市的任务。
超市里的人很多，但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抢购潮，货架上的物品都很充足，看来大家还是没有把这次的全国演习当成一件大事情对待，毕竟这座城市的人们都经历过年初1个多月的封城，现在要进行的三天封城演习无非就是多出来的三天“宅假期”而已。
临近傍晚，疲惫的两个人回到家中，孟晓彤虽然穿着运动鞋但走了一天的小脚丫还是吃不消，满身的疲惫感让她无心做饭，只好叫肖哲点份外卖兑付一下。
饭后两个女生靠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聊天，肖哲继续对着电脑。
不知道是盯了一天电脑疲倦了还是其他原因，刚过9点肖哲就开始觉得自己困意上头，哈气连连，脑袋开始打晃。
肖哲起身来到卫生间，简单的一番洗漱，原本他的想法是：洗漱一下刺激自己清醒过来，能够撑过这阵困意，但睡觉时候还可以直接上床快速进入梦乡，一举两得的方法。谁知洗漱过后睡意更浓，肖哲想到昨天早睡的感觉还不错，果断放弃抵抗，让孟晓彤帮自己关闭电脑自己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肖哲迷迷糊糊的觉得怀里抱着一个人，仅凭感觉就知道这绝对是孟晓彤。怀里的人睡得很沉没有，肖哲下意识的闻了闻，除了发香、体香外还隐隐的闻见有酒的味道。
肖哲一下子精神起来，摆弄了几下孟晓彤，发现依旧没有太大的反应，便下床走出房间进了卫生间。简单洗漱后来到客厅，看见茶几上摆着几个rio的空瓶，
画家姐姐来了？肖哲第一反应心想：不对，姐姐来了就不止这几瓶了。
这几瓶rio都是自己收集的特殊瓶身款，放在冰箱有年头了。肖哲走近一看，在电热壶旁边还藏着一小壶陶瓷瓶桃花酿，白酒啤酒一起上，再来个青梅煮酒论英雄，这两个女生昨晚都干什么了？。
肖哲更疑惑的是两个女生怎么喝醉了？肖哲滴酒不沾更不懂国粹酒文化，酒量--他的概念很直观，喝多少不吐，不脸红，不乱说话就是酒量。孟晓彤的酒量自己清楚，53度白酒可以喝四盅没问题，而珺爷在自己婚礼上一口气干了一杯53度白酒竟然一点事情没有还能帮他们继续忙一下午，可见酒量更好。眼下这几瓶rio的酒精度数只有38，桃花酿的度数略高但也是个位数，两种酒味饮料怎么能把这两个女生喝倒的呢？难道是过期了？
肖哲把瓶子收进酒柜，顺手打开电视，今天是演习的第一天，新闻报道都是关于全国应急演习的新闻。肖哲又打开微信社区群，孙主任发的都是演习的信息，并反复强调非必要不出家门，社区居民要配合演习。
可能是肖哲在客厅的声响有点大，书房的门打开了，陈珺直接穿着短裤卫衣就从房间出来直奔卫生间。时间不长陈珺就从卫生间出来了，看了眼肖哲惊讶的说到：“你还起的挺早”说完便进屋继续补觉，完全没给肖哲回答的机会。
肖哲来到阳台巴望着远处的街道，冷冷清清，不时的有几辆警车驶过。突然有一种回到一年前的感觉，肖哲又看了看楼下的小学体育馆该做的应急避难所，此时已经停放了两辆警灯闪烁的警车，还有几个带红袖标的人在忙活这什么。
刚刚的社区群里提到的紧急避难所演习看来是要开始了。
肖哲心想：珺爷的父母是不是在某个避难所做着同样的准备。
距离演习开始的时间还早，肖哲从阳台出来，关上推拉门，此刻电视里新闻变成直播画面，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记者正在采访参加演习的工作人员，从他们的表情上看明显一脸轻松的样子，甚至洋溢着微笑，本该严肃的事情在肖哲看来这更像一场欢快的汇报表演。
打开电脑，肖哲发现两个世界都是一样的冷清。
时间到了上午十点，楼下的体育馆准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随后电视里也跟着响起同样的警报声，画面转换成各种化妆后的演习人员冲进避难所的图像，不用想也知道楼下也在演练着同样的项目。
肖哲看了看电视，又跑到阳台看了看体院馆，感觉还是看现场比较热闹。看完现场回到客厅，新闻里还是那个漂亮的女记者在避难所内采访着一个工作人员，看背景肖哲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是那个著名的体育场。肖哲心想：国家真的下血本啊。再看工作人员像是在做工作汇报一样回答着问题，采访结束画面换成无人机空中跟拍的上帝视角，这个欢快的演习让肖哲觉得有点像周五下班前没有领导时开的小会，大家随便说两句就可以欢快的下班啦。
警报结束没过多久，宿醉的两个女生像约好了一样都睡眼朦胧的从房间出来，互看了一眼对方，又都瞬间精神，争着冲向卫生间。孟晓彤此时散着头发，行动不便，被陈珺抢先一步迈进去。
“快点啊。”孟晓彤站在门口说道。
“ok”里面回应道。
肖哲看着想笑，想告诉孟晓彤早上陈珺已经上过厕所的事情，但仔细想想可能招惹不便就放弃了。
孟晓彤从茶几上拿起一个头绳，扎好长发，来到肖哲面前说：“中午涮锅吧？”
“都行，”肖哲看了一眼继续问到：“昨天怎么还喝上了？”
“珺爷晚上饿了，就把你买的冷冻烤串和小龙虾烤着吃了。我看她一个人吃寂寞，就陪她一起呗。”孟晓彤解释道。
“没看见吃剩下的啊，你们收拾就收拾一半啊？还有那个是我要架在太阳能锅烤着吃的啊。”肖哲抱怨道。
“就吃你一盒，再说你找得到你的锅在哪里嘛？垃圾在门外一会儿你下楼扔一下，知道你喜欢瓶子特意留下的。”孟晓彤边说边走进厨房，在柜子里翻出一个电火锅清理干净倒满水后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对肖哲说道：“一会儿你负责这个。”
“这家伙好慢啊。”孟晓彤抱怨道，顺手划开手机微信，看到李小薇发来的视频，里面除了孟晓彤的小舅也就是李小薇的爸爸墨镜男没在，其他人都围着两个麻将桌在打麻将，视频后面还配了一段语音，内容是：这帮人打上麻将就不要你们啦，你们快来吧。
孟晓彤拍了张火锅的照片又配了一段语音发过去，我们马上吃火锅啦，不想你们，你多赢点钱。
演习的日子由于多一个人的存在，比平常欢快了许多，就算晚上吃的是泡面配零食，三个人也能有说有笑吃的津津有味。肖哲恍然之间仿佛回到大学宿舍，找回了当年三个同学边看比赛边吃盒饭的感觉。
自己和孟晓彤两个人太过熟悉，熟悉到彼此之间不需要语言，仅靠一个动作、一个表情甚至反应的快慢就能知道对方的心思，这种熟悉而产生的默契很容易造成生活中的沉默。
肖哲觉得：在生存中，比如战斗的时候，尤其是特种部队执行隐秘任务，优秀团队可以通过手势完成作战指令的下达，在行动中可以通过默契的配合，相互掩护，完美的完成任务并且不出现失误甚至误伤的情况。这种默契到沉默，是生存的需要。在生活中，心有灵犀固然是好事情，但熟悉产生的默契久而久之就变成机械的条件反射，信息的传递省略了语言，沉默占据了两人大部分的共处时间，也许这就是七年之痒的原因之一吧。
陈珺的到来让平时沉默的家中多了很多的生气，虽然主要还是两个女生之间聊天，但肖哲觉得这一天在家说的话比平时一周都多。
当天晚上，困意像病毒一样传染了孟晓彤和陈珺，三个人都早早地回屋睡觉。
演习的第二天没有警报，三个人都睡到自然醒才起床。肖哲起床感觉浑身轻松，而两个女生则感觉身体更加沉重，甚至有些眼肿头昏，就像中午睡觉时间过长起来后昏昏沉沉的感觉。孟晓彤觉得是自己睡多了，因为自己没有睡懒觉得习惯，小长假打乱了自己得生活规律导致，而陈珺归咎于大姨妈要来了。
“宅”生活继续重复着，直到晚上孟晓彤接到舅舅的电话，提醒她要注意安全，家里锁好门，不要只是关上，而是要用钥匙上锁再反锁。除了安全问题，墨镜男询问了他和肖哲一起买的那堆“玩具”的情况，最后嘱咐孟晓彤按照建议要求，她和肖哲两个人分房睡并且锁好房间的门。
孟晓彤没有告诉舅舅家里还有外人的情况，在答应的同时也问舅舅为什么要分房、为什么要锁门。
墨镜男回答这是应对地震演习的要求，正好借着这次演习机会，检验下能不能在第一时间穿好衣服冲到客厅，模拟正常情况突发事件警报惊醒后民众的反应和应急意识，就像独局女生要把刀具藏好一样。
孟晓彤将信将疑的把事情告诉肖哲，肖哲并不惊讶，因为他早就知道有这件事。在演习开始的前一天，社区群和一些公众号就开始传：建议有条件的家庭可以分房睡，其原因说的和孟晓彤舅舅解释的一样，借助早起警报训练突发情况下反应意识，不强求，只是呼吁而已。肖哲没把它当回事，就没有告诉她，因为陈珺的到来，晚上两个屋子本来就是锁门睡觉的。锁好房间门，肖哲此时满脑子就是赶快入睡，大喇叭就在自己家楼下，第一天是十点警报响起，第二天没有响起，明天凌晨肯定逃不过被吵醒的命运，早睡一分钟是一分钟，什么演习警报，先睡着再说睡着了。
嘱咐完高墙之外的外甥女，墨镜男又给自己女儿打去了电话，电话里女儿抱怨自己的大姑和大伯执意要大家按照要求分开睡，虽然家人都答应了，但还是对此举颇有微词。
听到这里墨镜男感到欣慰，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旁敲侧击的行动总算没有白费，虽然姐姐和哥哥并不知道真相，但都因为信任自己，知道自己弟弟不会无缘无故提这种要求，纵使再无理再奇怪也完全照办。
墨镜男又和自己的姐兄二人嘱咐几句小心的话，但还是没有说清原因，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墨镜男挂断了电话。
起身又检查了一遍房门，确认完全锁好后，又搬了一把椅子卡住门把手才安心回到床上。
墨镜男随手关上大灯，只留下一盏床头灯照着床头柜，床头柜的抽屉被拉了出来，抽屉里放着一把手枪、两盒子弹还有一把手电和一副夜视镜。
墨镜男再次检查了一遍手枪，确认无误后把床头灯调暗，躺到床上从枕头下面拉出一副已经拴在床头的手铐把自己左手铐住，把钥匙也放了进去并关好抽屉。手铐的链子特意做了加长，手环部分也被墨镜男用塑料包裹了一层，这样晚上睡觉戴起来也不那么难受。
在高墙边的军营，大校在作战室向屏幕里一个中将模样的男人刚刚汇报完军情，又立即向身边的士兵喊道：“无人防御系统开启！”
一声令下，就听见身旁的士兵在电脑设备上一同敲击，眼前的大屏幕上一个个红点变绿，最后连成两条圆弧线，而这正是大校的防区。
“生命体监控系统激活！”一个士兵喊道。
“自动射击系统激活！”又一个士兵喊道。
“无人机系统激活”、“反步兵雷激活”、“隔离系统激活”一个个系统激活，作战室的屏幕墙全部被激活。大校听完最后的汇报，对手下的孩子们说了几句打气的话后，坐着电梯来到自己办公室的楼层。
进入房间，大校也和墨镜男一样的操作，确保安全后大校也把自己拷在床头，透过窗户，大校看着皎洁的满月高高地悬在天上，就像他的心一样，悬在天上。
冬至将至的夜，满月，人们都已睡去，一颗很亮的星星划过月球。
12月21日冬至的早晨。
巨大的爆炸声惊醒了睡梦中的肖哲和孟晓彤，肖哲起身拉开窗帘看街道空无一人，但隐隐的能听见有人呼喊的声音。肖哲又看了下时间还不到七点，天刚才蒙蒙亮。两人紧忙穿好衣服来到阳台，向另一个方向望去，远方一栋高楼冒着黑烟正在燃烧，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民航客机的残骸。
飞机掉下来啦！打仗啦，现在是演习阶段不可能没有消防车出动啊，怎么不见有反应啊？肖哲一边想着一边拿出手机看新闻，突然发现手机收到好几条紧急短信，都是运营商发的，刚看完第一条肖哲就懵了，“你看你手机，出大事了。”说着肖哲就去开电视。
电视开启的同时，肖哲又去确认了大门反锁。电视打开，画面出现了一篇紧急公告。
“小点声。”肖哲指着遥控器让孟晓彤把声音调小，此时孟晓彤完全呆傻的站在原地，完全听不到肖哲在说什么，盯着手机屏幕刷动着。
一个女播音员声音极小声地说到，请大家保持镇定，不要惊慌，保证周围安全和安静，并请最小音量收听。
整个世界正在经历一场超乎我们认知的末日浩劫，但希望还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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