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门外是谁？

哒哒-哒，连续两声快速轻敲后停顿一秒传来一声重敲，两轻一重的金属敲打声在瞬间凝固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来了，它们来了。”肖哲脑子突然想到这句打丧尸的游戏台词，此时他真想冲进游戏世界，拿上一把无限加特林机枪架在门口，对着防盗门来上一百发再说。

        正当肖哲胡思乱想的时候，陈珺轻声走到门口，用手中的水果刀在门上轻敲了哒-哒哒地一重两轻。

        肖哲看到陈珺的回应动作心态瞬间炸裂，头上的青筋崩裂汗都冒出来了，“珺爷疯了吧？我们都不出声音假装没人，丧尸自己就会走，但她居然还回应，这是找死啊！。”肖哲一边想着一边拿着手中的菜刀冲着陈珺比划着示意她不要再发出声音了。

        陈珺冲着正在张牙舞爪地比划的肖哲做了一个冷静的手势，继续敲了一遍一重两轻的哒哒声。

        肖哲见陈珺还在继续便想上前制止，但刚想起身就被孟晓彤拽住了，示意他不要乱动不要出声。冷静下来的肖哲也明白了陈珺的用意，由衷的佩服她的冷静和勇气。

        门外是谁？丧尸还是人？冷静下来的肖哲大脑飞快地思索着。

        首先楼道的安全门，虽然没有锁但按照大众理解的丧尸行为能力是不容易打开的，丧尸的可能性很低。

        其次就是电梯，电梯是需要刷卡的，除非电梯故障，更不可能是丧尸。

        最后就是隔壁的画家姐姐，如果画家姐姐变成丧尸，首先要开防盗门出来，这比开楼道的安全门还困难。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画家姐姐没有变异，敲打出有规律的声音就是一个暗号，在试探屋子里的我们还是不是“人”。

        当然，这些都是猜测，因为没有安装猫眼和摄像头谁都不知道门外的声音是怎么发生的，是不是人发出的都不知道。

        虽然是丧尸的概率极小，但如果判断错误打开门，那便是打开了死亡之门，这是现实不是游戏，没有办法存档-读档再来一次，谁也承受不了失败的后果。

        此时的小屋里时间和空间就像静止一样，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门外的回应。

        哒-哒哒，一重两轻的回应透过防盗门传了进来，清脆的敲击声在紧张的气氛中显得格外刺耳。

        哒-哒哒-哒，陈珺改变了敲击节奏，她想：一开始是1-2和2-1的简单击打节奏，重复和巧合的概率是可能的，但现在换成1-2-1的节奏，如果对面按照规律更改顺序对称敲打，就能证明门外是“智慧生物”，肯定就不是“丧尸”。

        哒哒-哒-哒哒，正确的回应传来，所有人都放下心。

        是人，一定是画家姐姐，肖哲心想着就对着门外激动但又压低声音地问到：“姐姐吗？”

        “是我，我没变异，你们都好吗？”门外画家姐姐小声地回应。虽然肖哲他们听不太清楚，但也大致确认了画家姐姐的身份。

        “我们也没事，进来说吧。”肖哲回答道。

        陈珺用一个眼神示意肖哲开门，但手中的西瓜刀依旧没有松手，随时做好着应付突发事件的准备。

        肖哲先是把门上的磁吸门铃摘了下来，尽可能的避免开门引发的响动，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厚厚的防盗门缓缓推开一个缝，让肖哲惊讶的是门口并没有画家姐姐。肖哲一惊，头皮发凉，一早上的各种惊吓让已经成为惊弓之鸟的肖哲再次开始胡思乱想：难道画家姐姐在门后？难道中埋伏了？会不会有一把刀把自己的胳臂砍断？

        人恐惧就会乱想，乱想就会走神，走神就会反应迟钝。肖哲的脑子里一边乱想着门口没人的各种原因的同时，潜意识也在提醒他“快关门”。此时的肖哲脑子里一边是“人没了？”，一边是“快关门！”，两种意识焦灼在一起，思维是活跃的，但动作是滞后的。就在肖哲片刻迟疑之际，防盗门随着手臂的肌肉反应被彻底退开，一个粉色的人影站在对面防盗门门口。

        “您……”肖哲仔细打量对面的姐姐，画家姐姐一身粉色的睡衣探着身子站在自家门口，一只手扶着墙，两一只手握着防盗门把手，做好了随时关门的准备。原来就在肖哲小心翼翼开门的时候，画家姐姐已经退回到自己家门口，突发的灾变让每一个人都十分谨慎，怀疑和忌惮在每一个人心中快速成长。

        双方都确认无误，便放下戒备，画家姐姐轻声轻脚地走进肖哲家，先是和孟晓彤打了招呼，然后看见收拾刀具的陈珺下意识地僵了一下。

        孟晓彤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两人后，气氛瞬间缓和。

        “姐姐，就你一个人？”孟晓彤问道。

        “对啊，起床就这样了，然后我看见你们房间有人影，还听见你哭了，我就觉得你们可能没事情，才敲门找你们。”画家姐姐回答道。

        “您胆子真大啊！”一旁的陈珺接话道。

        “还有小家伙帮我闻了，我觉得它能闻出来谁是谁不是。”画家姐姐骄傲的解释道。

        “好啦，别说啦，快去接水吧！干活啦！”肖哲见眼前这三个女人这是要开始聊天的节奏，赶紧打断这不合时宜的气氛，催促着美女们动起来，为日后的生存作准备。

        “快去接水，姐姐你去把你家所有能储水的东西都拿出来接水，很快就会停电，然后就是停水，没有水我们活不了几天，我们要抢时间啊。”肖哲一边说着一边指使着陈珺：“你陪姐姐一起去吧。”

        说完四个人开始分头行动，肖哲负责给储水水囊注水的工作，这些水囊都是塑制品，外部有钢管支撑，每个水囊的储水量在1吨左右，完全按照野外生存规格标准制作的，结实耐用防老化，如果不是孟晓彤的舅舅指示，肖哲想破头也想不到还有这东西的存在，最多就是买几个几十升的家用水袋，这种工业化的制品不是专业人士很难想到。

        当初孟晓彤舅舅买这几个水囊的借口是未来在市郊小院自家用，说是折叠的塑料制品不占地方，但快递箱子到家后有洗衣机大小，为此孟晓彤还和肖哲吵了一架，当初觉得疯狂难以理喻的事情，现在看来一切充满着阴谋和必要。

        “你舅舅是不是早就知道一切，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肖哲一边支着水囊一边问着在厨房忙活的孟晓彤。“幸亏我当时没听你的把它们都退了，搞定，这些水囊的水我都接完了，你那边如何？”

        孟晓彤没有理会肖哲，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当舅舅蹿腾肖哲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时，自己曾和母亲抱怨过，但母亲却一反常态的支持舅舅，甚至鼓励肖哲多有自己的“主见”。这些反常已经说明自己母亲可能知情或者只是知道舅舅知道什么很重大的事情，因为一向严谨的舅舅突然言行怪异肯定有问题，事出反常必有妖，舅舅不能说肯定有不能说的理由，出于对自己亲弟弟的信任，母亲也就无条件的支持舅舅看似荒唐的决定。但为什么自己最亲的人都不告诉自己呢？或者可以装病、诈死骗自己去那边也可以，但为什么不呢，孟晓彤想不明白，事到如今也没时间在想这些了，但此时眼下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孟晓彤看着厨房桌台上大大小小盛满水的锅碗瓢盆，自己都没有想到家中能有这么多套餐具，其中很多自己都没有印象。环顾一圈厨房，能装水的东西全用上了，就连米桶和装豆类小米这种谷物存储盒都被腾出来装水。在确认没有落下的容器后，孟晓彤从抽屉里拿出一卷保鲜膜准备封膜。

        这时从卫生间忙活完的肖哲走了进来，看着忙着封膜的孟晓彤说道：“这一会儿蒸发不了多少，不是还有塑料袋，干净的挂在这屋，脏的我挂在厕所，多一袋子水我们就能多撑过去一天。”说完便去拿塑料袋。

        “你就别进来了，我自己想办法弄吧，卧室的两个大箱子你用了吗？还有冰箱里的抽屉你也腾出来用吧。”孟晓彤拦住肖哲，生怕他毛手毛脚的碰到盛满水的碗盆。

        “你自己小心。”说完肖哲打开冰箱一边腾挪着各种冻得结实的肉类一边小声地对孟晓彤说道：“幸亏现在是冬天，要不然这些东西坏了我们都吃不完啊。”

        “一会儿我把东西清点下，全放室空调外机的架子上去冻着。”孟晓彤站在凳子上一边挂储水的塑料袋一边回应。肖哲家的厨房是和一个小阳台连着的，小阳台的侧面是空调室外机的预置位，由于是两面是实体墙一面是通体百叶扇的构造，孟晓彤为了实用在空调室外机上方打了两层隔板放东西。厨房阳台很小，就放得下一扇窗，孟晓彤听了母亲的话在屋顶上加了固定在两侧墙上的一条晾杆，当时肖哲还嘲笑说：“这个挂什么啊？你老妈当这里是东北啊，挂猪头啊还是挂腊肉啊？”现在看来只有这个杆子能承受的住这些水袋的重量。

        一塑料袋水并不轻，比一个同体积的西瓜还沉，不是所有的塑料袋都能承受得住，尤其是环保塑料袋，虽然看着大而且弹性好但很容易破，能用的没几个。要挂起这些水袋也不容易，为了最大限度地多装水需要用两个s形挂钩分别挂住两个拉手，幸好孟晓彤爱好生活，这些小零件在宜家买了不少。

        “三文鱼、北极贝这些中午吃了吧，午饭辛苦吉祥啦。”说完肖哲拿着冰箱抽屉去了卫生间。

        水管里流出的水流明显小了很多，从接水开始这个水龙头就没有关过，孟晓彤撑着塑料袋在水槽里舀了一袋水简单打结收口就挂在原先挂厨具的挂钩上，铁质的支架勉强能够挂上两个小袋子。

        孟晓彤看着眼前的涓涓细流仿佛随时都要消失一样，刚开始接水时的冲劲也像眼前的细流一样逐渐消沉，本来还想用塑料袋改造几个防水抽屉用来接水，但现在的孟晓彤已经完全没有动力去做，也许这就是接受命运。

        孟晓彤打开冰箱，看着里面被肖哲翻腾得乱糟糟的食材轻叹一声，这个饭要怎么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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