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和李昭喝酒
那些暗卫从前李寒宁都认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上前跟他们相见,她低头最后看了一眼萧策,转身便朝着楼梯的方向走了回去。
从下午一直守到晚上,都守在外面的观澜,一直听到客栈里面完全没有动静了,才回过头来,站在门口望了里面一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老伯出来给两个人都盖了一层衣裳,毕竟是自己刚才走神了,竟然没有察觉到老伯走过去的脚步声,他看到他们殿下身上盖着的衣服,竟本能地以为是那个老伯做的,只觉得看来今夜得打起精神来,不能再像刚才一样让他们殿下冒险了。
清晨的第一缕光落到洛阳城里来的时候,整个洛阳城终于陆续醒了过来,街道上陆续开始有小摊小贩,起摊做生意,这个客栈虽然位置偏僻,不过仅仅一条街之隔却是商铺,观澜守在这里,隐约也能听到隔壁那条街道上的动静。
萧策活动了一下筋骨,睁开眼睛只觉得,就这么趴着睡了一晚上实在有些浑身酸麻,也许是因为昨天喝了太多酒的原因,多少还有些头疼,不过想起昨天自己与李昭喝酒时候的样子,又觉得心里畅快,他已经很久没有同人这么畅快地喝过酒了,从前在军营里面没有,如今以他现在的身份,就更没有多少人敢同他,这样喝酒这样说话了。
萧策看了一眼还没有清醒过来的李昭,这才低头注意到自己身上披着的衣服,看来是因为昨天夜里凉的原因,这客栈里面除了李昭,似乎就只有那个老伯了。
他轻声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叠好放在了一旁的坐位上。
观澜在外面守了一夜,听到里面有动静,便轻声走了进来。
“殿下——”
“噤声。”
他这边刚一开口,萧策怕打扰到李昭休息,立刻就抬手让他住口了。
观澜看他们殿下的目光正落在那位故友身上,也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意思,默默地退到了一旁不敢说话。
萧策眼看着李昭还没有醒过来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他远远地又看了一眼远处天已经亮了,时候恐怕不早了。
萧策只能缓步朝着客栈门口走过去,在洛阳城的朝堂之上,还有许多事情要等着他处理,他得回去解决那些麻烦事。
萧策临走之前回过头来又看了一眼还在睡着的李昭,罢了,他不愿意当丞相也罢,随他的心意,可是不知为何,萧策忽然有些羡慕李昭,觉得从今往后他过得这般自由也好,也许要比留在官场上、留在大周当丞相更合他自己的心意。
在他身后的观澜,随着萧策离开了客栈,等到两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趴在桌子上的李昭才睁开了眼睛,眼神里边一片清明的样子,其实刚才萧策的暗卫推门进来,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只不过萧策定然要回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他若不醒可以省去许多不必要的寒暄,这样两个人彼此都能自在许多。
李昭也从座位上站了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客栈的门没有关,清晨的微风里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清香的味道,闻了只觉得让人醒神,李昭低头很快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上披着的衣服,一旁的桌子上也放着类似的衣裳。
看来是李寒宁昨夜下来过。
老伯等一会儿终于听到了大堂的动静,这才姗姗来迟:
“公子。”
看上去那位贵客已经走了。
李昭摇了摇头:“把门关上吧。”
“是。”
他走上楼去,走到二楼尽头的房间,站在门口可以听到屋里面的动静,李寒宁早就已经醒了,李昭伸出手来敲了敲门。
在这个客栈里面能找到这个地方的也只有李昭了,李寒宁走过去给他开了门。
“公子醒了?”
李昭点了点头,他将要归还的衣裳还了过来。
李寒宁昨夜看着他们喝多了,但是外面又有萧策的暗卫守着,所以也没有扶李昭回房,就让他们在大堂里面睡了一晚上。
李寒宁侧身让步道:“公子要进来坐一会儿吗?”
李昭看了一眼房间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眼便能望得到整洁的桌椅,他没有进去,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李寒宁,看着她怀里的衣服有些欲言又止,但总觉得作为兄长,还是应该从中说和一下:
“我就不进去了,只是你心里明明还放不下他,一直不去见他,当真不会后悔吗?”
他很了解萧策,但更了解李寒宁,以她的性格,就算是遇到了再棘手的事,也不会同旁人说起,如果不是因为洛阳城门口贴着重金悬赏她的告示,她实在出不了城,这个时候恐怕都已经不在洛阳了。
昨天他和萧策聊了很多,也听得不出来他待李寒宁之心似乎从未变过。
李昭只是觉得李寒宁和萧策两个人之间一同经历了很多事,有些事不足为外人道,要是在天下太平一切都要尘埃落定的时候,就这么错过了,实在是可惜。
“公子说的我都明白。”
她要是真的能完全放下的话,昨天也不会在夜里下楼,担心他们着凉,给他们披上这件衣裳。
她很喜欢萧策,如果他只是军营里的三军主帅,或者只是大周的明王,她一定会回到明王府,但眼下情况不同,萧晟已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洛阳城,萧帝身体不适危在旦夕,萧策眼看着就快要成为大周第二位皇帝了。
往后去过她留在身边能做些什么?和大梁的那些妃子一样,永远都被困在那个深宫大院里吗?日复一日的白天在宫里等着他,晚上就那么一两个时辰的时间见到他,她实在做不到这些,留在外面,人至少是自由的。
李昭欲言又止,但眼看着面前的人似乎心意已决,便也不好多说什么:
“对了,我听李伯说你这两日不是很有食欲,晚些时候我让大夫过来再给你诊一下脉,开些安神的药材。”
李寒宁没有拒绝,虽然现在满城上下都是搜寻她的文书,不过她也知道,以李家的本事,找来的大夫自然不会透露她的消息。
李寒宁低声答道:“有劳公子。”
*
萧策这边刚刚回府,眼下就有一个大麻烦需要处理。
昨夜他不在府里的时候,薛睿来了,而且还在外面跪了一整晚,请求萧策宽恕他的父亲,那个薛相现在还被他压在大牢里,正在听凭发落。
萧策的马车路过薛睿的时候,马车并没有停,反而是进了院子听了事情的原委,宁玉此刻就在他旁边站着,原本是因为别的事情找他,不过实在没有想到他们殿下昨夜自己出了门甚至还夜不归宿,所以只好等到了天亮。
宁玉看着面前的萧策沉声问道:“薛家的事,殿下打算怎么处理?”
他已经真的拖了几日了,再拖下去也的确不合适。
萧策看了一眼宁玉,很快将这件事推了回去:
“军师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置薛相呢?”
宁玉斟词酌句的回答道:“臣以为薛家在洛阳城里的势力盘根错杂,如果这次想要一起连根拔起,恐怕不容易,而且会拔出萝卜带出泥,但是薛相这个人经历过那么多事,也的确不能再用了。”
萧策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的这个军师还真是做事行云流水,滴水不漏,现在更是谨慎的说个话都要拐弯抹角。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他们看法倒是很一致。
萧策很快批阅了一下,桌子上放的了几个奏折,这些都是他昨日出门,所以没有来得及看的,他一面应声道:
“军师刚才说得很对,左相我已经提名了军师来当,至于右相的人选——”
原本李昭来当最合适不过,可是他昨日见了李昭,萧策都看得出来他实在是无心仕途,他也不好勉强。
正好今日坐马车回府的时候,刚才看到了跪在门外的薛睿。
宁玉也看得出来他们殿下对薛睿赏识有加,于是脱口而出:
“看来殿下是打算用薛睿了?”
萧策看了他一眼,宁玉不愧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他什么心思有的时候宁玉看一眼就知道。
宁玉想了一下还跪在院门外,已经跪了一整晚的小薛将军,立刻对着面前的人一揖道:
“薛将军昨天晚上已经跪了一整夜了,既然如此,我代殿下去劝他回去吧。”
萧策又不动声色地抬眸道:“你当真能说服他回去?”
他的父亲毕竟现在还关在牢狱里。
但他们这些做臣子的生来的本分就是给他们殿下分忧。
宁玉神色如常地道:“殿下放心,我最近很擅长说服别人,尤其是殿下看重的这位薛将军。”
罢了,这件事情交给宁玉,萧策也放心。
宁玉又试探着的语气问道:“只是薛相那边,殿下究竟是打算——”
总不能一直这么关着吧。
萧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今天下午得空会亲自去一趟天牢。”
在看在薛睿的面子上放他离开天牢之前,他要亲眼见一见那位薛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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