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戏弄
耳边传来瓷瓶破碎的声音。
她怔了怔,余光瞥见地上那碎成一片片的青花瓷瓶,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吧,她闯祸了,这瓶子一看就价格不菲,她不是赔不起,而是房中支出太多,难免会让父亲母亲起疑。
她眼珠子转了转,继续捂着额头,嘴里嘟囔着:“哎哟,好疼啊……”
她能肯定她撞到的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孔武有力的,不然这怎么跟撞在铁墙上一样呢?
她得装得柔弱些,来这里的都不是一般人,看在她可怜的份上,兴许会掏钱把那碎瓶子买下来。
“你……没事吧?”
面前传来清冷的男音,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颇有些耐人寻味。
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她缓缓地抬起了头,随后眼睛猛地瞪大,怎么是他?
她双瞳猛地放大,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转身,似乎想离他远一些。
男人的眉头皱了皱,隔着衣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问道:“你跑什么?我们似乎并不认识。”
虽然他暗地里留意她许久了,但她似乎不知晓,就连上次送她回何府,她也是昏睡着的。
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温热,清眉深呼吸几口气,逐渐平复下心头的骇浪。
她现在是何清眉,她有什么理由避着面前这人。
她转过头来,笑着说:“金吾将军长兴侯的英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小女自然是认识您的,况且上次还是您救了我。”
她强装镇定地缓缓道来,手心却是冒出了一层冷汗。
“哦?你既然认识我也记得是我救了你,那你跑为何要避着我?”他的语气带了几丝锋芒,随后慢慢地,朝她一步一步地走过去,“你似乎很怕我?”
清眉愣了一下,她只是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牵扯,这辈子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就足矣,怎么能说是怕他呢?
随后眼前的高大身影逐渐向她靠近,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往后退着。
他走一步,她退一步。
直到她的背抵在了背后的漆花门上,徐立谦还是一步步地往前走着。
她的心抖如筛糠,莫非他发现什么了?
可他和她现在这个身份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除了天盛楼那次。
可那次她也是醉得不醒人事,难不成她迷迷糊糊说了什么吗?
徐立谦眉头紧锁,眼睛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小姑娘肤白胜雪,双颊有些泛红,余光瞥见她的两手在发抖。
而且眸子低垂着,似乎都不敢抬头看,这叫不怕他吗?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的耳朵上。
清眉感觉到他俯身贴了上来,温热的气息径直洒在了她的脸上,她顿时心如擂鼓:“侯爷,男女授受不亲,大庭广众之下,我们……”
突然耳朵上传来冰凉的感觉,她伸手摸了摸耳朵,这……
徐立谦也直起了身子,唇角一勾,用耐人寻味的语气问道:“我们?我们怎么了吗?我只是给你戴上耳坠罢了,方才碰撞时,恰巧落在了我手里。”
清眉蹙了蹙眉,倒真是如此。
她怎么连自己的耳坠掉了都不知道,但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既然这样的话,那多谢侯爷了。“清眉急匆匆地说完后,便想离去。
但是手腕又被拉住了,她的心“咯噔“一下,这长兴侯对她的态度是不是过于熟稔了?
要放以前,自然是说得过去的,可现在他们一个是高高在上的长兴侯,一个是小官家的女儿,本就不应该有交集。
“长兴侯爷……”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莫不是忘了方才发生了什么?”徐立谦指了指地上碎成一片的青花瓷瓶,目光幽幽。
“这……”清眉抿了抿嘴巴,他现在可是堂堂的长兴侯,他怎么还跟她一个弱女子计较这些,“这,侯爷放心,我会赔偿的,回家后我让小厮把钱送来。”
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方才的小心思都被她抛诸脑后了。
“可这个青花瓷瓶我已经买下了,你要赔偿的人是我。”徐立谦满眼含笑地看着她,最后两个字还加了重音,似乎不肯轻易罢休。
清眉吞了一口口水,一脸疑惑地打量着他,他是金吾将军吗?别人不是说他光风霁月吗?
她本以为这几年他定是变了许多,怎么这说话的语气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着调呢。
不对,这一定是错觉。
“那,劳请侯爷告诉我这花瓶的价钱,我必定会如数奉上的。”
“一万两。”
“什么!一万两?”
清眉一脸惊恐,不可置信地盯着地上那些个碎片,这竟是要一万两吗?
随后她回过神来,心下了然,抬头看了眼长兴侯,这张脸真是熟悉又陌生,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咬了咬唇,嘴巴动了动,两只手背到身后绞着手帕,眼睛在地上四处瞟着,装作有些难为情的样子。
虽说何家也不是拿不出这一万两,可他这样分明就是在欺负人。
“没事,若是赔不起也不勉强。”
“真的吗?”
“嗯,不如我们换种赔法吧。”
“什么赔法?”
“不如……算了,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以后再告诉你。”
清眉攥紧了拳头,这人,是把她当猴耍吧,怎么她现在换了个身份,他还是如此呢?
但最起码现在安宁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清眉强忍心头的怒意,朝他施了个礼后转身便快步离开了。
下楼的时候差点撞上一个男子,但是她也没有心情仔细看了,叫上去拿簪子的玛瑙便离开了。
徐江则是僵在了原地,一脸诧异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眼站在楼上的自家主子,他的目光还寸步不离地落在那个姑娘上,脸上还带着笑意。
方才的对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还拦住了想上楼的人,他主子什么时候对一个小姑娘那么上心了而且还戏耍人家,这还是长兴侯吗?
况且他倒是许久没见自家主子像今天这般畅快地笑过了。
对了,这姑娘怎么瞧着怪眼熟的。
徐立谦自然是不知道徐江在想什么,他摩挲了一下手上的墨玉扳指。
方才他是想说些什么,可是他突然想起方才听到那小姑娘买了个玉冠,这定是要送给男子的。
七皇子对她有意,他不在乎,他喜欢的人自然是办法弄到手。
可眼下他不知她的心意,若是她也喜欢凌祐,那他自然是不会强扭一颗不甜的瓜。
他似乎只是喜欢逗逗她,她当真是有趣,也当真是像极了她。
他不是圣人,这么多年,也有许多女子向他投怀送抱,只是没一个他瞧上罢了。
清眉离开珍宝阁后,便迅速坐上马车离开了,生怕又碰见他。
她手里握着红木匣子,拿出里面的簪子,举高端详了一番,随后又轻轻摇了摇,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在马车内响起。
这珍宝阁的师傅就是名不虚传,这簪子果真修复得完好如初,这钱花的是真值当。
随后她拍了拍额头,这徐立谦是怎么回事,她现在可不是许清眉了。
他今天的一系列举动都能称得上孟浪无礼了,他可是有家室的人了,竟然还背着长姐勾搭小姑娘。
而且一想起那花瓶她就头疼,她不得赔个倾家荡产。
她觉得她真是看淡了,竟然还会替长姐操心,要知道他们早已经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过来一会,马车在金城坊李家馄饨的巷子停了下来。
琥珀搀扶着小姐下了马车,清眉这次还是借口想尝一李家馄饨。
和上次一样,她让吴叔先去,吴叔自然是听吩咐去了,但玛瑙却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这让她有些头疼。
随后她暗叹了一口气,对她说:“玛瑙,一会见到什么人你都不准往外说去,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懂吗?”
玛瑙皱了皱眉,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随后清眉带着她去了那院子门前敲了敲门。
“是她吗?”不远处的马车上,有一个妇人的视线紧紧地落在了许清眉的身上,那目光带着几分怨怼,妇人衣着华丽,身份不一般。
“夫人,是她,就是她害死了小少爷。”一旁的婆子说道。
清眉走进院内,院子里只有开门的小厮,小厮说林严还在外,并未归家。
清眉走进屋内,柳如霜正倚靠在床上,手里握着一本书,见她来了,想起身,但是似乎牵动了伤口,疼得表情都扭曲了一下。
“柳大哥,你还是坐着吧。“清眉缓缓踱步到床边,”我就是来看看你,你的伤如何?”
“好多了,就是大夫说要再卧床几日。“柳如霜笑着说,他的气色好了许多。
“那就好,对了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许清眉接过琥珀手里的匣子,打开来,“这根簪子,还给你。”
柳如霜接过那根簪子,摩挲了一会,记起这是之前在江州时他送给她的礼物,笑着说:“这不是我先前赠予你的,为何要送回于我?”
清眉摸了摸额头说:“这簪子我不能收。”
“为何?”
“柳大哥是不是有个小名叫’阿宝’?”
柳如霜怔了怔,他不记得他的小名,不过小时候在宫里惠妃娘娘时常唤他阿宝。
清眉见他失神,心下就有了定论,于是接着说:“这根簪子应该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我之前发现那簪尾刻了‘吾儿阿宝’四个字,想必这阿宝就是柳大哥你了。”
柳如霜握着簪子的手颤了颤,随后目光洒在这根簪子上,手指轻轻地摩挲着。
他从前竟是没有发现吗?可这根簪子分明是他从戏班子里的师姐手里买来的……
他冷笑一声,顿时明白了,他可真有个好弟弟,也怪不得凌祐,平白被他这个小戏子分去了母亲的宠爱,要不做些什么事,倒就不像他了。
“柳大哥,你怎么了”
清眉察觉到柳大哥有些异样。
“没什么,我在笑自己,母亲所赠之物竟然没有珍藏,这倒是要谢谢你了。“
柳如霜笑着说,目光却是一寸不离那根簪子,眼神里似乎有几分落寞。
……
“小姐,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玛瑙一脸坚定地看着小姐。
清眉用手指弹了弹她的脑门,戏谑地说:“你倒是说说看,你不会说出去什么?“
清眉这两个小丫鬟,琥珀稳重有主见些,而玛瑙却有些冒失但好在听话好糊弄,因此她这次出门特地带了玛瑙。
“这,小姐,你真的要我说出口吗?”
“说吧,我不会怪你的。”
“我……不会告诉别人,小姐,小姐去私会男子了。”
“什么!”
清眉瞪大了眼睛,顿时感觉有些头疼,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玛瑙,你什么都不用说,听我的吩咐就好,懂了吗”
玛瑙点头如捣蒜,这事可不能乱说。
过了几天,何府门口来了个小厮,指名要找何小姐。
清眉一听清那小厮的身份,急忙寻了个借口,带着丫鬟走了出去。
随后跟着他去了刑部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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