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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1


你怔怔地看着视频进度条走到尽头,一瞬间大脑充斥着无数想法,又重归空白。

        这样……就是结局了?

        这样……就结束了?

        彼安汀死了。

        是「指挥使」亲手杀死的,就算如此,还是没能救世,还是没能摆脱七日的轮回。

        这就是……最后了?

        你简直不敢相信,心中“腾”地升起一股悲伤,还有深深的无力压得你喘不过来气。

        不可置信的关掉视频,登上各大软件搜寻消息,换来的却是制作组已经解散的既定事实。

        你崩溃的躲到房间里,躲到床上去,躲进被子里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缓解那疼痛的胸腔。

        可你还是抖个不停。

        连哭泣都是无声的。

        …

        哭到眼睛红肿酸痛,哭到喉咙干渴,哭到头痛欲裂,哭到垃圾桶里塞满了用过的纸巾,你还是没办法不去想那样一个结局。

        所有人都幸福的结局,你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只觉得嘲讽。

        尽管,你知道这不是游戏的错。

        你甚至觉得你不应该临时起意去“云”七都的剧情,倘若你没有因为对彼安汀的好奇而去点开剧情视频的话,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七都的关服。

        世界上没有如果。

        你很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他,你很后悔,为什么没有坚持下去等到他,你很后悔,如果你没有因为学业压力,感情越发淡泊而卸载游戏,你是不是就能多陪伴他一些时日?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非死不可呢?

        无尽的轮回,你仍是「指挥使」时,曾对此感到迷茫与无力,你总是被刀得心脏抽痛,可你不曾失去希望,你从未像这般崩溃,因为下一次,总有下一次,总能找到美好的结局的不是吗?

        至少你是这样坚信着的。

        而那份坚信如今被扯得稀巴烂,然后狠狠丢在地上,溅上泥,抹上灰,变得黯淡无光,变得肮脏又不值一提。

        你还没来得及看清他,便要说再见。

        可你无能为力……无能为力……

        你刷着彼安汀的视频,在疲惫中缓缓闭上眼睛。

        你睡的并不安稳,头撕裂般的疼,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有谁在拥抱你,他无力地搭在你肩上,可你没有被压垮,因为他实在是轻得过分,仅仅只有一颗心脏的重量。

        你恍惚的低下头,手仍僵硬的保持着刺入利刃的姿势,你耳边还在回响着匕首刺进胸膛的“噗嗤”声。

        你摊开手掌,上面全都是彼安汀的血。

        眼前的人完全破碎了,碎成零星的细碎的光点,仍在恋恋不舍的环着你。

        不知是因为雾,还是因为泪,你什么都看不见了,无论是红色还是绿色。

        无论是彼安汀还是尤里埃尔,亦或是龙,你全都看不见了。

        你好像听见了他未出口的话语。

        “前进吧……”

        可你不在我身后。

        [如果有一天,你想要为了自己的愿望而行动……无论何时,呼唤我吧……我期待着那天的到来。]

        你跪趴下来,拳头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嘶声裂肺地喊着,“彼安汀!尤里埃尔!你不是说要我呼唤你吗?!我的愿望你听不见吗?!”

        “回来啊……”

        你像受伤的兽一般呜咽着。

        这一定是梦,你想,一个清醒梦,你肯定是在梦里,所以只要醒过来就好了。

        你寻了那柄掉在地上的漆黑的匕首,高高举起,像天鹅那般仰起脖颈,将刀尖对准喉咙。

        “你现在要是刺下去,可就真的会变成一具尸体了。”

        塞拉菲姆仍是将手插在兜里,一副日常的姿态。

        你愣愣地转头,泪水正不受控制地涌出,空白的大脑没有摆脱惯性思维,只是机械的重复,“尸体?……”

        “没错,会变成真正的尸体。因为真正的“你”在这里。”

        塞拉菲姆走到你的面前,并不高的身形降下影子在你身上。

        “什么……意思?”这里不是梦吗?

        “因为“你”的记忆远远超过“你”,所以,“你”心中仍有一个拯救箱庭的可能性存在。”

        “塞拉菲姆,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急忙去抓她的衣袖,想要停止这莫名其妙的对话。

        塞拉菲姆没有回答你,只是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花朵需要待在花园里,无非是因为那里有它需要的土壤、阳光和水分,如果埃索林的花园永远也开不出完美的花,那么寻找更好的花园移栽不就行了?’想法不错,我决定征用了。”

        说完,塞拉菲姆脸上才露出些笑容来,“不过,寻找新的花园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幸好“你”的记忆里有些符合条件的“花园”。”

        塞拉菲姆停顿了一下,眨了眨眼,“土壤还很肥沃。”

        “从那里出去吧,跨过直通另一个“花园”的门扉。”

        塞拉菲姆指了指远处灰白雾气中的淡蓝流光,身形已经接近透明,你的手指直接穿过她,跟随重力落了下去。

        “……”你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为好,或者说,你的大脑仍然混沌,无法处理信息。

        你下意识看向塞拉菲姆指着的那个方向,就这转头的功夫,塞拉菲姆就不见了。

        尽管你仍然搞不清状况,你还是选择相信塞拉菲姆的指示,起身去到门扉前站定。

        走近后,那扇门才在你眼前清晰起来。

        无数剔透的纯白方块堆积在一起,向远处延伸,看不到尽头,像是世界的屏障,阻挡所有人的僭越,只有中间留了个似门的形状。

        仅供一人通过的门扉,像瀑布般倾泻下淡蓝色流光。

        你定定的看了一会,猛然转身,冲向来时的方向,冲向那七日的都市。

        你不顾体力,尽最大的力气在这座寂静的城市里奔跑着,你只是想要再看一眼大家,再看一眼……

        在这里,轮回的隙间里,时间被永久的封存,安托涅瓦趴在中央庭的办公桌上,雯梓趴在棋馆的棋盘上,安倒在你的宿舍,伊萨克和赛斯神官在教堂,羽弥,璃璃子,幽桐,丽……大家都像睡着了一样。

        虚空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

        “抓紧时间……”

        你举手做喇叭状,凑到嘴边,冲着阴翳的天空大喊道:“具体应该怎么做——”

        “做「指挥使」擅长的事就好。”

        淡蓝色的流光笼罩了你,你的身影消失在这座都市里。

        一切回归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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