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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肖克垂着头,静静地靠在墙边不言不语,二楼整条走廊顿时陷入寂静,那种潜伏在森然背景下的压抑渐渐破出黑夜,开始一点一点地向着众人蔓延,试图蚕食他们的神经。

        孙尧贝是最胆小的,鲜少见识这种阵仗,此时也已经缩起了肩膀,正慢慢地向着离自己最近的赵守则身后挪去。

        赵守则见她害怕,也没多想,伸手便将她捞到了自己身后。

        两个人的靠近打破了方才三个人等边距离的平衡,钱将军一个人斜斜地倚在扶手上,抱着臂,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身旁的这一对儿。

        这是在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啊

        没多久,一阵阴森的风无地而起,伴随着公馆四面八方传来的沉闷脚步声,倏地一下,本就是豆苗大小的排排烛火尽数熄灭,整条走廊霎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秦绡在这时感觉到身旁有人靠近,那是曾在她鼻息间缠绵过的薄荷清凉。她默默地卷了下手指,指尖的冰凉触碰到还算温热的掌心,让她忽而清醒。

        她不由向前挪动脚步,想要远离那味道的侵袭,却又被人猛地拉住了手臂,踉跄了一下向后带去。

        耳边响起了对方的声音,有些低沉,也有些倦意。

        “别靠近。”

        清浅的呼吸若隐若现地打在她的耳畔,近乎是低语。

        她摸了摸燥热的耳垂,下意识挣开了他的牵扯,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以作回应,可内心却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了。

        仿佛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也有人这样悄然靠近过,带着炎日的热烈与扑面而来的滚烫劲风,将她从挣扎地漩涡中拽出,远离喧嚣,带着疲倦抚慰着说:别靠近。

        那一刻,她分明在眼前的漆黑中窥见了判决的黄昏,却又眨眼破碎,一触即离。

        她转头看了一眼。

        对上了一双黑沉沉的眼眸,藏于黑夜,还未来得及探究里面翻涌而出的情绪,就被突如其来的嚎叫声牵引了注意。

        是那边孙尧贝猛地拽紧了赵守则的衣服,整个人埋进他的背脊处,颤抖着说着:“有人!有人从我身边过去了!”

        赵守则咳了两嗓子,拧着眉扯着自己的衣领,感觉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后,才死里逃生般的抱怨了一句:“噗噗咕噜噜!”

        ——我差点窒息!

        不过这句话没人听懂。

        那声嚎叫便来自他,实在是他一米八几的身高承受不住来自孙尧贝差不多一百斤的坠力,两个人身高差了二十多厘米,薅他脖领子的力道就格外的大。

        不过就在孙尧贝说有人从她身边过去没多久,二楼的黑暗转眼也宣告了结束,随着烛火重新燃起,这片刻的闹剧自然算不得什么,众人的视线便齐齐放在了一处。

        那道挺拔的、气势十足的身影,无不在向他们宣告着,肖克摆脱了强力粘合剂的禁锢,甚至连着它的模样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兔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俊俏的面容。

        他脸色苍白,病态萌生,极黑的瞳仁嵌在那里,加重了他的阴郁,让他与这栋公馆融合的彻底,而他整张脸的鲜活,唯有眼尾悬着的那抹微红与他唇色的交映相辉,也还能让他沾着点人气儿,不至于那么脱离生机。

        赵守则见他站起,正欲吐他一口,就被顾淮一个手势阻拦了下来。

        他似有所觉,抬眼望去,好似无辜般眨了眨眼,红唇溢出轻笑声,平静地说:“那个对我没用了。”

        “怎么称呼?”顾淮收回手,语气轻松的好像眼前的局势只是在和邻居唠着家常。

        “周逸潇。”他迟疑了一会儿,有些生硬的蹦出了这几个字,好似这名字拗口一般。

        其实只是因为他很久都没能有机会说出这个名字,背着肖克的名号太久,他已经快忘记自己本来的样子和姓名了,所以如果不是顾淮揭开了他隐藏在肖克外皮下的1号身份,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想起。

        而经此大梦初醒,他才知道,原来自欺欺人是真的存在。

        秦绡也一直在打量着他,方才黑暗中孙尧贝说有人经过的时候,想必就是其他六只兔子出现,然后在极快地时间里,和肖克融为了一体,它们本来就出自一人。七罪宗说到底都是一种罪孽,或者理解成一种坏掉的情绪,无时无刻腐朽着人心。

        周逸潇的苏醒,除了摆脱长久萦绕在他们心头的违和感之外,还提醒了他们,有些真实是掩藏在繁复外表下的,想要窥见,便只能撕裂。

        或许是她的视线太过□□,周逸潇看向了她,沉默地观察了她一会儿,好似察觉到什么,无奈地耸了下肩,说:“我打不过你。”

        他只是陈述事实。

        秦绡却眉宇触动,刚想说话,周逸潇先她一步。

        “我知道你们想要离开这里,公馆的大门只能在七点后开启。”

        说完,他挥了挥手,脚下的地板便开始颤动,随着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众人纷纷寻找周围相对稳固的落脚点。

        秦绡和顾淮离墙边近,两个人便撑扶着墙壁保持着平衡。

        钱将军一直蹭在楼梯扶手处,便只抓稳了扶手,立在原处未动。

        只有赵守则和孙尧贝,由于两个人贴靠的太近,还处于楼梯的上下阶站位,所以当意外来临的时候,他们俩的意外也紧随其后的发生。赵守则倒是眼疾手快地扶了墙,可孙尧贝没来得及,一下子扑在了他身上,结果两个人便齐齐向着走廊摔去。

        “吧唧”在前,“哼唧”随后。

        叠叠乐就此产生,赵守则牌人肉靠垫光荣牺牲。

        两个人摔下来的时候,离他们比较近的周逸潇还处于能量释放的状态,可即便这样,依旧没耽误他默默地向后移两步。

        这让躺在地上的赵守则受了当胸一剑,在□□的时候也没忘记瞪他一眼。

        你退两步的动作别以为我没看到

        没人性。

        而就在这混乱的场面中,众人的心思也可谓是妙趣横生,截然不同。

        秦绡直接撇过脸:就当不认识这两个铁憨憨。

        顾淮倒是挑挑眉:这个发展倒是没想到的。

        钱将军则耐人寻味:果然缘,妙不可言。

        孙尧贝埋首丧着脸:是不是又闯祸了?

        赵守则宛如抽搐的虾米:疼,好他妈疼!

        周逸潇暗自庆幸:还好没砸中我。

        直至异动消失,周围平静如初,众人便在此番颠倒中迎来了破晓,那是旭日拨开云雾后的第一束光,划开长空夜幕,照亮了一切黑暗。

        公馆的钟声也在此时响起,提醒着在场的所有人,天亮了。

        “公馆的大门已经打开,你们可以离开了。”

        周逸潇脸色白的要命,他刚经历过合体,对于这种大型的能量操纵还不是很适应,将昼夜颠倒可以说是他眼下的极限。

        他本以为这样做就能送走这帮人,未曾想顾淮却没打算放过他。

        “等等。”顾淮慢悠悠地整理着衣衫,不太在意地说:“我们是要离开,不过不走大门。”

        周逸潇脸色一变,不自然地说:“你什么意思?”

        秦绡将孙尧贝和赵守则从地上撕开,说:“尽管我们现在从大门离开也能达成目的,但是你确定要一直呆在这里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周逸潇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顾淮方才一直在试图抚平自己衣摆的褶皱,翻来覆去摆弄了好几下,终于将其抚平,这才抬眼看向周逸潇,细细地观察着对方的脸色。

        他说:“我也是猜的,其实很多事也并不需要太确凿的证据。比如逃离公馆这件事上,我这里有三个疑问,希望你能给我个满意的答案。我知道你现在体力透支,想来昼夜交替这种操作大概率是需要消耗很大的能量,那么在这种明知道你打不过秦绡的前提下,也就别怪我趁虚而入,毕竟兵不厌诈对吗。”

        这种颇为厚颜无耻的言论,后面还带着明晃晃的威胁意味,可能也就只有顾淮能够说得出这种话。

        听完此言,周逸潇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什么问题?”

        “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够在当有人违反主人规定后,能提供出彻底将人抹杀的条件?这是第一问。”

        “在你的世界中,一直是以七罪宗这样称不上完整个体的部分而各自存在,那么这些分体又是依仗着什么媒介达到共存?这是第二问。”

        “我们来的时候并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而来,也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而来,这个世界对于我们来说更像是经历过掐头去尾后,只留下一部分的那种感觉,有点突兀,也有点生硬,在我们离开前,是否能请周逸潇先生给我们将之前的故事补充完整?这是第三问。”

        “我的问题问完了。”顾淮对他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然后抬腕看了眼时间,继续说:“你可以想好了再回答,我们并不急着离开,时间还挺充裕的。”

        顾淮的话说完,久久没能得到回应,其他人也自觉地闭嘴。

        周逸潇的脸此时已经黑成了锅底,秦绡看着他这幅模样,竟一时怔忪,觉得有些眼熟,似有故人三分相。

        过了好半天,周逸潇的声音才幽幽地传来,似认命,似妥协。

        他轻叹一声,苦笑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与其让我自己戳破,还不如你直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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