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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第一百六三章


第一百六三章/2022124

        铺面,无外乎有两种方案,一是买,二是租。

        牙人摸不清高长松的心理价位,便带他从一处适中的店铺看起。

        说适中,是因它身处西市,却离金光门较近,也就意味着离市民入口颇远,不便于推销商品。

        可店的模样委实不错,门厅开阔,四方敞亮,高长松都想好了,进门左侧打一面墙的展柜,到时一排排空酒瓶垒上去,保准壮观。

        位置不佳,这倒不是大事,唐代打广告最常见的是名人效应。也不知是剑修宣传,还是灵宝派不忘发扬他的事迹,总之,高长松在长安大小算个名人,听闻白酒都不叫白酒,直接叫高家酿,文人墨客都爱这酒劲,更为白酒赋诗无数。

        用现代话来说,这些诗人都是自来水,给他打了无数广告。

        略有些心动,却不能表现出来,高长松不动声色道:“铺面在此,价值几何?”

        牙人笑道:“此店是武德元年的房子,房龄不过七载,又兼之房屋不算小,足足三进,内里很是宽敞,鱼鳞覆瓦,柏木檩条,墙面地面通铺东城窑产的青砖,目下房主急着回乡,叫价一千四百贯,寻常此类铺面,没有一千八百贯都拿不下来。”

        仿佛高长松讨了个大便宜似的。

        高长松却目瞪口呆,诚然,他上回也打听过西市的铺面价格,可那时他不曾找牙人细问,相熟人都说:“无非四百六百,便能买个小摊头。”

        这里的小摊头指的是一进出的院子,从这角度看,价格还算合理。

        可为什么高长松会觉得贵,这就不得不参考一下唐人的收入了。

        以九品官员为例,月收入由三部分构成,分别是俸禄、餐食补助,以及杂七杂八的办公用品补贴,其中俸禄大概是1500钱,餐补与办公补贴加起来在500钱左右,这就是2000钱,也就是两贯。

        不吃不喝,一名九品官员需要六十年才能拿下此商铺,算上吃喝与住房开支等等,最少也要一百多年。

        而九品官员,在广大人民群众中,收入已经位于前列,可想而知,在长安买房有多困难。

        根据高长松打听到的,西市的店铺比寻常住所价格要高一点五倍左右,即便如此,唐代的房价也很高,偌大的长安城中,只有三分之一不到的人拥有自己的房子,剩下七成,都是租房过活。

        大名鼎鼎的韩愈,也是花了近三十年,才在长安城挣得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至于杜甫,可是一生都颠沛流离,如此可见房价之高。

        经过牙人的一番讲述,高长松可算是把“高”这虚指化作现实了。

        他是没想到,一千四百年前的中国都城,与今天的没什么区别。

        ……

        调整心理预期后,再听高房价,他就不觉有何怪的,一连看了好几家。能入眼的都在一千贯向上,其中最满意的就是第一家,一千四百贯。

        高长松不想以店为家,他计划在怀贞坊内再买套房——崇虚观就在怀贞坊。

        生意跟生活得分开。

        怀贞坊内的房价不比西市,倘若买三进出的院子,一千贯绰绰有余,高长松估摸着,自己能在两千五百贯内拿下房宅。

        这比他想得多,却没超出承受范围,他也算是大商人了,区区两套房,为难不了他。

        逛完一圈后,牙人气喘吁吁,高长松倒是脸不红气不喘。他已初筛出五间商铺,四套住宅,价格跟地段都正合适,接下来就是带三女孩儿选。

        毕竟不是他一人住,最好各方都称心如意。

        高长松跑来跑去的一天中,高翠兰她们做了什么?

        首先,肯定是摸底考试,由陈子航随机出题,从经文背诵、解读,到符箓、丸药、拳脚功夫等,只要是他传授过的,都得校考。

        这考试是在大庭广众下的,灵宝派的师兄弟一同围观。

        他们中不少人听说过三姊妹的能力,只要是去过乌斯藏的,对她们都赞不绝口。

        大娘高香兰,资质较平庸,心性坚定非常人可比。

        二娘高玉兰,醉心炼器,不过是垂髫稚子,却能自绘阵法。

        三娘高翠兰,一点灵通即成符,说的就是她。

        这话说给师弟们听,多是不信的,他们放在寻常人中,已是千里挑一的资质,高老庄是什么集天地精华之地?一家能生出这四个人?

        比起老天开眼,天纵奇才至一家,他们更愿意相信,这都是吹的。

        此外,葛巢带师弟时,总不自觉拿高家三姐妹做比较,动不动就是“屏息凝神,你这符绘的,都不如高家三娘”“偷什么懒,你知高家大娘夏连三九,冬练三伏吗?”

        明里暗里的比较,很容易让她们成为别人家的孩子,崇虚观的弟子们年纪小,对比多了,他们也有意见。今儿来看高翠兰她们练习,不少人肚里憋着气,就想看看她们有多厉害。

        大人们未尝猜不到他们的心思,论到高香兰练拳脚了,故意问:“谁来比划比划?”

        这征求过高香兰同意了,毕竟是女孩儿,她若不想打,肯定不会逼她跟男弟子练,可高香兰无所谓,她时常告诉自己,修行时没有男女之别。

        高香兰的偶像是叶澜,她也想成为帅气的修士。

        一群半大的少年推推搡搡,最后推出一身手中上的。

        拳脚功夫最好的不愿意出来,怕把人给打哭了,且打赢小女孩儿,这胜之不武啊!

        被推出来的弟子也很不高兴,他叫青茫,在师兄弟中没什么存在感。此人各方面都很中庸,无论是功法还是身手,都没什么特异的,长相只能称得上白净。他性格还不错,具体表现在好欺负,难拒绝人,不少苦差事都落在他手里头。

        青茫摸不准高香兰的水平,想这小妮子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可观高十二郎便可知,她入道一定晚。

        那些擅长用拳脚的,不都是三四岁就开始练?青茫也差不多这年纪来道观的,从这角度来看,他练习时间可长了,打个才登堂入室的高香兰,不是很轻松吗?

        想到这,他都不准备认真,好在葛巢意识到本门派的小道士心态有问题,提醒道:“切莫轻敌。”

        结果,轻敌的青茫被打得满地找牙。

        青茫过后又接连上来几人,最后练灵宝派的孩子王都下场了,他们不得不表示,高香兰的剑法精妙,又带着一股杀气,足以压着孩子王打。

        这都是剑修补习班的功劳啊!

        测试完后,这仨小家伙各个能当言情小说女主,葛朝阳又欣喜若狂。

        其实,灵宝派的能人异士真不少,年幼的多有特意天赋,譬如钱鑫就自带黄金律,每发掘一名有修道天赋的,葛朝阳就十分欢喜,众徒弟已习惯他夸张化的情绪表现了。

        练完后,这群小家伙都心服口服,又因高翠兰她们是女娃娃,不仅没有不爽,反将她们围了个团团转。

        师妹哎!是活生生的师妹哎!

        他们竟然有小师妹了!

        高香兰:是大师姐!

        待下午时分,高翠兰等已跟灵宝派一众人徒弟混熟了,她们找到了各自的圈子。

        灵宝可是个大门派,既有小大人作派,文邹邹的道士,也有醉心经文的小天才,至于年幼些的,逗猫遛狗的小孩也不是没有,三姐妹根据性格不同融入团体,混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就在这时,昨日约好的庄月明等人上门了。

        此番上门,来者不止他二人,一群剑修浩浩汤汤冲至崇虚观门口,往来之人无不扭头观望状。

        剑修都实诚,他们虽住在各自家里,平时却不忘用传音之法,交流、合作。

        一般,他们交流的内容都是“某某家招剑修、速来”或“打精怪三缺一,求组队”等,抑或是分享任务——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不做,也得让给同派师兄弟啊!

        庄月明等人想了下,报恩,这可不是要争抢的任务,这是全门派的事儿,可不得一起上?

        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正如同庄月明想的一样,收到他的消息剑修不约而同放下手头的活,汇聚一堂。

        剑修们:这是报答高十二郎的好机会!

        于是,便缔造了长安街道上的奇景,被奉为偶像的剑修,哪怕出现一两个都会吸引无数人眼球,更别说浩浩荡荡一群。他们面带相似的、严谨的神色,腰间别剑,相似的气场让他们像一群同胞兄弟姐妹,即使每个人长相不同,或漂亮或英俊。

        哪怕是长相平庸者,修剑后都能锻炼出独特的气场,让最普通的容颜增色三分。

        不可否认的是,即便剑修们本意是报恩,当他们堵在灵宝派门口时,是个人都以为他们来踢馆了。

        门童吓了一跳,他们本被嘱咐今儿有剑修贵客,等看这幅画面又迟疑了。

        这是贵客吗?隔壁门派来切磋气势都不如他们。

        庄月明出列道:“我等来找高十二郎。”

        门童一听,死活不敢应,报之以警惕的眼神:“稍等,我去请示掌门师傅。”

        不敢开门,更不敢放他们进来。

        闭门后一溜小跑去找葛朝阳他们,还大呼小叫道:“不好啦,好多剑修来堵门啦!”

        葛朝阳等人听道童说完,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最后还是他这当掌门的率先踏出一步道:“出去看看。”

        哪怕真来踢馆,他们也得应啊!

        葛朝阳想:也没门派这么无聊,这么有钱,雇剑修来做这种事吧?

        门派门大开,乌压压的人群极有压迫感,尤其他们都穿着标准白衣,葛朝阳暗自翻了个白眼,想说这群剑修一点都不入乡随俗!

        不知在他们这,白衣是丧葬才穿的吗?

        庄月明充当领头人,这回他把话说全了:“我等来向十二郎报恩,他说想练剑。”

        也太言简意赅了。

        葛朝阳说:“即便是练剑,也不需要这么多人。”

        庄月明义正词严道:“此言差矣,我们来的人多,高十二郎挑选的余地就越大。”任人选择,这不是应有的服务态度吗?

        葛朝阳被惊到了,不得不放他们进去,于是一群人又乌泱泱地涌进道观内。

        可以想象,今天过后,长安又会诞生新的传说,葛朝阳只要出门就会有老朋友“慰问”他跟剑修们打得怎么样。

        光是想想,葛朝阳就觉得头疼极了。

        ……

        再说钟离珺,也不知是什么召唤着他,匆匆洗去尘埃后,便来找高长松。

        他打听过了,高长松的货囤在西市,人却回了灵宝派。

        打听时难免听见些传闻。

        譬如……

        “高十二郎乃是乌斯藏巨富,家缠万贯。”

        钟离珺点头,嗯,这点没错。

        “巨富果然与我等不同,有排面,太有排面了。”

        钟离珺:?

        “应该说会玩才对吧,对会雇剑修做扫除,他就不觉是折辱吗?”

        语气不好,很是义愤填膺,想来这是对高长松奢靡至极的行为表示不满。

        钟离珺:??

        “……一两人还不够,听说全长安的剑修都被他承包下来,天知道他要这么多剑修作甚!”

        钟离珺辩驳道:“十二郎不是这种人!”

        声音略有些突兀,那二人本是在说闲话,哪想得竟被人听去,还挺不满,可回头看眼钟离珺,见他气度不同他人,怕也是修士,知道惹不起,只恨恨看他一眼,撤退了。

        这些人的议论也不知是否被钟离珺听到心里,打听完后立马去灵宝派了。

        经过高长松的一通劝说,灵宝派终于恢复了平静,剑修们决定排个值班表,每天轮不同人来高长松这当陪练。

        无论是对灵宝派众人也好,还是对剑修也罢,这都是个好决定,要知道,剑修们的打工日程排得满满当当,想要每天都抽出空来,真不容易。

        趁这几天,高长松带高翠兰她们落实了一下房产,三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高香兰的表现出人意料,她竟然是选择困难人士,自己挑选时,这也好,那也行,看了半天,眼睛都快变成蚊香圈了。

        高玉兰是数据派,她绘图绘习惯了,又懂得将数学用于生活,从大小、阳光朝向、价格等各方面综合计算,精准选出她心中性价比最高的。

        高翠兰是最无所谓的,她觉得哪套都好,看其他人喜欢。

        这粗糙的性格,还真适合修仙,高长松想,怕是让她去荒郊野岭住上几天,都很乐意。

        结果,高长松还是买了西市一千四百贯的商铺。

        装修不用担心,古代的房子可没水电之类的说法,扫除干净就能打柜子搬货品,长安的百姓急着来高长松这买酒,高长松也希望早点开张。

        这不是说他就不卖货了,东市的酒肆、城内的大小酒楼,走货量都很大,高长松给的价格比粟特二道贩子便宜,他们买的时候都欣喜若狂。

        不多时,高长松这的白酒就被瓜分一半。

        剩下才是他准备进商铺慢慢卖的,反正来买的都是散客。

        如此说来,想要经营方便,他最好在长安城附近开个小作坊,跟着一同酿酒,这样哪怕不能辐射周边城市,也保证在长安城内自给自足。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高长松面前有无数的问题待解决,譬如店铺开张,譬如制作罐头等等。

        他可没忘记自己在孙大圣面前立下的誓言!

        钟离珺就是这时候找上门来的,门童离开没多久,高长松就从观内冲出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那笑容实在是太灿烂,钟离珺看着,只觉得自己的心收紧了,他嘴角悬挂着淡淡的微笑。

        “十二郎,许久不见。”

        看着还挺淡定。

        高长松对钟离珺很热情,在他看来,钟离珺对他帮助太多,是他最好的朋友。

        两人分别不久,却有说不完的话,高长松分享从乌斯藏一路东行的经历,钟离珺则说自己降妖过程中的新发现。

        最后,他积极提出,他家族在长安的房产多,西市也有铺面,如果高长松要用,千万不要客气。

        高长松听后自然十分感动,但考虑他已经买了新铺子,只能惋惜拒绝。

        钟离珺听后略有些失落。

        可还没等他失落许久,就听高长松道:“却有一事要麻烦钟离郎君,你家可有熟识的匠人?以陶匠为佳。”

        他是为了烧玻璃作准备,高长松研究了一下,认为烧玻璃跟烧陶器有异曲同工之妙,遂想找手艺人。

        眼下尚在唐初,未制定严格的匠籍制度,这年头的匠人跟平头百姓区别不大,不存在一旦入匠籍,世代为匠人的说法,人还是很自由的。

        譬如乌斯藏的铁匠,自己开店做小生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陶匠没铁匠那么自由,这与窑的设立有关,且不说官窑,每一座民窑辐射范围都挺广,自由的匠人往往为民窑的所有者雇作长工,多年为一家服务。

        从这角度来看,想找脱单的陶匠真挺难。

        钟离珺也不问高长松原因,他深知术业有专攻的道理,生意上的人,他不懂,可帮高长松找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钟离珺自然愿意帮他。

        他却想不到,自己这一番帮助,为高长松做罐头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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