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的开始

经过一个多月的孤苦奋战，初考如期而至。

        林落只能算是稳定发挥，数学最后一道的解题思路她错了。

        青禾中心小学的整体实力不容小觑，绝多数的学生都能进入镇上唯一的初中——青禾初级中学就读。

        只是在那里有重点班和普通班的层次教学模式。以初考的成绩进入重点班，对林落来说并不难，但她不属于拔尖的那部分人。

        林落的目标是争取考上更好的高中，这将意味着未来的三年，她的学习不会轻松，她要付出的努力要比之前的更多。

        而这个目标是她曾跟父亲许下的承诺。父亲对她的学习向来只有一个态度：“你能读到哪就读到哪，你只能往更高处走，如果你考不上任何好的学校，那就放弃读书这条路，跟我一起谋生。”

        林落自然知道过早进入社会生活的苦楚，她也不甘于做农民，不是不喜欢那种早出晚归的耕耘生活，她也向往自在悠闲，但她更想让她和她的家人过得更好，而能让她改变的途径只有学习。

        九月，新的学校，新的环境，新的生活。

        以前是一天回家两趟，现在是住宿生活，一周一趟。学习科目成倍的增加，而且每天的课程数量比小学的多，课程延长了，还加上了晚自习。

        以前放晚学她可以上家里的楼顶发呆，自言自语。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她只能在晚自习结束的路上放慢脚步，抬头看天空，偶尔满载星辰，偶尔朗月高挂，偶尔风声徐徐，偶尔雨落暗沉。

        毕业是一个离别季，她跟过去的六年做了告别，跟小学同班同学分道扬镳。初中开学，闻雨凝梁婉晨在1班，路汐和林落在2班，苏彻和许崆在3班，林允晗和楚云薇在4班。所有她熟悉的人除了路汐，大家都分散各班，少有交流。

        刚开始认识路汐，林落一度认为她是内向害羞的女孩子，没想到这是对她的一种误解。

        深交以后才发现，她有着比谁都积极主动的外向性格。很多时候都是她带着林落融入新环境，比如军训带她去主动结识新同学，竞选科代表时力荐林落做数学科代表，以班长身份经常拉着林落一起去找新班主任傅骋讨论班级事宜等。

        倘若没有路汐，林落或许依然是不起眼的苦学者，不乐于交际，不融入班级活动，也难以培养自信心和认同感。

        林落的实力被认可，始于第一次月考。总成绩位列班级第二名，数学接近满分，政史地班级第一，唯一拖后腿的是英语。因为小学有英语课，但不是主课，老师并没讲授相关基础知识，更多的是一些日常用语。

        这让刚上初中的林落学得非常吃力，后来还得靠翻倍的背诵和刷题才能追赶上拔尖学生。

        当成绩出来时，连路汐都很意外，来到林落座位旁边拍了一下她的后背，一脸不可置信地夸赞道:“林落，你这是深藏不露呀，是不是暑假背着我偷偷学习了？”

        “没有，我一如既往地认真听课，按时完成作业，顺其自然。”林落不太习惯别人夸她，一夸就会不好意思。

        “我原先知道你厉害，没想到你直接开挂，完全给我们青禾中心小学争光啊，我为你骄傲啊！”

        “厉害谈不上。但为母校争光，这个理由我喜欢。”林落对路汐挑了一下眉。

        两人默契地笑了。

        突然，坐在林落旁边的男生插入她们的对话，好奇地问:“你们都是青禾中心小学的吗？”

        “是呀。”路汐很自豪地回答。

        “那都是学霸呀，一直听说那是学霸养成地，很多都进了这里的一、二这两个重点班。”

        “你要这么说，还真是。”路汐转头询问正在发呆的林落，“是吧，林落？”

        “好像是。闻雨凝和梁婉晨等都在一班呢。要说厉害，一班应该更厉害。”林落若有所思地回答。

        “你自信点，你也不赖，我们以后赶超她们。”路汐把手搭在林落的肩上，闪了一下眼，表示她全力支持林落。

        “呵呵。”林落无奈地笑了。路汐总能比她想得积极乐观，毫不掩饰她的天真烂漫。

        不一会儿，路汐就被班主任傅骋叫到办公室去讨论班会事项了。

        林落正准备坐好，旁边的男生主动跟她搭话:“你好！我叫沈尘熠，来自陇村小学，这么久，坐你旁边，没有真正了解你，我可以凑个便利认识一下学霸吗？”

        林落愣了一下，礼貌地回了一句:“我叫林落。学霸不敢当，我更喜欢别人说我苦行者，我只能吃学习的苦。”她忽然意识到以前有人跟她说过他乐意自讨苦吃。

        “哈哈哈，你挺有个性的。”沈尘熠笑得很阳光。

        那一刻，她想苏彻了。不同的是，苏彻是冰冷中带柔情，他的笑让她记忆更深刻，更能感受到温暖。

        “谢谢夸奖！”林落失神片刻，向对方点点头，表示感谢。之后，她转身坐回去，拿出课本预习。

        但她没能看进去书的内容，而是在想苏彻。

        自从那个六一过去，他们都互相不搭理，一开始她有意躲他，以为他对她也无话可说。

        后来有次林落无意识地转身想问他某道题的方程解时，他却起身离开了，他明明看到了却不理她。

        那时，她就能预感到有些东西隔在他们之间，就像刺猬身上的刺，戳伤彼此。

        是她先不理他的，她一直都很内疚，也没底气再凑上去问他为什么不理她。之后，两人互相不打扰，各自安好。

        直至毕业也没有道别，他也没有在她的同学录上留下痕迹。但往往是这样，才最难让人忘怀。

        苏彻所在的班级属于普通班，学习氛围跟重点班迥然不同。只要学生不违纪，班主任不会请“喝茶”。几乎没有课余作业，没有强制性的晚自习。

        至于上课，学生想学就主动听，不想学就可以趴桌睡觉或者看课外书。只要不扰乱课堂纪律，彼此相安无事。可以说这是完全放养式教学。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这是自由的天堂。但颓废久了之后，也能发现这样的生活失去了乐趣和动力。所以就会有两种生存形态出现，一是努力寻找新的娱乐方式，另一种就是给自己定个目标回归学习。

        而显然许崆他们属于前者。即使他们三个人分班了，但班级位置还是挨近，同在一条走廊上。一下课只要走出教室，就能在走廊聚众取乐。

        班级分散了，还有一种好处，就是可以拉拢更多人，自然混熟，打球或者游戏都不会没伴，做什么事都可以一群人。

        可见，在一个学校内，有像林落一样奋发图强的好学生，也有像许崆一样安于现状的学困生。他们在学习的差别上决定了不是同道中人，殊途难归。这也是后来林落跟苏彻渐行渐远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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