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长长记性
对于记者突如其来的责难，都没等姚东开口，杨兽成就给应付过去了。
片方“刷票房”这事，在业内一点都不新鲜，好几十年前就存在了，而且也不只是国内有，国外也有。
片方之所以做这事，基本都是出于倒逼院线增加排片、扩大电影的知晓率和转换率、刺激二级市场、洗M等目的。
所谓知晓率，就是电影能被多少人知道，而转换率则是真正去看电影的人数。
电影这两基数越高，票房也就越高。
像开机发布会、首映礼、首日票房、庆功宴等宣传活动，都是为了扩大这两基数。
包括现在备受吹捧的大数据助推中国电影，研究的正确方向也是在差不多的知晓率的基础上，更大程度的提升转换率。
客观来讲，《捉妖记》的知晓率是非常高的。
这部电影不仅因“换角”风波闹得满城风雨，宣传手段非常高明，电影还未上映，“胡巴”的卡通形象就收获了一大帮人的心。
至于转换率么，就片方公布首日票房而言，也不算低，可要是讲事实，谁也说不清楚。
网友虽然只爆了BLH院线出来，其他院线难道就没有了么？
这么一部知晓率并不低的电影，上映没几天就用上这种手段，懂的都懂。
可让姚东等人费解的是，怎么这么早就被人发现了呢。
结束媒体采访，饭桌上他还没来的急开口，安老师就耿直的追问三位老总，青云、伯纳、英黄的院线有没有帮《无双》刷？
倒不是她虎，而是《无双》的票房属实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首日2.08亿的票房很正常，毕竟有之前的点映和零点场加持，可之后连续5天的票房都在1.6亿以上，第七天《捉妖记》上映了，还拿下1.24亿，第八天又上了部《煎饼侠》，居然还拿下了8300多万。
第九、第十天虽然也都有跌，可都在7000万以上，今天是第11天，票房虽然没出来，可最大对手《捉妖记》被爆出来了这么大事。
如此成绩，又碰上了《捉妖记》这档子事，她属实有点怀疑。
于东矢口否认，并解释道，任何一部单日票房或者是累计票房持续走高的电影，都会被媒体和网友紧紧盯着，真要也有这种事，早就被爆出来了。
而杨兽成见他一脸嘚瑟的样子，立马调侃《捉妖记》那事是不他找人爆料的。
于东再次否认，说他不是崔勇原，可不敢干断人财路的事，还不着乐呵呵地瞄向汪玉瑛。
汪玉瑛毫不示弱，玩笑道我就算要断人财路，也先断你于老板的。
其实吧，同行之间虽说是常有竞争，可还真就没人主动拿这事做文章，了不起就是事发后有限度的推波助澜一下下。
没办法，这种事牵涉的人太多太广，指不定就会得罪到惹不起的铁板。
庆功宴结束，两口子休息一晚又跑深城，先后与Pony、汪韬喝了喝茶，才回京城休息。
主创们虽然休息了，可电影的宣传并没有停下来。
在同期影片中，《无双》不仅票房一骑绝尘，口碑也是一枝独秀，这要不继续扩大战果的话，李扬就不是李扬了。
这货为了刺激票房，不仅投放了更多片场花絮，还发动了影评人从各个角度解析这部电影，并且导演了周黎明、谭飞等知名影评人的“骂”战。
所谓“骂”战，其实就是一场关于影评剧透的辩论。
这种辩论的影响力虽然很有限，却能激发更多影迷走进影院二刷、三刷。
7月25日，姚东在中影数字交代完《寻龙诀》，就带着老婆和俩闺女一起飞往新西兰滑雪避暑。
唐燕本来也想跟着的，可她俩妈死活都不同意，她又两条杠了！
就因为这事，姚东又被家里人训了一顿。
愉快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无双》都还没下映，京城就来电话催两小丫头回家收心准备上学。
即将到来的新学期，一一入学东华门幼儿园，笑笑则升入北大附小。
一一原本是对幼儿园充满期待的，可这才八月初，就得回家等着开学，直接打碎了她对幼儿园的所有美好幻想。
没等出航站楼，小丫头就对让自己回家的爷爷耍起了性子，然后就被姚娜打的哇哇哭。
姚娜打她虽然控制了力道，却从不只是做做样子，打一次哭一次，而且次次都是有眼泪的那种。
安老师虽然心疼，却也没惯着，还把想惯着的姚东给拦住了。
可怜4岁都没满的一一，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保证再也不骂爷爷了。
回到家里，两口子还说带着闺女倒个时差呢，外婆、奶奶居然也在！
姚东瞬间就像赶回机场，这摆明了就是来催生的啊！
为了躲避这两老太太，姚东不是在中影基地就是在公司。
青云已经搬进青云嘉禾集团中心了，姚东也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办公室，门牌上写着的是“艺术总监·办公室”。
这个位置本来留给张一谋的，可他非得去乐视。
姚东跑办公室避难的第二天，就被宁号给堵住了，他看中《乡村教师》了。
把小说改编成电影，最常见的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是取原著内核，讲好别人（原著）的故事。第二种是取原著外壳，讲自己（导演）的故事。
《流浪地球》哪种都不是，它是取了原著的部分内核，讲自己的故事。
而这次宁号则是想借助《乡村教师》外壳，来讲自己的荒诞喜剧故事。
姚东是有看过《疯狂的外星人》的，这部电影的口碑虽然很一般，但在他看来却是非常好的一部电影。
在他看来，这都片子要不是和《流浪地球》同天上映，票房、口碑都会更好。
相比《流浪地球》，《疯狂的外星人》不仅改变幅度大到几乎看不懂原著痕迹，科幻的视效方面也没有那么硬核。
改编幅度确实很大，科幻呈现方面也不够硬核，但宁号讲的本就是一个荒诞喜剧的故事，宣传的时候也没拿“硬核科幻”吆喝啊！
所以姚东三言两语就提同意了他对《乡村教师》下手，至于具体创作，姚东来公司是来避难的，又不是真的上班！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才把宁号打发走，策划部的周青林又捧着一堆材料来了。
材料全是他根据小说改编的故事大纲，除《11处特工皇妃》之外，还有《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斛珠夫人》、《扶摇皇后》。
姚东简单鼓励了几句，明确表示自己和媳妇儿都不会再接偶像剧，就把他给打发走了。
偶像剧虽然一直都很受欢迎，可演起来是真没多大意思，尤其是古偶，那些头套戴起来不仅累，戴多了还会影响发际线。
8月9日，《无双》正式收官。
香港的票房表现的虽然已经很不错了，但累计票房还比不上内地上映第二天的零头，折合成人民币只有5258万。
内地就很凶了，以20.53亿的票房，超越《大圣归来》的18.27亿、《变形金刚4》的19.78亿，成为内地票房亚军、华语电影票房冠军。
其实伯纳、英黄都想延期，冲一冲《速7》的24.26亿，成为内地影视票房冠军的，可汪玉瑛、钟莉方都不乐意。
倒不是怕影响即将上映的《滚蛋吧！肿瘤君》，而是因为《无双》单日票房已经跌落到百万级了，不学《捉妖记》的骚操作，根本就不可能打破《速7》的记录。
《无双》如此大卖的情况下，同期的《小时代4》和《栀子花开》依旧分别拿下了3.23亿、2.47亿的票房，而且都选择了延期。
而晚几天上映《捉妖记》《煎饼侠》，前者13.7亿，后者7.72亿。
《无双》刚下映，就前后脚宣布秘钥延期30天，前者放出“豪言”挑战《无双》的华语票房冠军，一个喊着要破10亿。
这两上映了20多天的片子，讨论度依然维持的很高很高，但更多的都是负面的，尤其是前者。
《捉妖记》那事被网友曝光以后，砖儿垫台火速介入，可片方给出的解释是那属于公益放映，不是在刷票房。
这个解释别说是媒体了，网友都表示“呵呵”。
12号，中影基地。
姚东正和特效师沟通效果呢，杨柳领着高亚麟敲门而入，姚东叮嘱完几句，就领着两人到基地的咖啡厅了。
服务员才把菜单收走，姚东就主动开口：“高老师是为了《人民的名义》吧？”
“哈哈。”
“他想你带资进组。”
高亚麟憨笑点头承认，杨柳调侃了句，又从包里递上一份材料，道：“这是前三集的剧本，我看着挺过瘾的，不过风险确实挺大，过审都够呛，汪总、钟总她们没一个愿意投的！”
能投才怪呢！
《人民的名义》招标时，青云、藤讯影业就都知道了。
这部剧拍出来，得罪的可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个庞大且非常不好惹的群体。
越是大公司，越是不敢碰这项目。
他接过剧本，随手翻开，揶揄道：“怎么才三集？不知道我得看完剧本才做决定的啊！”
“周梅森老师还在创作呢。”高亚麟笑道。
姚东微微点头，便装模作样的翻看起了剧本。
参演肯定是不可能的，他背后牵扯的公司太多了，参演这部剧，势必会给各个公司添麻烦。
至于投钱么，肯定也不能用青云、藤讯影业投，树大招风啊！
“精彩！”
剧本翻完，姚东也想清楚了怎么应付，由衷的夸了句，满脸遗憾道：“可青云、藤讯也都不能投，我也不方便参演。”
“唉……”
高亚麟长叹一口气，却也没多说什么。
姚东以及其他大公司掌舵人的顾虑，他其实都很清楚，易地而处，他也不会掺和。
树大不仅招风，还容易被雷劈呢！
他今天来本就是碰运气，赌姚东是否像杨柳那么好忽悠。
“你这么看好，可以卖几个币个人支持支持么。”
姚东敲打了句杨柳，便提起杯子喝咖啡。
这种项目都想着掺和，不敲打敲打，以后指不定会招来什么祸事呢。
“全卖了也不够啊！”
“噗！”
姚东瞬间喷了杨柳一脸，不仅是因为没想到这货真敢自己出钱投，更因为这货的币全卖了都不够投这部剧。
“故意的吧你！”
杨柳扯了张纸巾，一边擦着一边解释：“唐唐嫌波动太大，跑广州城中村买了几栋房子收租。”
“败家娘们！”
姚东锐评了句，又嘲讽道：“你俩还真是天生一对啊！一个大钱不赚赚小钱，一个嫌日子过的太安稳非得找不自在！”
“有最高X领头，怕个毛啊！”
杨柳把手中纸巾丢姚东身上，反击道。
“有话好好说，为这事伤和气不值当啊！”
高亚麟好言相劝，姚东和杨柳十几年的哥们兄弟，真要因为这事翻了脸，他指定两边都讨不到好。
“你要怕惹事，先借我五千万，我自己投！”
杨柳重新扯了张纸巾，理直气壮道。姚东的顾忌他当然知道，可他就是想把这剧给拍出来。
“哟，都敢做五千万的主了。”
姚东嘲讽了句，拿起手机：“我倒是问问唐唐，你这是有多久没跪键盘了。”
“别介！”
高亚麟抬手阻拦，笑道：“资金的事我再想办法，可别伤了你们感情！”
“扫一下吧。”
姚东鼓捣了下手机，道：“钱我和他都不能投，我俩代表的都不止是自己。你自个把房抵了，万一要是亏了，我们再一起合作赚钱。”
“好勒！”
“哼。”
见高亚麟那乐呵呵的样子，杨柳发出一声冷哼，却也没再多少说什么。
《人民的名义》预算虽然高达一亿，但对于高亚麟等项目发起者来说，是完全能够凑的出来的。
这帮人虽说现在都没什么人气，可之前都是有赚过钱的，就算是这几年花销比较大、有亏损，可房子都还在呢。
姚东能答应亏钱后一起合作赚钱，无疑是给了他们砸锅卖铁的底气。
他不吭声，姚东却仍从旁敲打：“高老师，你们剧本可得做好保密工作，一旦传了出去，最高X都不一定能保的住这项目。”
“不至于吧?”
杨柳虽然难以置信，语气却已经软了下来。他有满腔热血，也会冲动，却不是真的没脑子，以姚东今时今日的地位，说出这话，绝不会是无的放矢。
“唉，我们会小心的。”高亚麟叹息道。
“也不用太担心，只要能播完，你们就不会有啥事。”
姚东随口安慰了句，收起手机，道：“我那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杨柳你自个好好想想怎么和唐燕交代吧。”
“不是，我又没出钱，你告诉她干嘛！”
“给你个教训好好长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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