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别离
次日上午，长安城将军府新房。
窗外，两只喜鹊站在树枝头唧唧地鸣叫着。
房间里，慧娘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肌肤胜雪，娇颜含春，眼带秋波，一脸的幸福甜蜜，如玉纤手轻捏象牙梳子，细细地梳着如丝柔顺的秀发……
这时，床上睡着的晖仁一伸手，摸了摸身边摸不到慧娘，一惊，忙睁开眼来，却见慧娘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松了口气，悄然走过去，从后面紧紧抱住慧娘，柔声道：“慧娘……”闭着眼睛，闻着慧娘的发香，一阵陶醉。
慧娘一阵羞涩，镇定下来握住晖仁的手柔声道：“晖仁……”
一会，晖仁睁开眼来，注视着镜子里的慧娘娇容，轻声道：“你知道吗……自从在街上见到你……我便认定了，你就是我这一世唯一的新娘。”
慧娘一愣，含羞点头道：“嗯，我也是。”
晖仁道：“你知道吗？当我在厅里再遇到你的时候，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老天爷居然这么眷顾我，让我再次遇到你……而且，你就是我从出生就定好的未婚妻，老天爷待我真是太好了，慧娘，你说这……是不是上天注定？”慧娘微笑不语。
晖仁接着道，“慧娘，你是那么的美丽，温柔体贴……我晖仁，何德何能，居然能娶到你做我的娘子……我发誓，这一辈子，我只对你一个人好，无论是疾病，还是生死，都不离不弃，直到永远，否则叫我……”
慧娘一惊，忙伸手捂住晖仁嘴，急道：“哎……我相信你。”
晖仁惊喜道：“你相信我？”
慧娘含笑点头道：“嗯。”
晖仁惊喜道：“真的？”
慧娘点头道：“嗯，我信你。”
晖仁大喜，一把抱起慧娘转着圈，欢喜喊道：“太好了，慧娘她相信我，老天爷，你知道吗？慧娘她相信我，慧娘相信我，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最幸福的人……”
慧娘大惊，忙紧紧搂住晖仁脖子，满脸的幸福和羞涩……
往后的一段日子里，二人的新婚日子过得倒也惬意，甜似蜜……晖仁在院里练剑，慧娘带着小翠，捧着水果，毛巾过来，细心帮着晖仁擦着脸上的汗水，晖仁却玩心大起，拉着要教慧娘练剑，晖仁手把手教着慧娘练剑，磕磕碰碰，甚是好笑……
书房里，慧娘正仔细地画着画，教晖从后面蹑手蹑脚地进来，一下抱住慧娘，吓了慧娘一跳，把画画错了，慧娘假装生气，晖仁急忙道歉，求慧娘教他……慧娘教晖仁画画，但晖仁毛手毛脚的，心不在画画，惹得慧娘娇嗔不已，晖仁却细心地把那错画的一笔，改成了一只背着小蜗牛的蜗牛，慧娘忍俊不禁，晖仁忍不住亲了一口慧娘脸颊，慧娘大惊……
晖仁带着慧娘到山边溪流旁游玩，流水潺潺，鲜花怒放，蝴蝶纷飞，二人赏花而游，当真的惬意……在溪边洗脸的时候，晖仁眼珠子一转，顽皮地把水泼向慧娘，慧娘于是奋起反击，明亮的水面映出欢喜的面容……
草原上，晖仁牵着马，小心地扶慧娘上马坐好，牵着马缓缓地走着，在慧娘刚放心的时候，晖仁却忽然跳上马，坐到后面，吓慧娘一跳，晖仁拥着慧娘骑马，继而策马狂奔，惊得慧娘闭上眼睛，紧紧抱住晖仁，惊怕不已……逐渐放下心来，享受着策马奔腾的快乐……
张世贵夫妇和晖仁、慧娘正吃着饭，晖仁不断地给慧娘夹着菜，惹得慧娘很不好意思，翠华看着二人，心里十分欢喜……
一日中午，塞外。匈奴单于率领大军团团围住汉朝城池，城上狼烟生起，守军严阵以待，但面对面前遮天蔽日的匈奴大军，都掩不住地惊怕。
匈奴单于一脸得意，缓缓举起手中的弯刀，大声下令道：“杀！”
阵阵号角吹起，匈奴大军如潮般涌向城池……
战斗激烈进行，匈奴大军不断涌上城墙，城上守军虽奋力抵抗，怎奈敌军太强，“砰”地一声被攻破城门，“杀啊……”匈奴大军杀进城中，四处烧杀抢掠……哀嚎声四起……
一日上午，长安城门口。
一骑军中飞骑从官道飞奔而来，信使大喊道：“让开，快让开，紧急军情，紧急军情……”
城门两边守卫士兵看见，大惊，忙挪开障碍，让开一条路。
飞骑直入城门，奔跑在长安街上，惊起一路的鸡飞狗跳，直奔皇宫而去……
大汉皇帝高坐宝座，群臣列班，恭立两旁。
这时，只见一个太监手举圣旨站出来，展开圣旨，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匈奴逆贼，犯我汉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怜我大汉黎民苍生，深受其害……俗可忍，孰不可忍，为拯救我大汉黎民于水火，特封大司马霍去病为大将军、统军元帅，长平侯卫青，执金吾张晖仁为统军副元帅，统率五十万大军出征，驱逐鞑虏，拯救黎民，不得有误，钦此。”
霍去病、卫青、张晖仁一身戎装，出班抱拳行礼，齐声道：“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齐声叩拜道：“万岁，万岁，万万岁。”一时声震朝野。
中午，长安城将军府。
晖仁一身戎装从外面回来，一进厅中，便遇见了张世贵。
张世贵问道：“听说你被皇上钦点为副元帅，随同霍将军和卫将军出征西北？”
晖仁肃然道：“嗯。”
张世贵想了下点头道：“这次出征，是你锻炼的好机会，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为我们张家争光。”
晖仁点头道：“知道了爹……爹，孩儿想进去看看慧娘。”
张世贵一愣，忙道：“好，去吧，好好准备下，明天就要出发了。”
晖仁点头道：“爹，那孩儿先进去了。”
张世贵摆手道：“去吧。”看着晖仁的背影走进去，似乎思考着什么。
这时翠华从门口进来，似乎已经看到这一幕，走到张世贵身边，看着晖仁的背影，叹气道：“哎，孩子们成亲才几天，就遇上这档子事，肯定是舍不得啊。”
张世贵牵着翠华手道：“是啊，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保家卫国，是我们军人的天职。”
中午，长安城将军府，晖仁和慧娘房间。
晖仁从走廊上走过来，一路喊着：“慧娘，慧娘……”
刚走到门口，却见小翠从里面闪出来，嘘声道：“姑爷，别喊了，小姐在里面。”
晖仁一愣，忙往里面走去，走到里间，却见慧娘坐在床前，似乎在想着什么。
晖仁轻轻走到旁边坐下，牵过慧娘放在膝盖上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下，强笑道：“怎么了？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慧娘低垂的脸，被晖仁一逗，不禁露出一丝笑意，转过脸来嗔道：“你敢吗？”轻轻地靠到晖仁的怀里，问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去？”
晖仁劝道：“傻瓜，我又不是不回来，怕什么。”
慧娘担心道：“但是，我心里，很害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晖仁紧紧抱住慧娘身子，安慰道：“放心，没事的，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安然回来见你。”
慧娘急道：“晖仁……”
晖仁按住慧娘的嘴唇，柔声道：“别说话……让我看看你。”
慧娘被晖仁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娇羞道：“干嘛这样看着我？”
晖仁认真道：“我要把你刻在我心里，这样，等出发后，我每天都可以看到你了，就好像你在我身边一样。”
慧娘嗔道：“骗人……”却紧紧靠在晖仁怀里。
晖仁紧紧搂住慧娘，叹了口气，深情道：“我舍不得你……”
慧娘心情激动 ，心里一酸，紧紧靠在晖仁怀里，哽咽道：“我也是……”眼里泪珠转动，一颗泪珠悄然滑落下来……
晖仁看在眼里，伸手擦去慧娘眼角泪痕，却把慧娘搂得更紧，二人就这样静静地靠着一起……
次日上午，长安将军府，晖仁和慧娘房间。
慧娘坐在梳妆铜镜前，面前放着把剑尾吊着红穗的宝剑和一个割开的香包，小翠站在身后侍候着……
慧娘神情落寞，缓缓拿起面前绕着红线的剪刀，撩过一缕发丝……轻轻剪断，绕成一团，塞进香包，拿起针线细细缝好……
一会，晖仁一身戎装从外面进来，喊道：“慧娘……”抬眼间看到慧娘坐在铜镜前拿着个香包发呆，一愣，小心道：“慧娘……”走过去从后面搂住慧娘，柔声道，“这么漂亮，送给我的吗？”
慧娘强颜一笑，站起身来，轻轻地把香包挂到晖仁脖上，放到晖仁衣服里藏好，柔声道：“这样，我就可以，每天都陪着你了。”
晖仁看了看桌上的剪刀和几缕发丝，一阵感动，拥过慧娘深情道：“慧娘……”
……
一会，慧娘推开晖仁，捧起桌上宝剑，递过去道：“你看，这是我给你新做的穗子，好看吗？”
晖仁接过道：“只要是你做的，都好看。”
慧娘心里伤感，生怕自己又落下泪来，忙道：“你就别耽搁了，快走吧，要出发了。”
晖仁注视着慧娘，点头道：“走，送送我……”牵过慧娘的手，一起往外走去……
中午，长安城门口。
西征的军队浩浩荡荡地列队向城门外进发，沿途不断有亲人送行：“儿啊，保重啊！”
“爹，我会回来的。”
“相公……”
“娘……”场面十分感人……
一边，晖仁和父母、岳父母、慧娘辞别，两个贴身护卫士兵牵着战马在一旁等待。
晖仁和父母一一拥抱道别道：“爹，娘，孩儿要出发了。”
二老很是伤感，翠华叮嘱道：“记住要保重，一定要回来。”
晖仁点头道：“嗯，我知道了。”转身看向岳父母。
陈太守和陈夫人忙道：“万事小心，要记得慧娘。”
晖仁点头道：“嗯。”转身面对慧娘，牵过慧娘的手，柔声道，“等我回来……”
慧娘忍住伤感，强笑道：“嗯，我等你……”眼泪直在眼里打转。
晖仁拉住慧娘的手，勾了勾，笑道：“走了……”深情地抱住慧娘。
慧娘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悲声道：“晖仁，你一定要回来，晖仁……”
……
终于，晖仁深吸一口气，放开慧娘道：“保重……”转身飞身上马，策马往前奔去，奔出几步忍不住拔转马头望向慧娘，四目相对，却是难舍难分，欲语还休……
一会，晖仁终于忍痛扭过头去，“驾”的一声，拍马出发，领着两个护卫向队伍前面跑去……
张世贵夫妇、陈太守夫妇和慧娘看着晖仁的背影，不由得落下泪来。
慧娘悲声道：“晖仁……”伏在陈夫人怀里痛哭出来。
陈夫人拥住慧娘，安慰道：“别担心，晖仁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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