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放榜之日
那王大人忙躬身道：“是大人。”恭敬接过卷子，躬身返回下面招呼众人过去，在桌上展开那卷子一起看了起来……
一会，只见那个黄大人拍手赞道：“哎呀，这文章写得太好了……”
李大人也道：“妙啊，真是太妙了……”
谭大人道：“嗯，我阅了这么多年的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写得这么好的卷子。”
王大人点头道：“想不到我们盘龙镇也会出这样的人才，此人如果参加今年尚书院考试，这前三名肯定逃不了。”
皆赞叹道：“嗯，不错……”
“的确不错……”
王大人躬身行礼道：“大人，请问这卷子是何人所写？”
张说笑道：“你们只要同时打开这两张卷子，就知道是谁写的了。”
王大人一愣，忙道：“是大人。”接过张说手里那密封的白卷，回去同那几位大人一起撕开两份卷子的密封，显现出末尾的署名来。
几位大人看着两张卷子署名上都是“高天宝”三字，惊讶道：“高天宝……”
秦大人终于把持不住，瘫软在地。
下午，盘龙镇县衙大牢。
大牢里，两个衙差带着张说一路进来，走到关押秦大人的牢房外，秦大人呆滞地坐在炕上，看到张说进来，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
张说看了眼秦大人，吩咐道：“开门。”
一个衙差忙道：“是大人。”忙打开牢门。
张说稍微弓着身子，进入牢房，走到秦大人跟前，道：“秦大人，您还好吧。”
秦大人不语，张说犹豫了下继续道：“秦大人，本官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只要你供出幕后的指使之人，本官可以在上面替你求情，从轻处罚。”
秦大人摇头道：“此事都是下官一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您就不必多问了。”
张说疑惑道：“这话恐怕不实吧，这个年轻人，可以说与你秦大人是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加害与他？”
秦大人支吾道：“这……”
张说继续道：“难道你就不为你的家人设想？你这事要是重判，那可是流放的重罚，只要你将功折罪，本官可以保你在盘龙县服刑，甚至只要个五六年便可回家与家人团聚。”
秦大人一愣，似乎有所松动，但脑海里忽而想起：
一天晚上，太白楼雅间，胡县丞叮嘱道：“我们都是老交情了，这件事要是办成了，我会给你一千两，够你受用不尽的了。”
秦大人很是心动，犹豫道：“但是，要是……办砸了呢？”
胡县丞笑道：“要是办砸了，那就只能由你一人承担了，不过，郭少爷会给你家人一大笔安家费，你就放心好了……不过既然你这样说了，丑话我也就说在前头，要是你把我们供了出去，对你那是一点好处也没有，别忘了，郭少爷的爹可是当朝的刑部尚书郭大人，掌管朝廷刑罚大权，到时候，只要动下手指头，想办法把你给赦免了，放了，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秦大人一惊，胡县丞继续道：“怎么？还犹豫？不过我可告诉你，这事，我只要跟其他大人一说，他们肯定抢着做，我这是看在我们合作了这么久的份上，才找你的，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秦大人犹豫了下毅然道：“这事我干。”
胡县丞满意道：“好，够爽快，那事情就这么定了，这是五百两定金，事成之后再付五百两。”说着掏出张五百两的银票递过去。
张说见秦大人不语，道：“考虑清楚了吗？”
秦大人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张大人，多谢您的美意，下官已经考虑清楚了。”
张说惊讶道：“哦？那你的意思是？”
秦大人拱手道：“下官知法犯法，悔之不及，实在是愧对皇上，愧对圣贤，张大人您就按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下官绝无半点怨言。”
张说惊讶道：“你……当真想清楚了？”
秦大人毅然道：“下官心意已决，张大人不必再劝。”
张说无奈道：“好吧，既然这样，本官就再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如果你改变主意，可以随时找我。”眼见秦大人依然无动于衷，很是无奈，道，“你好好想想。”说着转身出去。
秦大人见张说走远，看着紧闭的牢门，不由得感叹道：“一步走错,步步错……唉……悔不当初啊。”十分怅然。
下午，盘龙镇一间茶楼里。
空荡荡的雅间里，胡县丞坐在桌旁，自斟自饮，神色却显得有些烦躁。
这时，门“吱呀”地一声打开，胡县丞一惊，忙转身看去，见是郭世美进来，松了口气。
郭世美把门关好，过来道：“胡大哥，您这么急着找我来……”
胡县丞道：“慢着……”过去打开门，往过道两边看了看，见没人了才放心回来，关好门。
郭世美疑惑道：“你这是……”
胡县丞拉着郭世美坐到桌旁，，小声道：“秦大人被下牢了。”
郭世美疑惑道：“秦大人？”
胡县丞道：“就是帮我们偷换卷子的那个秦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张大人给盯上了，当场捉了个正着，人赃俱获。”
郭世美大惊，急道：“那卷子？”
胡县丞叹气道：“卷子当然换不成了，而且我可告诉你，高天宝的卷子几位大人看了，都十分欣赏，估计今年的头名就是他了，我冒着风险出来告诉你，就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郭世美一惊，恼怒地一锤击在桌上，气道：“可恶……”震得茶具簌簌响。
胡县丞吓了一跳，郭世美半响回过神来，才感觉失态，忙道：“不好意思，刚才失态了。”
胡县丞尴尬道：“没关系，没关系。”
郭世美道：“对了，那秦大人那边怎么样？没把我们招出来吧？”
胡县丞思索道：“张大人今天一早就去过大牢，不过暂时还没什么动静，估计没把我们招出来，而且，我开始时候就已经把利害关系跟他说得很清楚，估计他还没有笨到把我们给招出来。”
郭世美松了口气，点头道：“嗯，那就好，有劳胡大哥费心了。”
胡县丞道：“大家都是自己人，还分什么彼此？”停了下，继续道，“只是，我们答应秦大人的那笔安家费，如果不尽快给他们的话，我怕秦大人会多疑，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郭世美点头道：“回头我就叫武三把银子送到你那里，就劳烦余大哥帮忙打点。”
胡县丞道：“只要我们把银子送过去，就把他的嘴给封上了，到时候，任凭他张大人怎么问，都别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
郭世美点头道：“嗯，那就拜托余大哥了。”
胡县丞道：“放心，这事我自会办得妥妥当当，绝对不会连累到贤弟您的。”
郭世美点头道：“那就好。”心里却为天宝头名的事情恼怒，紧紧握住拳头，愤恨不已。
一日上午，盘龙镇县衙门前。
今日放榜，衙门前早早就聚了一大群的人，众人议论纷纷，十分热闹。
郭世美、梅美、西门剑、杜聪等一帮人聚在街旁的一个茶寮里。
不远处，天宝、爱雪、青女、力士、小鱼他们也在一个茶寮里坐着等放榜，都是十分着急。
西门剑小心道：“郭少爷，看您这么淡定自若，想必您肯定是成竹在胸了。”
杜聪忙附和道：“郭少爷才思敏捷，满腹经纶，头名肯定是您的囊中之物了。”
另外一个书生笑道：“对对，我们跟郭少爷比起来，看来只能做陪考的了。”
众人不断吹嘘着，郭世美听着吹捧之声，却听得很是刺耳，又不好发作，只得尴尬地供着手道：“各位实在是太抬举了在下了……实在是不敢当，不敢当。”
西门剑笑道：“郭少爷您真是太谦虚了。”
杜聪附和道：“是啊，太谦虚了。”
郭世美赔笑着，表情生硬……
梅美看在眼里，心道：“哥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很是疑惑。
那边，爱雪看着郭世美那边，疑惑道：“哎，你们看，那个郭世美，怎么好像和以前不一样啊？”
天宝疑惑道：“怎么不一样了？还不是原来的郭世美？”
爱雪急道：“你笨啊，仔细看，你没看见吗？他以前一遇到我们，肯定要过来奚落一番，但是今天从遇见到现在，就好像没见我们一样，总感觉怪怪的……”
力士疑惑道：“怪怪的？”
爱雪道：“还有，你们看，他刚才听了那帮人阿谀奉承的话，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你们就不觉得很奇怪吗？”
天宝疑惑道：“或许是他觉得那帮人说的话没意思呢。”
爱雪道：“拜托，你就不能用点脑子吗？要是郭世美觉得阿谀奉承的话没意思，那他就不是郭世美了。”
力士道：“对对，这话爱雪你说得对，郭世美最喜欢听的就是阿谀奉承的话了。”
天宝疑惑道：“奇怪，那他为什么……”
爱雪不满道：“为什么？我不是问你吗？你怎么反回来问我了，真是的。”
力士想了下道：“我猜呢，他一定是知道自己落榜了，所以才不高兴。”
爱雪疑惑道：“落榜？他怎么知道？啊，就凭他那龌蹉的手段，肯定早就知道成绩了，知道自己落榜了，所以才不高兴。”
天宝疑惑道：“但是，既然他知道自己落榜了，他干嘛还在这里等？岂不是自讨没趣？”
爱雪惊讶道：“这，那一定是，一定是……”却接不下去。
这时，却见门口一阵喧哗，只听得有人喊道：“你们看，出来了，放榜了……”人群一起涌向门口公告栏。
几个衙差当先挡住众人喝道：“别挤，别急，都退后点，退后……”护卫着两个衙差在公告栏上张贴着大红的榜文。
一会，那个衙差看了看，点头道：“好了，走吧。”
众衙差随即放开众人，退到一旁去。
人群顿时涌向榜文，喧闹喊道：“快看看，看看。”
“嗯，看看，中了没有。”
“对，快点，说不定就中了呢。”
……
一会，便有一批批人哀声叹气出来：“哎，又白考了。”
“我还不是一样，哎，我们都是同病相怜啊。”
“我都考了三十年了，还是没中，哎。”皆摇头叹息不已……
忽而，有一个欢喜喊道：“啊，我中了，中了，哈哈哈，我中了，我中了……”手舞足蹈地冲出来……
俄而，一个抱着个孩子，后面跟着个妇人的中年书生，欢喜地出来，热泪盈眶道：“娘子，我中了，我终于中了……”一家子都十分欢喜。
忽而，又有一个声音喊道：“爹娘，我终于中了，爹娘，你只知道吗？我终于中了……”老泪纵横，痛哭流涕，跪在地上磕头，朝天便拜，却是个胡须皆白的老者……
众人看着，颇有感概，爱雪惊讶道，“这么老了还考？”
力士也道：“对啊，你们看看他们高兴的样子。”
天宝感慨道：“每年名额只有五个，而参加考试的考生却数以千计，机会之渺小，可想而知，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入选，当然高兴了。”
爱雪点头道：“想不到读书这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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