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祸不单行
千红泪道：“不了，王爷还在府中等着我。”
东沨洛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千红泪别开视线，直接道：“四哥，四嫂，那红泪先告退了。”
京嬅淡笑着道：“七弟妹，有时间可别忘了来府中玩。”
千红泪道：“一定。”
东沨洛出声道：“我去送送。”
千红泪本想说不用的，但是余光瞥见东沨洛脸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她还是住了口。
京嬅站在门口，目送东沨洛和千红泪上了一辆马车。
坐在车中，两人彼此都没有说话，马车缓缓前行，终是千红泪忍不住这份尴尬，她先出声道：“四哥不必远送，四嫂还在等着你用晚膳。”
东沨洛闻言，他面无表情的道：“最近事情多，你出门的时候，还是多带一些近卫在身边的好。”
东沨洛不提这个倒好，他一提，千红泪索性道：“是啊，最近是祸不单行，但是貌似来者都是针对沐王府的呢，四哥这边没什么吧？可还安全？”
东沨洛侧头看向千红泪，见她眼中神色复杂，他出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千红泪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让四哥也小心点才好。”
东沨洛道：“你怀疑是我找人做的？”
千红泪不回答，不置可否。
东沨洛蹙起两道剑眉，他低声道：“如果当时车上只有他一个人，你怀疑我也就罢了，但是当时你跟他在一起，你觉得我会把你置身在危险当中吗？”
看着东沨洛眼中的愤怒，千红泪心中也是莫名的一阵心虚。
东沨洛曾经说过，他和东沐泽之间的斗争无可避免，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主动去伤害她。
千红泪沉默半晌，然后低声道：“不是你……那会是谁？”
东沨洛看到千红泪的样子，他沉声道：“你现在满心都是他吗？！”
千红泪抬眼看向东沨洛，半晌，她出声回道：“如果有人要伤害你身边的人，你也会整天无所事事的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吗？”
东沨洛半天没说话，看着千红泪的眼神，他出声道：“我只能说，想要争那个位子的人不仅我们两个，眼下势利纷争严重，朝廷内外和江湖上下都是对方互相安插的眼线，我们都不知道身边的人是敌是友，你满心都是老七，那你可曾想过我？我也是每天刀尖舔血熬过来的！”
千红泪对东沐泽的担心，深深的伤到了东沨洛的心，他也是鲜少情绪波动如此大，如果此时不是在马车中，他一定会更激动。
千红泪闻声，只觉得无奈，暗自叹了口气，她出声道：“就像你说的，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身边的人，是敌是友了，所以……也只有一句自求多福吧。”
东沨洛听到千红泪淡淡的口吻，他皱眉道：“如果你这么不在意我？那上次为什么要通风报信？你干脆让我死了不就得了？！”
死这个字眼，太过沉重，就像是临死前呼吸的最后一口空气。
千红泪忽然觉得鼻间的空气那样的稀薄，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攥紧，半晌才出声回道：“东沨洛，你别逼我了……”
她很累，每天都加在他和东沐泽之间，随着他们之间的纷争越来越大，她已经觉得身心疲惫，恨不得睡下去都不想起来。
东沨洛出声道：“红泪，你可以选择的，只要你……”
只要你回到我身边，那么一切都可以顺理成章的解决，大家都不必这么累。
但是东沨洛的话还没有说完，千红泪就先一步斩钉截铁的道：“不可能！”
东沨洛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英俊的面孔上，带着说不清的感情。
千红泪回视着东沐泽，她眼中的决绝里面，掺杂着太多复杂的感情。不是她选择了今天的结局，而是上天注定的。
这一次，两人沉默良久，几乎快要到了沐王府，东沨洛才出声道：“我们两个之间，注定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所以我不会放弃，可是如果等到那一天，我……死掉了，你会不会觉得难过？”
千红泪看着东沨洛，她红唇轻启，出声回道：“会，我会很难过。”
东沨洛眼中有一簇燃气的小火焰，类似于欣慰。
他又问道：“那如果我赢了呢？”
千红泪淡笑着道：“就像你说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那我就同他一起变成寇就好了。”
她说的这般云淡风轻，但却轻易的戳到了东沨洛最敏感的那根神经，痛得他下意识的抽搐了一下右眼皮。
都说福难与共，但是现在有太多的人，可以共荣华，但却不能同患难。
千红泪说，如果他死了，她会觉得难过；但是他赢了，她却不觉得高兴，反而是心甘情愿的陪着东沐泽一起成寇。
在她心中，东沐泽已经早超过了他的地位不是吗？
认识到这一点，东沨洛的心像是被人一把抓紧了似的，疼得他咬紧牙根，几乎是怒视着千红泪。
千红泪在说这句话之前，就想到了东沨洛会是现在这副表情，她知道只要她说一句软话，东沨洛就一定不会发火，但她不愿意这样，她不愿意两人明明已经走到了尽头，但却还是要维持着一丝暧昧，她也不愿意，让他觉得，她是在他和东沐泽之间徘徊不定。
千红泪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面重情重义，一面又冷血无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沨洛始终都没有出声，直到马车缓缓停下，外面的近卫恭声道：“王爷，到沐王府了。”
千红泪站起身，想要往外走，但是东沨洛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千红泪眼睛微睁，她侧头看向东沨洛。
东沨洛的视线还维持着刚才的角度，他低声道：“红泪，如果我是死在他手中，那你会不会为我报仇？”
东沨洛这句话，千红泪浑身一颤。
她从来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其实与其说是没想过，不如说，她是在刻意的回避。
千红泪沉默，东沨洛握紧她的手腕，再次道：“如果他死在我手上，你会来找我报仇对不对？”
千红泪眉头微蹙，抿紧了唇瓣，依旧不出声回答。
过了一会儿之后，东沨洛忽然松开了千红泪的手。
千红泪没有丝毫停留的，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出了马车。
流云和流鸢已经带着三个孩子在外面等候了，她们见千红泪从马车中出来，而是略显慌张，眼中都是露出一丝诧色。
千红泪脚步没停，直接迈步往沐王府中走去。
流云和流鸢对视一眼，然后跟在千红泪身后，一同往逸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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