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贵妃不作妖
清脆的巴掌声,在殿内回荡。
听着声音江澜都觉得脸颊生疼。
淑妃保养得宜的面颊已经肿成猪头,身材高壮的行刑嬷嬷已经换了第三批,人从一开始的拼命叫嚣,到如今变得奄奄一息,只剩下眼中浓稠的恨意支撑摇摇欲坠的身躯。
端坐上首的人喜怒不形于色,以手支颐,闭目养神。
跪在殿中的大皇子妃面色煞白,要不是隐约可见对方起伏的胸脯,活似死了几天,又重新诈尸的尸体。
真是可怜呢!
渣男!渣男!害人不浅,无论是做老娘还是做媳妇,都有生命危险。
齐嫔眼含泪花,欲言又止。
见她神色,程兰芳微微摇头制止。
自家人已经深陷漩涡,何苦连累无辜!
此刻,一个嫔妃对上盛怒的皇后,又有几分情面可言!
除了金銮殿上的那位,没有人可以救她们与水火。
程兰芳心中很清楚,同时又在心内止不住的庆幸,今日未带两个孩子入宫。
突然,殿门被推开。
乍然的天光,驱散重重黑暗。
这么久的精神冲击,无论是围观者亦或者受刑者都是强弩之末。
淑妃更是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双勉强夹缝中尚能看见的眼眸,绽放出惊人的光亮。
“陛下!求陛下为~臣妾~”
江澜抬首看一眼形容狼狈的大皇子,再看看趴在地上像一滩烂泥的淑妃,心内狂笑!
虚情假意,狼子野心,报应接踵而至,希望你们能活着品尝来自正义的毒打!
靖安帝并未垂首看扯着自己衣摆的淑妃,反而环视一周,见此情形,谢皇后朱唇微启:“你们都下去吧!”
“是!”
众人躬身退去,如丧考妣,往日嬉笑寒暄,亦或拉踩打压、逞凶斗横、互扯头花,今日夹着尾巴做人,简直就是抱头鼠窜。
江澜简直要被她臆想的形容词搞笑了,看一眼门外一步三回头的齐嫔,看来对方今日是顾不得与她针锋相对。
“娘娘!我们回去吧!”
揽翠宫的宫人瞥见虎视眈眈的贵妃,再想想殿内的血腥暴力场面,差点给自家的犟种主子跪下。
别人生怕被血溅到身上,一溜烟的就消失不见了,只有这位,深怕掉不到坑中。
好在路馨月翘首以盼的人,随后就出现在门外,殿门合上,隔绝了众人的视线。
齐嫔快步迎上面容憔悴的表姐,眼中又是心痛又是担忧,泪水扑簌簌的滑落面颊。
程兰芳看看她挺起的肚子,紧紧握住她的手,揩掉她眼角的湿润,目光温柔而又坚定:“回去吧!”
“表姐……”她没有办法,在对方最恐慌最无助的时候,只能哭上一场,眼睁睁的看着她苦难加身,她真是一个废物。
“天气寒凉,你有孕在身,勿要思虑过重。”程兰芳拉拉她肩上的披风,把人轻推到婢女的怀中,转身带人消失在风中。
隔着远处的影壁,看着失魂落魄,恍若游魂的齐嫔,江澜突然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这么讨厌原身!
她知道了!
小家伙,挺机灵的嘛!
江澜自言自语的说道:“嗨!突然有点欣赏齐嫔了,怎么办?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跟本宫做朋友?”
如意大大的翻了个白眼,面有菜色,气咻咻的不去看她。
你俩的矛盾,从盛京都能扯到北疆,是什么样的动机?让您有这样的自信,可以与之化干戈为玉帛。
不知道这个主子又在搞什么花招,随即开口说道:“娘娘,午膳时间已经过了,您难道不饿吗?”
糟糕!成功被转移视线!
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看戏太痴迷,遂望腹内饥。
果真,听到如意的提醒,这位贵妃娘娘顾不得胡思乱想,一门心思往回赶。
今日的午膳来的更晚一点,也更香甜。
有渣男的惨状佐味,江澜深觉自己还能再添一碗饭。
就是不知道,那位淑妃娘娘怎样了?!
……
冷宫!
齐烨将自己的一身戾气阴郁胸腹,眼中的锐利全部压与睫羽之下,显现在身后的太监宫人眼里,是既颓废又沉郁,整个人落拓踉跄,像是被人生生折断翅膀的雄鹰,更像是挺拔的修竹被狂风摧残!
吉昌看在眼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皇位的传承往往伴随的就是无尽的杀戮,对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第一个出局的棋子。
从此这宫中只有罪妃王氏,再无盛宠多年的淑妃。
冷宫朱红的的大门斑驳,像是沾染了无数女子的血泪怨气,变得不详且恐怖!
小太监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芜,衰草连天,断壁残桓。
齐烨搀扶着整个身体靠在他身上的母妃,缓缓踏进这宫中的流放之地。
走到这一步,难道真的就是天意!
他紧紧的攥住拳头,他从不信天意,这世间的事情,就算是遥不可及,也要拼尽全力的试上一试,方不枉此生。
宫门在他身后合上,偌大的宫殿长久无人居住,灰尘蛛丝密布,窗棂上的窓纸孔洞密布,木质的家具、房梁尽是虫蛀的痕迹。
齐烨把人安放在唯一还算能用的椅子之上,面上惨目忍睹的淑妃,转而目光锐利的瞪着他:“蠢物,谁让你入宫的?!”
齐烨眼尾通红,呼吸急促,胸腔内无处发泄的愤愤简直要把他哽死了:“那难道就让儿臣远远地看着母妃,无声无息的背着恶名殁在宫中!”
淑妃怔怔的看他,突然落下泪来:“这样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齐烨单膝跪地,趴在她的膝盖上,嗓音沙哑呓语般说道:“不会很久的,母妃,不会很久的!”
这是他唯一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死了,才是一切的终结。
淑妃把手搭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摩挲:“走吧!离开这里,烨儿,我生你一场,你救我一命,两清了,以后山水一程,勿要念我。”
齐烨抬头看她,温热的水迹从下颌滴落。
他知道母妃想要表达什么,他已经失去太多筹码,怎么甘心这样狼狈退场?!像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一样,夹着尾巴,在别人胜利的庆贺声中,狼狈逃窜。
这一切本来就不公平,别的孩子是孩子,难道他就不是父皇的孩子吗?
他们不能像臭虫一样把他随便碾死,却又鄙薄讽刺的唾弃他不自量力。
他要的本就不多,最初也只是想光明正大的争上一场。
是他们的逼迫嘲讽,让他变成如今面目全非的丑陋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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