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冷暖自知

小男孩温暖的笑了笑，黑葡萄似的眼睛闪闪发光，是世界上最纯洁无瑕的存在，还露出两个深深地酒窝，一口小米牙可爱又天真，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碗饭，不愿意再吃了，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她。

任莫黎和陈御带着一碗饭去看小男孩的祖母了，留下车夫继续给别人打饭，在小巷子里拐来拐去的，发现巷子两边都是破旧的被褥，看到是他们平时休息的地方。

因为这里的房子都是常年没有维修的了，住在里面很危险，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为了安全只能住在露天的地方，下雨的时候到一些大的建筑物里去避避雨。

小男孩和他祖母住的地方不算是偏僻，上面还有一点屋檐，看样子是比较好的地势了，小男孩自豪的说:“大家都很好，让我们住最好的地方，还总是给我们留吃的。他们人都特别特别好……”

一阵咳嗽声传过来，来自他们面前的被褥里，小男孩赶紧蹲下去把被子扯好，这才能看出下来里面躺着一个干瘪的老太太，整个人瘦骨嶙峋，被棉被一盖都看不到人在哪里了。

小男孩赶紧对着老妇人说:“祖母，今天有个大恩人分干饭了，我吃的可饱了，吃了一大碗呢，大恩人还给您来送饭了，奶奶。您起来吃点吧。”

老妇人才睁开眼睛，聚焦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面前的两个人，露出慈祥的笑容，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说:“没事，祖母不吃，给我们的大孙儿吃，大孙儿吃了长身体。以后好孝敬奶奶啊……”

任莫黎赶紧把碗筷递过去说:“阿婆，您快吃吧，我们那还有，以后还会过来的，您要快点吃饭身体好，才能照顾小孙子啊！”

小男孩也赶紧说:“对啊，祖母，您快吃吧，您都病了好几天了，我都吓坏了，我都吃过了，吃不下了，祖母……”

老妇人终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松口了，不过是因为她的手没有力气，是小男孩跪在旁边一点一点喂着吃的，这就像“羊跪乳”的感恩，让人在一旁看着都眼含泪花。

不过老人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说自己胃口小，吃不了那么多，等留到晚上再吃。

任莫黎看老妇人不像是作假的样子才放下心来，蹲在她面前说:“阿婆我是大夫有不舒服的你可以给我说，我帮您看看。”

老妇人还是淡笑着摇了摇头说:“不了。年轻人，阿婆啊，身体挺好的只有年轻的时候得病留下的病根没法治了，都不是啥大毛病，阿婆的身体自己清楚的。”

老人说话中气还是很足的，看脸色也不是身体很差的模样，就是太瘦了，应该是因为营养跟不上体弱吧。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老妇人身上有一种气质很令人吃惊，完全不像是流落街头的难民，反而更想一个贵妇人。

也就没有坚持要给她看病，看着祖孙家相处的日常感觉很奇妙，亲人之间的血缘纽带是不能切断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是最深的牵绊。

夫妻俩告别后就回到了原地，大家已经吃饱喝足了，正坐在地上和车夫聊天，一群人海阔天空的说，丝毫没有流落街头的窘迫，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能生存到现在的诀窍，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不会放弃希望。

任莫黎已经习惯了去哪都和陈御待在一起，即使他只是站在旁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会让她感觉到安心，感觉到有人依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已经离不开彼此了。

夫妻俩也加入了聊天局，现在已经快要到中午了，下午的工作也很快就要开始了。

而米老爷这边也收到了情报，说是三个不认识的人正在为灾民们提供饭食，米老爷虽然很疑惑但是也没有过问，在他看来就是三个蠢货在发神经，他从不把南部的事情放在心上，听到手下的回报，也没有在并意，随意地摆了摆手让人下去了。

这边任莫黎和陈御和车夫带着大桶走了，今天的米饭蒸了两锅才够吃，他们打算傍晚的时候再蒸饭送过来，这样他们晚上也不会饿肚子了。

任莫黎和陈御回到北部，到处走走逛逛，发现镇子上的很多事情都是毫无规划的，居然还有了居民不知道镇长是谁，看来米老爷的不称职还是很严重的。

在他们打听情况的时候，就看到一位穿着长衫的人守在摊位前卖画，但是摊位前没有顾客，但是他倒是显得怡然自得，丝毫不气馁。看到两个人走过来只是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大官同流合污，哪有百姓容生之所啊！”

但是他们并无交流，只是在彼此的心里都记住了对方的存在。到了下午的时候，三个人又开始忙碌了。

他们还是先蒸了一锅的饭，晾凉以后放到固定的位置，那些人还会帮他们一起打饭，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分了米饭，他们谈起以往的生活，都是眉飞色舞的，谈及他们的过去，都是身材飞扬，但是兴奋过后，看看周围的景色，惨淡、落魄，满心剩下的只有荒凉了。

吃饱了饭，他们开始唱、跳独属于边境人民的歌舞，别具一格，张狂的野性的美，让人为之震撼，他们就像回到了自己的故土那般自豪。

天色不早了，他们该回去了，和众人一一道别以后，发现今天中午的那个老妇人居然也过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那里的，正和大家一起说说笑笑，只是旁边的几个妇人凑在她身边显得很恭敬的模样。

看到他们要走了，还和他们挥手道别，神色端庄，看到她就会感觉到这里不是避难所，而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会客厅，当家主母目送客人远去。

陈御和任莫黎过了很开心的一天，看到那些百姓脸上幸福的神情，他们也充满了动力。夫妻俩今天准备去查查米府找到他作奸犯科的证据，然后直接把财产给挖出来分给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们。

他们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们还不理解米老爷究竟做了什么才让那么大笔巨款送到他自己的手里，但是他们知道，一旦牵扯进来，就会揪出一大批的人，这样他们的处境就会很危险，要不要冒这个险，是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得。

他们从没有考虑过要不要去做这件事，他们只考虑该怎么把这件事做到最好，该怎么为百姓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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