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等待
因为李新月住的地方离医院大概得开车一个小时，所以一到4点半，李新月便给李欣星发消息提醒她可以起床收拾了。
“好，我叫妈妈起床。”李欣星再次秒回。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道：“你想吃什么。”
“不是很想吃，没事，不用管我。”李新月回道。
“吃点吧，爸爸想吃什么？”
“他还在厕所里，我等会儿问问他。”
“好。”
“给爸爸打包一点清汤清水的面条吧！”李新月在问过李福后说道。
“医生说能吃吗？”李新星问道。
“爸爸想吃。”李新月回道。
“好。”
在等待妹妹过来的期间，李新月突然觉得自己好渴，她走到饮水处倒了满满一杯水，然后一口气就喝完了整整一杯。
温热的水进入肚子里，让她觉得很舒服。虽然没有吃饭，但她一点儿也不饿。
“我有水就够了”，她这样想着。
等她从饮水处走到李福身边，李福便跟她说道：“给我泡点奶粉吧。”
自从李福腹胀吃不下东西后，他便开始只喝点奶粉了。
李福之前一直吃的很勉强，都是家人劝他喝点，他才勉强喝一点。而如今李新月觉得是李欣星的到来，激活了李福更加想活着的欲望，所以他才会主动勉强自己吃。
李新月觉得很开心，她知道父亲肚子胀，吃得少。因此想尽可能的让他多进一点食，所以她尽可能地多舀几勺奶粉。
然后冲了小半杯，递给李福。
李福坐了起来，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地喝进自己嘴里。他喝一勺，停一会儿，然后再喝一勺，再停一会儿。
这是李新月第一次见生病后的父亲吃东西，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吃的如同孩童一般。
能吃能喝身体就没毛病了，这是普通人对于病人的认知。李新月就是个普通人，她期待着父亲尽可能地多喝一点奶粉，想象着父亲突然胃口大开，病痛全无。
不过想象终归想象，李新月本来就只给父亲冲了小半杯奶粉，而父亲也只喝了小半杯的一小半，便喝不下了。
李新月有点失望，她劝道：“再喝一点吧。”
“喝不下了。”李福拒绝道。
李新月没有办法，只得去将剩余的奶粉倒了，将杯子冲洗干净。
等李新月回来时，见到李福躺在病床上，没有睡觉。两只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新月不想去打扰他，便坐在一旁的座椅上，静静地看着他。
突然李新星发来了消息，说他们到了。
见到李欣星时已经将近6点了，因为李新星说他们搞不懂挂号什么的。李新月便跟妈妈换了，让妈妈进去看着爸爸，而她则一个人立刻去γ医院的门诊处排队。
γ医院的门诊离急诊很近，没几步路就到了。
此时门诊的大门是关着的，而门前已经有一个穿着粉红衣服的女人在等着了。
李新月因此排第二个，那个女人应该独自排队很孤独，看到李新月来了，先是一笑，然后说道：“门诊7点才开门。”
“你问门卫了吗？”李新月问道
“是的，你来看什么毛病。”粉红衣服的女人问道
“不是我看，是我爸看。”李新月对这种热情很不适应，有些冷漠地回道。
“那你爸看什么毛病。”粉红衣服的女人问道。
“不知道什么毛病，还没查出来。”李新月答道。她不是很想说父亲的疾病，特别是跟一个陌生人说。
女人看出来李新月的冷漠，不过她显然不能理解，只不过是寻常的问话，这个小姑娘怎么会这么地抗拒。
她已经排了很长时间了，想要坐下休息一下，随着后面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排队，她便对李新月说道：“我是排在你前面的，我坐那边歇一歇。”
李新月笑了笑，没有说话。
大概6点半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用急诊医院的推床将一个老太太推到门诊门口。
粉红色衣服的女人赶紧迎了过去，原来这两人分别是她的丈夫和婆婆。
“推床可以推到这里吗？”李新月好奇地问道。
“可以啊，就直接推过来就行。”中年男人回道。
“他们让推吗？”
“为什么不让，推床可是交了押金的。”
李新月之前从未想过可以直接将推床推到门诊处，如今看到有人这样做了，她便赶紧给妹妹打电话，叮嘱她不用再让爸爸坐轮椅过来，直接让爸爸躺在床上，将床推过来就行了。
“还有那个轮椅也帮我推过来一下吧！”李新月补充道。
原来，李新月这个花了大价钱的轮椅，在上岗第一天就光荣的报废了，在β医院看完门诊回来的路上，轮椅上的橡胶轮胎断了，看起来就像是轮椅长了一个长长的尾巴。轮椅本来就窄窄的，小小的，因此显得更加滑稽了。
后来两个轮子的橡胶彻底脱落，失去了橡胶的轮椅，更加的窄小了。
不过轮椅虽然履行的时间短，不过李新月还是很感谢它履行的几个小时的职责，真的帮了她大忙。
但是就这样忍受一个残缺的高价轮椅，李新月实在很勉强，犹豫再三，便在平台上申请退款了。
而轮椅卖家与她联系了，约定8点过来取，李新月算着八点。应该是看诊的时间，因此才让妹妹将轮椅推过来。
因为她想着等到卖家来取时，她便直接从门诊里将轮椅出来给他就好了。
李新月看着身后排的越来越多的人和越来越接近的时间，便开始打电话催促李欣星赶快过来。
但李欣星说爸爸要上厕所，反正就是来不及赶过来，于是李新月便跟她们说，我先去挂号排队，你们直接将人推进来。
要是找不到我就给我打电话。
离7点还差几分钟的时候，门卫便将门打开了。李新月随着人群往前冲，来到了挂号处，她依旧排第二个。
她前面的一个人说要挂专家号，护士便问那个人挂哪个专家，她答不上来，队伍因此便停滞了。
能这么早排队挂号的人，每个人都是心急的，因此排在李新月后面的人，推了推李新月说道：“她目前搞不清楚，你赶快排上去先弄。”
李新月愣了一下，犹豫着不知道应不应该这么做，好在负责挂号的工作人员还在继续引导那个人，李新月便没有走上去。
不过李新月想到自己也是要挂专家号的，她便快速的查了下手机，看看之前想预约的肾内科的专家号医生的名字。
等到轮到她时，她便说自己要挂肾内科专家号，同时报出了专家名字。
肾内科挂好后，李新月接着说还要挂一个消化内科专家号，结果工作人员说消化内科没有专家号。
李新月有些惊讶，便问道：“那什么时候有呢？”
工作人员说：“不知道，我只能看到今天的排班。”
李新月没有办法，只能说道：“那麻烦你帮我挂一个消化内科的普通门诊。”
李新月一挂好号便在等候区内找到了李新星，李欣星和妈妈一个人推着床，一个人推着轮椅。
李新星见到李新月后便把轮椅交给了她，然后李新月推着轮椅带着他们来到了肾内科的专家门诊等候区。
他们虽然七点就到了，但是依旧得等着，因为门诊八点才开始。
好在这次有推床，李福是躺在床上等着，不像在轮椅上坐着等待时那么的难受。
偌大的等候区，躺在病床上等待看诊的病人显得格外的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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