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任瑾哀恸叙昔日朝堂不详暗流涌
提到过往，任瑾微微有些难过，放下了筷子，想了一会才回答，“是一个当地的儒士，当时养济院的很多孩子都得他幸运，接触到儒道。”
“那他现在呢？”
“已经不在了，”想到当年那个正直到几乎有些傻的大叔，任瑾心头又漫上一阵苦涩，“小时候魔族入侵，为了保护我们，他就没了。”
或许是被气氛感染，或许是想到记忆里面已经模糊不清的父亲同样的命运，纪霜凝一时也说不出话，只有任瑾幽幽的继续说着。
“然而，最后也没保下来…”任瑾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后来养济院被攻破，很多朋友都失踪了。”
“有的找到了尸首，在臭水沟里，在城外…有的比较幸运，还能分辨出人来，有的只有残肢断臂，也分不清谁是谁…”
“而有的人，像是燕归，就失踪了，现在也不知道她是活着还是死了；我找过她，但是没找到。”
“可怜那时候燕归才四岁吧，她比我小几天，以前她叫我瑾哥哥。可能我是不祥之人，叫我哥哥的两个人现在一个不知所踪，一个…”
任瑾说不下去，左手已经紧紧攥成拳头，“凭什么，凭什么他们都没得好下场？那些魔族就可以在大周的土地上烧杀抢掠？”
看到气氛被自己带的沉重，任瑾苦笑一下又倒了两杯酒出来，“小姐，不提这些过去的事情了，我们今日一醉方休！”
看着面前端着酒杯的少年，纪霜凝也端起一杯酒，许下诺言：“好！他年一定报此仇！”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那些魔族看看我们是不是好欺负的！”
东宫，此时却被另一种气氛弥漫。
太子高承均看到手下血淋淋地回来，脸上瞬间就被乌云笼罩；听完事情原委，更是气得几乎捏碎了座椅的扶手。
“瑞王！为什么本宫做什么事情，他都要插一手！”想到那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皇叔，高承均气得猛的一拍桌子，上面的茶碗都不安的跳了一下，旁边宫女更是吓得不敢说话。
更让他气愤的是，伯阳侯竟然拒绝了自己的招揽！
“伯阳侯，哼，她是想好站队了吗？”
东宫暗处，一个黑袍人发出声音：“殿下，伯阳侯如此举措，无疑是在打您的脸，若任由发展，以后人们就会只知数学，不识儒门。”
看高承均面露犹豫，黑袍人继续煽风点火，“若不是清荣她惹出来这么大的事情，您也不会被禁足；现在她又如此冒犯，和瑞王暧昧不清；何况，您也知道，这大周无论现在还是未来，都只能有儒家一个声音。”
“殿下您总是太过于提防着我们，但是却没看清您真正的敌人是谁。”黑袍人嘎嘎地笑着渐渐隐去了身形，只留下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相较于异族，说不准你的兄弟对你会更残忍一些～”
又过一天，到了该进宫谢恩的日子。
东方还没亮起来，星星还在天空眨巴着眼睛，纪霜凝就已经迫不得已登上马车，要去赶五更的早朝。
虽是五更朝议，但作为臣子要早早地就在门口候着，因此天色还未露出半点，官员们就要出发了。
纪霜凝心里算了算时间，现在估计可能才四点。
幸好自己以后也不是需要天天上朝，也辛苦那些上朝的官员了。现在夏天还好，若是冬天，一把年纪了还要挨着天寒地冻的，想着就难受。
因为孙伯父是地方官员，无诏无旨就不用上朝，因此现在马车里只有任瑾陪着自己一起过去。纪霜凝哪里起过这么早，再加上没长辈外人监督，现在瞌睡的如同小鸡戳米。
“小姐，你要不睡一会吧？到了我再叫你。”任瑾看着纪霜凝这副摸样也忍不住这么说道。
正巧此时纪霜凝没扶住旁边的窗框，脑袋猛的一栽，反而一下惊醒，想起来刚刚任瑾给自己说的话，摇了摇头：“这朝堂格局你了解吗？”
任瑾点了点头：“基本的粗浅架构我些许了解一些。”
纪霜凝本来不抱希望，只是死马当活马医，万万没想到任瑾还能给自己一个惊喜：“你快说说。”
“当今也沿用开国以来的内阁制度，内阁共有三位丞相，其中陈相，李相，武相共同掌管六部及天下儒门事务，三相之间的具体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其中兵部只有调兵权；而地方的总督，巡抚只有统兵权，每地的军户皆为世袭，由当地的指挥司直接管理。”
听完任瑾所说，纪霜凝也算是心里大概知道了一二。
“小姐，京城不比伯阳，你此番谢恩，千万小心。”任瑾刚说完，马车就已到了宫墙外，车夫轻声提醒：“大人，已经到了。”
两人一起下了车，任瑾守在原地，冲纪霜凝拱了拱手：“小姐，我就在这边等你；你此番进宫谢恩，定志卷长虹。”
纪霜凝颔首而笑，手里拿起合符，待宫门侍卫核验完毕后，向宫内走去……
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就像三五岁的小孩一样容易翻脸，纪霜凝跟着小太监刚走过金桥，天空中就飘落了几滴小雨。
雨丝还未落到纪霜凝身上，带路的小太监就已经为纪霜凝撑起了纸伞。
“我们还要走多久？”
小太监佝着身子说道，“回大人的话，过了金桥就是正德殿的广场了。”
“那我们要快点了。”纪霜凝说着步子也快了起来。
等纪霜凝到正德殿广场，已经有了不少官员站在哪儿在彼此聊天，刚刚的细雨此刻也停下了。
因为纪霜凝尚未正式谢恩，官袍等等也还未赐下。因此今天她一身普通的衣袍，在一片朱紫绯绿的官袍中格格不入。不少人看着纪霜凝年轻又眼生，也在互相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阁下可是伯阳侯纪霜凝？”一个女声在旁边响起，纪霜凝转身，只见一个和孙伯父年纪相当的女官朝自己行了一礼，对方衣着朱红朝服，上绣雪雁。
幸好路上紧急补课了一番，纪霜凝一下就认出对方是一个四品文官。
纪霜凝连忙还礼：“鄙人纪霜凝，见过大人。”
对方抿嘴一笑：“不敢当，在下吕珝，受托带伯阳侯一路，麻烦跟我走吧。”
估计是孙伯伯想到自己第一次入宫，就委托京城的官员特来照看一下。纪霜凝连忙跟着对方的脚步走了上去。
没一会儿，就走到了一群文官之中，他们官服的图案从白鹇雪雁到仙鹤锦鸡无一不有，纪霜凝一愣：这是到文官的家里了？
吕珝将纪霜凝带到一个紫袍老者面前，老人虽然头发灰白，但是看着精神却是很好，也是留了一把山羊胡子垂到胸前。
“老师，人到了。”吕珝把人带到，恭敬的行了一礼就退到一边了。
老者一脸慈祥地看了眼纪霜凝，“本相陈立。”
尽管看到他紫袍上的仙鹤，纪霜凝心里就已有了猜测，但见对方已报出名号，也连忙作揖：“后生纪霜凝，见过陈相。”
“伯阳侯不必多礼，”陈立亲自把纪霜凝引到另一位老者面前介绍，“这位是丞相武从文。”
纪霜凝再次行礼：“见过武相。”
武从文看着纪霜凝也很是满意：“江水后浪拍前浪，真是后生可畏啊！争取努力！”
纪霜凝也知道，对方说的是自己开天路的事情，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定当竭尽全力！”
刚好也到了早朝的时间，大殿正门已经打开，太监宣布“皇上驾到！”
纪霜凝也不便多言，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跟着官员们一起走了进去。
正德殿里，六部群臣皆在汇报各自的事项。
现在已是夏末，年年冬季大周都要考虑抵御北方魔族入侵的事情，所以政务主要也是兵部调兵遣将，工部修缮守城设施，户部管理辎重粮草的问题。
纪霜凝安静地站在角落里默不出声，等待最后自己的封赏。等到边境的事项敲定下来，大总管才掏出圣旨开始宣旨。
内容也不知道是礼部哪位官员写的，十分繁琐，纪霜凝只能听得懂最后几句话，自己被封为伯阳侯，自己可以享用伯阳税收的同时还需要兼顾封地的发展，并且每年自己还有俸禄两千两，俸米一千斛。不仅如此，还有当场赏赐下来的绫罗绸缎各类珠宝。
一瞬间纪霜凝仿佛觉得自己成了支某宝的锦鲤，礼物清单都有半尺长，听着都令人幸福。
“恭谢天恩，宜励乃诚！臣领旨！”
这句话说得倒是出自真心，等从旁边的小太监手里接过圣旨，纪霜凝才松了一口气，自己这个终生都能吃皇粮的身份可终于算是落地了。
恰好此时，数学系统弹出来一个界面，背景又是那令人熟悉的各类符号；纪霜凝定睛一看说明，才明白是因为自己正式被封侯，身份改变，获得了系统及天道的认可，因此多了一次觉醒技能的机会。
纪霜凝心里更是暗搓搓得高兴，期待会是什么，若是能有个极限、微分或者级数，这岂不美滋滋？
等金光散去，留下了一行字：
空间任意选定一点，过点作三条互相垂直的数轴，称作横轴，纵轴，竖轴，共同构成了空间坐标系。
下一瞬间，这行字就慢慢淡去，留下它的技能说明：
在空间中建立锚点坐标，在有限范围内可用于空间传送。
若不是知道自己还在朝堂之上，纪霜凝就几乎快要笑出来了，就好像千年非洲大酋长一朝翻身偷渡欧洲。
坐标系竟然还是个宝贵的空间技能！
之前纪霜凝就对归晏那个神秘莫测的空间漩涡就眼馋的很，如今自己也有传送技能，估计以后就再也不会遇到之前被人挟持带走又跑不掉的情况了。
就在纪霜凝还在幻想以后坐标系能否升级到球面或者柱体坐标系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冒了出来。
“臣有本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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