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碾压
“呜哇！！”一道极其尖利的吼声在石洞内回荡起来。
新生的鬼怪智力往往并不成熟，看到熟悉的喂养者夜莺在眼前灰飞烟灭，“妇人心”暴怒地大吼。
像是长满瘤子的臃肿身躯一下子沸腾起来，溅出许多粘液，而每一滴粘液都衍生出一团子体，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地面。
所有黑色的裂孔都对准了许无尘，空气中无形的压力骤增，远处牢房内的参莎等人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分离出无数子体后，鬼怪本体也变成了一个精瘦而扭曲的巨大黑色人形，姿势歪斜地冲了过来。
鬼怪特点是创面再生，初步觉醒了伴生技能分/身。这红菱阁的造物在大鬼里已经算出类拔萃，不过面对污秽还是不太够看！
许无尘左脚踏地，随着环状龟裂在地面上极速蔓延，她整个人也如箭矢般飞向了妇人心本体。
所有黑色的小型□□一下子被突如其来的冲击震成齑粉，本体也因此行动短暂的停滞了一下。下一刻，它的脑袋就被许无尘猛地提起，整个不成比例的身子被重重撞到了石穴顶部。
碎石飞溅，灰尘四起。浓雾中“妇人心”本就混沌的神志根本无法控制抽搐的躯体，下坠时又被跳起的许无尘一拳击中了腹心。
“吼！！”
它吃痛大吼，可腹部被打裂的大洞却无法愈合，并且伤势还有向四周发展的趋势。濒临死境的短暂一刻，妇人心强行控制所有创面生长出一具具不成形的手臂，呈长矛形扎向了滞空无法移动的许无尘。
被弹飞被闪躲命中了！
随着第一根臂刺的命中，接下来的数根也齐齐击中！
不过攻击的效果并没有它想象中那么好。
许无尘确实没想到被重创的敌人竟然第一时间就能做出这种程度的反击，不过问题并不严重。由于无处借力的缘故，躲闪了几次后她只得硬吃敌人的攻击，但这种程度的打击已经难以损伤她的身体。所有的刺入的血矛都在皮肤表层停住，她扭身一拔，便尽数将之抛下。
刺成一团的血矛正好提供了平台，她身形灵活的闪烁到刚刚击穿的伤口处，两手抓着边缘一抖一扯间，整个“妇人心”的身体竟被拦腰撕成了两片。
说时迟那时快，一连串变化均发生在一个呼吸之间。妇人心还未感受到反击成功的喜悦，就迷茫的看着视野中的许无尘飞速远离，而自己的上下两半身躯则先后被砸入了地下。可许无尘并没有就此停手，她倒悬在石顶又是一蹬，几乎比被甩飞的尸体更快地到达地面，又接上了倾尽全力的一拳！
这一击直接洞穿了地面，砸出了三五米深的巨坑！黑色的妇人心被轰成了四处飞溅的粘液——不过这一次它无法再生了。
巨响传出，关押众人的牢房也纷纷破碎，尚有行动力的人趁着石壁还未塌齐齐跑到了广场上。
一身血衣的许无尘缓缓从巨坑边缘走出，阴气与某种连结感也慢慢消退下去。再次来到众人面前时，已经变得同平时一样。
“无尘姐事情解决了吗？”
沉默中，了解些许真相的参莎上前询问道。
“放心，已经没事了。”许无尘把纷乱的头发拢了拢，“外面可能还有人守着，我带你们出去。”
她又把头发扎回了高马尾的样子，一身血衣随着步伐微微摆动。这具身影渐渐和那天比赛前与众人笑闹的人影重合，记得当时她和自己还一起被紫乌恶语相向。
回去的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从天香楼离开的时候，那里依然灯明火亮，人声鼎沸。
只是，自此一别后，在江湖上可能就后会无期了。
参莎不知怎的冒出了这样的想法，脱口而出道：“无尘姐，你要走了吗？”
“嗯，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无尘看着这七人，目光顺着她们身后看向连至不知何处的缥缈黑线。
“这一切可能不是你们能够解决的，不过我可能也没时间帮你们。”她说道，“自你们踏进万象城开始，你们的灵魂便被抽走了一个片段。它会把你们永远的与万象城连接在一起。”
“除非你们取走自己的‘信物’，否则无论你们去向何方，最终都会回到这里。你们可以找白虎区的衙门问问。”
“每个人都会被这样标记？”林芝涯问道。
“是的。因为这件事很寻常，所以你们去找当官的问一问，说不定有办法。”
“喂，你先别走！”黄茗在许无尘走出一段距离后突然喊道，“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有什么是我能帮到你的？”
她们的世界差的太多，黄茗本来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到什么，可许无尘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如果愿意的话，你们可以把‘感激’给我。”
“什么？”黄茗不太懂，也不知道要怎么做。
“没关系，你的感激我已经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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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许无尘回到客栈后直接睡到了次日午间，她揉了揉手腕道：“接下来要着手契约第二只鬼怪了。”
“我们已经完成一部分了，不是吗？”
系统疑惑：“什么！我们做什么了？”
许无尘：“参莎的绝望，黄茗的感激，林芝涯的迷茫，我们已经有三副面孔了。”
系统：“？？”
许无尘：“你不记得吗？无面女的契约祭品需要十张不同的面孔。”
系统：“这么抽象的东西我怎么知道等等，你要契约无面女？”
许无尘：“我记得恶源就只有这一个。”
交谈间，许无尘已经洗漱完毕，出门后走到了一家赌场门口。
无面女的契约仪式上有记录如何保留“面孔”的方法——在人处于某种强烈情绪的时候，你可以截留这份情绪，同时带走一副面孔。但说来简单，真正操作起来还需要得到对方发自内心的同意，毕竟，面孔被带走后他人永远失去此种感情。
黄茗的感激是自愿给与的，而参莎的绝望和林芝涯的迷茫则是她们的这种感情因为许无尘而消解，同时对她有无限的认同，此时也可以执行“操作”。
“哟，你们好啊！”
老怪赌场门口，刘达和刘晓已等候多时。之前在攀云梯比赛时他们来找了许无尘，相约今日在此处相聚。
“许大人好！”
“许大人好！”
二人异口同声。
此时赌场尚未开门，许无尘便带他们先去用餐。
“大人，敢问这次有什么吩咐？”
上一次，许无尘让他们不要参加夺宝大会。本来伤势较轻的刘达还想要勉力一试，这下直接打消了念头。
“白天的时候，希望你们能帮我去玄武区调查一下，看哪里有异常。无论是奇怪的人，装饰，或是近期有什么传言，都可以。”
“好的，我们一定办到。”
“另外，这个给你们。”她取出了一颗珠子，这是原身身上携带的道具。
“你们也知道，这城里是有鬼怪的。”
她停顿了一下，二人显然听到这句话后更为专注。
“它可以帮你们感受到阴气的大小。当然，全城的阴气都很重，不过如果它融化了，你们记得赶紧跑，并且把地点告诉我。”
二人应声，刘晓正打算起身，却发现不知何时一只白皙光洁的手伸到了自己面前。一阵冷风划过，他才意识到两根手指已经指到了自己的咽喉。
！！
他心中大惊，却一时不知作何行动。
“我我大人，这是作何？”
“知恩图报，这是你们自己说的，”许无尘语气冷漠，“可既然已经为我做事，便要一心一意。”
刘晓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他刚刚听到又会有那种危险的时候其实是打了退堂鼓的，即使是报恩，他也不想搭上自己的性命，打算稍微划一下水。可一系列微表情的变化根本逃不出许无尘的眼睛。
“即使赔进去性命，也要效忠到底。”
一旁的刘达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地不知作何，刚刚听到许无尘的话，心中还生起了些许愤怒——我们报恩罢了，你还要求如此严苛？
可此时感受到了她话里的杀意他才知道，眼前的人随时可以取走他们的性命。按照江湖习惯，即便是萍水相逢，只要她找上了自己，自己也必须为对方做事。
许无尘突然感到心念通达，便知道条件已经满足。她抽回了手笑了起来，仿佛无事发生。
“没关系，我拿走了你们的恐惧。你们再也不会害怕了。”
二人懵懵懂懂不知道这是什意思，但许无尘显然也不愿细讲。古怪的气氛中他们吃完了这顿午饭，径直离开了。
许无尘走出饭馆，仔细瞧了瞧——白家面馆，味道还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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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两周了。”
“你们告诉我，人没找到？”
朱煜轻轻叩着桌面，语气中带着嘲弄。
“他们说你们是最精锐的战士，是最有天赋的契约者。”朱煜抬起头看向了四个跪在堂下的人，“可我却看到了四个废物！”
那天夏珏回到家发现许无尘已经离去后，朱煜便命令这四只渡鸦加大搜索力度。可直到今日，却仍未发现对方行踪。
“属下无能。”
“自今日起，你们放下手头的事情，给我全力去找人。万象城不大，以你们的能力就算掘地三尺，也来得及在仪式前给我把人抓到。”
“区长，可这样一来我们的阵区会不会”
“我让夏珏负责这一部分了，大不了我出手便是。不过，如果你们还找不到人”
“属下明白，若是有负所托，自当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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