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虚不受补

叶辰曦瞪眼：“安澜你少造谣我，我虽才第一天开始学，但好歹也能分清毒和药好吧？
  我不懂，还不会去问我师父么？”
  不等楚安澜开口，楚盛熙就揽住他肩头，问：“所以，辰曦你会配毒药了么？”
  叶辰曦：“……不会！”
  楚盛熙继续道：“那你学一学吧？多配点哑药，把讨厌的人都毒成哑巴。”
  两人闹着，楚绍臻和屠苏博围在楚安澜身边逗小凤年玩。
  楚绍臻道：“为何不提前告知我们，我们也好给小凤年备礼物。”
  “想给你们个惊喜啊。”楚安澜得意洋洋：“义子也是儿子，我有儿子了你们没有，可不得让你们都羡慕羡慕？”
  楚绍臻笑：“是该轮到你得意了。”
  “小孩子喜欢什么？”屠苏博在一旁问：“拨浪鼓？竹蜻蜓？
  不行，送这些东西太寒酸了。
  要不，我送书吧？四书五经，送一整套的给他。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去你的！”楚安澜拿手肘把屠苏博撞开：“这么喜欢书，你怎的不留着自己看？
  颜如玉和黄金屋，你自己留着吧，小凤年不需要这些，他只要健康快乐。
  万一他将来真喜欢看书，我再送给他也不迟……”
  楚盛熙扭头：“一想到这么可爱的小公子，日后要因为念书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真让人期待。”
  楚安澜问：“你说的是你自己么？”
  楚盛熙闻言，立刻夸张道：“哎呀安澜，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你？”
  楚安澜笑着磨牙：“我可算知道叶辰曦的嘴欠是跟谁学来的了，原来是你。
  从前他老跟我待在一块儿，怂得要命，跟你混了几个月，脾气越来越大了。”
  “冤枉啊。”楚盛熙扯过叶辰曦：“辰曦你说，我有教过你么？”
  叶辰曦一脸的天真无辜：“没错，我就是跟你学的。”
  楚盛熙双手掐上叶辰曦脖颈：“你哪一边的？”
  叶辰曦缩着脖颈：“救命呀！”
  两人闹成一团。
  小凤年躺在楚安澜怀里，望着打闹在一处的两人，咯咯地笑，还兴奋地挥舞着小拳头。
  虽是吵闹，却也热闹。
  瞧着这一幕，叶宛卿不禁弯了眉眼。
  吕馨柔在她身旁轻声感叹：“世子和公子们的感情，可真好啊。
  从前夫君在世时，本也有几位交好的友人。
  可惜，夫君离世后，他们也很快离开了临安，不知去往何处。”
  叶宛卿出言安慰：“这世上，多的是锦上添花之辈，却少见雪中送炭之人。
  与人结识一场，自己问心无愧便好。
  无义之徒，留在近旁反倒容易惹灾招祸，还不如离得远远的。”
  “郡主所言有理。”吕馨柔轻言自嘲：“夫君刚离世时，我日夜都想不通。
  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心中只有恨。
  恨凶手，恨那些趁机落井下石之人，也恨夫君，恨他昔日的友人……
  我还恨我自己和凤年，恨我为何没死在生产那日，为何要活下来……
  有许多次我都不想活了，烧过炭火，也悬过白绫，甚至买过鹤顶红……
  每次，都是凤年唤醒的我。
  这阵子，我的病好了许多，也想了许多，更庆幸我活了下来，遇见了世子和郡主。
  郡主和世子，是除了夫君以外我此生遇见过的最好的人。
  凤年能得你们照顾，就算明日便去与夫君团聚，我也是放心的……”
  “馨柔！别说这样的话。”叶宛卿制止她：“凤年还小，你不能抛下他不管。
  我与世子虽认他做义子，但你才是他的生身母亲，你才是最应当陪伴他、照顾他的人。
  我与世子离开临安之后，还会去别处游历，并派人为你搜寻神医，你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
  当真还能好起来么？
  吕馨柔捂着日日都在疼痛的心口，问：“郡主，若我死了，您……能收养凤年么？”
  叶宛卿最终还是心软了。
  吕馨柔如今的状态，与初见那时的状态相差无几。
  明明，这阵子顾琛一直给她开着方子喝着药，各种补品也没落下。
  看来，她是真的撑不住了……
  叶宛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才回答吕馨柔的话：“好，我答应你。
  日后你若当真……我会将凤年视如己出。”
  吕馨柔终于松了口气：“多谢郡主，也多谢世子……”
  她释怀地红着眼眶，笑了。
  ……
  半日下来，楚安澜抱着小凤年好好地炫耀了一圈，还顺带帮小凤年收了许多“礼物”。
  不过，礼物还没选好……
  楚绍臻说，初次见面，必须好好给小凤年准备一份见面礼。
  于是，下午，他带上楚盛熙和屠苏博，在叶辰曦的陪伴下去城里挑礼物。
  楚安澜还瘸着，只能在府中休息。
  吕馨柔身体不好，需要多多休养，叶宛卿便派怀焰亲自送他们回去。
  临走前，还让顾琛又把了次脉。

  顾琛神色如常：“凌夫人回去之后按时喝药、多多休息便好……”
  旁的，他也不便多说。
  吕馨柔带着孩子走了。
  等把马车送走后，叶宛卿才转头看向顾琛：“我瞧着，馨柔的状态比先前更差了。”
  顾琛点头：“的确如此。”
  “啊？”楚安澜拄着一根墨言精挑细选来的拐杖：“怎么会这样？
  之前不是说，她已经好了些了？”
  顾琛神色凝重：“显然，这几日她的病情逐渐严重了。”
  “会不会是那什么……”楚安澜挠了挠头，冒出一句话：“虚不受补？
  因为馨柔太虚弱了，用力这么一补，反倒补出大问题了？”
  顾琛却道：“在下开的药方没有问题，只要凌夫人按时按量服药……”
  还没等他说完，楚安澜便道：“万一……她没有按量呢？”
  顾琛愣住。
  不仅顾琛，就连叶宛卿也愣住。
  她蹙了眉头，出声：“惊尘。”
  惊尘过来：“郡主？”
  叶宛卿吩咐：“你暗自去查一查，看馨柔是否有自行用药……
  她太心急，急着让自己好起来……
  这样，你想个法子，直接将她的药渣取来给顾大夫查看，别叫她发现。”
  惊尘应道：“是。”
  他从墙边牵过马匹，翻身上去，迅速离开。
  等人走了，叶宛卿才收回视线。
  顾琛的脸色很不好：“在下已经尽力了。”
  “我们都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楚安澜难得出言安慰人：“尽人事，听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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