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五章：莫城人事

第二十五章：莫城人事

        第二天天刚放亮，夏荷便飞鸽传书，把这里的情况向水若寒作了汇报，然后让两个师弟雇了辆马车，拉着猎豹的尸身回水府，他们则在飞雪的带领下进入茫茫的大漠。

        开始时大家还觉得新鲜，可越向里走感觉越累，不停地喝水也觉得口干舌燥。将近中午时，他们走到了一个大沙丘围成的半圆内，飞雪说：“六师姐，我们就在这儿歇歇吧！今天我们很走运，一直到现在也没起风，要是这样的话，不到黄昏就能到莫城了。”

        夏荷忙命令众人安顿好租来的骆驼，他们也跟着歇脚。

        在这个季节，中原地区还有点冷，可一进入大漠，天气完全变了，早晨时太冷，他们穿的衣服有点厚，将近中午时太阳炙烤着茫茫黄沙，让人热得够呛。

        补足了水后，飞雪说：“我们别耽搁太多时间，趁天气好早赶路，争取早到。”

        夏荷觉得也该早走，不能耽搁，所以，歇息片刻后，众人便急忙又上路了。

        将近申时，前方突然一阵马鸣声，接着黄沙飞扬。众人抬眼看时，一匹白马飞奔而来，白马上一位白衣男子已到跟前。夏荷等人抬头看时不觉惊了，马上之人跟二师娘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此人是位男子。

        飞雪高兴地叫起来：“二十少爷，你怎么来了？你什么时候回的莫城？”

        那白衣男子飞身下马，来到众人前，飞雪急忙给大家介绍，原来这位就是莫家的二十少爷莫铁雁。

        夏荷端详了一下这位二十少爷，跟二师娘的确太像了。不同的是，二师娘天天眉眼带笑，让人看了如沐春风；可眼前这位二十少满脸寒气，尤其是那忧郁的眼神，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莫铁雁来到雪雁的棺材前，头一低流了几滴泪，却一句话没说，便又飞身上马，走在了队伍的前面。众人急忙跟上，本来这队伍还有说话声，可眼前这位冷冰冰的二十少一带路，整支队伍真就成运送死人的了，没有一个作声的。

        夏荷偷偷地问飞雪，飞雪压低嗓子说：“我们十九小姐跟二十少爷是我们十六夫人一胎所生。但二十少一下生，便被送出去学武功，很少回家，一年回不来几次。他跟我们小姐感情很不好，他一回来，我们小姐就不照面，直到他走，我们小姐才出来。我们老爷一共十六位夫人，生的大多是少爷，仅有几位小姐，而在这几位小姐中，老爷最疼的就属我们十九小姐了。大家猜着就是这个原因，二十少跟十九小姐感情不好。一胎所生，大家都偏爱小姐，少爷自然很生气，所以很少回家。”

        夏荷这才弄明白莫家的二十少，在以前，还真没听二师娘说过。

        他们到达莫城的时候，已是戌时。莫老爷亲自出来迎着，他看着那个楠木棺材放声痛哭起来，他的十六个老婆，子子孙孙的，个个哭得伤心，不像是装的。

        夏荷心想：这位莫老爷真有本事，这么多的夫人孩子，一大家子还这么亲，没闹什么乱子，真不简单。

        等他们哭够了，夏荷才走上前拜见莫老爷。

        这位莫老爷六十多岁年纪，胖胖的身子，身材却高大，穿着短衣短褂，小眼睛里满是精明的光，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夏荷走上前去，施了一个大礼：“水家六弟子夏荷拜见莫老爷。”

        莫老爷点了点头，道：“我女儿到你们水家还不到半年，去时活生生的一个人，回来时却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不是我莫柱无理，你们水家定要给我个说法。”

        夏荷急忙说：“莫老爷说的是，我师父跟师娘正在家中查此事，一定会给莫家一个交待。夏荷临走时，师父师娘吩咐过了，不管莫家提什么条件，我都先代师父答应下。”

        站在莫老爷身边的一位夫人说话了，正是雪雁的亲娘，莫府的十六夫人。

        她哭着说：“水若寒目中无人，我女儿死在他家，却只派一个小丫头护送我们的雪雁。老爷，这口气我咽不下，你得为我们雪雁作主。他水若寒在中原也是‘三世家’之一的‘剑圣’，怎么能做出如此失礼的事来？”

        夏荷正要答话，飞雪走过去跪到在十六夫人跟前，哭着说：“十六夫人，飞雪该死，没看好十九小姐。你处死飞雪，让飞雪去陪伴小姐吧！请别迁怒于水老爷跟夫人，他们对小姐真的很好，尤其是姑爷，他对小姐可好了，小姐有什么要求，他都答应。还有水家的大小姐，她跟小姐是最好的，小姐出事了，大小姐不知难过成什么样子。飞雪恳请十六夫人息怒，这的确不干他人的事，姑爷在家中正查此事呢！他伤心的不得了。”

        十六夫人冷哼一声：“你个死丫头，才走几天就向着外人了？亏你们小姐对你那么好。我苦命的雪雁，你才多大啊！却命丧他乡。没有人会替你作主的，没有人会可怜你的，你的丫环都在替别人说话，你的亲爹什么话都不说了。”

        说完，便扑到棺材上放声大哭起来。

        莫老爷急忙扶起她：“无垠，我什么时候说不管了？这事咱定要讨个说法的，可水家这不就来了个小丫头吗？跟她说有用吗？得跟水若寒说，跟水若寒讨说法，这才是正事。”

        夏荷急忙说：“莫老爷，十六夫人，师父派我跟我的四师兄来的，可昨天晚上，在大漠边上的‘远客来’客栈，四师兄被人杀了，晚辈只好又派了两位师弟先把四师兄的尸体送回水府，所以，夏荷就自己来了。”

        飞雪也急忙说：“是啊，老爷十六夫人，昨天晚上，水府的四师哥又被人杀了。”

        十六夫人赵无垠流着泪道：“那是他水若寒没积好德，要不然怎么会不出一年死三个徒弟呢？哼！我不管，我只管我的女儿，他要给我个说法。老爷，让铁雁去吧！让他到水府，去查查我们的女儿是怎么死的，别人去，我真的不放心。”

        莫老爷回过头去看他的二十儿子，莫铁雁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看不出他有没有悲伤，因为他出现在大家面前时，都是这个表情。

        莫柱叹口气道：“那就依十六夫人吧，先让他们歇一歇，等歇过来后再走也不迟。找人打开棺材吧！我想看看我的小雪雁。”

        说着，莫老爷又抹起眼泪来。

        十六夫人忙说：“慢着！老爷，这是万万不可的，我们中原有个不成俗的规定，死人一旦入了棺，就不能再开棺了，那样会不吉利，对死人也不敬。老爷，你没看到吗？四周全都用红桃木钉钉好了，就只等着入土为安了，是不能再开棺的。”

        说着，十六夫人趴在棺材上又放声大哭起来。

        莫老爷忙不迭地又去安慰他的十六夫人：“好好，无垠啊！你也别太难过了，好在你还有个儿子啊！唉！当年幸亏你一胎生了两个，要不然的话，你可就可怜了啊！”

        莫家人在老爷的吩咐下，把雪雁的尸体放到了后院，等第二天一早再放入祖坟内。

        夏荷这才注意整个莫家，在她看来，水府已够大了，但跟莫家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莫家就像皇宫一样，莫老爷十六个老婆，一个老婆一个院，儿子们又在母亲院内或院外再建小院，出嫁的女儿回娘家时的屋子都准备着，丫环婆子家丁仆人成百上千。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莫老爷的夫人儿子们相处的特别好，大家相互尊敬，彼此礼貌有加，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隔阂，所有的人都对莫老爷恭敬有礼。

        夏荷不由得佩服起这位素有“沙漠之王”之称的莫老爷了。

        第二天，雪雁的尸体入了土，莫家用了大量的金银珠宝玉器做陪葬，夏荷跟自己的师弟师妹们都看傻了眼，这些金银珠宝能换多少钱啊！可人家毫不在乎，可见这位十九小姐在莫家的地位有多高。

        安顿好雪雁的棺材后，夏荷去见了十六夫人。夏荷抬起头认真地看了看这位十六夫人，三十多岁的年纪，长得娇小玲珑，白白净净的脸庞，只是偏瘦了点，可以看出，年轻时一定是位大美人。

        十六夫人让夏荷坐下后，道：“夏荷姑娘，你回去跟水若寒说好，不是我赵无垠无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死在你们水家，让他给我尽快找出凶手，否则的话，我们莫家跟你们水家没完。”

        夏荷忙站起来：“夫人请放心，家师定会尽力找出凶手，替二师娘报仇。夫人还有什么要求，请尽管说，夏荷会一一禀报师父的。”

        赵无垠懒懒地道：“没什么了，只要找出凶手就行。铁雁，你这次去一定要小心，帮着水若寒找出杀死你十九姐的凶手，这样，娘才安心。”

        站在旁边的莫铁雁一低首：“娘，你放心，铁雁一定会尽己所能，帮水老爷找出真凶，替阿姐报仇。”

        赵无垠叹了口气：“我有点累了，你们去准备准备，今天把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明天一早就出发吧！铁雁啊！你也要通告你师父一声，别让她为你担心，告诉她你要做的事，看看她有什么吩咐。”

        莫铁雁说了声“是”。赵无垠便在两个丫环的陪同下走了。

        夏荷深深地松了口气，她觉得这位十六夫人真的不好相处，而眼前这位二十少爷更是冷冰冰的，以后的几天要跟这位冷面人相处，夏荷一想，就觉得自己的头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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