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第129章：不甘也甘
第129章：不甘也甘
水府后面的露天草地上，树林里，此时火把通明，忆柔和水若寒把人全都转移到了这里。
两人偷偷潜进水府后，先把大厅里的人唤醒，忆柔给他们每人服了一颗解毒散，这是忆柔自制的一种解药，虽不能说解百毒，但解普通毒没问题。忆柔清楚，青衣能控制住从北到南各帮派的头领，绝对不会用普通毒药，一定是她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开的。
好在解毒散能暂时控制人体内的毒素。
一屋的人在醒后，都有些茫然。那日花弄影带着水若寒和花郎走后，青衣便毫不犹豫地给他们下了毒，直到今天，他们才算真正地醒转过来。
来不及询问，但当看到忆柔的面容时，屋内的人仍是一时呆了，他们还以为是唐柔，但再一细看，绝不是。
枊亦杨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高兴地小声问：“忆柔姐姐，是你吗？”
忆柔微笑着点了点头，小声道：“亦杨，以后我再跟你细说，现在咱们快速离开这里，到后面林子里，青衣有可能一会儿就会过来。”
枊亦杨懂事地点了点头，然后跟着众人在水若寒的指引下，悄悄瞒过楼上的人，去了后院。
把他们安顿好后，两人又折回来，还要再安顿好七彩堂的人。
其实在水府并没有太多七彩堂的人，青衣很自负，她觉得自己已经来水府了，所以没必要再带上太多人。人多了，反而会碍事。
所以，忆柔清点了一下，也就百八十人。忆柔和水若寒将这些中了迷魂药的人全弄到了习武厅里，那儿有一个杂物间，平时少有人去，存放着一些不用的物什。
将那些人放进去后，水若寒又找了一块大黑布，将人全盖了起来，然后又在黑布上随意扔了些东西。就算是青衣找到这儿，她也懒得动手去查看。更何况屋内黑灯瞎火的，她更不可能进此屋。
所以，青衣找遍了整个水府，没能找出半个人影。除了楼上思柔房内被控制的唐柔外，其他人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青衣答应了忆柔后，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计划了半生，算计了一世，自己怀揣着仇恨从少女到青年，再到老年，换来的却是如此下场。
再不甘，又如何？她说什么也斗不过忆柔。那个预言是真的，彼岸谷若消失，就是消失在谷主后人手中，而且是某一代人双生子中的一个。
果不其然！
当初为什么要用尽法子折磨忆柔？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可当初她们不确定啊！她们不知道这两个双生子中哪个是能灭彼岸谷的人。
忆柔懦弱不堪，思柔又太无心数，哪个也不像。最后她们把赌注押到了忆柔身上，一点一点的折磨她，看她反响如何，结果反响一般。她们又开始担心，会不会是思柔，可思柔依旧是胸大无脑，半点不像能灭她们的人。
直到忆柔消失，她们还觉得那个咒语不可信，是谣传。可竟没想到，是真的，忆柔死而复生，化名花弄影，她一出现，便把他们整了个人仰马翻。
如今更好了，自己设计的如此高明的计谋，竟被她轻而易举地给化解了，而且还输得这么惨。她和唐柔，还有那个赵无垠，或者说水敏，都将在百无一用中残喘度日。
对于一个常年习武之人，尤其是对于一个武功已到登峰造极之列的人，一辈子与武为伴，突然让她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可能是最大的惩罚吧！
看着床榻之上的唐柔，青衣已没了斗志。疼痛已让唐柔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脸上的虚汗擦了又出。
青衣彻底投降了，那一刻她突然苍老了许多，一切都成为了笑谈，没了希望与盼头，有的就是以后岁月里的苟延残喘。
忆柔却没有急着跟她交换条件，而是将后院里的人全部弄回后，这才又慢慢上了楼。
“先把她体内的银针取出来！”青衣头也没回，冷冷地说道。
“你先把解药给我，让前院里的人都好起来后，我再取银针。”
“你——枊忆柔！你还怕我反悔不成？你不是很有本事吗？”
“哼！我是有本事，但你这种人，最不值得别人信任。”
青衣怒气未消失地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一个小包，然后扔到桌子上，有气无力地道：“两人一粒，半个时辰后全解。”
“多谢！半个时辰后我会再来。”
忆柔再上来时，青衣已经快撑不住了，她眼瞅着唐柔难受得死去活来，却帮不上半点忙。若说原先她还有点歪心思，此刻已半点不剩。她唯一想的就是枊忆柔快点来，给她的小柔解了银针，她再也不想去争，去斗，去复仇了。只要她的少主小柔好好的。
就在青衣等得快要发怒之时，忆柔来了。
乌金扇一动，似乎有股神奇的吸引力量，唐柔只觉得自己身体一阵虚无，然后周身的血液好像都流动了起来，身上的疼痛瞬间消失无踪。
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长长地松了口气，她下意识地想调息自己的内力，但却发现周身皮软，已无半点。
唐柔闭上了眼，冷笑两声：“还真是从我身上掉下的肉，够狠的啊！”
青衣双手攥着唐柔，还没来得及问她感觉如何，只觉得全身一阵痒痛，她猛地回头看向忆柔。
忆柔轻笑一声：“前辈，得罪了，你也要受点苦了，放心，你的时间会比她短，因为你上了岁数，怕是经不起太多折腾。”
“枊忆柔！你这个贱货，被那么多男人骑在身子底下玩弄，怎么没把你给弄死？贱人，把青姨体内的烂针取出来，我跟你拼了……”
唐柔站都没站稳，然后便倒在了地上。
青衣硬撑着，强忍着身体的剧痛，低声道：“小柔，别闹了，我能扛得住，不就是银针封穴破武吗？既然复不了仇，留着这身功夫也白搭，她想要，就给她吧！”
唐柔哭喊着爬了起来，抱住了青衣。她的青姨再不是那位威风八面的黑煞总堂主，而是一位年已花甲的老妪。她搂着她瘦小的身躯，放声大哭起来。
叶语青悄悄走了进来，看着她的小姐，还有当年把小姐送给杨家自称是小姐生母的老人，心里五味杂陈。
“忆柔，让她少受点罪吧！她上了岁数，她是你娘亲的母亲，虽不是亲生，但没有她，你娘亲也活不了，自然也不会有你。”叶语青淡淡地说着。
“夫人放心，我有数，罪她是少受不了的。因为我必须将她的武功悉数废除，让她灭了所有幻想。”
叶语青走过去，把唐柔轻轻扶了起来，然后把她安顿到了床榻上。
唐柔无力地躺下，望了叶语青一眼，嗤笑一声：“看你养大的女儿，可真是心狠手辣啊！怪你平时对她太好了。看着一副病殃殃的样子，竟然是一只白眼狼。你看，她现在连声娘都不喊你，不管怎么样，思柔还是亲切地喊你声娘呢！”
叶语青凉凉道：“小姐，你啊！用不着说这些风凉话了，喊不喊的，我都不是她们的娘。思柔还喊声爹呢！至于——忆柔，不是连爹都不喊了嘛！我还较什么劲，没意思！”
“也倒是啊！这爹是喊不出口了，若是喊出口，自己还不羞死自己？一边喊着爹，一边跟人滚床榻，这叫什么事？不过，这不要脸的本事，下贱的脾性，还真不用教啊？哈哈——”唐柔说到最后放声大笑起来。
忆柔一眼也没看她们，只是两眼盯着青衣。
青衣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唐柔又从床榻上爬起来，虚虚地用衣袖为她擦拭着。
青衣苦笑：“小柔，你躺好，休息着吧！这点痛，你青姨还能受得了。我还没成老废物，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会自己解决自己的。”
叶语青看着忆柔，不咸不淡地问：“水敏呢？你打算也把她的武功废了吗？然后把她们三人扔在水家，全扔给思柔和铁雁吗？你的心怎么这么狠？你要累死他们吗？”
“夫人，他们累不死，那么多的丫环婆子，用不着他们亲自动手服侍人。更何况，还有梅姨呢！还有阿虎阿狮和夏荷秋菊呢！再说了，杏儿死了，思柔回来也不一定会照看她们；雪雁死了，铁雁未必想看她们一眼。所以啊！至于她们三人的余生，夫人倒不必担忧，水府这么大，找几个侍奉人的，没问题。”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多虑了，随他们吧！我呢！看好龙儿就好了！你——在水家，想以大小姐的身份还是以花弄影的身份啊？”
“夫人不用担心我，把水家事处理完，我会离开，我对这个地方半点兴趣都不感。水府的丫环婆子家丁仆人，青衣还算有良心，没杀他们，阿虎他们已分头去叫了。但是青衣杀了太多庄主的徒弟，那些不顺从的都被杀了；而那些顺从了的，水家自然不会再收留。所以，铁雁回来后，很长一段时间会忙这些，大概顾不上他娘亲和师傅。如果夫人闲来无事，倒可以帮帮铁雁。”
忆柔说了不少，但叶语青却没听着几句，她只听清了忆柔说等事情处理完后会再次离开水家。
那若寒呢？他会跟着她离开吗？不可能的！若寒不是那种人，家族与儿女情，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家族的。忆柔她想走就走呗！眼不见心不烦！
唐柔似乎看出了叶语青的心事，不怀好意地一笑：“语青，你别再想好事了，你的丈夫水若寒，他是一定跟着你的大女儿忆柔走的。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不信，你等着瞧！”
叶语青浑身哆嗦了一下，觉得整个身子似乎坠入了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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