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131章：最后一谈
第131章：最后一谈
他们曾经的新房，后来花弄影的房间内。
水铁雁：“忆柔，你们……明天就要动身前往花家寨吗？”
轻轻一声“嗯”，再无多余的话。
铁雁苦涩一笑，自己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除了他们二人外，大概没有第三人知晓。那些令人悚然的过往，令铁雁在无数个不眠的夜里忏悔，但再也于事无补了。而忆柔似乎已将那些往事看作是前尘，大概早已忘却。
“他陪着你，我们都放心！去到花家寨，会跟花伯父说起花老前辈的事吗？”
“虽然爷爷不让说，但还是要说的，我要把他葬到花家的陵墓区，他是花家上一代寨主。”
“应该的！我相信花伯父会原谅花老前辈的。其实……你们前往花家，安顿好他们后，大可以不必再回水家。我知道，你万分的不想回这个地方。所以，我可以派二师兄护送枊家人。”
“铁雁，谢谢你！可我觉得还是我跟庄主去吧！我想跟亦杨好好聊聊，枊堡主……怎么说呢？虽然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但他毕竟是我亲生父亲，所以……还是我们去吧！”
“那会不会太辛苦？这段时日，你根本没停下来，能行吗？”
忆柔淡淡一笑，她抬眼望着铁雁，轻松地一歪头，道：“铁雁，你觉得我还是以前那个弱不禁风的忆柔吗？花弄影的本事，你可是见过的。”
铁雁望着那张曾让他着迷的不能自拔的俏脸，内心里却是一阵酸痛。再美，再好看，再惹人怜，从此以后，他也只能远远地观望罢了。
这样的一个人间绝色，曾经是自己的妻子啊！可曾经的自己，却鬼迷了心窍，生生地将她从自己身边推走。再回首时，除了悔恨和哀叹，什么都不剩了。
他曾说过，她是他一世的妻，此生他不会再爱第二个女人。但他却跟一个他根本不爱的女子有了孩子，最主要的是，他已被从忆柔心里连根拔起，如今大概连点根丝都不剩了。
他不甘，但亦无法。因为他的生父跟他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笑话！天大的笑话！
此事江湖上已有风吹，铁雁以为水若寒会因着那些添油加醋的传闻收敛或者止步的，但他错了，水若寒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用自己的行动证实了那些不是传言。
铁雁无言地长叹一声，释然一笑：“忆柔，以后不管你们走到哪里，我们都会祝福你们的。如果在外面走累了，就回来，水家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着。龙儿会喊你姨娘的！”
忆柔眼圈泛红，这是她曾经做梦都想的，但思柔不会给她这个机会。没想到，铁雁却这样跟她说了。
忆柔感激地望着铁雁，轻声道：“我们会的，如果有一天在外面走累了，想你们了，我们会回来的！”
铁雁眉头舒展，笑意盎然。
水若寒书房内。
“铁雁，你记清楚了，这里是整个水家最隐秘的地方，但如今已不再是秘密，所以，你须要重新把这里修整。不管是暗钮，还是机关，最好只你自己知晓。”
“我知道，我已经在跟阿虎商量这件事了。另外，静空大师说他熟悉这方面，所以，他打算暂时留下来，帮我修整此处。”
“那再好不过，静空大师出家前就熟悉机关之术。明日我跟忆柔要去花家寨，悟能师太也会回皓月庵，我们正好一道。悟静师太会安派弟子前往，倒是省了水家不少力，你们就专门重整水家集吧！”
“你放心，尽管前去。我本想着你们送下花伯父他们就不用再回水家了，但忆柔说她想去枊家堡，那你们就得再回水家，然后前往枊家堡了。”
水若寒眉头一皱，他去找忆柔了？什么时候？忆柔怎么没跟他说。
回到水家后，水若寒便在书房休息，忆柔在后面原先她的房间内。水若寒再不情愿，忆柔也没让他进她的房间，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让家里人说闲话。
可水若寒还是没忍住，第二晚便偷偷进了忆柔房间，忆柔千般不愿，但水若寒万般黏人，最后还是一通恩爱，这才作罢。
如今听铁雁说跟忆柔说过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铁雁看着水若寒的脸色微变，淡淡一笑：“爹放心！我去为她送祝福，嘱小心的！”
水若寒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铁雁一笑，水若寒脸一红，似乎以往所有的芥蒂在这一刻都冰释了。
两人本是至亲，虽然从未有过亲情的交际，但身体里流的血却是永远相通的。虽然铁雁自小生长在淤泥当中，但骨子里的正义从未消除。
来到水家也快两年，水若寒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因着忆柔，虽然他对水若寒左看右看不顺眼，但水若寒的为人，他却记在心里。尤其是在忆柔失踪后，他也知晓了自己被人设计，再到现在，他又知晓水若寒竟是他亲爹。所以，他对这个人的感情慢慢地改变了，直到今天。
两人第一次推心置腹地长谈了很久，直到看着水若寒似乎有点累了，他才告辞离开。
忆柔房内。
巧儿望着忆柔，眼圈红红的，在来之前，她已在自己屋内哭了很久。
飞雪死了，其他的那些丫环个个看她不顺眼，因为她这只家鸡飞上枝头成了凤凰，别人是羡慕妒忌恨啊！虽然夫人又把香秀拨到了她那里，但她清楚，如果老爷离开水家，她以后的日子不用想就能知道有多难。
以前有老爷的宠爱，后来花弄影来后，她跟花弄影的关系又极好，而老爷又那么偏爱花弄影。所以，她在水家谁也不怕，最主要的是因为她们曾合起伙来算计她。自她从鬼门关回来后，她就什么都不怕了，没少得罪二小姐和夫人。眼瞅着姑爷要当家，二小姐会成为主母，她会有好日子过？
忆柔看着巧儿，轻声道：“三夫人，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其实……我就是不想留在水家，其它地方，哪里都无所谓。庄主如果想跟随，我无法阻拦他，同样的，他想带谁走，也是他自己的主意，我也不多言。”
“大小姐，快别喊我三夫人，还是喊我巧儿吧！承蒙你帮了我这么多，本不该来难为你的，但……我是真的不知道……没有老爷的水家，究竟有什么盼头。夫人有二小姐姑爷和小少爷，我呢？什么都没有！不只是没有，还招惹了一大群不待见的人。我找过老爷，他说会把我安顿好，怎么安顿？还不是依旧安顿在水家？”
“好！我不喊你三夫人，喊你巧儿，但你也不要再叫我大小姐，还是叫影姑娘吧！你……想跟着庄主走？”
“影姑娘，是的，我就是想跟着他，我不做三夫人了，以后你们走到哪里，我就是服侍你们的丫环。只求影姑娘带上我，别把我一人留在水家啊！”
“好！我……我跟庄主商量一下！”
“没什么好商量的，巧儿还年轻，让她跟着做什么？”水若寒不知何时推门进来了，很不高兴地接上了忆柔的话。
“老爷！您就把巧儿带上吧！巧儿自小就服侍老爷，已经习惯了，以后就让巧儿服侍您和影姑娘。”巧儿哭着给水若寒跪下了。
水若寒皱了皱眉，很不高兴地看着巧儿，淡淡道：“巧儿，我跟你说过，我不需要你的服侍，忆柔也不需要。你还年轻，完全可以再有自己的生活，没必要拴在我身上。”
忆柔急忙把巧儿扶起来，她望了一眼水若寒，水若寒依旧面色冷淡，毫无感情。
忆柔轻叹一声，问：“庄主想如何安置三夫人？”
水若寒望着忆柔，脸色立即变得温柔起来，笑问：“依你的意思——是要带着巧儿吗？你想耽搁她一辈子？”
“不——老爷，巧儿一辈子就是要守在老爷身边，哪儿都不去。”巧儿急急地辩解着。
“巧儿，我从梅红那儿过来的，她过几天要走，回老家，因为她还有个侄儿。我想好了，如果你不想呆在水家，跟梅红去她的老家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新的环境，新的开始。”
巧儿呆呆地望着水若寒，他早已定下了，就是让她跟着梅红，不管梅红去哪儿，他都把她安排给梅红了。
她还能再说什么？他不要她了，是啊！大小姐回来了，他就谁也不再需要了。
梅红房内。
“老爷坐吧！”
梅红平静地招呼着水若寒，水若寒看似漫不经心地坐下，随手端起了梅红递过来的茶水。
“梅姐，我……大概很快就会走了，送下花兄，把花伯父的事告知他，然后再送亦杨他们回枊家堡。离开枊家堡，便不知去往何方。”
“老爷！我知道，当我看到大小姐的那一瞬，我就知道，老爷迟早会离开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也是了，大小姐实在不喜欢呆在水家，那你就早陪她离开吧！”
水若寒望着梅红，嘴角抽搐了几下，下定决心似的，轻声道：“梅姐，若寒对不起你！你……你一辈子都搭在了水家，到头来，依旧孑然一人。我本想着她们姐妹二人一个留在水家，将来会给我们养老送终的，可一切……唉！不提了！你放心，思柔和铁雁会好好待你的。”
“若寒，我知道，他们定会待我极好的，但我想好了，老家的侄儿不止一次地催我回去，原先我都回绝了，这次我答应了。所以，你们走后，我就收拾东西，打算回老家安度晚年！”
水若寒呆望了她一会儿，然后轻叹一声，道：“好吧！我们忙完后，会去看你的。”
“你打算怎么安置三夫人？”
“……”良久，水若寒才回答了梅红，“我……本想着让你搬到她那儿的，如今看来是不行了。梅姐，你带她走吧！她还年轻，会遇上一个欢喜之人的，我让铁雁给她准备一份嫁妆，到时，你就作主吧！”
梅红凄苦一笑：“老爷端的是多情又无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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